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信鴻的表情有些僵硬。


    他安靜了會,像是在思索什麽。


    不多時,轉過頭繼續澆水說:“有什麽問題便問,那信也莫要讀了。”


    酒樓裏。


    魏縱複述了衛信鴻的話後,一副失去了興趣的表情。


    虞秧倒也不奇怪大同教教主的反應,畢竟人年歲大了。


    她讓皇後寫封信,隻是試著看能不能走走關係。


    現下來看崔卿清對大同教教主還是有些影響的,不然估摸著還要扯皮兩句,對方才會說正事。


    這會沉吟了下問:“大同教是如何解黑厄的?”


    魏縱複述道:“大同教沒有解黑厄的法子,我擁有轉移災厄的能力。此能力最多庇護四郡,若是……”


    他輕挑了下眉頭,“若是你們想要尋庇護,倒是可以來投奔我。”


    謝遲問:“他屬百族中何族?”


    魏縱:“本屬勿離族,機緣巧合,亦得了驅災族的能力。”


    謝遲:“驅災族,據聞可以分攤、轉移傷害、疼痛。”


    虞秧詫異。


    “機緣巧合?什麽巧合能剝奪能力?”


    魏縱看了眼虞秧。


    “你不是也得了禦毒族的能力。”


    虞秧扯了下唇角,也是。


    她眸中閃爍失落。


    還以為衛信鴻這裏有什麽針對少禹的法子,結果並無驚喜。


    好在衛信鴻倒是沒有隱藏什麽,有問有答的。


    在交流了會後。


    虞秧也沒有多餘想問的了。


    衛信鴻通過魏縱說:“若不想死,趁早去西南,帶著崔卿清,去西南說不得你們還能多活個幾載,留在京城,你們都隻是少禹的盤中餐。”


    虞秧:“那你呢?你能一直守著那四郡不被少禹解決掉?”


    “老夫經營大同教這數十年,積攢的念力也不少,真有那一日,老夫入了無序也不一定不能活。你們也別想著我能和少禹打,老夫打不過他。不過是看在崔卿清的份上,提醒你們一聲罷了。”


    虞秧抿唇。


    這些年,大同教在民間傳教,也是教主衛信鴻為了積攢念力罷了。


    所以魏縱才一副自暴自棄的模樣。


    他本以為他爬到了高位,會是衛信鴻不得不依靠的助力,結果先是皇帝給了他一巴掌,接著發現衛信鴻也早已經得到想要的,他這麽多年幫著大同教成勢,幫到最後自個落了一場空。


    凡人隻是這些人的棋子,凡人的信仰亦是。


    虞秧轉頭望向朝天宮的方向。


    “所以我們做什麽,於他來說都是垂死掙紮嗎?”


    謝遲握住了她的手,“還沒到最後。”


    魏縱看了眼謝遲。


    “老頭子走了。”


    衛信鴻不會再答話了。


    虞秧收拾了下情緒,問:“還有個問題得問你和衛羈塵,當初為何要刺殺謝遲?”


    若是平和時,他們一定沒法和魏縱平心靜氣說話。


    可大難當前,已是不得不平和。


    魏縱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說:“因為嫉妒。”


    “嫉妒?”


    “嗯,衛羈塵出生那會,是他姐帶大的,後來他姐離開了他,再出現就成了肅安王妃,還生了謝遲。”


    虞秧恍然,肅安王妃果真是跟衛羈塵有關啊。


    “你們比謝遲也大不了幾歲吧?”


    “大了五歲。老頭子二十出頭有的長女衛嬙……”


    “二十出頭有了長女?”虞秧打斷了魏縱,“你確定?”


