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之介無法理解那究竟是怎麽迴事。


    一個罪犯擁有鏈接器,具有個人身份,但是王庭當局竟然沒有任何社會補助,一個孩子自己通過乞討的方式走過了自己生命中全部的時光,最後通過犯罪成為了自立門戶的家夥。


    這聽上去多麽不寒而栗,簡直是對於王庭當局的嘲諷。


    龍之介此刻隻能用打臉來形容那個罪犯的出現。


    但是過了一會兒,他思索到了一種情況,如果是失憶以及人為修改記憶呢?這罪犯隻是犯罪分子的牟利工具。


    青祝詢問他:“有什麽想法?能幫我們解決這個罪犯那一套嚴絲合縫的心理麵紗嗎?”


    “他真的居住在貝水城?”


    “檔案資料裏確實是如此標注的。我們還可以找到貝水城的當地監控錄像。”


    “那麽乞討期間呢?”


    “他也確實是被別人利用才開始犯罪。他最早隻是乞討。這有黑暗陰影可以證明。”


    龍之介排除了那兩種可能。


    龍之介說:“我想我還得要繼續聽他講下去,我想他故事後麵的東西才是全部。”


    “嗯,我們想到了。你可以直接查閱神魂數據,他的個人神魂數據已經讓我們給進行了拷貝。你如果需要可以全部調用,但是必須得要在治安局,希望你能理解。”


    “沒問題,我很喜歡這個工作。”


    龍之介當天一個下午的時間都在閱讀罪犯的神魂資料。


    實際上那不能被稱之為閱讀,神魂資料的查閱隻是一瞬間的觸碰,隨後所有的資料都會存儲在頭腦中,成為調用簡單的東西。這就是神魂數據最讓龍類癡迷的原因。


    而龍之介得出的結論是,罪犯如果真的有心編出來謊話,他的謊話就真的能成真,神魂數據隻是更全麵的反應了他個人履曆中全部的個人想法,並且更為真實更為生動,更為形象,更不容易被反駁。


    但是也就是因為這是神魂數據,意識已經被數據格式化,龍之介完全可以自己也編寫這種東西。


    治安局的龍類要龍之介來到這裏就是要通過心理學的方式破解這些神魂數據的瑕疵,從而幫助治安局解決這個奇怪的罪犯由來之謎。


    龍之介當天晚上很晚離開治安局裏。


    第一天參加工作就遭遇了這麽一個奇怪的精神病人。


    龍之介開始理解心理醫生這個崗位確實是挺複雜的,並不像是他最開始理解的隻要具有了知識,隻要可以推理思索就可以解決問題。


    而且在接觸工作的時候更可以感覺的出來,精神病人逼真的個人神魂世界。


    那種讀取別人的神魂資料的感覺,沉浸在另一個人的身份故事裏了解另一個世界什麽模樣的感覺,確實是龍之介現如今最喜歡的對於另一個世界的逃避。


    伴隨著了解罪犯潘郎的個人生活,龍之介開始理解的是其實自己也是一個精神病人。


    自己對於未來的執著,對於那一切英雄的執念,恰恰是自己不願意放棄靈毒,不願意放棄神明,隻想要沉浸在失去的痛苦中的精神癲狂。


    這就和罪犯潘郎不知道犯罪是可怕的,而且將會不斷地犯罪一樣都是值得人們警惕的行為。


    夜色中龍之介直接去了一家餐館,來了一份果肉炒飯平靜的吃著。


    吃飯的時候不忘記思緒遊蕩在神魂世界裏,調閱自己的個人思索心得,開始思索潘郎的事情應該如何理解。


    夜晚迴到古宅閱讀一會兒心理學書籍,通過對於神魂內容的加工,從而從不同視角洞穿偽裝的真麵目。


    按照神魂還原科學的基本觀點,任何偽裝出來的神魂假象都是不攻自破的。


    虛假本身就是真相的一部分,隻需要換個角度看待謊言,謊言不攻自破。


    而潘郎的神魂數據,在龍之介以及青祝他們看來,就是一個謊言,一個犯罪分子精巧的對抗法律的通道,隻需要編織出來這個謊言,那麽就算犯罪也是無罪。


    直到很晚龍之介才睡著,隨後第二天一大早去往治安局開始研究那個謊言。


    既然潘郎承認自己是一個不知道犯法是錯誤從而去犯法的龍類。


    那麽龍之介就去詢問他的神魂,他在知道了自己被捕的時候是什麽心情。


    龍之介自以為這是無法迴避的人生經曆。


    但是哪怕來到了治安局裏,潘郎也並不覺得自己犯罪,他隻覺得遊戲之中自己輸了,這場遊戲就是那些曾經乞討途中的朋友告訴他的殺人遊戲。


    龍之介改換思路,那麽潘郎在小時候為什麽不去殺人呢?既然他不知道殺人不好,為什麽不去搶劫別人的食物?這樣子他就填飽肚子了。


    潘郎的思緒就是他聽同樣的孩子訴說這樣不好。他們的家長會打他們的屁股。


    龍之介抓住了問題所在,乘勝追擊,那麽潘郎為什麽還要覺得這種遊戲是正確的呢?


    潘郎使用了一種典型的孩童情感迴答:“那隻是遊戲。”


    那種單純而且濃烈的情感,哪怕是交給一個學習心理醫學相當多年的龍類前去理解,也會認為對方沒有撒謊。


    龍之介開始反思,意識到不能被遊戲,觀感蒙蔽了視角,他應該思索,潘郎神魂中核心的痛苦是什麽,隨後依次類推,從而確定潘郎在乎什麽。


    進而反方向驗證不可動搖情感在神魂資料中的強烈程度,這是驗證神魂有沒有修改的一種技術方法。


    然而龍之介仍然不會找到答案。


    潘郎有血有肉的情感相當牢固,經得起龍之介隨意提問,以及變換角度的觀察。


    臨近中午,青祝來看龍之介的研究情況,青祝說起來由於龍之介是外雇人員,實際上他們這裏也有心理醫生可以解決問題,如果龍之介三天內找不到答案,那麽案件將會由迴來工作的心理醫生直接接手。


    龍之介點頭應付了迴去。


    龍之介舉頭凝望,思索著如果情感排列沒有問題,逼真程度近乎完美,那麽他應該就是本色演出。


    罪犯是在率真的表達自我,他是一個活了幾十年時間真的不知道犯罪是什麽的龍類。


    那麽他的犯罪行為如何連貫呢?


    難道所有被他吞噬神魂的龍類都一樣承認吞噬神魂殺戮龍類也是正確的?


    思索中,龍之介似乎找到了唯一一種否決潘郎無罪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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