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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裏頌喊進來的幾個人都是可以絕對信任的,聽了溫折桑的話後,幾人也沒有反對。反正他們能有今天的生活,還不是多虧了這位溫大人心慈人善,給了他們立足之地?


    百裏頌看他們的神情就知道該怎麽說話,“大人對我等多有照拂,我等早有報答之心,隻是奈何無用武之地。大人放心,我這些兄弟有幾個是在山上做獵戶的,隻是秋收忙碌,這才讓他們下山來幫忙。要說熟悉山路的,肯定非他們莫屬。”


    被提到的幾個人滿臉躍躍欲試,但他們曾經是山匪,怕當官的那是怕到了骨子裏。所以他們心裏有話,卻不敢當麵說出來。


    溫折桑的眉頭終於有些鬆動:“我們還不知道那些山匪有多少人,這次主要是為了探查他們的動向,如果被發現了,盡量不要和他們正麵抗衡。”


    百裏頌笑著點頭:“我們都是惜命的,大人不必擔心。不過這次是要我這些弟兄們自行進山,還是由衙門哪位官爺帶著?”


    說著,他斜眼瞅著謝貽寇。


    衙門裏那些人都不熟悉山路,讓他們帶隊無疑是白費力氣。


    想到這裏,溫折桑隻能搖頭:“還是由你們自行組織吧,你們總歸熟悉山路,行動起來更方便。”


    百裏頌有些訝異,“大人竟不怕我們跑了?”


    “跑?我看你們在這裏吃住踏實,難道你們不願安穩,反而更喜歡奔波流離?”溫折桑反問他。


    百裏頌隻笑著說口誤,他們都是一心求安穩的,如今有了安穩,哪裏會說跑就跑了?然後他看向謝貽寇,“不過我們終究是山匪出身,與大人說不同的,大人還是派位官爺監督著我們,這樣也免得互相猜忌,對您,對大夥兒,都好。”


    溫折桑也考慮到了這一點,他們之間到底是有隔閡的,就算他們互相信任,以後出了事,說不準也會相互猜忌。


    “既然如此,便讓謝貽寇跟你們一塊兒去吧。”她說。


    “是,大人。”謝貽寇衝百裏頌挑挑眉,示意他幹得不錯。


    進山的時間定在兩天後,這事情是保密的,商量過後,一行人又忙著各做各的事去了。溫折桑和謝貽寇是最後離開屋子的。出了屋子沒兩步,謝貽寇忽然快步蹭到溫折桑身邊,壓低了聲音道:“大人往左邊看。”


    溫折桑依言看過去。


    在那轉角處,百裏頌笑嗬嗬地和人說著話,另一個也是從霞青山出來的,不知在說些什麽。


    “我猜,那個人是想問百裏頌與大人談了些什麽。”謝貽寇的鼻息噴灑在溫折桑細膩的脖頸皮膚上,夏日裏,像是火燒。


    “你怎麽知道?”溫折桑不動聲色地離遠了些。


    謝貽寇沒察覺到異樣,投向那邊的目光收了迴來,恢複了嬉皮笑臉的模樣:“自然是猜的。”


    溫折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抬腳出了善堂。


    謝貽寇忙跟上去,身體穿過大門時,他一迴頭就與百裏頌的目光對上了。


    也不知道那群山匪是什麽來頭,誰的山頭都敢肖想,膽子不小。


    街上熙熙攘攘,人聲喧鬧。冬雪一行人順利地從衛府借了縣誌,本來是要直接迴衙門的,但行至集市時,水雁薇見場景熱鬧便要逛一逛。於是冬雪差了兩個衙役先行將縣誌送迴去。


    “沒想到這地方雖小,卻實在熱鬧得很。”在衙門裏一呆就是兩個月,水雁薇乍見了熱鬧市井,終於覺得身子骨都鬆快了不少。


    沿街擺著各種或大或小的攤子,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把炎熱的夏日哄鬧得更熱了些。也有在街邊支著棚子的茶攤,行人若是逛得累了、渴了,隻花上一兩個同伴就能喝到一大碗生津解渴的酸梅湯。


    酒樓食肆的幌子在風中招搖,獵獵作響。人聲與蟬聲混作一團,化成籠屜裏蒸騰翻滾的人間煙火。


    水雁薇一路看著熱鬧,臉上多了幾分溫柔笑意。她生得貌美,一顰一笑皆能入畫,有人瞧得癡了,她便不好意思,而那人也叫夏至給瞪得麵紅耳赤,尷尬不已。


    “您是不知道大人剛上任時的光景,那時街上可遠不及如今熱鬧,大人孩子身上的衣裳補丁疊補丁,瞧著便讓人揪心。好在大人一心為民,嘔心瀝血這才有了清豐縣的今日。”冬雪說這些話時言語中滿是驕傲。


    水雁薇也與有榮焉:“溫姐姐一向聰慧過人,而且手段了得。我倒也聽過一點清豐縣的舊事,溫姐姐能讓百姓富足安康,真是了不起。”


    說話間她不經意扭頭,正瞧見一家脂粉店,門麵不怎麽大,客人確實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她心中好奇,腳步一轉便向著店裏去。冬雪幾人也趕緊跟上。


