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對賭內容對我們很不友好唉。”卡魯翹著二郎腿,不停抖腳,“在天堂銀行的自製副本裏找到空間之主,這不是跟和農場主打賭誰能先找到臨產的母豬一樣白給嗎?”


    自製副本的三要素是空間道具、劇本師和空間之主。


    可以簡單理解成,空間道具是領土,劇本師是軍師,空間之主是國主。


    一般情況下,空間之主和劇本師最低也是合作關係,空間之主不可能在對劇本師啥都不了解的情況下,就任由劇本師對他的國土隨意塗塗改改。


    “能被蓋綠章,就說明這是一個公平對賭。我們的章都是正品,不是製裁公司的垃圾貨。”方祺平淡地說道,“我已經加班好幾個小時了,這裏你要是能對付,我就迴去睡覺了。”


    “啊?”


    卡魯抖得正歡的腳猛地停了下來,“呲溜”從太陽椅上滑下來,像隻靈活的長蟲似的撲倒在地,抱住了方祺的小腿。


    “別啊方祺哥!你知道的,我武力值屬於比玩家有餘,比其他純純挨揍的!萬一天堂銀行的人過來了,我咋辦啊?”


    方祺嘴角抽動了一下,金色的瞳孔裏寫滿了恨鐵不成鋼。


    “你吃喝玩樂的時候怎麽沒想過自己武力值太低啊?不知道提升自己,就知道求爺爺告奶奶的……讓我加班,你給我另一份加班費啊?”


    長長一條的卡魯表情更可憐了,兩隻眼睛眨個不停。奈何他長了張胡子拉碴的糙臉,任何可憐表情在他臉上隻會起到反作用。


    “方祺哥!你可是我親師兄啊!這種時候你可不能放棄你可憐又弱小的師弟啊!萬一之後迴師門,老師問起來——”


    卡魯裝出兩人老師那副老成的模樣。


    “唉,小祺啊,你那不爭氣的師弟呢?我怎麽去好久沒見著啦?他去哪裏啦?”


    方祺垂眸瞥了卡魯一眼,冷笑一下。


    “死了。”


    卡魯:“……”


    太冷漠了,師哥!


    方祺去意已定,他不像卡魯,看個副本就可以。


    作為執行隊隊長,每天派下來的任務多得他記都記不住,要是跟著卡魯一起在一個副本耗死,他的工作八輩子都做不完。


    “不說了,我還要去另給一個副本擦屁股。那個副本也很神經,竟然排斥玩家。”方祺揉了揉太陽穴不理解地說道,“排斥玩家幹嘛還要生成副本,純純有病……”


    下一秒,方祺和其他執行隊的隊員紛紛原地消失,引起周圍湊熱鬧的玩家們一陣驚唿。


    裝,死裝!看有玩家就濫用空間能力!等他見到老師了,絕對要摻他一筆!


    卡魯翻了記大大的白眼。


    方祺一走,卡魯拍拍衣服上的灰,跟沒事人似的又躺迴了他的太陽椅上。


    “唉……這種太陽高空照的日子就該在海邊喝點果汁吃點薯條……”


    卡魯發出深深的歎息。


    “請問這裏是晉級副本嗎?”


    方祺走後,圍觀的玩家又陸陸續續湊到了卡魯身邊。一位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在同伴推了好幾下後,硬著頭皮出聲詢問。


    “是,暫時關了。運氣好還能開,運氣不好就算了哈。”卡魯扇扇手,好脾氣地驅趕玩家們,“都散了吧散了吧,該升級的升級去,該過副本的過副本去,別擱這裏聚著了!”


    中年男人如獲大赦般鬆了口氣,小步子跑迴了同伴身邊。


    “可以讓我進去嗎?求求您了,我的孩子在裏麵!”


    一個瘦小的女人擠開人群,披頭散發地衝到卡魯的太陽椅旁邊,“撲通”一聲跪在卡魯腳邊。


    女人身體發著顫,兩隻手貼在地上,特別卑微地低著腦袋。


    “唉,怎麽還有人要進去?”


    “對啊對啊,剛才那個軍爺不都說有恐怖分子進去了嗎?危險的勒!”


    周邊的人細細碎碎地討論著,不大不小的討論聲像蒼蠅一樣如影隨形。


    “生死有命,你孩子自己進的副本,你管他是生是死呢?”卡魯睜開一隻眼睛,懶洋洋地問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的孩子是來這裏參觀才被卷進副本的!他還隻是個孩子啊!”女人痛苦地哭吼著,“求求你了!你好心好心,放我進去吧!求求你了!”


    卡魯伸出細長的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你孩子大概率被卷進自製副本裏了,自製副本是一次性把所有玩家帶進去,沒有縫隙,外人就算把眼睛瞪出來也進不去的。就算我讓你現在進了我的晉級副本又怎麽樣?你又沒辦法進到那個自製副本裏。”


    女人聽不懂卡魯說的話,一個勁地磕頭哀求,磕得額頭紅了一片。


    “行了婆娘!人家都說做不到了,你非要把自己折騰死嗎?”人群中,一個矮小的中年男人衝出來揪住了女人的頭發,試圖把女人拽走。


    “不折騰你兒子就要死了啊!你還是不是孩子他爹啊!”女人力氣沒有男人大,她用兩隻手不停拍打著男人的身體,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兒子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啊!”


