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夫人自言自語的最後一句話是:是我輸了,這天外者,還真是蠱惑人心的好手。


    這位汪夫人竟是知曉向流徵是穿越者的事。


    此間事情暫告一段落,天色已晚,眾人也沒有在山上多停留。


    迴客棧的路上,穆良朝、虞秧、謝遲同乘一車。


    穆良朝聽完謝遲複述的話,頓生疑慮。


    “按著咱們得到的消息,向夫子並未有過出格的舉動,汪夫人是如何知曉她是穿越者的?”


    雖然向流徵被諸如掌櫃之流的人說怪。


    但這天底下,不乏同向流徵這般,能感染身邊人的人。


    況且向流徵等同於胎穿,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二十九年,這二十九年足以完完全全改變前世那個才活了十六年的姑娘。


    虞秧沉吟道:“這世上無奇不有,說不得,有旁的人同我一般能看出穿越者的存在。再者,一些有能耐的道士或和尚,或許能通過生辰八字、相麵之流,來看出人的命數。”


    說到這,她也輕皺了皺眉。


    若是如此,她們也有危險了。


    “這汪夫人身上也有隱秘,聽她的話,她是跟人作了賭嗎?她接下來會做什麽?”


    穆良朝問:“她會不會把向夫子是穿越者的事再抖落出去,並把向夫子說成是鬼上身?如此桃鎮百姓的態度怕是會大變。”


    虞秧搖了搖頭,“那她今夜就可以這般做。”


    謝遲沉默了會,開口道:“今夜之事,或有人推波助瀾,有人想把向夫子推上神壇。”


    虞秧怔忪了下,明白過來。


    “你是說大同教?”


    謝遲望向虞秧,“向夫子如今,正像是大同教需要的仙。”


    可能是他多疑。


    他總覺得,今夜裏來的人太多了。


    漫山遍野的人,甚至其中有不少靠著汪家吃飯的人家,若說所有人都為了‘大義’主動來逼迫汪夫人……


    他更傾向於,有人在私下裏幫助鍾老夫人匯聚了這麽多的人,也不用多做什麽,隻要能說服各村的村長,或者在各村安排一個能煽動人心的人就夠了。


    謝遲說:“今夜一事,向夫子對桃鎮百姓的影響可見一斑。想來要不了兩三日,周圍郡縣都會知曉‘桃鎮百姓救夫子’的故事,若再有有心人操控,讓人以為向夫子是‘仙’,那向夫子……”


    “就妥妥坐上了神壇。”虞秧接了半句。


    穆良朝亦是恍然道:“是了,且今夜的事還特別有象征意義。它是農民對地主、對封建的反抗,是這場階級反抗取得初步勝利的象征,農民們吹響了革命運動的號角,而向夫子,將是這場反抗運動的代表。”


    他眉頭越皺越緊,“向夫子,正是大同教需要的‘仙’。”


    窗子外林木森森,不知藏了多少詭異。


    穆良朝輕咽了下口水,擔憂道:“可要把向夫子帶走?”


    謝遲看向窗外,說:“不好帶走了。若此事真與大同教有牽扯,她已然在大同教眼皮子底下,向夫子於他們來說有大用,他們不會傷害向夫子,正好我們也看看,汪家是否與大同教有牽扯。”


    而且,他覺得被盯上的不止向夫子。


    或許,這會子他們也被盯上了。


    謝遲眸色略深,過了會,他突然問:“秧秧,如今在你身邊的暗衛有多少?”


    虞秧想了下說,“墨鷹已經迴來了,出了埋伏的事後,小叔就派了近五十人,跟在我們後頭,供我們差遣。”


    謝遲默默算了下。


    “五十人,夠了。”


    虞秧問:“要做什麽?”


    “金蟬脫殼,”謝遲沉聲道:“汪夫人與人有所勾結,加之今日動靜,隻怕桃鎮早在那人掌控中,我們亦是。還記得衛羈塵嗎?”


    虞秧:“那個一魂雙生的?”


    謝遲:“是,此人善算人心,我感覺,他就在我們附近。”


    他頓了下,說:“我們該做一些改變了……”


    *


    兩日後。


    街頭巷尾熱議著向流徵的事,眾人的眼睛裏都閃著光,那是反抗戰爭勝利後的自豪與興奮。


    蘭在野來報:“向氏桃林多了不少人,幫著重建向夫子的桃廬,向夫子跟一些姑娘單獨在一處說話,目前還沒見到可疑者接觸向夫子。”


    謝遲說:“大抵是要向夫子先適應這種熱鬧。”


    讓向流徵習慣被追捧,讓向流徵激情澎湃,再讓向流徵心甘情願為百姓們“犧牲”,為天下大同“奮鬥”。


    他想了下,說:“先盯著。”


    又望向虞秧,“秧秧,走了。”


    虞秧輕點了下頭。


    “好。”


    她依舊做男裝打扮,並且自個背了包袱,這會看向了穆良朝。


    “穆哥,你要不就先去源臨海?”


    蘭在野也說:“對啊,穆哥,你去源臨海吧,左右你都戴著麵具,我們可以再派個人……”


    穆良朝搖頭。


    “我留下來,若是碰到隊友,也好搭得上話。倒是虞小姐和世子,萬事小心。”


    虞秧輕抿了抿唇,“好。”


    這日傍晚。


    謝遲謝世子在桃山附近遭遇刺客。


    刺客正是上次埋伏謝遲沒成功後逃走的西陽王殘黨——青山軍。


    好在蘭在野一早調集了當地駐軍,反殺青山軍,最終對方又折損了大半人馬逃走。


    但謝世子還是因著受了傷,被青山軍餘孽劫走。


    此事一下壓過了向流徵的事。


    整個桃鎮更是亂了套。


    蘭在野氣急吐血,要求周遭郡縣幫著找尋謝遲。


    謝遲重傷失蹤的消息漸漸擴散開來。


    與此同時,一隊人馬悄悄從桃鎮離開,這批人馬直接將剩下那些懷疑謝遲自導自演的人也引走了。


    又是月上中天時。


    虞秧正在地宮內看著那些個古俑發呆,她已經在地宮裏待了大半日了,也不敢擅自去別的墓室查看,隻坐在石門前等消息。


    忽聽身後石門有動靜。


    她轉過身,就見暗衛墨鷹扶著臉色有些慘白的謝遲進了地宮。


    虞秧忙起身扶住謝遲,她扣住謝遲的手腕,皺眉道:“真受傷了?”


    謝遲扯了抹笑。


    “沒事。”


    墨鷹說:“世子為求真,真就叫那青山軍傷了,這批青山軍餘孽現下已經被解決,如今在外的十數人,都是我們的人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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