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神節!入神節!狗屁入神節!一聽就不是個好東西!”趙嗣騰碎碎念罵道,“誰愛去誰去好吧?我絕對不去!”


    王星星神神秘秘的,沒和玩家們講清楚入神節是個什麽東西。就支支吾吾地說,這個節日是村裏獨有的節日,村裏人會在這個節日上接納新成員。


    入神節的專用衣服也很不對勁,一身白衣,一塊罩頭上的白布,和奔喪的似的。


    入神節開始時間是中午十二點,有意思的是,這個點和《仙園》副本出現的時間比較重合,不知道二者間有沒有關聯。


    “……我應該會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對入神節還挺感興趣的。”李子水接過話茬,“而且名字也很有意思,神和仙差不多一個意思,說不定這個節日上會有仙園的線索。”


    “都先閉嘴,去不去我等下統一決定。”孫柏承伸出一隻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又是你決定!又是你決定!怎麽老是你決定!我們也是玩家,都有自己的判斷的好嗎?別tm表現得高人一等……”趙嗣騰跟個火藥桶似的,時時刻刻都能被點燃。


    孫柏承現在除王海波外,第二煩的就是這個趙嗣騰。


    “我有道具,通過這個道具做出的抉擇可以大幅度提升所有人的存活率。你要是不願意,我也不攔著你。”孫柏承一向說話的時候語氣沒什麽起伏,他生氣和高興都是一個模樣。


    要是別人說這話,多少有點陰陽怪氣,但因為是孫柏承,別人隻會感覺他在陳述一個事實。


    趙嗣騰熄火了。


    王星星的到訪沒有打亂玩家們的原定計劃。


    把王星星送走,又過了一個小時左右,玩家們再次從王二叔家出發,趕赴了王去邪家。


    現在時間已經快要到十二點了,村子裏的屋子基本都暗了下來,除了王去邪和村長家。


    王去邪家散發著暖色的光,把門聯都映射得暖洋洋的。


    “吱呀——”趙嗣騰扛著長管槍,推開了王去邪家的房門。


    趙嗣騰扛的槍不是孫柏承分發的槍,而是他的道具。


    趙嗣騰能從選拔中脫穎而出,他的這把槍至少有一半功勞——


    大人,時代變了!冷兵器哪裏是火藥的對手啊!


    王去邪給家裏每個有人的房間都開了燈,看樣子她是真的不覺得她一家子人死絕了。


    孫柏承帶著李子水一起進房間殺王招福,其他人留在院子裏,以防意外。


    時黎強行拽著寧檸又去了趟王去邪父母的房間。


    隻見房間裏那兩人深更半夜還瞪著眼睛,似乎在用眼神衝時黎二人罵罵咧咧。


    寧檸隻是和王去邪那個眼睛裏掉蟲子的母親對視了一眼,就渾身冰涼,頭也不迴地跑出去了。


    “學姐!你別看了!小心以後做噩夢!”寧檸站在院子裏,透過窗戶,用氣聲和時黎喊道。


    噩夢這玩意……時黎還是有挺多素材的,這倆還排不上號。


    時黎是個坐不住的主,在這邊竄了一圈後,她又偷偷摸摸地溜進了澡房。


    房間裏,李子水已經手起刀落把王招福腦袋砍下來了。她單手提著王招福腦袋,站在門旁邊。孫柏承還是習慣性靠著牆站著,閉著眼小息。


    哦,對了,孫組長也快兩天沒合眼了,要不是他表現得太正常了,時黎都要忘記這件事了。


    “缺少睡眠會影響思考和判斷能力,組長他在靠淺睡恢複狀態。”李子水和時黎小聲說道。


    “什麽是淺睡啊?”時黎用同樣大的蚊子聲問道。


    “就是深度睡眠的反義詞。”李子水正經地答道。


    時黎:“?”


    不想解釋可以直說好嗎?不要一臉正經地逗小孩啊!


    王招福的腦袋被砍下來前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砍下來後,眼睛就徹底沒神了,死得透透的。


    時黎陪著李子水安靜地等待著。


    十二點悄然到來。


    孫柏承跟體內內置了時鍾似的,準點睜開眼睛。


    房間裏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


    就是在眨眼的一瞬間,房間內發生了一秒的扭曲。李子水手中的腦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木桶裏刷新出了一個新的、完整的王招福。


    王招福冷漠地盯著狹小房間裏的三個玩家。


    “他在瞪我哎!他都不記你仇!”時黎驚奇地說道。


    “……迴去吧,這裏沒有線索了。”孫柏承沉默了幾秒,率先從李子水和時黎兩人間穿過,離開了房間。


    王招福證明了一件事。


    這裏的活死人們就跟賴在原地的npc一樣,他們會準時準點刷新,且大概率不記得有關自己死亡的事情。


    “不對勁的是王家坡,不是村民。”孫柏承衝著院子裏期期艾艾,哈欠連天的玩家們說道。


    “……真是聽君一番話如聽一場屁。”趙嗣騰又叼起了個煙,隻不過沒點燃而已。


    “啥意思?”寧檸問向孫柏承。


    “我們的調查方向可以從人身上轉移到王家坡本身了。”孫柏承解釋道。


    “意思就是,這裏的人大同小異,死了都會在他們的初始地刷新。與其想從這群死人嘴裏問出東西,不如看看書,調查一下曆史啥的。”時黎好心幫孫柏承講得更清楚了點。


    “對。”孫柏承點頭。


    有問題的是村子本身的話,這個入神節就很有必要參加一下了。


    畢竟是這裏的傳統節日,從曆史、緣由上很有可能會涉及到王家坡的“核心”。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這大概率是場鴻門宴。


