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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一路嬉笑怒罵,來至誠家酒樓。


    誠天舒一反常態,將各式各樣的珍饈美味盡數端上桌來。又拿出了一壇好酒,誓要與眾人一醉方休。眾人皆是第一次飲酒,難免心中忐忑,卻禁不住誠天舒的一再慫恿,隻得各自小酌了幾杯。


    酒過三巡,醉意浮現。除了蘇涼衣外,其他人個個麵如紅霞,昏昏欲睡。


    楊可名擺了擺手道:“不行了,不能再喝了,我們得迴去了。”


    言語間,隻感覺舌頭仿佛大了幾圈,說出的話連自己都聽不懂。心中不禁感概原來酒後不僅能吐真言,還能吐方言。


    誠天舒見狀隻得罷了,醉酒的他仍恪守商人本性,不忘吩咐下人將餘下的半壇酒兌滿水後放迴原處。眾人互相攙扶著迴到修院。


    人常說女人如酒,隻因酒有千百種,各自口感不一,正如女子的萬種風情。這便解釋了為什麽失戀男子總喜歡借酒澆愁,說到底不過是在找尋替代品而已。


    女子分美醜,酒亦有優劣。美酒就像美人,初嚐時甘甜醇美,入腹後迴味無窮。反之,劣酒則似醜女,觀之辣眼,聞之嗆鼻,飲之燒心,一旦喝多恐還會引起嘔吐等不良反應。


    誠天舒雖然奸詐,對待朋友卻不吝嗇,招待眾人所用的酒可說是酒中美人。


    深夜,醉意散去的楊可名逐漸恢複清醒,剛剛得到美人寵幸的他麵色潮紅,血脈僨張,內心無比激動。雖然是初次飲酒,但他竟出乎意料的享受這份朦朧醉意。


    “原來醉酒的感覺如此神奇,怪不得爹當初那麽喜歡喝酒!”


    一想到楊文耀,楊可名心中的喜悅頓時一掃而光。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久難入眠,索性走出房門,在庭院中漫無目的的遊逛。


    傷感之際,忽聞院門外傳來一聲怒罵:“他娘的,這是哪個王八蛋幹的?”


    楊可名沉聲喝道:“是誰?”


    來人這才注意到楊可名的存在,遂一邊蹭著鞋底,一邊走進門來。


    楊可名定睛一看,驚訝道:“院長,這麽晚了您怎麽還沒睡?”


    廣遙子手裏拎酒壺,麵色微醺,眼中滿是惆悵,強擠出一絲微笑道:“沒什麽,人一上了年紀,覺就變得少了。倒是你大半夜的不休息,在這傻站著做什麽?”


    “我……我也沒什麽,隻是睡不著而已。”


    “哦?”


    廣遙子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楊可名,感慨道:“人常雲‘幸者大同,不幸者各有不同’,果不其然也!”說罷,舉起酒壺痛飲一口,又將手中的酒壺遞了過去。


    楊可名猶豫了一下,接過酒壺喝了一口。誰知那廣遙子的酒雖然也是好酒,但相比誠家酒樓的酒卻要濃烈了許多。若是以美人作比,一個如同溫婉可人的沐芷,而另一個則像是性情火爆的仇碧雪。


    楊可名酒量不濟,自難消受,隻覺咽喉處火燒火燎,被嗆得簌簌落淚。


    廣遙子見狀,大笑道:“我這酒名為‘止心水’,又稱‘絕情釀’。入口辛辣,卻能溫暖脾胃,解人愁苦。唯獨酒勁生猛,初嚐者還需量力而行,你這一口喝的未免有些太多了!”


    果不其然,楊可名隻覺酒一入腹,一股眩暈感騰然而起,那幾近消散的醉意瞬間卷土重來。


    搖了搖頭又揉了揉眼,楊可名苦笑道:“若是真能解人愁苦,院長已然喝了不少,卻為何還在這裏?”


