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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場探查應當是由楚淩珹獨自前來，但殷子都這個先鋒官居然搶了斥候的活計，跟著楚淩珹一起來亂石灘探營。
當殷子都主動提出想要一同前來的時候，楚淩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一軍大將怎可以擅離職守？
隻不過殷子都給予的理由更加充分，因為他看似先鋒官，實際的指揮者是他的副將仲修，此人身居校尉之職，實打實的顧閭親信。
殷子都這個虎威將軍雖是比仲修高上了數個等級，但在這五千先鋒軍中，他說話的分量根本不如仲修。
不過這個仲修倒是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想要立戰功。相比於顧閭的其他親信大都隻知道阿諛奉承，這位仲修可是因為才能而被顧閭看中，隻用了一年的時間便從一個小兵提到了校尉。
如果殷子都能夠拿出合適的攻戰之法，仲修會很樂意配合他。
“看著營寨，這裏的賊兵應當不下兩萬。”楚淩珹開口說道。
殷子都嘲諷道：“兩萬烏合之眾而已，你看著營寨的布局各自分裂，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不是一條心一般，若遇到了襲擊，根本相互之間根本就來不及救援。”
“別忘了，他們是山賊，山賊本來就擅長各自為戰，這可和你在北境打仗不一樣。”楚淩珹開口提醒道。
就在此時，營寨之內忽然喧鬧起來，殷子都一聽，以為是敵人發現了探營，就要喚楚淩珹逃跑，卻見楚淩珹對他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而後指了指營寨內部。
隻見裏麵兩撥穿著不同服飾甲胄的山賊居然在營寨中打了起來，還有一幫人在外圍看熱鬧，看到興奮之處，居然將身邊的營帳直接點著了。
在火光之下，兩撥山賊的拚殺更為瘋狂，最後這場打鬥演變成了廝殺。
“這是什麽？營嘯？”殷子都看著眼前的情形錯愕不已，雖說他早有預料這些山賊隻是空有數量而已，但如此模樣還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就這樣的軍隊，雲夢軍居然耗費了十來年的時間都未將起平定，還真如我家那老頭兒所說，顧閭的腦子從來都沒有用到打仗上，而是想著該如何斂財。”
楚淩珹開口道：“雲夢軍要對付的可不是這些山賊，而是荊南的豪族，他們手上的私兵可不是這些拿起了武器的百姓能夠比擬的。”
說到這裏，楚淩珹話音一轉道：“不過就算如此，以雲夢軍的軍力守在兩荊之間不得寸進，那也實在是有些離譜。”
“所以，我們需要找機會將顧閭這個對江山社稷有大害的蟲子殺掉才是正途。”殷子都正色道。
楚淩珹白了殷子都一眼，“你有本事現在去到顧閭麵前提劍去將他殺了，那時候看你能否走出軍營。”
“若是我的虎威軍在此處，哪裏還用得著看他雲夢軍的臉色。”殷子都小聲的嘟囔道。
“大統領來了！”
就在兩撥山賊打得如火如荼，戰火眼看就要蔓延開來的時候，忽然有人開口喊道，兩撥已經殺紅了眼的人幾乎是同時停了手，這情形讓楚淩珹皺起了眉頭。
雖說剛才他讓殷子都不要小看山賊，並言山賊習慣於亂戰，但不得不說，他們各自為戰一盤散沙才能夠給他們以可乘之機。
現在忽然出了個大統領有著凝聚山賊的能力，這讓他不得不去考慮當十萬山賊真正擰成一股繩，那該如何破敵。
楚淩珹不禁搖了搖頭，若真是如此，即使顧閭最後良心發現派雲夢軍全部出動平定山賊，這勝率也不到三成，畢竟雲夢軍一共不過五萬人。
