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虞秧看向湯問玉時。


    湯問玉也若有所覺地望向虞秧的方向。


    她突然眯起眼睛,咧開沒了一半牙的嘴,笑道:“那小兩口,要不要我家的鴛鴦梳啊,保管夫妻二人一梳梳到白發齊眉!”


    “不知老人家的鴛鴦梳如何賣?”謝遲應了聲。


    虞秧錯愕轉過頭,看向謝遲。


    嗯?


    就這麽應了?


    謝遲驟然反應過來。


    嘴快了。


    來時他便想好借著買梳子的由頭同湯老婆子接近。


    因而老人一問,他就接了話。


    謝遲剛要同虞秧開口。


    虞秧卻看向了別處。


    她神色有些尷尬。


    不過一句順嘴的話,她表現得驚訝做什麽?


    謝遲怔愣了下。


    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是他想多了,虞秧根本不在意他接的話。


    湯問玉眼睛微眯了下。


    以她穿越前活到二十五歲並談了七場戀愛的經驗來看,這兩人都沒談過戀愛!


    想想她當初和初戀就是這樣,兩個人都傻不愣登,隨便說句話都尷尬又無措。


    湯問玉短暫懷念了下自個瀟灑的前世。


    便朝虞秧招了招手。


    “小姑娘,來,到老婆子這來。”


    自從穿成老太婆後,她已經不知道臉皮為何物。


    活著主打一個為老不尊、沒臉沒皮、胡說八道、偶爾調戲下小年輕。


    這對漂漂亮亮的小年輕,讓她有點喜歡。


    還有點想逗逗。


    虞秧又盯了一眼太陰黑簿,以及老婆子身上的性感禦女風美女光影,麵上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古怪。


    她走向湯問玉。


    湯問玉打量著虞秧,笑說:“小姑娘長得俊,瞧著就是個有福氣的。多大了?”


    虞秧配合道:“十八。”


    湯問玉樂道:“十八一枝花,我有個小兒子,今年二十又三,長得也是儀表堂堂,性子也是君子端方,人還是秀才,你們是小兩口不?要不是,看要不要認識下我兒……”


    謝遲溫聲道:“不勞老人家操心我師妹婚事,我二人是慕名來買梳子的,開門做生意,請老人家說正事。”


    虞秧跟著點了點頭。


    “是,買梳子的。”


    來送你迴家的。


    湯問玉看向謝遲,見男子笑意不達眼底,心裏一咯噔。


    先頭還叫人驚豔的如玉公子,一轉眼竟成讓人心顫的高嶺之花。


    看樣子是生氣了。


    這到底是古代。


    老人家不好碰瓷。


    她還是得悠著點,別得罪了什麽權貴。


    湯問玉想到這,立刻迎虞秧進門。


    “來來來,姑娘你長著這一頭好頭發,可得用我家的梳子梳頭。”


    又操著老人家絮叨的語氣說:“公子你的鴛鴦梳,兩把要二十兩銀子,貴是貴了點,但用的是實實在在的檀木,也是咱一點一點刻出來的鴛鴦圖,送心上人那再合適不過。”


    青磚瓦院內。


    這會有男子兼婦人在收拾桌椅及碗具。


    兩個稚童坐在一處玩著陀螺。


    “今兒個過壽,家裏就亂些,”湯問玉介紹了聲,就拉過一張桌子,“老大家的,把這桌子擦幹淨,再去把我做的那些個梳子拿出來。”


    有年輕婦人招唿虞秧二人坐下。


    湯問玉笑說:“你們喝口水,那鴛鴦梳得我去拿。”


    虞秧微微頷首。


    等湯問玉進了一間屋子。


    她才側過頭看向謝遲,低聲說:“師兄,這是老人呢,即便是穿越者,師兄也不好送去京城吧。”


    奔波跋涉,半路就沒了。


    謝遲跟著她輕聲道:“隻是來看看可有大同教或旁的天極衛尋到她,若她真是,那她處境已是危險。”


    自發生了大同教吸魂事後,他隱約明白,朝廷對天極衛有大隱瞞。


    大同教對穿越者都那般了解。


    從先帝時期就開始接觸穿越者的皇室,又豈會什麽都不知?


    當初他被選入天極衛,朝廷給天極衛說仙童的事,說的是“此乃滅世劫,此批鬼不過先鋒軍,待得他日,鬼界大舉來襲,我界百姓都將淪為他方傀儡”諸如此類的話。


    也因此,天極衛諸人隻將仙童視作“敵軍”。


    他也隻當是去做一項特別的“鋤奸殺敵”任務。


    如今想來,所謂招才榜、天極衛、長生觀,倒都像是掩飾。


    謝遲憶起離京前夜,父王特安排國師微服出長生觀。


    國師同他說:“世子於西南隨心而行,隻當自個是去雲遊的,山河大川、名勝古跡,念所至,人必至。”


    當時他不解國師之意,更不解曾與他說前朝毀於丹道的父王,為何會與國師有私交。


    他直覺國師或知曉仙童的事,想細細詢問。


    但父王卻搖頭,說:“我們也不過是這滄海一粟,什麽都不清楚。隻是,國師看出你的命數與人不同,覺察你或能窺天機,但什麽天機、如何窺,我們也不懂,便隻能叫你隨心、隨念、隨意,隨你自主而行,實在不行,你就當去雲遊,寫些遊記,碰到什麽都記下送迴來,看能不能瞧出點什麽天地變化。”


    簡單來說,便是國師和父王想找尋導致穿越的源頭,但不知道源頭存不存在、存在的話是什麽、要怎麽找,更不知道如何找。


    隻是國師某日無意間一看,發現謝遲跟人家不大一樣。


    再掐指一算。


    西南有大變化。


    於是就決定讓謝遲去西南撞運氣。


    被二人的話繞的雲裏霧裏的謝遲,一句話都插不上。


    就聽父王說:“此事你自己知曉就好,若叫旁人知曉你命數有異,為父再見你怕就要隔著煉丹爐。”


    被“委以重任”但根本摸不清什麽任務的謝遲,自然是要多無奈有多無奈。


    無奈到不得不用擲骰子、抓鬮、丟銅板的法子,來執行“隨心隨意”的行動。


    因此,他一開始就對穿越者的欲求不如旁的天極衛來得高。


    如今,這欲求更是不高了。


    隻是方才路上正好聽到了湯問玉的消息,順著“上天”指引過來罷了。


    虞秧聽謝遲說湯問玉或有危險的話,也是點頭。


    她得盡快給湯問玉送迴家,這世界可越來越危險了。


    二人等著湯問玉時。


    一女子端著托盤,款款走來,卻是走到謝遲身側,才俯身放下托盤,並聲音極其嬌柔道:“公子,這便是我家在賣的梳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古代公路文:遇見各種穿越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柚柚不吃辣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柚柚不吃辣並收藏古代公路文:遇見各種穿越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