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像一個正常的早產兒的體弱多病。


    反而……


    想起了什麽,薑筱眼眸一暗。


    上一世,末世初期。喪屍剛開始橫行的時候,有人曾經喪心病狂的想要做人體實驗。以此來創造神明,拯救那個支離破碎,滿目瘡痍的世界。


    但是,這是違背自然規律的行為。


    最終導致的結果自然隻有失敗。


    實驗最終得出來的,隻有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薑筱起眼看著那個東西和那群做人體實驗的科學瘋子同歸於盡。


    對於人體實驗這件事情,隻要是稍微正常點兒的人都會反感。


    最開始她給陸林霰診脈的時候,還隻是一個猜測。


    但是從今天陸林霰昏迷的狀態,還有脈象來看。非常符合她的猜想。


    薑筱的眼眸深了深坐到了院子的石桌旁。


    手上從食指到小拇指在無意識的來迴輕敲。


    見狀,沈今安知道這是她在思考事情。於是就倒了一杯茶,輕輕的放在了她的手邊。


    然後又進屋,拿出自己的本子迴到石桌旁開始設計。


    屋內,氣氛一時凝重。


    陸璟珩眉眼深沉:“小霰,你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陸林霰低垂著眸子,掩蓋住自己眼中的神情,嘴唇蠕動,最終還是道:“沒有,小叔,隻是一個意外。”


    陸璟珩眼眸輕眯:“小霰,我是你的小叔,你的親人,有什麽你都可以告訴我。你的父親母親,我的大哥大嫂,是他們看著我長大,所以我希望你能明白,對於我來說,如果我有孩子,那麽你和他們沒什麽區別,你懂嗎。”


    男人語重心長的說道。


    陸林霰垂著的眸子中閃過水光,他低著頭,張了張口,最終卻還是沒說什麽,隻是情緒低沉:“我知道的,小叔。您放心吧,有什麽事情我會和你說的。”


    見少年還不開口,陸璟珩微微皺眉。


    他的父親母親因為職業的原因,常年不能在家。大哥比他大十五歲,可以說是他和大嫂一手把他帶大的。後麵哪怕是小霰出生,大哥大嫂也沒有冷落了他。


    後來大哥大嫂失蹤以後,他可以說對小霰視如己出,再加上小霰體弱多病,所以他在家的時候就更上心幾分了。


    這些年他一直在尋找大哥大嫂的蹤跡,但是卻一無所獲。


    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所以堅決要看好小霰,不能讓他出事。


    屋內的氣氛沉寂下來,兩人誰都沒再說話。


    “咚咚”敲門聲響起,兩人看向來人。


    薑筱雙手抄兜,神情漫不經心的說到:“我能和他單獨談談嗎?”


    聽到這話,陸璟珩和陸林霰都有些疑惑,她要和自己(小霰)談什麽?


    雖然兩人都不解,但陸璟珩還是看了看陸林霰,得到他的確認之後,衝薑筱點了點頭,就出去了。


    陸璟珩走後,薑筱關上門。


    再次轉過身來的時候,眸光暗含犀利:“你是被做過人體實驗吧。”語氣中都是肯定。


    一句話,讓疑惑的看著薑筱的陸林霰瞳孔猛地一縮。但隨即,他就又笑了笑:“筱筱姐你在說什麽?什麽人體實驗?”


    薑筱唇角勾起一抹懶散的笑:“從第一次給你把脈開始,我就察覺出了不對勁,但是我並沒與在意,畢竟那是你的隱私。而我,隻是一個醫者罷了。不過——”


    少女話鋒一轉。語氣犀利起來了:“短短一個星期之內,在陸璟珩,京城四大家族陸家掌權人的眼皮子的下又做了一次人體實驗。這就讓我有些好奇了。”


    麵前的少女隻是通過短短的幾次接觸,再加上最後這一次把脈,就能得出這麽多情況,可見其心思縝密。


    不過,陸林霰還是想再掙紮一下:“我——”他剛要否認,就又被少女打斷了:“別急著否認。我既然這麽說,就是有把握。所以,你到底是被迫的,還是自願的呢?”


    薑筱語氣深幽,意味深長的說到。


    到底是年紀小,陸林霰臉上閃過掙紮。他咬了咬牙:“我沒有。”


    然後就低下頭,不再看向少女,生怕她再覺察出什麽。


    薑筱勾了勾唇角:“好吧,沒有就沒有吧。我也不再多問。不過,既然我答應了陸璟珩,就一定會把你治好的。”說著,背過了身,打開房門。


    金色的日光透過少女灑進屋子中,少女麵向驕陽,身影擋住的地方形成一片陰影,正好把坐在輪椅上的少年吞噬其中。


    少年低著頭,看著地上的影子,腦海中不知閃過了什麽。


    一滴水漬重重的砸落在他蒼白的手背上。


    少女似有所感的轉過頭,道了一句:“祝你好運。”然後就信步離開了。


    沒有少女的遮擋,日光盡數漫落在屋中,一點一點的攀上了少年的雙腿,再攀上少年的單薄而瘦弱的身軀。


    一切,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出了屋子,走了幾步,陸璟珩走了過來:“方便問一下你和他說什麽了嗎?”


    薑筱沒正麵迴答這個問題,而是側頭看了看他。上下打量著。


    陸璟珩被少女的目光看的有些緊張:“有什麽問題嗎?”是他有什麽地方不對嗎?


    半晌,少女收目光,唇角掛著一抹玩味的笑:“你認為你對你的侄子了解怎麽樣?”


    聽到這話,陸璟珩沉默了一瞬,開口道:“自從大哥大嫂失蹤以後,我就進了軍營,最進才退下來,其實,我對小霰的了解並不算多。也很對不起他。”


    聽到這話,薑筱目光稀奇的看向他:“我還以為你會是那種,死不認錯的人。”


    陸璟珩失笑:“在你眼中我就是那樣的人嗎?不知道是什麽給了你那樣的錯覺。”


    薑筱收迴目光,看向遠處,聲音有些幽遠:“不是嗎?身居高位者從都是倨傲而傲慢的。他們不會犯錯,也不能犯錯。”


    少女這麽說著,眼底閃過一絲嘲諷。


    這句話讓陸璟珩一愣,因為他隱約感覺有哪裏不太對的樣子。但是卻又說不出來。


    他扯了扯嘴角:“但是他們確實也是人,也會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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