若隻有山賊也就罷了，就如這場暴亂是由鄭奎牽頭，這山賊之中也會有其他的人與荊南豪族勾搭。
有了這些豪族的支持，再加上這十萬大軍，還真有可能打出一個荊南王來。
“來了！”楚淩珹沉思之時，殷子都忽然說道。
順著殷子都指示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一個身穿甲胄，威風凜凜的將領進入了他的視線。
在他身邊還有一群身穿重甲的戰士，這些人刀劍已經出鞘，擺開了陣勢，似乎要對兩撥山賊放攻擊。
“大統領，這是誤會！”身穿不已，頭裹紅巾的山賊頭子出來對大統領說道，另一位頭裹黃巾的山賊頭子也在一旁應和。
“我們隻是帶著兄弟切磋一下，並無甚仇怨。”
大統領看著周圍被燒毀的營帳，還有倒在地上哀嚎的山賊，沉聲道：“不要再有下次！”
說完大統領一抬手，他身後的重甲衛士全部散去，留下紅巾黃巾兩撥人在那裏大眼瞪小眼。
架是無法再打了，但兩個山賊頭子明顯是餘怒未消，在大統領離開之後，兩人相互啐了一口，帶著各自的人馬離開。
在兩撥人走後，另一個山賊頭子大聲哀嚎道：“這兩個天殺的，要打就找別的地方去打，幹嘛來我的地方！”
營寨之外，楚淩珹和殷子都的表情嚴肅了不少。
“現在情況有變，敵人之中有能夠鎮得住場的人，先鋒軍的進攻要多加考量。”楚淩珹沉聲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不打了？”殷子都皺眉道。
“誰說不打了！”楚淩珹看向營帳之內，“至少在現在各方山賊勢力依舊有各自的小九九，在軍紀未立的時候我們出兵應當要果斷，否則拖下去就麻煩了。”
殷子都拍著楚淩珹的肩膀道：“我還以為你會說按兵不動，等著他們因為各自矛盾無法調和而各自迴山裏去。”
“你為何會這麽想？”楚淩珹有些詫異地看著殷子都。
殷子都的眼中露出不屑的神情，“你們這些文人掌兵，就是通常說的儒將，你們一向是主張不戰而屈人之兵，這種麵對麵的硬仗，你們一直都不屑去打。”
“你這是在哪裏得來的偏見？”楚淩珹笑道，“所謂儒將是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該打的時候絕不含糊，運籌之時刻窺千秋，有勇有謀才是儒將。”
“你這是在自誇？”殷子都笑道，他仿佛又迴到了先帝在時與楚淩珹把臂同遊的日子。
雖說楚淩珹一直嫌棄他腦子不好使，但不得不說，那時候的日子過得真是暢快。
楚淩珹出鬼點子，他衝鋒陷陣，白水笙那家夥則負責給他們闖下的禍事擦屁股，白家是真正的世家豪閥，隻要他們不鬧出奸淫擄掠之類的事情，他都能夠擔著。
殷子都甚至有時候在想，或許連那些事情，若是白水笙肯放下世家的尊嚴，也是能兜著的。
“我可從來都沒有說過自己是儒將，我隻是一方縣令而已。”楚淩珹擺手道。
“那小玖呢？”
殷子都忽然提起了林玖，引來了楚淩珹不善的目光。
“別，我以前是對她有一些別的心思，但自從你們之間有了婚約之後，我也就絕了這個心思，總不能去搶好兄弟的妻子不是。”
聽了這一席話，楚淩珹眼中的懷疑之色沒有絲毫削弱，讓殷子都一陣惱怒，“發乎情止乎禮，你這個讀書人應當明白這個道理才對！”
楚淩珹微微點頭，“我就說嘛，她乃是世間一等一的奇女子，你說已經絕了那心思肯定是假話。”
“我仿佛看見了一個賣東西的人，在對著買家誇自己的貨品。”殷子都白了楚淩珹一眼道。
