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持續了半分鍾左右結束,自然光衝破黑暗,突兀地照在了時黎臉上,刺激得時黎眼睛一酸,差點流淚。


    正如時黎感受到的,他們身處於一個長長的,旋轉下落的滑梯中。


    自然光照進來後,時黎看到在滑梯外是四麵紅色的高牆,牆上掛著無數個鍾表。


    這些鍾表外形各異,有古樸的木框鍾表,有吐小鴿子報時的大型鍾表……時黎甚至還看見了一個沙漏。


    但奇怪的是,這些鍾表上的針都在逆時針旋轉,連沙漏裏的沙子也是從下往上飄著。


    “嘀嗒!”


    “嘀嗒!”


    一個時鍾“嘀嗒”叫著可以提醒時間,但這麽多個時鍾同時“嘀嗒”多少有些煩人了。


    在“嘀嗒”聲中,時黎都有點眼花了,怎麽看怎麽覺得那些時鍾扭曲著從圓形變成了橢圓,然後又扭著腰變成了方形。


    暈過去前的最後一秒,時黎都在想著,她今天也沒吃蘑菇啊,怎麽時鍾都開始跳舞了……


    “學姐,學姐……醒醒。”


    時黎迷迷糊糊中感覺一股冷意貼在了臉蛋上,那冷意仿佛能把她直接帶入冰天雪地。


    時黎打了個哆嗦,睜開了眼睛,一睜眼就對上了一張幹淨的帥臉。


    柯棟文這身皮保養得是真的好,白白淨淨的,嫩得像顆桃子,再加上那好學生模板的五官,怪不得有那麽多人會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時黎把柯棟文冷得能把她送走的手從臉上移開,起身張望起了周圍。


    這是一間密閉的房間,麵積大概三四十平米,沒有窗戶,沒有門。


    正對著時黎的那麵牆靠著一個大書架,書架上擺放著密密麻麻的圖書,書架最上麵還放著一個超大號泰迪熊。書架旁邊擺著一套學生專用的桌椅,桌子上放著一盞台燈和幾本隨意打開的作業,很有生活氣息。


    大致來看,這是一間書房,還是一個學生用的書房。


    三四十平米的空間不算大,勉強容納了他們十個玩家。


    時黎醒來後注意到,除了柯棟文在她之前醒來外,還有兩位玩家也醒得比她早。


    兩位玩家裏,有一位是高個子女生,女生戴著個口罩,隻露出一對漂亮的狐狸眼,時黎看向她時,女生還滿含笑意地衝她眨了下眼。


    另一位則是一個穿著白襯衫灰色運動褲,搭配有些不倫不類的年輕男性。這位男性領口解開了三枚扣子,顯得襯衫鬆鬆散散的,讓鎖骨大大方方露在了空氣中。從他領口若隱若現的部分和襯衫包裹下鼓鼓囊囊的部分都不難看出……他敢這麽穿,身材方麵還是有點小底氣的。


    小說裏的常用設定是,玩家醒來的順序與他們的實力成正比。雖說現實情況並不一定會這樣,但時黎還是對比她早醒來的人多觀察了一會兒,將他們的樣子和各種小細節刻在了腦子裏。


    時黎醒來沒多久,其餘玩家也陸陸續續醒來了。被突然扔進了這樣一間密室裏,所有人都有點懵懵的,殷殷切切地望著其他人,等待一個好脾氣的e人來主持一下場麵,讓大家可以互相認識認識。


    這種需要社交的場合,是柯棟文的主場。


    柯棟文見沒人先開口,也確實站了出來,但不知什麽原因,他沒有像在學校裏那樣,展現出胸有成竹的學生會長風範,而是頗為靦腆地開了口。


    “大家好,我叫柯棟文,進入末世前是一名學生,希望哥哥姐姐們多多關照。”柯棟文聲音也溫溫柔柔的,雖然沒有像學校裏那樣充滿讓人信任的“領導力”,但會讓人下意識對他放下戒備。


    好聽點,是朵純白無害的小花。


    難聽點,是個標準的男綠茶。


    柯棟文無害的開場給有些尷尬的眾人打開了話匣,每個人或多或少地介紹了一下自己,有的人說了姓名職業能力等非常詳細的信息,有的人則隻說了名字。


    時黎處於二者之間,她借鑒柯棟文的介紹填詞造了句。


    到目前為止,十個人裏沒有任何一個人表現出領導其他人的意願。大家交流完信息後,也不知是誰說了句“那咱們找找線索吧,感覺這是個密室逃脫任務”後,十個人就迫不及待地分頭檢查起了房間。


    ……很像i人聚會。


    時黎本來沒這麽i的,但在拘謹的氛圍下,她也跟著縮手縮腳拘謹起來。柯棟文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她身後,就跟皇上身後的太監似的,似乎隻要時黎找他,他就能來句“奴才在”……扯遠了。


    時黎本來想先查看書架的,不過和她有著相同想法的不在少數。大家雖然都i人屬性發作,但在尋找線索這件事上都沒有謙讓的意思,一個個都擠到書架旁邊研究了起來。


    “學姐,這裏有個門。”柯棟文拽了拽時黎的衣角。


    柯棟文蹲在牆角,手指著地麵。


    時黎:“?”