    ……


    一整天沒睡覺,寧檸看上去呆呆的……也有可能是因為入神節的事而心煩。


    “略略略!”穿著一身入神節白衣的時黎跑到寧檸眼前,衝著她扮鬼臉。


    “哎呀,學姐!”寧檸看著時黎滑稽的表情,沒繃住,哭笑不得地捶了時黎一下。


    “哢嚓。”


    時黎拿著不知道從哪裏抄來的梨啃了一口,嚼了嚼,“呸”地吐出了梨皮。


    “想啥呢?我看你坐半天了。”


    寧檸看了眼時黎吐在掌心裏的梨皮。


    “學姐你不吃皮嗎?水果的營養可都在皮上!”寧檸詫異道。


    “……農藥也都在皮上。”時黎說道。


    寧檸看了看時黎在嘴巴裏剝皮的我行為,一時無語。


    “可學姐,你這種嚼了又吐的方式,有農藥也被你嚼進嘴巴裏了啊!”


    時黎眨了眨眼睛。


    別說,很有道理。


    時黎沒食欲了,反手把大鴨梨自己沒咬的那一半塞進了寧檸嘴巴裏。


    “你先替我吃著!我去漱個口!”


    “哎不是學姐,梨不能分著吃的!”寧檸嚇了一跳,趕忙把梨從嘴巴裏取出來。一抬頭,發現時黎跟哈士奇似的,又撒手沒了。


    寧檸:“……”


    令人頭疼的學姐!


    由於慶祝入神節的緣故,村子裏好多人家門上都掛起了高高的白布,不仔細看,那些白布就跟飄著的女鬼似的。


    今天天氣也沒前兩天好,霧蒙蒙的。


    時黎重新刷完牙後,頗有興致地站在二叔家門口,看左鄰右坊忙忙碌碌地掛白布。


    王二叔抱著兩捆布,拖著梯子,從屋裏走出來。王二叔看到時黎站在門口時,笑嗬嗬地問道:“怎麽沒多睡會兒呀?”


    “我聽到嗩呐聲了,有點好奇,出來看看。”時黎迴道。


    王二叔支起梯子,三兩步爬了上去。


    “嗩呐?哦哦,那應該是去請神了。”王二叔把白布往上一扔,將白布搭在了門旁邊的牆壁上,“這個點,也該去請了。”


    “請神?”時黎耳朵動了動,她似乎又聽到嗩呐聲了。


    “對,請神,你沒見過神吧?等下儀式開始你就知道了。”王二叔含糊地說道。


    嗩呐聲斷斷續續地持續了一上午,時黎聽不太出來是什麽曲子,就是感覺那聲音怪悲壯的,像女人的哭聲,還像荒野上瀕臨死亡的幼獸的呐喊。


    不知道是什麽神,請得這麽悲傷。


    臨近中午的時候,嗩呐聲愈發清晰了。


    其他玩家陸陸續續從二叔家走了出來,和時黎一樣警惕地守在門口。


    不知何時起,村子裏開始飄霧了,潮濕悶熱的霧氣讓人看不清周圍的景象。


    就在這時,一具窈窕的身影先從這濃霧中走了出來——


    正是一身白衣的王星星。


    王星星後麵的霧氣中,一個比村裏最豪華的二層小樓還高的龐大黑影正慢慢地向前挪動。


    那團黑影越往前移動,那團深色的影子就變得愈發龐大,仿佛可以遮天蔽日,將整個村子籠罩在其中,襯托得村裏的土路愈發狹窄。


    嗩呐聲率先穿透濃霧,嗩呐響亮激昂,滿村白布無風自舞!


    村長扯著嗓子,聲音嘶啞地喊道。


    “請神——”


    “請神!!!”


    挨家挨戶的村民們跟隨著村長,近乎虔誠地同時高喊,聲勢浩大,聽得人心驚膽戰。


    終於,那團龐大的影子從濃霧中穿了出來!


    時黎瞳孔猛地收縮。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頭,巨大的、猙獰的豬!


    時黎小時候和家人見過賽豬公的比賽,有財力的人家會養神豬,比賽這天比誰家神豬又肥又壯。


    那次賽豬公的比賽上,時黎見過比卡車還要大的豬,豬的肉層層疊疊的,趴在架子上,一動不能動彈,看似還活著,但和死了沒兩樣。


    王家坡的這頭豬,比時黎小時候見過的神豬,還要大數十倍!


    這隻豬幾乎看不清五官的臉上完全沒有神性,唯有痛苦與猙獰。它趴在板子上,身上綁滿了白布,十多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負責抬板子,帶著它遊街串巷。


    “入神節,請神仙!


    神下凡,祝成仙……”


    濃霧裏,愛玩鬧的孩子們唱起了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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