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


    四皇子府的馬車就停在郡主府門前。


    顏清坐在梳妝台前,讓青鸞和綠枝給自己打扮。


    綠枝愁眉苦臉道:“以前奴婢給小姐準備漂亮的首飾簪子,小姐總說不用,現在要用時,才知少。”


    顏清看著眼前琳琅滿目的飾品,無奈:“這還少?”


    “當然啦!”


    綠枝將一枝牡丹纏枝白玉簪插在顏清的發髻,說道:“大戶人家的簪子那都是用過一次就不用了,而且必須得是當季新品,小姐如今貴為郡主,當然是要用最好的啦!”


    “好啦!”


    青鸞笑道:“綠枝你還不了解小姐嗎?別說郡主了,就算是公主,小姐也不是會為了別人而打扮的。”


    “那小姐這是……”


    “女為悅已者容。”


    青鸞打趣地看向顏清:“是吧,小姐?”


    綠枝恍然大悟:“哦,小姐是打扮給四殿下看的……”


    顏清臉頰倏地漲紅:“誰說我是打扮給他看的?又不是和他第一天認識,你們哪天看我去見他精心打扮過?”


    “那倒也是……”


    綠枝點點頭,一臉疑惑:“那小姐這是?”


    顏清卻岔開話題:“好了,就這根簪子吧,再耽擱怕是宮門都進不去了。”


    說完,不理兩個丫頭,顏清徑自出了門。


    顧淮舟站在馬車旁等候。


    看到顏清出來,眼前一亮,上前道:“清清。”


    顏清輕輕嗯了一聲。


    顧淮舟眸光在頭上流連了一遍,唇角勾起:“清清今日真好看。”


    顏清嗔他一眼:“不是給你看的。”


    男人驀地抓住她的手,突然有絲緊張:“不給我看給誰看?”


    今日宮中臘八節,宮中可不止他一個男人。


    難道清清又看上了別人?


    顏清不想跟他搭話。


    但男人抓著她不肯鬆手,神色委屈又霸道,像是她不說清楚就不讓她走。


    “無賴!”


    眼看周圍投來異樣的眼光,顏清低聲罵了一句,然後附在顧淮舟耳邊說了一句話。


    顧淮舟黑眸驟然發亮。


    他定定地看著顏清,仿似要將她刻入骨髓裏。


    “清清……”


    男人突然將顏清抱進懷裏。


    顧淮舟埋首在顏清脖頸,悶聲道:“謝謝你,母妃……一定會喜歡的。”


    顏清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推了推男人:“好了,快進宮吧。”


    她就是想著,顧淮舟第一次帶她見月妃,雖然月妃過世了,但她在顧淮舟心目中的地位,一定不一般。


    顧淮舟說要帶她去見月妃,那就是見家長了,她怎麽也得認真對待,這才會一大早就讓青鸞和綠枝給自己梳妝。


    兩人一同坐上馬車。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宮門口。顧淮舟先下車,隨後牽著顏清下車。


    隻不過二人剛要進宮,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


    “喲,這是誰呢?”


    長公主淑寧出現在二人身前,看著顏清道:“今日臘八節,是娘娘為皇家人開辦的宴席,顏二,你這個外人來做什麽?”


    “皇姐,顏二不是外人。”


    敬王憨厚的聲音隨即響起:“皇姐您忘了,父皇已經為子淵和顏二賜婚了,她馬上就是咱們的四弟妹了。”


    淑寧眼神刀子般射向敬王:“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敬王一臉懵:“?”


    他說錯什麽了嗎?


    齊王贏儲緩緩從馬車上下來,聞言諷刺道:“一個和離婦也妄想進我大雍皇室,真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宮了。”


    顏清笑吟吟道:“齊王殿下此番有理,一會兒本郡主就將殿下這番不動地轉述給陛下,畢竟本郡主和四皇子的婚事是陛下賜的,您說是不是?”


    “哼!”


    贏儲冷哼一聲:“顏二姑娘也隻會背後告狀了……”


    “總好過你四處亂吠。”


    某人冷幽幽地懟了一句。


    顏清立即拍馬屁:“四殿下言之有理。”


    顧淮舟也微微一笑:“郡主謬讚。”


    看著這兩人一唱一和,贏儲臉色氣得鐵青,他眸光陰沉地盯著顧淮舟,“某些人也隻會躲在女人背後罷了!”


    顧淮舟憐憫地看向他:“可惜你連女人都沒有。”


    “噗哧——”


    敬王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贏儲驀地瞪向他:“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敬王:“??”


    他沒說話啊,笑也不行?


    “牙尖嘴利!”


    淑寧冷冷地看了顧淮舟和顏清一眼:“希望你們能一直這樣囂張。”


    顏清:“謝長公主提醒。”


    顧淮舟:“彼此彼此。”


    淑寧也氣得不行,這二人隨便一個都能氣死人,放在一起簡直是能氣——死人!


    一會兒一定要跟母後說說。


    絕不能讓顏清和顧淮舟成為一家人,不然以後這京都怕不是都要被這兩人說了算。


    “皇弟,我們走!”


    淑寧招唿著齊王,趾高氣揚地從顏清和顧淮舟身前經過。


    顏清這才朝敬王福身行禮:“見過敬王。”


    “不必客氣不必客氣!”


    敬王立即擺手,上前勾著顧淮舟的脖子道:“子淵,你最近怎的都不來找本王了?沒人陪本王看戲聽曲,本王怪無聊的……”


    顧淮舟拂開他的手:“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敬王:“???”


    顧淮舟已經牽起顏清的手:“清清,我們走。”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宮道上,敬王還傻傻愣在原地。


    子淵是什麽意思?


    以前陪他看戲聽曲賞花隻是利用他?


    現在他沒有利用價值了?


    不知為何,敬王突然有點傷心。


    這時,禮王贏垣攜著禮王妃下了馬車,敬王看到後屁顛顛跑了過去,低落地問道:“大皇兄,本王當真很無用嗎?”


    正扶著禮王下車的禮王妃一個趔趄,差點摔下馬車。


    禮王扶好愛妃,轉頭不滿地看向敬:“有沒有用,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敬王真誠搖頭:“沒數。”


    有數就不會問他了。


    禮王:“……”


    頓了下,他拍了拍敬王的肩:“不能說你無用吧……”


    敬王心中一喜。


    就聽禮王繼續道:“隻能說你是毫無用處。”


    敬王:“???”


    眼睜睜看著禮王攜禮王妃也扔下他,敬王隻覺得人生寂寞又悲苦。


    寂寞,是因為人無人懂他。


    悲苦,是因為大皇兄、二皇兄、四皇弟都有人作陪,唯獨他一人踽踽獨行,寂寞難忍。


    “哎~”


    敬王長歎一聲。


    忽然,一道溫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敬王殿下,您怎麽一個人在這?”


    敬王迴頭,見是丞相府的嫡女楊沄。


    當即愣住:“楊大小姐?你怎麽在這?”


    楊沄福身行禮:“是皇後娘娘召臣女來的。”


    “哦。”


    敬王隨意點了點頭。


    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楊姑娘,你也是一個人吧?”


    楊沄愣住:“臣女……”


    “走走走,本王陪你進去。”


    敬王不由分說地走到楊沄身邊,示意她與自己一道進宮。


    楊沄身後的丫鬟都變了臉色。


    楊沄輕蹙了蹙,隨即頷首道:“如此,多謝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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