    廣遙子啞然。


    此刻夜色正濃,二人頭頂鉛雲密布,月光暗淡。無盡的黑暗淹沒了四周的一切,顯得格外淒涼。觸景生情的廣遙子迴想起了白日裏的一幕,隻得再次舉起酒壺一通海飲。


    烈酒滌蕩著心中的苦悶,醉意盎然的廣遙子突然興致大發,晃著腦袋朗聲道:“舉頭雲遮月,月下墨染樓。”


    楊可名不假思索道:“樓前人對飲,入腹即成愁。”


    廣遙子一怔,撫掌讚道:“好詩,好詩!”複將酒壺遞給楊可名:“來,喝!”


    經曆剛剛的嚐試,楊可名對這“絕情釀”已是心生懼意,忙擺手拒絕。


    廣遙子微微一笑,也不強迫,邊喝邊道:“我看你的樣子,估計是想家了吧?”


    楊可名一臉苦澀道:“家?我已經沒有家了。”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其實我和你一樣,也是自幼孤身一人。當年阿梵入侵北寧,我的雙親皆死於戰火中。仇恨讓我選擇成為一名修者,可是隨著境界的提升,我漸漸發現我那複仇的想法是多麽的不切實際。為此我曾痛苦過,迷茫過,甚至想過放棄,但最終卻還是堅持了下來。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依然十分憎恨那些肆意掠奪他國的大國,但我已經不再想著報仇了,因為還有更多的事需要我去做。”


    說到這裏,廣遙子饒有興致道:“你呢?你有什麽想做的事嗎?”


    楊可名搖了搖頭:“院長誌存高遠,學生難以企及。隻盼能擁有您一半的實力,讓我報得殺父之仇,死亦無憾!”


    廣遙子聞言長歎一聲,“可惜,可惜!”


    楊可名疑惑道:“院長是覺得我難以達到您這般高度嗎?”


    廣遙子看著楊可名,惋惜道:“你天資絕倫,心智過人,再加上強大的背景,超越我已成必然。隻是一想到如此玄妙的一雙眼竟早早的被仇恨所蒙蔽,不覺深感可惜。”


    “強大的背景?您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出身平凡,父母雙亡,何來強大的背景?”


    廣遙子突然意識到自己失言,忙道:“你不是還有一幫可以托付性命的朋友嗎?這何嚐不是一種強大的背景?”


    想到秦開和蘇涼衣等人,楊可名深感安慰。“照您這麽說,我的確有些背景。”


    廣遙子眼珠一轉,又道:“對了,你還記不記得我二人初次相見時,我曾說過要和你結拜?”


    楊可名哭笑不得道:“院長放心,此事我早已淡忘,絕對沒和任何人提起過!”


    “別誤會,那日我說的話全部出於真心,絕非酒後胡言!你不願和我結拜,莫非是瞧不起我?”


    楊可名驚慌道:“學生豈敢!隻是您一把年紀,我……”


    “隻要你我真情實意,年齡又算得了什麽?來,我們這便行結拜之禮!”


    廣遙子借著酒勁,撩起衣袍便要下跪行禮。楊可名一想到要與一名古稀老人稱兄道弟,頓感不妥。忙將他扶住,哀求道:“院長,學生若行此禮,恐有失人倫,日後傳揚出去必遭天下人恥笑,還請您饒了我吧!”


    廣遙子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這些繁文縟節不要也罷!我們折個中,你仍然稱我為院長,我則叫你賢弟可好?”


    “這……”


    楊可名麵露難色,沉思片刻後突然跪倒在地,鄭重道:“院長不必如此,學生平庸,何德何能讓您這般看重?況北寧生我,風泠養我,您的恩情學生沒齒難忘。未來國家有難,學生必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廣遙子見自己的心思被道破,不禁一怔,顫抖著將楊可名扶起,哽咽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太過勢力了?”


    楊可名搖了搖頭,“院長心係天下,猶如當世三神,我隻是可憐您犧牲的太多了!”


    廣遙子聞言,頓時老淚縱橫。舉起酒壺一飲而盡,轉身便走,且走且吟:“探窺別天易,欲明己心難。苦求終無果,大道法自然。山高路遠,望君切記,切記!”


    楊可名反複默念著這幾句話,可揣摩了半天,卻始終沒弄明白其中的含義。抬頭一看,隻見廣遙子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唯有吟誦聲不絕於耳,引人無限遐想。


    “探窺別天易,欲明己心難。苦求終無果,大道法自然!”


    翌日清晨,睡夢中的楊可名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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