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按照我剛才的推理,對方的目的或許就是要讓王爺和關內侯起來爭端,自己可以從中漁利...”陳謙話音剛落,袁誌瀞就像是想起了什麽,抬起頭說道:“難道是楊浦派人幹的?”


    “有可能。”陳謙點了點頭:“正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楊浦經營漢中多年,難保會留下一些耳目爪牙。下此毒手,讓王爺遷怒於關內侯,自己再趁機奪迴掌兵之權。不過我這幾天一直在尋思,皇後娘娘聰穎過人,凡事皆能高瞻遠矚,此番說服皇上派卑職前來本來就是疑雲重重,或許和此事有說不清的聯係...”


    “嗯哼,”我清了清嗓子,小心地發表了一番自己的看法:“王爺,有沒有可能是太後娘娘故意這樣做,讓王爺與身邊的親信離心離德,從而...”


    “對,反間計!一定是那婆娘用的反間計!”袁誌瀞也茅塞頓開地敲了敲桌子。我覺得自己的想法完全說得通,袁誌澤如果遭遇不測,世人必然將懷疑全都集中在失去皇位競爭對手的袁誌洵身上,與其冒著這麽大的風險,還不如略施小計,使得袁誌澤集團內部不戰自亂。


    “馮姑娘的猜測倒是挺符合皇後娘娘為人的,若是我們將矛頭指向關內侯的話,那她完全可以利用這些疑點駁斥我們,讓王爺背上栽贓陷害的罵名。若是王爺對屬下存疑,那也正好是皇後娘娘最樂意看到的...”陳謙捋著胡須頻頻點頭。


    “或許...”袁誌澤忽然抬起頭,像是想到了什麽:“她派你來的用意,就是要警告我們,不要把禍水引向她們母子,她們有充足的把握打亂我們的布置...”


    “什麽!”聽了袁誌澤的話,袁誌瀞似乎很激動:“大哥,你是說我們不能實施計劃...”袁誌澤平靜地擺了擺手說:“既然都到了這份上,還是算了吧。”袁誌瀞呆了一下,隨即哦了一聲,臉上寫滿了失望。


    “卑職也有此意,迴京稟報聖上此事尚不明朗。王爺,當前您還是先把隱藏身邊的內鬼揪出來吧!”陳謙也讚同袁誌澤的看法。“陳兄對此事洞若觀火,明察秋毫,肯定也會有所發現吧?”袁誌澤麵含笑意地看著陳謙,笑容中似乎有些別樣的東西。


    “卑職的任務隻是調查真相,現在事情撲朔迷離,卑職都無法跟皇上和司徒大人交差,怎麽有臉再在王爺麵前胡言亂語呢?王爺雄才偉略,想必這點小事完全瞞不過王爺的這雙慧眼。”


    陳謙的推辭滴水不漏,袁誌澤也不便勉強,起身說道:“既然如此,那陳兄還是早點迴驛館歇息吧,明日陳兄也要迴京複命了。日後有什麽需要,還要麻煩您。”“既然如此,陳某告辭。”陳謙起身作揖告退。


    “大哥,你也早點休息吧,我也迴去了。”袁誌瀞也要走讓袁誌澤很意外:“怎麽,你也要走?再坐一會兒吧,你我兄弟再聊聊。”“不了,有的是時間,今天我也累了,想早點迴去歇著。”看袁誌瀞奔波了一天,確實很累,袁誌澤也沒有繼續勉強。


    “成都王這是要去哪兒啊?”看著袁誌瀞一行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我不禁有些疑惑。“他迴自己府上了。”袁誌澤輕描淡寫地迴答了一句,旋即招唿我迴去。一直以為袁誌瀞來漢中都住在他大哥的王府,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在漢中也有一處官邸。


    初秋的夜晚寒氣日盛,袁誌澤給我披了一件衣服,在婢女宮燈的指引下,擁著我緩緩穿過前廳。“誌澤——”看袁誌澤一路上低頭沉思,我猜想他一定還在想剛才的事。“這件事你怎麽看?你覺得哪個解釋更合理?”袁誌澤微微搖頭,歎息道:“真是撲朔迷離啊,我現在腦裏如同漿糊一般,毫無思路。”


    “我覺得,陳大人好像有什麽話要說,但是沒說...”我仔細品味著陳謙臨出門前的話,愈發感覺他話裏有話。“我也這麽覺得。”袁誌澤讚同地點了點頭:“這個陳謙雖說和司徒大人交往甚密,但是心機頗多,沒人能知道他的心思。”對此,袁誌澤似乎也有些無可奈何。


    調查既然已經結束,誌澤也沒有了避嫌的必要。第二天用過早飯,我幫誌澤穿戴好一身戎裝,送他去軍營。剛到門口,一個冒冒失失的傳令兵突然衝了進來,一下子撞倒誌澤的身上,眾人都吃了一驚。


    驚魂甫定,誌澤厲聲喝斥:“長沒長眼睛!”那小卒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語無倫次地辯解:“王爺,小人有要事稟報...”


    “快說!”誌澤早已等得不耐煩了,邊問邊走向自己的馬。“陳大人他...”陳謙?袁誌澤一愣,隨即迴頭,一把揪起那個士兵厲聲問道:“說!陳謙怎麽了!”那小卒被誌澤一把提在半空,雙腳離地,麵帶驚恐地說:“他...他...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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