    皇後記憶裏,衛信鴻並不曾有過妻兒,甚至在皇後死後,少陽城破。據徐時月所說,皇後在聽說大同教教主是衛信鴻時,還有些難掩驚愕的樣子,顯然是沒想到衛信鴻能在那場大軍屠戮裏活下來。


    魏縱皺了下眉頭,“衛嬙確實是衛信鴻的女兒。”


    話是這麽說,他手指微微蜷曲,腦中似有靈光閃過。


    又道:“衛信鴻三十大幾才有了我們,當時衛信鴻遭了刺,我們母親同衛嬙一道逃,母親生下我們二人便離世,情況緊急時衛嬙隻帶了一個走……”


    說到這魏縱語氣有點酸,“帶迴去那個是衛羈塵。”


    虞秧不理解。


    “勿離族一亡俱亡,她怎麽會隻帶一個走。”


    魏縱淡聲說:“她不知道自個是勿離族的,她沒有姐妹,老頭子也沒有跟她講過這事。我比衛羈塵身子弱,當時沒有氣息,她以為我死了,把我放盆裏把我水葬了。但因為衛羈塵活得好好的,所以我那口氣也盤活了。”


    虞秧:“……。”有點神奇。


    魏縱繼續說:“衛嬙自個養著衛羈塵,養了三年,衛羈塵三歲半時,她出了趟門就失蹤了。等衛羈塵找到她,她已經是肅安王妃,而且還因為謝遲而死。”


    謝遲猛地抬眼,望向魏縱。


    魏縱神色平靜。


    “肅安王沒有和你提過?肅安王妃懷你時,有一日被困在宮中整一日,迴來後便早產生下了你,但你一點事沒有,相反是肅安王妃從那時起就體弱,纏綿病榻。”


    他輕聳了聳肩,“那之後衛羈塵就恨上了皇帝、肅安王還有謝遲。”


    魏縱覺得,衛羈塵恨皇帝和肅安王他能理解。


    衛羈塵幫著發揚大同教,不也是為了推翻朝政。


    但他不大理解,衛羈塵為什麽要恨謝遲。


    這會子,那頭衛羈塵也很安靜,一句話也沒說。


    魏縱隻能解釋為,衛羈塵嫉妒。


    嫉妒謝遲得了十年的生母愛護,長成了光風霽月的樣子。


    謝遲緩緩道:“你可知我母妃被困宮中那日,生了什麽事?”


    魏縱攤手。


    “我怎麽知道。”


    他站起身,說:“沒什麽事我迴去了,迴頭我把要送的人送去給你。”


    虞秧問:“你要去大同教避難嗎?”


    魏縱扭頭就走。


    “不去。”


    說著頭也不迴朝外走去。


    腦海裏傳來衛羈塵的聲音。


    “魏縱,你要待在京城?”


    “那不然去哪?真去投奔你爹,求他天崩地裂時看在血緣份上也帶我們走啊?”


    “你……你就不想跟那姑娘相守……”


    “你有病?”


    “魏縱,你帶著她來尋我,說不得你有機會達成……”


    魏縱走出酒樓,腳步微頓了下,說:“你什麽東西幹涉我的決定,我魏縱寧死不當狗……”


    “汪——”桓道塵追著一搶劫犯遠遠跑來。


    魏縱伸出腳將搶劫犯絆倒。


    就見桓道塵撲在那人身上,怒道:“還跑!”


    那搶劫犯崩潰道:“爺,這天都要塌了,您還維護什麽治安,我就想臨死前給自個搶點陪葬品,下輩子投個好胎,您說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多好。”


    桓道塵抬手就給了搶劫犯一巴掌,把人拍暈了過去。


    “他娘都是廢話。”


    魏縱伸出腳踢了踢桓道塵身後的狗尾巴。


    桓道塵跳腳。


    “你他娘……死太監,你有病啊——”


    周圍的百姓都高喊著“妖怪”,四散開來。


    魏縱指了指桓道塵身後,說:“狗爺,您救世來了?”


    桓道塵一迴頭,紅透了臉。


    該死。


    他就說他出毛病了。


    蒼狼喘著氣跟上了桓道塵,看到桓道塵身後的尾巴他震驚了下,於是氣還沒喘勻就對著百姓們道:“什麽妖怪!我家公子乃是二郎真君座下哮天犬大人轉世,沒看見我們大人這兩日都在守護城中百姓嗎?”


    虞秧適時揚聲道:“哮天犬神君,許久不見。”


    眾人抬頭,就見虞秧站在窗口。


    再看桓道塵。


    哦——


    神女認證的狗大人啊。


    不多時。


    桓道塵喪著一張臉站在了虞秧二人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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