說完便迴便迴頭看向了另一處，殷子都的瞳孔一縮眼睛注視著歸來的一隊山賊，手不停地搖晃之楚淩珹的肩膀，讓正在觀察營內狀況的楚淩珹一陣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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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場探查應當是由楚淩珹獨自前來，但殷子都這個先鋒官居然搶了斥候的活計，跟著楚淩珹一起來亂石灘探營。
當殷子都主動提出想要一同前來的時候，楚淩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一軍大將怎可以擅離職守？
隻不過殷子都給予的理由更加充分，因為他看似先鋒官，實際的指揮者是他的副將仲修，此人身居校尉之職，實打實的顧閭親信。
殷子都這個虎威將軍雖是比仲修高上了數個等級，但在這五千先鋒軍中，他說話的分量根本不如仲修。
不過這個仲修倒是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想要立戰功。相比於顧閭的其他親信大都隻知道阿諛奉承，這位仲修可是因為才能而被顧閭看中，隻用了一年的時間便從一個小兵提到了校尉。
如果殷子都能夠拿出合適的攻戰之法，仲修會很樂意配合他。
“看著營寨，這裏的賊兵應當不下兩萬。”楚淩珹開口說道。
殷子都嘲諷道：“兩萬烏合之眾而已，你看著營寨的布局各自分裂，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不是一條心一般，若遇到了襲擊，根本相互之間根本就來不及救援。”
“別忘了，他們是山賊，山賊本來就擅長各自為戰，這可和你在北境打仗不一樣。”楚淩珹開口提醒道。
就在此時，營寨之內忽然喧鬧起來，殷子都一聽，以為是敵人發現了探營，就要喚楚淩珹逃跑，卻見楚淩珹對他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而後指了指營寨內部。
隻見裏麵兩撥穿著不同服飾甲胄的山賊居然在營寨中打了起來，還有一幫人在外圍看熱鬧，看到興奮之處，居然將身邊的營帳直接點著了。
在火光之下，兩撥山賊的拚殺更為瘋狂，最後這場打鬥演變成了廝殺。
“這是什麽？營嘯？”殷子都看著眼前的情形錯愕不已，雖說他早有預料這些山賊隻是空有數量而已，但如此模樣還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就這樣的軍隊，雲夢軍居然耗費了十來年的時間都未將起平定，還真如我家那老頭兒所說，顧閭的腦子從來都沒有用到打仗上，而是想著該如何斂財。”
楚淩珹開口道：“雲夢軍要對付的可不是這些山賊，而是荊南的豪族，他們手上的私兵可不是這些拿起了武器的百姓能夠比擬的。”
說到這裏，楚淩珹話音一轉道：“不過就算如此，以雲夢軍的軍力守在兩荊之間不得寸進，那也實在是有些離譜。”
“所以，我們需要找機會將顧閭這個對江山社稷有大害的蟲子殺掉才是正途。”殷子都正色道。
楚淩珹白了殷子都一眼，“你有本事現在去到顧閭麵前提劍去將他殺了，那時候看你能否走出軍營。”
“若是我的虎威軍在此處，哪裏還用得著看他雲夢軍的臉色。”殷子都小聲的嘟囔道。
“大統領來了！”
就在兩撥山賊打得如火如荼，戰火眼看就要蔓延開來的時候，忽然有人開口喊道，兩撥已經殺紅了眼的人幾乎是同時停了手，這情形讓楚淩珹皺起了眉頭。
雖說剛才他讓殷子都不要小看山賊，並言山賊習慣於亂戰，但不得不說，他們各自為戰一盤散沙才能夠給他們以可乘之機。
現在忽然出了個大統領有著凝聚山賊的能力，這讓他不得不去考慮當十萬山賊真正擰成一股繩，那該如何破敵。
楚淩珹不禁搖了搖頭，若真是如此，即使顧閭最後良心發現派雲夢軍全部出動平定山賊，這勝率也不到三成，畢竟雲夢軍一共不過五萬人。
