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白隻讓她等了一裝柱香的時間,就安排她見上了丁二。然而,不論她怎麽問,怎麽旁敲側擊,丁二的迴答都是那個,與供詞上的完全一樣,一字不差。


    可越是一字不差,越讓餘招娣心裏生疑,怎麽可能會一字不差呢


    聽起來不像是認罪,而像是在背誦著事先準備好的說詞。可是楚慕白說,丁二是自己前來自首的,說是城裏這些時日風聲太緊了,他怕被抓住罪行更重,所以就來自己交待了罪行。


    這讓她更加想不明白了。


    不過她終究也是沒從丁二的口中問出些什麽有用的東西來。


    迴到家後,餘念娣已經迴牛嶺村了。剛才被黃平秋這麽一打岔,兩人之間馬上就要上演的揭底被打斷了。


    餘招娣心裏悄悄了鬆了一口氣,可是又對以後不可避免的碰麵覺得擔憂。


    她正坐在院子裏想著心事,不察司徒煊竟然悄悄從院外進來,故意放輕了腳步,直到走到她身後,突然衝著她的耳朵大喊了一聲。


    嚇得餘招娣當下就從凳子上跳了起來。


    轉頭見是他,怒瞪了他一眼,便坐了迴去。


    今天汝彬有事情迴牛嶺村了,司徒煊的心情很不錯,也沒記較餘招娣的態度,熟門熟路的走到她對麵,也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眼睛直直的盯著她看,直看得她疑惑的把視線對冷了他。


    他這才伸手在她頭上弄了一下,把幾縷落下來的頭發撩到了她身後。他的手掌輕輕擦過她的臉頰,不知道是不是手掌略微冰涼,餘招娣瑟縮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低下了頭。


    “你怎的不戴我送你的簪子?”


    餘招娣偷偷的瞄了眼司徒煊,見他臉上一派正氣,剛才那一下輕觸像是不經意的。不免覺得自己心思不正,暗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如今聽他細聲軟語的提及簪子,臉上更是一熱。總覺得他的態度溫柔的有些過份,不像平常跟她說話那般,倒像是在情人耳邊的低語。


    見司徒煊也望向自己,怕被察覺自己的異樣,忙正了正色,收了心神,說道,“莫要提那簪子,我且問你,你怎能將你娘的簪子送給我?”


    她的語氣有些嚴厲,好似隻有這樣,才能表明自己剛才並未亂想。


    司徒煊一愣,“你怎知那簪子是我娘的?真是奇了怪了,難不成那簪子上還刻了我娘的名諱不成?”


    也無怪乎司徒煊會覺得奇怪,因為那隻簪子真的是他娘三個月在城中的首飾鋪裏定製的,前幾天才做好。他娘便讓他去鋪裏取來給他,誰知道剛巧遇上她生辰,他一無所備,就臨時想起來用這簪子來充數。


    可說是充數,那材質,做工,配件哪件都是頂好的,否則也不會耗時三個月才做成了。


    “那玉簪子材質做工皆無可挑剔,可那花色,一看就是有些年紀的女人才會配戴的。哪個姑娘家會喜歡那個”


    而他家裏又沒有姐妹,若是姨娘什麽的,想必他也沒那份心。所以想來想去,也隻是他娘是最大的可能。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司徒煊問道,兩眼裏閃著異樣的光芒。


    “我喜歡”餘招娣把眼睛一橫,“我幹嘛要告訴你!”


    “你說,說了我下次給你做個合你心意的。”


    “誰稀罕!”


    “用最頂好的玉,請最好的師傅給你做。”


    他正說著呢,餘招娣突然站了起來,匆匆從屋裏拿了簪子遞到他麵前,“不管怎麽說,這個還給你。這個即是你娘定做的,想必是十分喜歡的東西,你這樣隨便拿了就送人,不好。”


    她看過玉簪子上的標記,是卞城最大的首飾鋪。在那裏定製一件首飾都需要好久,若不是特別喜歡的,誰也不會等那麽久。


    司徒煊的線視在她白晳纖長的手上停留了一會兒,慢慢的往上移,停在了她的臉上。


    餘招娣臉上的神情認真而嚴肅,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她垂著眼,長長的睫毛像扇子似的忽閃忽閃,眼瞼裏的眼珠子定定的停在一處,動也不動。


    胸口微微起伏,這麽近的距離,他似乎能聽到從她身上傳來的一陣幽香,讓人忍不住想要深深的吸入胸腔。


    司徒煊深吸了一口氣,接過了簪子。


    “你別動。”說罷,他從身上解下一塊玉佩,在餘招娣反應過來之前係到了她腰間。


    由於兩人一坐一站,在係玉佩的時候,司徒煊的臉幾乎要貼了餘招娣的前胸,讓她覺得又羞又窘,可是卻又不敢貿然去推他,深怕他一動就會貼上她。


    “好了。”司徒煊拍了拍手。


    餘招娣低下頭向自己腰間,隻見白色的羅裙上垂著一塊純白色的玉佩,很是漂亮。


    玉佩圓泣光滑,通透異常。上麵的花紋繁複,做工卻極為精細。她看不出來那是什麽玉,可是光看樣子就知道不是尋常人家能買得來的玉,比起楚慕白那日所贈的玉佩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隨著司徒煊手的離開,玉佩在她的裙擺上晃動了幾下,她覺得玉佩下麵那長長的穗子好似輕輕的晃過她的心頭,讓她心變得癢癢的。


    細看過去,那些複雜的花紋形成了一個“煊”字,竟是司徒煊的名字。


    她伸手就要把玉佩解下還給司徒煊,卻被他給製止了,“我說了送你便是送你,送出去的東西沒理由再拿迴來了。還是說你其實是比較喜歡這隻簪子的?”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她比較喜歡簪子,那他就還把簪子送她。


    餘招娣知道司徒煊的脾氣,她非要把玉佩還給他,他肯定也會把簪子還給她的。想著那是他母親心愛的東西,她總不好讓他母親空等了一場,便赧著臉收了下來。


    司徒煊這才滿意的露出了一個微笑,然後跟他說起了正事。


    他把上個月賣貨的錢拿了過來,其中扣除了他自己店鋪裏的收入,剩下的都交給了餘招娣,連帶各種出入明細。


    餘招娣接過來看了起來,每一筆都記錄得清清楚楚,一點含糊都沒有。該他收的錢,他一分也沒少收,不該他收的錢,他也一份都沒多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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