翌日,大清早。


    薑星河開了一輛坦克越野去酒店樓下接黎熹。


    一下車就看到了黎熹。


    黎熹穿著一件黑色羽絨服,拉鏈從膝蓋拉至脖子,整個人裹得密不透風,站在酒店門口像是一個黑色的人柱子。


    看到黎熹腳底蹬著一雙接地氣的黑棉鞋,薑星河兩眼一瞪。


    他一邊拆口香糖一邊埋汰黎熹:“你這是什麽打扮?不是我說,你腳上那玩意兒,我們小區撿垃圾的阿姨都不穿。”


    “就你這穿衣品味...”


    薑星河嘖嘖兩聲,一言難盡道:“薑晴空給你下藥,讓你來睡我,那是在侮辱我找女人的品味。”


    黎熹早聽說薑星河嘴巴毒,但她倒不生氣。


    沒人愛的孩子,嘴巴不毒一些,怎麽保護自己呢?


    黎熹懶得跟他鬥嘴,直接拉開車門上了車,撩起羽絨服瀟灑落座。


    指著腳下的黑棉鞋,黎熹說:“這是我意中人送的,暖得不行。”


    薑星河的白眼都快翻上了天,“那你意中人的品味,也不咋的。”


    黎熹腦海裏浮現出顧縝那一身堪稱修長男模的穿搭風格,平靜地反駁薑星河:“那你大錯特錯,他長得就像是一件藝術品,品味更是一絕。”


    “你這樣的跟他站在一起,那就是土鱉。”


    薑星河不信,隻當她是在吹牛,“放屁!東洲市就沒有哪個男人的時尚品味能比我更好。”


    黎熹聞言側頭打量起薑星河來。


    半拉鏈款式的毛衫套在薑星河身上,襯得他這人有種痞氣。但藏在淩亂碎發下的雙眼,看似鋒利,卻藏著一股疲憊跟孤獨。


    不被愛的孩子都這樣,會把自己偽裝成一隻尖銳的刺蝟,保護脆弱的血肉。


    黎熹打了個哈欠,靠著車椅說:“我看你的品味也就那麽迴事。”


    薑星河冷哼:“山豬吃不了細糠,黎熹不懂時尚。”


    還挺押韻。


    黎熹被逗的悶笑,這才問:“房源找到了嗎?”


    “知道瀾庭公寓大廈嗎?我現在就住在那裏,安保措施沒的說,就是租金不便宜。”


    黎熹點頭,“知道,東洲市最高端的公寓大廈嘛,年輕租客的天花板嘛。”


    三月前,謝嬌月想在那裏買一套公寓,都沒成功。


    薑星河告訴黎熹:“你的資料我發給收租哥了,等收租哥迴我消息吧。最遲兩天就有消息。”


    如果沒消息,他就去砸收租哥的門,催催他。


    “收租哥?”黎熹吃了一驚,“瀾庭公寓是收租哥一個人的?”


    “是啊。”


    提起這事薑星河就羨慕嫉妒恨。


    他嚼著口香糖,咬牙切齒地吐槽:“收租哥是個大帥比,長得年輕就算了,還賊有錢。”


    “他那人財大氣粗,直接將整棟大廈都買了下來。我們整棟樓的租客,每個季度都得給他上貢租金。”


    “他那人神神秘秘地,吹毛求疵,對租客的要求特別挑剔。你麽...”


    掃了眼黎熹的穿搭,薑星河咧嘴笑得欠欠的,他說:“就你這品味,十有八九入不了收租哥的法眼。”


    黎熹撇嘴,“誰稀罕。”


    不就是個收租哥,誰慣著他?


    租不了瀾庭公寓的房子,她就換其他小區。


    那小區裏又沒有她的意中人,她才不會上趕著去舔呢!


    隻要兜裏有錢,何處都可安家。


    話鋒一轉,黎熹問薑星河:“你這種不務正業的紈絝子弟,怎麽會符合收租哥的條件?”


