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的迴了句,“是的,官府早在幾天前就發現了身受重傷的若蘭,並且立刻對這件事展開了調查。本來是要傳喚你去衙門問話的,不過因為她實在是淒慘,我怕嚇著你,所以就跟府尹大人求了請,隻在家裏盤問你幾句。”


    夏幼荷拿出手帕輕拭眼角的淚花,“多謝大哥替妹妹著想,隻是若蘭她出了這樣的事情,妹妹我我實在是難受不知道官府現在有沒有查到兇手是誰?抓起來了沒有?一定不能讓若蘭這麽冤死才行啊”


    “還沒有線索”


    “哦”夏幼荷在心裏鬆了一口氣,軟著聲音說,“大哥,我覺得有些不舒服,先迴府了。”


    夏錦程點頭,李香香扶著她顫顫悠悠的迴了府。


    迴到府以後,她又被夏青瀾給叫去訓了一頓。並勒令她半個月內不許出門,省得再給夏家丟臉。


    一迴到自己屋裏,她臉上的柔弱完全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鷙。明明是極美的一張臉,看起來竟然也有幾分猙獰。


    “飯桶,連一點點小事都不好!你馬上出府在城裏看看,他們是不是按我們事先約定好的離開卞城了,無論如何,千萬不能讓官府的人抓到他們!”


    “是。”李香香得了令就要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被她給叫住了,“還是不要,等等,下午再出府去找。”


    這個時候出府怕被人看到了,妄加猜測。


    想到餘招娣剛才說的那番話,她總覺得她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麽。還有夏錦程,剛才看她的眼神裏,分明藏了一絲懷疑。就連素來都對她百依百順的楚慕白,最近的表現都很怪異。


    這一切,都不是什麽好兆頭。


    想到這些,她覺得自己的頭都痛起來了。她覺得是個安樂窩的夏府,已經變得不安全了。


    夏幼荷覺得,這一切都是餘招娣害的。


    第二天,餘招娣雇了一群人,把若蘭按照風俗給葬了。長長的隊伍沒有人披麻戴孝,沒有人哭喪,甚至於連一般人家出殯時的吹呐打鼓聲都沒有。它隻是安安靜靜的從街的那頭往這頭走來,帶著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悲傷。


    那股悲傷好像透過空氣,傳到了這些圍在周邊看熱鬧的人群裏,讓他們停止了喧嘩議論,隻餘一臉的哀戚。


    夏府門前的那出鬧劇早已經傳遍了卞城的大街小巷。


    人人都知道夏家三小姐的貼身丫鬟死了,而且還與夏家三小姐有關。對於人們來說,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有關其實並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這是一件難得一見的事,一段難得的談資。


    “哈哈哈”司徒煊坐在書房裏,臉上是樂不可支的模樣,“那個自以為是的夏青瀾,竟教出了這樣的女兒,你告訴爹,那****的表情是不是很精彩?可惜了,我竟然錯過了。”


    司徒煊滿臉無奈的看著笑得有些誇張的司徒青善,夏家出了這麽大的醜,別說司徒青善了,就連他自己心裏也覺得很痛快。


    可是,一想到餘招娣對夏家那種讓人琢磨不透的態度,他又覺得笑不出來。以前他還隻是覺得奇怪,可是經過若蘭這件事之後,她對若蘭的態度,以及對夏家的態度,都讓他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司徒青善笑痛快了以後,這才有些唏噓起來,複又問道,“你覺得那個若蘭的死,與夏家有沒有關係?”


    司徒煊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對於他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他不願意妄下定論。


    “聽說餘招娣的態度很緊決,很肯定的指責這件事情與夏幼荷有關?”


    “是的。”司徒煊還是照實迴答。


    “那她可有什麽憑證?”


    “這個應該是沒有,如果有的話,她就直接去告夏幼荷了,而不是隻弄了個靈棚在夏府門口尋他們晦氣。”


    司徒青善想想,覺得也對。


    不過不管怎麽樣,夏府出了這樣的事,他心裏還是很樂嗬的,“沒想到那個餘招娣還真敢做,聽說她還打了夏幼荷一頓吧?”


    他剛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都要對她生出佩服之情來了。


    膽子之大,簡直聞所未聞。


    “可不是,像這種事情,即便是我們這樣能與夏家相抗衡的人家遇到了,也要思量三分。沒想到她竟然一個人單槍匹馬就敢上夏家門口去鬧。”聽到父親提及餘招娣,司徒煊原本輕鬆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司徒青善坐在旁邊靜靜的聽著,見他眼裏有什麽東西在發著光似的,直到他把話說完了,才開口說道,“你這段時間與她似乎走的挺近的?”


    司徒善一愣,臉上的光彩也消失了,“哪哪有,不是爹您您讓我跟她多走動走動的嗎?而且現在她又成了我們的商戶,見麵也是常事。”


    “聽說你娘幫你選了幾個姑娘,你都不滿意?”


    “啊?”


    司徒青善話鋒突轉,司徒煊不禁又是一愣。


    見狀,司徒青善輕笑了一聲,說道,“無事。”


    於是父子二人便又商議了一些店鋪和作坊裏的事,司徒青善還向問了美人瓊的情況,司徒煊事無巨細,全都一一告之。


    夏府門口的這出鬧劇,僅一天的時候,不但傳遍了卞城的大街小巷,更是連都城那邊都傳了開來。


    楚府裏,楚慕白收到了他父親楚雄的書信。


    楚雄在信中詢問事情的來籠去脈,言辭之中透露出了對夏家的不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夏青瀾竟然也沒有寫信告訴他一下,害得他還要從別人口中聽到此事才知道。這兩天朝堂之上大小官員,看到他無不掩嘴而笑,背地裏甚至有人議論說他楚家的兒媳婦是如何的潑辣等等


    楚慕白看過後,想到那日夏幼荷的表現,心裏也有些彷然。餘招娣的信誓旦旦,也讓他有些無措。


    他私心裏覺得夏幼荷不是這樣的人,可是夏幼荷那日的表現又是疑點頗多,神情有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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