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好人森林裏有鬼啊?”何覆水崩潰地問道。


    此時三人正躲在一棵參天老樹後麵,老樹樹幹之粗大,遮擋住他們三人都綽綽有餘。


    “童話世界,你諒解一下。”時黎白著張臉,小聲迴道。


    看到何覆水也這麽怕鬼後,時黎覺得自己怕鬼這件事似乎也沒那麽丟人了。


    “……你們,這麽怕鬼嗎?”


    李雲諫看著顫顫巍巍,相互取暖的時黎和何覆水,神色複雜。


    “世界上沒有鬼的,你們把它們當做變異生物就好了。”


    “變異生物才不會這麽像阿飄!”何覆水嘟嘟囔囔。


    “變異生物好歹有影子吧!”時黎憤慨。


    李雲諫:“……”


    一拖二,還被鬼包圍了,這波是地獄難度。


    其實,三人並沒有看清所謂“鬼”的樣子。


    時黎和何覆水剛看到在半空中飄來飄去的破爛衣服,就被嚇了一跳,頗有默契地轉頭就是跑。


    李雲諫本想探探那個生物的底的,奈何隊友兩人跑得飛快。她擔心落單有異,隻得放棄探底的念頭,抓緊追上兩人。


    時黎通過聽力判斷出那個生物的數量不在少數,而且它們一直從四麵八方向他們所在的地方靠近,呈包圍趨勢。


    “一直躲它們不是個辦法,再過兩三個小時就要天黑了,天黑之後咱們更不占優勢……”李雲諫好聲和兩個鵪鶉隊友講著道理。


    “所以咱們先離開森林?”何覆水眼睛一亮,接過話茬。


    “天才,難不成你真是個天才?”時黎輕輕拍著手,讚同道。


    李雲諫:“……”


    “唉……”李雲諫看著自個不爭氣的隊友們,愁得直歎氣,“我的意思是,咱們趁著那些‘鬼’還沒找過來,趕緊前往紅房子把東西帶走,再離開森林。”


    “不是,我們為什麽一定要幫那個老巫婆把東西帶迴去啊?真帶迴去了她就一定會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們嗎?把東西帶迴去除了能證明我們有契約精神,還有什麽用嗎?”何覆水抱怨道。


    “我這個人沒什麽契約精神……”時黎跟著煽風點火。


    “唰——”


    李雲諫手裏不知什麽時候多了把匕首,匕首出鞘時,刀刃的銀光差點把時黎閃瞎。


    “……不是,咱們才是隊友吧……有事好商量,沒必要直接動武啊……”何覆水語氣弱了下來,從一個堅定的鵪鶉變成了弱勢的鵪鶉。


    “嗯?我沒有動武啊,磨磨刀而已。”李雲諫平淡地說道。


    李雲諫漂亮的狐狸眼跟刀子似的掃過何覆水和時黎,她用頗為堅定的語氣開了口:“跟著我,找到音樂盒後,我保證把你們平安帶出森林。”


    “又或者,我缺幾個磨刀石……”


    ……


    “姐,你知道的,我一直相信姐做的決策。”


