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之介離開了冷味小廚之後,魚頭樹人出現在冷可的意識裏。


    “對於你來說,什麽是這個世界的黑暗呢?”


    冷可自己無言的一笑。


    崇敬而且向往的看著這個白晝的陽光,他訴說:“當生靈已經要把我逼入絕境的時候,那世間所有的一切就都是我的對立麵,也就是我所認知的黑暗。”


    魚頭樹人慚愧的一笑,說起來:“我或許恰巧不會具有那麽恐怖的實力。要是讓我幫你完成這個目標,恐怕是很不實在的。”


    冷可說:“那麽我們就拉入進來更多的幫手。在大家一起的努力之下,完成這個高尚而且純粹的目標。”


    魚頭樹人低語:“那麽就是我存在的必要性了。隻要具有足夠的靈魂,支使生靈做下一切行為我都可能滿足。”


    冷可目視著龍之介離開的身影,不知道會不會想起來,他曾經也是那樣一個生靈,他曾經也是那樣一個向往光明,向往美好的生靈,他也一樣有過追尋光明的勇氣,也一樣為了光明願意放棄自己生命中的美好。


    然而當自己已經身處黑暗,然而當光明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他。


    他會和大多數生靈一樣走向那破壞世間美好的黑暗。


    在那黑暗之中釀造自己所向往的美好。


    虛都下城那龐大的空間,容納著一座座房屋,一個個建築之中居住著一個個龍類,在經曆著自己的人生。


    當一個個靈魂魅力深厚的龍類麵對著死亡的時候,當居民自己的生命安全不能被保護的時候。


    當他們麵對著這一切的時候,這些身處在光明之中的生靈也就將會體會到黑暗的恐懼,也就將會明白過來光明的弱小。


    對於他們之中大多數來說,最需要的也恰恰是冷可那樣子曾經無限需要力量的生靈,也恰恰是冷可那樣子向往保護黑暗的存在。


    然而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曾經那個名叫冷可的龍類。


    夜色中黑暗陰影呢喃著。


    街道上沒有一個龍類願意穿過黑暗的角落,更多的居民不願意獨自一個呆在家裏,更有的不願意呆在自己的城市裏,離開了虛都下城這麽一個廣闊而且重要的城市。


    夜色中,一位女士的家裏,當女士推開了房門去給丈夫送去茶水的時候。


    房門內似乎傳來了某種聲音的響動,帶領著女士輕輕地駐足在房門外。


    她小心謹慎的傾聽著裏麵的聲音,思索著自己的丈夫那些有趣的發明是不是完成了。


    據說那將會是一個可以改變昆蟲的神明語言工具。


    使用這個工具,可以極大地變化昆蟲成為精美的機械工藝品。


    使得龍類目睹另一種有趣的藝術品產生,催生出丈夫想要看到的世界。


    剛才的那個聲音,應該就是丈夫製造出的昆蟲鳴叫的模樣。


    然而等待了許久,裏麵並沒有傳出來任何的聲音。


    妻子開始覺得不對勁。


    隨後推開了那一扇門。


    裏麵的丈夫已經躺倒在了書桌前,窗戶敞開著門戶,風聲穿流。


    女士恐懼的明白,那樣子的事情已經緊盯在了自己的身上,這個夜晚又死去了一個生命。


    治安局裏早已經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了。


    例行出動治安官,前去查看現場,同時留意相應的智核監控,了解當晚有哪個龍類經過那裏,留下了某些會讓龍類覺得奇怪的痕跡。


    這一切按照章程執行的事情,在那個妻子的眼中看來,是如此的具有希望。


    然而治安官迴到了治安局,就再也做不了什麽了。


    讓他們開始意識到的是黑暗力量流傳在現實世界裏之後,尋常技術所具有的極大不方便。


    龍類明明需要強大的超乎尋常的力量,然而又不能讓這種極致的力量流傳開來,成為大多數龍類麵臨生命威脅的突破口。


    虛都下城的事情,已經成為了一種政治事件,在整個龍族範圍裏流傳著。


    夜色裏龍王諾頓品嚐著美味的上馬軟件料理菜肴。


    同時傾聽著人工智能播放的新聞事件。


    諾頓想到的不是魔法的力量不應該在龍族範圍內流傳開來,他所想到的卻是,龍族的治安官太缺乏傳說中的力量了,如果能使用黑暗魔法把他們給武裝起來,這種問題說不定就能被解決。


    隻不過在龍族範圍裏。


    這必定是一個不切實際的事情,因為黑暗魔法太過於詭異——不對,似乎有那麽一個家夥,就對這種東西相當的了解,正在等待著恰到好處的時候出現在現場。


    諾頓思索著現如今出現的種種,正在撰寫一份口頭命令,開始引入黑暗農場那邊的資源。


    夜色裏,常青山正在睡覺。


    諾頓的計算機程序已經緊緊來到了常青山的鏈接器處理端。


    一個預備命令已經開啟,等待著早晨,叫醒這個懶豬,開始自己的工作。


    夜色裏,龍之介呆在自己的宿舍床鋪上。


    不知道為什麽,在這個夜晚他開始經曆不美好的夢境。


    龍之介看到了屍體,如同自己目睹的那些焚屍煉金術燃燒的屍體。


    那些生靈都在緊緊地爬向自己,想要包住自己,讓自己與他們一起沉眠。


    那血腥而且恐懼的味道攥住了他。


    讓他在夢境之中都開始感覺到難以唿吸。


    夜色中,龍之介醒來。


    目睹指骨爬蟲呆在自己的身旁。


    這個夜晚,小爬蟲正在目睹著月亮。


    似乎在希翼月亮上的美好風景,又似乎是懸思自己身旁那個不存在的它。


    指骨爬蟲注意到了龍之介的關注。


    平靜的迴到了龍之介的身旁,靜靜的躺在龍之介的身旁。


    這是一個下城居民都會感覺到恐怖的夜晚,誰也不會知道誰將會死去,而也確實會有生靈被抽中了死去的命運,麵對著不知不覺的審判。


    一大早醒來的時候,很多龍類都在慶幸自己沒有死去。


    自己沒有成為那個被抽中的家夥。


    龍之介卻是聽說了那個發明家的死亡,聽說了他妻子的悲痛。


    他帶著同樣恐懼的情緒來到了餐館裏,看到冷可在樓上喝著茶注意著樓下的自己。


    冷可展露笑顏,龍之介點頭迴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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