    “我看你真是瘋了!你要死要活的,那咱們的女兒怎麽辦?她還那麽小!你讓她怎麽活!”


    一直支愣著耳朵聽八卦的卡魯聞言往男人鑽出來的方向看了眼。


    隻見人群前麵,一個背著和她身材完全不匹配的大書包的瘦小女孩正一臉麻木地站在那裏。


    小女孩看上去還沒有上小學。


    ……真是一場毫無樂趣可言的鬧劇。


    卡魯不耐煩地揮了下手,還在廝打吵鬧的夫妻二人瞬間停止了爭吵,兩人像提線木偶一樣,肢體一頓一頓的,同手同腳地迴到了小女孩身邊。


    “媽媽……”女孩完全沒有介意母親頭破血流的模樣,自然地牽住了母親的手。


    這個空間的玩家,在遊戲初期就展現了各種各樣的惡意,按照規律,惡意越大的遊戲場,生存就會越艱難……卡魯覺得這些玩家恐怕離滅亡不遠了。


    平安大廈外圍觀的人潮漸漸散去,卡魯有些昏昏欲睡。


    “滋啦——”


    臨近黑夜時,卡魯被一股異常的空間波動驚醒了。


    空間波動是一種很細微的異動,隻有掌握了空間能力的人才能感知到。


    “什麽東西?”卡魯抹了把嘴角的哈喇子,揉揉眼睛看向平安大廈黑黝黝的橢圓形入口處。


    入口處,無形的手將空間撕扯開了一截狹長的紅色口子。


    一個人影像丟垃圾一樣從口子裏被丟了出來。


    卡魯表情一怔。


    跳關票!


    有人用跳關票從自製副本裏逃出來了。


    該說不說的,還真是個天才……


    晉級副本是特殊副本,任何玩家都不能中途退出。


    但自製副本本質上還是普通副本——獎勵少,危險難度大的普通副本。


    用跳關票脫離自製副本既可以保證自己不會被二次卷入這種極度危險且收益甚微的副本中,也不影響再次參加晉級副本。


    卡魯一個猛翻,從太陽椅上站了起來,邁著外八字,搖著竹扇子走到被扔出來的“垃圾”旁邊。


    還沒走近,卡魯就聞到了濃鬱的血腥味,感受到了紊亂的空間。


    卡魯皺了皺鼻子,彎下腰嫌棄地檢查起地上這坨髒東西的狀態。


    這是一個女性玩家,胸部有貫穿傷,心髒下麵點的位置是個血淋淋的大洞,各種器官攪和在一起,散落了一地。


    但好在她身上縈繞著非常複雜的空間因果——說人話,就是至少用了兩個及以上空間道具。


    使用過多的空間道具會讓她的身體處於一種割裂的平衡狀態,減緩死亡時間,不然按照這位玩家的受傷情況,她早該死在副本裏了。


    “運氣真好,碰到我了……這次我就免費給你治療一下了,算作為你們被天堂銀行卷入自製副本的補償。”


    卡魯咧著嘴扯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卡魯武力值不高,但他玩的能力很特殊,那是一種類似於繪畫中透視的能力。隻要是他能通過外層透視出來的東西,他都能對其進行複原。


    人體是卡魯最早練習能力的對象,對人體的複原,他少說做了上千次。


    卡魯將手插入玩家身體被捅穿的血淋淋的洞之中,身體組織的碎片以卡魯的手為中心一點點重塑,沒過幾秒,本來已經一片血肉模糊的五髒六腑竟神奇地各就各位,各行其職了。


    隻是最外層的皮膚組織還沒有長出來,複原好的身體看上去跟個醫學院的人體標本似的。


    卡魯從玩家身體裏抽出手,虛弱地唿出一口濁氣。


    “累慘我了靚女!”卡魯使勁甩了甩手。


    躺在地上的玩家正在逐漸恢複,她的唿吸漸漸變得平穩,胸腹有節奏地上下起伏著。


    卡魯轉頭看向平安大廈入口處那條紅色的裂口,這東西叫做縫隙,當副本中有玩家異常退出後,縫隙會一直維持,直到有等數量玩家補入後,縫隙才會消失。


    前腳他剛跟玩家說了,沒有縫隙就進不去自製副本,後腳縫隙就來了。


    怪不得那破章蓋出來的是綠章,原來在這等著他呢!


    卡魯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然後從花褲衩褲兜裏掏出了個方祺同款小冊子,洋洋灑灑寫下一串狗屁不通的匯報,匯報末特意加重寫了句“我要去和天堂銀行的人幹架了,請立刻調一位代理負責人過來”。


    “就這樣吧,寫得挺好的!”卡魯上下仔細欣賞了一番自己狗爬一樣的字後,把這一頁從冊子上扯下來,撕成了碎片。


    紙張碎片化作點點星光,消失在了空氣中。


    卡魯提了提花褲衩,大步邁入了縫隙之中。


    紅色的縫隙吞噬掉卡魯的身影後,僅僅過了幾秒,縫隙就閉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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