    慫蛋聯盟以時黎的叛變迅速瓦解,是否要繼續幫白婆婆找音樂盒的討論就此畫上句號。


    三人再次踏上了前往紅房子的旅程。


    壞消息,時黎的聽力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那些阿飄離他們更近了。


    好消息,迷幻森林裏除了阿飄好像沒有其他變異生物。


    在羅盤的指引下,三人在天黑前總算找到了紅房子。


    紅房子小小一棟,紅磚紅瓦的,給黑漆漆一片的森林增添了一點亮色。見到紅房子,何覆水迫不及待地就衝了進去。


    原因無他——那些阿飄離得更近了,近到所有人都能聽到它們穿過層層樹葉樹枝時發出的聲響了。


    除去聲響,潮濕的氣息,飄揚的殘破衣角……阿飄們從不同感知方麵上,不停地刺激著他們。


    時黎確信這些阿飄們一定發現他們了,但阿飄們就和恐怖小說裏的惡靈一樣頑劣。它們把他們當做玩具,從精神層麵對他們進行折磨。


    興許它們玩膩了之時,才會真的冒出頭,將他們一口吃掉……


    時黎白著小臉,幾乎貼著何覆水,鑽進了紅房子裏。


    這要擱在平時,荒郊野外看到這樣一個紅得離譜的小屋子,時黎打死也不會進去。奈何現在在阿飄的襯托下,這棟小房子看上去格外令人安心。


    “你們倆……我都不知道該說你們膽子大還是膽子小了。”李雲諫最後一個進入紅房子,一進紅房子她就順手關上了房門,搖著頭說道。


    紅房子不大,隻有一間臥室一間小客廳。


    房子裏布置得很溫馨,家具全是木製的,摸上去手感很好。


    李雲諫把小客廳和臥室裏裏外外大致檢查了一遍,最後在臥室的牆頭櫃上發現了音樂盒。


    音樂盒的樣子和雜物社禮品專區裏賣得差不多,圓形罩子裏有一座小城堡,城堡前,一位棕色卷發祖母綠大眼睛的小美人魚盤著尾巴,仰著腦袋唱著歌。


    音樂盒被裝在立方體透明罩子裏,罩子門上掛了鎖。這個罩子不知道是用什麽材料做的,李雲諫拿著匕首在透明板上刮了兩下,上麵硬是沒留下半點印子。


    這個罩子連著牆頭櫃,櫃子重量不小,連櫃帶罩帶走音樂盒顯然不現實。


    “你們倆有沒有什麽儲物的道具?”李雲諫把時黎和何覆水叫到了臥室裏。


    時黎搖了搖頭,何覆水聳了聳肩。


    能儲物的空間類道具一向很稀少,進入末世後,時黎碰到過不少玩家,但這些玩家好像都沒有搞到空間類道具。


    “砸不開嗎?”何覆水敲了敲透明罩,發現他敲擊的位置出現出了一圈圈的小水波。小水波悠悠地向四周蕩開,歸於平靜。


    “叮——”李雲諫直接拔出匕首往透明罩上紮,匕首和透明罩相撞,罩子上除了蕩開了更大的水波,並沒有什麽變化。


    “唔……”時黎彎下腰,觀察了下罩子上掛著的金鎖。


    她依稀記得,好像在哪裏見過鑰匙。


    時黎閉上眼睛,皺著眉頭好生思考了一下。


    金色的鑰匙……


    “啊!我想起來了!我記得有個‘鬼’身上掛著鑰匙。”時黎腦內靈光一閃,一拍大腿說道。


    “你肯定記錯了。”何覆水篤定道。


    “閉嘴。”李雲諫隨手拿了塊布糊到了何覆水臉上。


    時黎“噔噔”衝向窗戶,跑了兩步還沒跑到,就先看到窗戶上多了個水霧霧的手印。


    手印大小是普通人手的兩倍有餘,五指細長細長的,跟小孩喜歡拿著用來戳人玩的小樹枝似的。


    時黎戰術性紮住了步子。


    “對,就是那把鑰匙。”時黎指著窗外說道。


    李雲諫聞言也望向窗外。


    紅房子外有一圈樹樁圍欄,圍欄中間有一扇小木門。此時小木門大開,在木門的上框架上掛著一隻金色的鑰匙。


    看到鑰匙的第一眼,李雲諫就確信那是開透明罩子金鎖的鑰匙,就跟劍和劍鞘一樣,讓人能一下斷定出它們間的相互關係。


    好消息,鑰匙近在咫尺。


    壞消息,阿飄們把紅房子給包圍了。


    從窗戶往外看,可以看到飄來飄去的衣衫,潮濕的水汽讓窗戶上沾滿了水霧。


    更遠一些的森林深處,那些亡靈更為囂張,它們悠哉地晃蕩著,迫使樹葉不停發出“窸窣”的聲響。


    天就要黑了,樹葉間零零散散落下的亮點越來越暗,黑夜讓亡靈的身影若隱若現,飄忽不定。


    沒時間猶豫了。


    “我去拿,你們把好門。”李雲諫當機立斷。


    “啊……別吧,咱們再思考一下方案,實在不行,先守到天亮……”何覆水拽了下李雲諫,拚命搖頭。


    現在,在何覆水看來,他們就剩李雲諫一個戰鬥力了。要是李雲諫出了什麽好歹,他和時黎這個孩子就真的窮途末路了。


    “見機行事,要是實在不行,爭取把鑰匙拿迴來。”李雲諫充耳不聞,自顧自說道。


    爭取把鑰匙拿迴來,她怎麽都無所謂。


    時黎眨了眨眼睛,大聲“喂”了一下。


    李雲諫一愣,迴頭看向時黎。


    “你說過,你保證會把我們平安帶出森林的。”


    時黎一邊說,一邊衝李雲諫伸出了拳頭。


    李雲諫似乎笑了一下,雖然看不到她口罩下的嘴角,但能看到她眼睛彎了彎。


    “好,我不會食言的。”


    李雲諫有些哄孩子般,溫和地說道。


    不過,她沒有和時黎碰拳。


    何覆水還想說些什麽,但還來不及說出口,李雲諫已經推門出去了。


    李雲諫一出去,時黎就關上了門,跑到窗邊開始幫她望風。


    “……真的可以去嗎?你倆剛才的對話真的很像配角出意外前的毒奶。”何覆水靠在門上,眉頭皺成了個“川”字,“咱們沒必要這麽冒進的,說不定那個並不是開罩子的鑰匙呢!咱們應該先好好檢查一下房間,再做決定的。”


    何覆水真的很能絮叨,時黎看著他,一下幻視了莫家裏的一些所謂的長輩。


    “你不懂,李雲諫……不對,李姐她……”時黎指了指腦袋,意味深長地說道,“比較瘋。”


    “什麽?”何覆水懷疑自己聽錯了,不然他怎麽聽到時黎這個乖小孩在罵隊裏的大佬了。


    時黎扯了下嘴角:“沒什麽。”


    李雲諫一出屋,森林裏便傳出了“嘩嘩”的劇烈響動,像慶典上排成一列轉個不停的小風車,又像鳥群一同唿扇著翅膀準備起飛時的動靜……


    那些幽暗的,寒冷的,無形的東西蟄伏著。


    它們像網一樣,在不知不覺間將紅房子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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