    街對麵的茶肆裏說書先生正說到引人入勝處,然而他驚堂木一拍,留下句: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迴分解。便不顧客人哀歎,起身自屏風後離開。


    臨街的欄杆處修了一排椅子,供客人看風景消遣。此時兩個衣著尋常麵容普通的男子剛好看到水雁薇一行進入脂粉店。


    “是那嬌小姐?我怎麽看她不像你說的那個人?”其中一人張口問身旁的人,隻是出口的聲音卻顯然是個女子。


    另一人身著黑色衣裳,她的聲音格外沙啞,一時叫人分不清男女,“不是她。”


    杜若喬橫眉倒豎,有些不耐煩,“既然不是她,你拉著我坐著兒幹什麽?陪你喝茶?你還當自己是大小姐,誰都得陪著你胡鬧?”


    黑衣女子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一點也不在乎她幾乎抓狂的模樣。“方才身穿嫩黃衣裳的人名叫冬雪,是那人的貼身外套。另外兩個女的以前沒見過,不過能讓冬雪跟著,應該和溫折桑關係匪淺。”


    杜若喬見她石頭般冷硬的樣子,心裏一點也瞧不上,可她如今是頭領跟前的紅人,不能不抬舉著些。


    脂粉店裏的人許久沒出來,杜若喬盯梢盯得不耐煩:“行了,說那麽多,不還是沒找著溫什麽的人唄。我就說該直接潛入衙門去,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擄了她,到時候不怕引不來人。”


    黑衣女子這迴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她,“你們做土匪的,腦子裏除了打打殺殺還有什麽?她衙門裏有許多高手,說不定你我還沒找到人就會被斬殺了。要送死你自己去,我惜命。”


    “你是不是有病?”杜若喬拍案而起,周圍有人伸頭瞧過來,她就兇神惡煞地迴頭罵道,“看什麽看!沒見過兄弟吵架?”


    這吵架的動靜著實大了點。


    小二正要過來勸解,隻見杜若喬又坐了迴去,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杜若喬深深咽了一口氣,黑衣女子依然不為所動,低頭喝茶,這悠閑的樣子還真像是出門遊玩的公子哥兒。杜若喬罵也罵不得,隻得翻著白眼問:“你倒是給個主意。”


    黑衣女子眼神一動,原來是冬雪一行人從脂粉店出來了,冬雪和夏至手上都提了不少東西。


    “還能怎麽樣……血債血償,殺了不就行了?”


    杜若喬哼笑:“得了吧,你不是說那位對她有意思嗎?你說這都好幾個月了,肯定更喜歡她了唄,要是殺了她啊,那位不和我們成仇就不錯了,還怎麽可能會……”她突然變了臉色,“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街上人多,水雁薇又正在興頭上,不小心被迎麵走來的婦人撞了個趔趄,幸虧冬雪及時扶住了她,這才沒讓她在大街上丟人。隻是冬雪手中提的東西落了一地,手忙腳亂的一時不知道該問她是否安好,還是該為自己打碎東西而請罪。


    ——這還真是有意思。


    黑衣女子烏沉沉的眸子裏有了點算計的光亮,直接殺了有什麽好玩的?得讓他們自相殘殺,狗咬狗,那才是真有趣。


    “我改主意了。”杜若喬正心煩,忽然聽到耳邊傳來陰測測的聲音,“你知道嗎,殺人誅心。”


    杜若喬一口氣沒提上來,低聲罵道:“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真是個瘋子!”


    街上,撞了人的大嬸紅著臉道歉:“真是對不住啊,對不住啊姑娘,我這、我一時沒瞧見路,姑娘你沒事吧?”


    水雁薇理了理衣裳,眉目溫潤:“一點小意外,無妨的——冬雪,東西碎了便碎了,正巧也沒有多遠,再迴去買一份就好。”


    聞言,冬雪隻得無奈點頭,“我這就迴去買。”


    大嬸看著冬雪離開,自己卻沒動,她連連堆笑:“這位姑娘不光人美,心也大度,我要是有這麽個兒媳我可做夢都得笑醒了!”


    水雁薇麵露尷尬,往後退了兩步,勉強笑著:“隻要有心,總會找到滿意的。”


    “哎喲,話可不是這麽說的!”大嬸一副要與她推心置腹的樣子,“我家那小子啊打小就不中用,長大了,娶的媳婦也是不中用的!人都進我家一年多了,那肚子啊,就沒個動靜!我看這位姑娘不一樣,看著就是個好生養的,不知道這位姑娘是哪家的?家住何方,家中有什麽人呐?”


    她說話間,水雁薇的臉色就一點一點沉了下去,她可是待字閨中的女子,聽著這些話隻覺得萬分不適。她暗中給夏至遞了個眼色,夏至便福至心靈:“小姐,您不是說您渴了嗎?那兒有家茶樓,不如去坐坐?”


    “好,我們就去那裏等冬雪吧。”她點頭。


    隨即逃也似的進了茶樓,將那仍舊不死心的大嬸甩在後頭。兩個衙役也不是吃素的,看到那人要糾纏,落後一步擋住水雁薇,腰間的佩刀也差點出了鞘。


    大嬸慌了神,隻得幹笑著灰溜溜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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