若隻有山賊也就罷了，就如這場暴亂是由鄭奎牽頭，這山賊之中也會有其他的人與荊南豪族勾搭。
有了這些豪族的支持，再加上這十萬大軍，還真有可能打出一個荊南王來。
“來了！”楚淩珹沉思之時，殷子都忽然說道。
順著殷子都指示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一個身穿甲胄，威風凜凜的將領進入了他的視線。
在他身邊還有一群身穿重甲的戰士，這些人刀劍已經出鞘，擺開了陣勢，似乎要對兩撥山賊放攻擊。
“大統領，這是誤會！”身穿不已，頭裹紅巾的山賊頭子出來對大統領說道，另一位頭裹黃巾的山賊頭子也在一旁應和。
“我們隻是帶著兄弟切磋一下，並無甚仇怨。”
大統領看著周圍被燒毀的營帳，還有倒在地上哀嚎的山賊，沉聲道：“不要再有下次！”
說完大統領一抬手，他身後的重甲衛士全部散去，留下紅巾黃巾兩撥人在那裏大眼瞪小眼。
架是無法再打了，但兩個山賊頭子明顯是餘怒未消，在大統領離開之後，兩人相互啐了一口，帶著各自的人馬離開。
在兩撥人走後，另一個山賊頭子大聲哀嚎道：“這兩個天殺的，要打就找別的地方去打，幹嘛來我的地方！”
營寨之外，楚淩珹和殷子都的表情嚴肅了不少。
“現在情況有變，敵人之中有能夠鎮得住場的人，先鋒軍的進攻要多加考量。”楚淩珹沉聲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不打了？”殷子都皺眉道。
“誰說不打了！”楚淩珹看向營帳之內，“至少在現在各方山賊勢力依舊有各自的小九九，在軍紀未立的時候我們出兵應當要果斷，否則拖下去就麻煩了。”
殷子都拍著楚淩珹的肩膀道：“我還以為你會說按兵不動，等著他們因為各自矛盾無法調和而各自迴山裏去。”
“你為何會這麽想？”楚淩珹有些詫異地看著殷子都。
殷子都的眼中露出不屑的神情，“你們這些文人掌兵，就是通常說的儒將，你們一向是主張不戰而屈人之兵，這種麵對麵的硬仗，你們一直都不屑去打。”
“你這是在哪裏得來的偏見？”楚淩珹笑道，“所謂儒將是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該打的時候絕不含糊，運籌之時刻窺千秋，有勇有謀才是儒將。”
“你這是在自誇？”殷子都笑道，他仿佛又迴到了先帝在時與楚淩珹把臂同遊的日子。
雖說楚淩珹一直嫌棄他腦子不好使，但不得不說，那時候的日子過得真是暢快。
楚淩珹出鬼點子，他衝鋒陷陣，白水笙那家夥則負責給他們闖下的禍事擦屁股，白家是真正的世家豪閥，隻要他們不鬧出奸淫擄掠之類的事情，他都能夠擔著。
殷子都甚至有時候在想，或許連那些事情，若是白水笙肯放下世家的尊嚴，也是能兜著的。
“我可從來都沒有說過自己是儒將，我隻是一方縣令而已。”楚淩珹擺手道。
“那小玖呢？”
殷子都忽然提起了林玖，引來了楚淩珹不善的目光。
“別，我以前是對她有一些別的心思，但自從你們之間有了婚約之後，我也就絕了這個心思，總不能去搶好兄弟的妻子不是。”
聽了這一席話，楚淩珹眼中的懷疑之色沒有絲毫削弱，讓殷子都一陣惱怒，“發乎情止乎禮，你這個讀書人應當明白這個道理才對！”
楚淩珹微微點頭，“我就說嘛，她乃是世間一等一的奇女子，你說已經絕了那心思肯定是假話。”
“我仿佛看見了一個賣東西的人，在對著買家誇自己的貨品。”殷子都白了楚淩珹一眼道。
說完便迴便迴頭看向了另一處，殷子都的瞳孔一縮眼睛注視著歸來的一隊山賊，手不停地搖晃之楚淩珹的肩膀，讓正在觀察營內狀況的楚淩珹一陣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