    薑星河露出得意的表情來,他說:“我會拉琴,收租哥喜歡聽我拉琴。”


    “懂了,你靠才藝通關。”


    認真想了想,黎熹一本正經地說:“那我隻能靠美色通關了。”


    薑星河差點沒咬到舌頭,“你有美色那東西?”說完薑星河扭頭去看黎熹的臉。


    別說,黎熹的時尚品味差得一塌糊塗,但長得卻很洋氣漂亮。


    其實黎熹的相貌跟身段,比起謝嬌月都不輸,相貌還要更嬌豔奪目一些。


    “行吧,我承認你有幾分姿色。”這點,薑星河必須承認。


    “什麽隻有幾分姿色?整個東洲市,就沒有幾個女孩兒能比我更好看。”黎熹這話,這語調,像極了薑星河說話的樣子。


    薑星河一笑,“你倒是跟傳聞不一樣。”


    傳聞都說謝家的養女黎熹,是個沒什麽尊嚴的軟包子,就是謝嬌月的小跟班。


    謝嬌月讓她往左走,她就絕不偷瞄右邊一眼,那就是個對謝家兄妹唯命是從的小跟班。


    黎熹攤手,“無依無靠的小孩子想要活下去,就得仰人鼻息才能討一口飯吃。”


    “薑星河,你不是跟我一樣嗎?”


    薑星河愣住。


    他握緊方向盤,收起嬉皮笑臉的表情,一臉陰霾地盯著前方。


    同是天涯淪落人,誰有資格嘲笑誰?


    *


    謝家昨天的訂婚宴,鬧得很難看。謝行雲還被黎熹敲詐了五千萬,並損失了一張顧家的邀請函。


    按理說,謝家應該是愁雲慘淡的氛圍才對。


    可黎熹來到謝家時,卻瞧見謝家處處都歡聲笑語,連院子裏的盆栽都換成了更高檔雅致的新品種。


    這陣仗,比過年還要隆重。


    薑星河吐槽:“你養父這是要納妾了?”


    黎熹一笑,“也可能是私生子要上門認親。”


    聽到車聲,謝家的保姆張媽跑過來打開門。


    看到門外的黎熹,她笑臉一收,語氣惡劣地說:“你的東西都放在你房間,趕緊搬走吧。”


    “正好,二小姐的衣帽間太小了,你那房間騰空了,也能給二小姐擴個衣帽間了。”


    黎熹是謝家的小透明。


    張媽是謝家的老幫傭,伺候過張湘,也伺候謝嬌月長大。


    黎熹從進入謝家開始,就沒少被張媽冷暴力。


    聞言,黎熹直接一腳踹到張媽腿上,板著臉訓斥她:“我現在不是謝家養女,那就是謝家的客人。”


    “你一個做飯看門的,擱我麵前耍什麽威風?怎麽,給謝家當看門狗,時間久了,就真的把自己當成狗了,隻會玩狗仗人勢那一套?”


    薑星河挑眉,暗中朝黎熹豎起大拇指。


    張媽被黎熹三言兩語罵得臉色鐵青,她低頭揉了揉被踹的腿,沒敢反駁。


    門口的動靜,很快便吸引了屋內人的注意。


    謝嬌月穿一件墨綠色中古風連衣裙,披著毛茸茸的披肩,像一陣香風飄出來。


    “黎熹!”


    謝嬌月親昵地握住黎熹的手腕,露出一副惆悵擔憂的表情,難過地說道:“爸爸他們說你從咱家戶口本上遷出去了?”


    “這是真的嗎?”


    黎熹點頭,“是啊,是不是應該搞個記者招待會通知你?”


    謝嬌月被噎得俏臉一黑。


    她瞥了眼跟在黎熹身後的男人。


    認出那是薑星河,謝嬌月下意識咬了咬唇,欲言又止地說:“黎熹,你昨晚一夜未歸,是跟薑星河在一起嗎?”


    聞言,薑星河發出一聲輕嗤聲。


    他一把扯開謝嬌月握著黎熹的手,將黎熹拉到自己身後護著。


    黎熹看了他一眼。


    見薑星河眼底裝滿怒火,像是個快要噴火的小恐龍,她便安靜地站在身後,給他一個表演的機會。


    薑星河抱臂盯著謝嬌月,似笑非笑地說:“謝小姐說話真是有意思,黎熹一夜未歸,就是跟我在一起?”


    “怎麽,她是窮得開不起房間,連個落腳點都找不到了嗎?”


    謝嬌月笑臉微僵,剛要解釋。


    薑星河又是一頓狂風輸出:“謝小姐這兩年在外麵拍戲,離開謝家一走就是好幾個月,夜不歸宿更是常有的事。”


    “難道謝小姐每天晚上,都住在不同男人的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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