    時黎有些遲疑地單膝跪地,彎下身子,向柯棟文指著的地方看去。


    柯棟文眼神是真的好,他發現的小門在牆邊,是一個不足兩厘米高的小拱門,不仔細看絕對發現不了。看到小門的瞬間,時黎就想到了一個耳熟能詳的童話故事。


    “愛麗絲夢遊仙境。”時黎輕聲說道。


    “那你覺得童話鎮的女王是指紅皇後嗎?”柯棟文問道。


    時黎擺了擺手:“不好說,是不是愛麗絲夢遊仙境都不好說……”


    “唉!這裏有個瓶子。”


    時黎神色一怔,猛地起身轉頭。突然起身讓時黎一陣頭暈,眼花間她的視線劃過書桌上的鬧鍾、書本、筆筒……然後才搖搖晃晃地落到了書架前拿著透明瓶子的男人身上。


    柯棟文跟著時黎,也慢慢起身。在看到時黎身子搖晃時,他還不著痕跡地扶了一下時黎的肩膀。


    “好巧,我們也有發現,這裏有個小門。”柯棟文高高舉起手,大聲喊道。


    “愛麗絲?”站在時黎左手邊,原本在查看地毯的女生反應迅速地出聲說道。


    “啊有可能唉!我看看……”拿著透明瓶子的男人把瓶子轉了一圈,又高高拎起,總算看到了刻在瓶底的文字,“有的有的,瓶子下麵寫著‘喝掉我’!”


    “咳咳……那這個有可能是那什麽……變小藥水?”一位頭發頭發斑白,看上去有些上了年紀的精瘦男人咳嗽了兩聲,溫和地問道。


    “應該是的,故事裏寫的就是愛麗絲喝下變小藥水穿過了小門,現在一切都能和故事對上!”女生從地毯上爬了起來,拍了拍手說道,“不過……這麽小瓶的藥水夠我們十個人喝嗎?”


    “不知道,不過這東西拿著還挺重的。”男人顛了顛瓶子說道,“如果不夠的話,我可以不喝,留在這裏等你們見完那個勞什子女王迴來。”


    “不是,你們都默認要喝這東西了嗎?你們媽媽沒跟你們說過陌生來曆的東西不能亂吃亂喝的嗎?萬一這東西有問題怎麽辦?”


    一片其樂融融的氛圍中,站在牆邊一直雙手插兜的西裝男皺著眉頭問道。


    問完,全場靜謐。


    西裝男沒想到他一句話威力如此之大,眼神裏閃過一絲無措。


    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頂著眾人灼熱的目光,硬著頭皮繼續說道:“我沒有掃興的意思,我就是覺得有點荒唐。想必大家應該這都不是隻參加過一次副本的新人了,對於副本裏亂七八糟的東西多少要有點戒備心吧……”


    戒備心這玩意,在場的人應該都不少。


    至於為什麽剛才一副大家都默認要喝喝藥水的態度,還不是為了營造出氛圍,來騙一個愣頭青上當。


    女生問夠不夠十個人喝是真的擔心藥水的量嗎?不見得吧!更多意思是為了暗中表達這個藥水量不多,要喝得抓緊。


    男人那句“我可以不喝”是真的慷慨之舉嗎?不見得吧!大概也是為了找個倒黴蛋先試試水。


    但現在,營造得好好的氛圍硬是被西裝男給扯下了偽裝。就算幾人裏有愣頭青,恐怕聽了西裝男的話後也會多點自己的考量了吧?


    時黎饒有興趣地望著神色各異的眾人,有點明白柯棟文不想冒頭當領導者的原因了。


    “這位小兄弟說得也對咳咳,但咱們這麽僵持著也不是辦法,要不大家再找找還有沒有其他線索?”上了年紀的精瘦男人出來打了個圓場。


    精瘦男人一副風都能吹跑的模樣,就算是平時生活裏,普通人在公交車上見了這種人都得考慮一下要不要讓座。


    麵對這位能和自己父母年紀相仿的柔弱老人,大家都很給麵子地表示了讚同,四散開來,繼續查找起了線索。


    時黎重新迴到有小拱門的那麵牆旁邊,蹲下身子,耳朵貼著牆麵,緩緩彎腰。


    “來…了……”


    時黎確信,牆後麵有人在說話,隻是聲音特別小。


    其實剛才發現小門的時候,時黎就依稀聽見怪聲了,後來有人發現瓶子,她就先去留意瓶子了,沒多加細聽。


    現在迴來重新一聽,她發現她之前果然沒有聽錯。


    到底在說什麽呢?


    時黎幾乎趴在地上,終於聽清了牆外那人說的話——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語氣之焦慮,宛若數以萬計趕早高峰的社畜。


    ……白、白兔先生?


    時黎大腦空白了一瞬,雖說台詞很耳熟,但她記得白兔先生不是一開始把愛麗絲引入兔子洞時出場的嗎?


    為什麽牆外……不對,準確來說是門外。


    門外為什麽會有白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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