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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的都是真的?是百裏頌?”


    “真的,真的!爹你煩不煩啊,女兒被那女縣令給欺負了,您怎麽就問個不相幹的人?”尚南芸煩躁地扯緊了手帕,滿臉不開心。


    然而她沒想到的事,尚老爺這時候竟沒有像往常一樣安慰自己,反而是黑著一張臉,眉頭緊皺,一副煞神模樣。


    “爹……”尚南芸不滿地叫了一聲。


    尚老爺迴過神,迎上尚南芸不解不滿的目光,他想露出笑容來安慰她,可心裏的猜忌讓他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隻能給身旁的尚南玨使眼色,“爹知道了,你先迴去吧,這事爹會處理。”


    尚南芸眼睛蓄了水光,“爹!女兒被欺負了,您就一點也不關心嗎?”


    尚南玨安慰道:“小妹,那人可是縣令,就算爹要教訓她,也得想個對策。你聽話,先迴去,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


    有他這樣的好言好語,尚南芸這才收斂了性子,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看著她逐漸走遠的背影,尚老爺的臉陰沉如水,吩咐尚金全:“去把二少爺叫過來。”


    一刻鍾後,尚金全領著滿臉睡意的尚南誠過來了。


    “爹,什麽事啊?”尚南誠打著哈欠,昨晚跟幾個朋友出去玩,喝得有點多,今天一整日都渾渾噩噩的。到這時候他也沒多清醒。


    尚老爺目光複雜地看著他,“我本是想鍛煉你,才讓你接手霞青山那夥子人的事。你覺得自己做得如何?”


    “啊?爹,我不是做得很好嗎?那些山匪已經答應跟我們合作了,來往的書信我都好好放著呢。”尚南誠不明就裏,但在這時候,他絕不會說自己做得不好。他雖然也是嫡出,但頭上還壓著個大哥,爹也總看不到自己,隻覺得大哥才是最好的。好在霞青山那幫山匪好打發,隻需要足夠的好處就能驅使。


    如今王德沒了,謝家也沒了,那個女縣令定然沒什麽本事——這麽一來,清豐縣早晚是他們尚家的天下。


    尚南誠想得好,臉上也不自覺浮現笑意,可他一看到尚老爺黢黑的臉色才發覺不對。他連忙看向自己大哥,見他也是滿臉無奈。


    “爹,出了什麽事嗎?”尚南誠試探道。


    尚老爺懶得同他兜圈子,直說道:“今日南芸發現百裏頌和縣令碰麵了,看樣子,還商量了不少東西。”


    尚南誠瞠目結舌,“這、這……可是……爹,這不就是我們想的,山匪們的計謀嗎?假意與縣令合作,讓他們放鬆警惕,再……”一擊必殺。


    可他說不下去了,山匪能用這樣的計劃對付縣令,如何不能用這樣的計劃算計尚家?


    “爹,我、我這就去問問百裏兄!興許這隻是個誤會!”


    尚老爺沒有拒絕,尚南芸畢竟什麽也沒聽到,說不準這還真是山匪計劃。不過自己這小兒子是越發的蠢笨了,滿以為和山匪們有什麽約定就能高枕無憂,殊不知若是縣令許的好處比尚家多,那麽那些山匪又會如何?


    幸而這事被南芸發現了,不然等事情超出掌控,一切,便都付諸東流。


    人都會存在僥幸心理,尚南誠尤其,他隻以為事情真如他自己想的那樣輕巧。然而就在他急著聯係百裏頌又怎麽都聯係不上時,他才驚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縣令便是狡猾多端的黃雀,隻是他和百裏頌,到底誰是螳螂,誰是蟬呢?


    當日傍晚,百裏頌終於理會尚南誠了,然而他讓人送到尚家的卻隻是薄薄的一張紙……


    “爹!大哥!”尚南誠滿臉驚駭。


    那張紙,竟是從他們藏起來的賬本上撕下來的!


    “這可怎麽辦……怎麽辦啊!”密室裏,三人圍著一豆燭火,臉上是如出一轍的嚴肅。尚南誠後知後覺自己闖了禍,臉上滿是慌張。


    “現在知道後怕了?我早告訴過你,與那些亡命之徒來往,最重要的就是小心!小心自己的命,小心自己的秘密!你呢,沒人要你命,他們是要我們一家子的命!”


    尚老爺氣得直喘粗氣,在他背後的牆壁上,有一個空落落的突兀的洞,原本那裏頭應該放著他們尚家見不得光的賬本,如今卻什麽都沒有。無他,賬本早就被山匪給偷走了。


    尚南誠有口難言,“我、我、我也沒想到……可是爹,那縣令究竟給了他們什麽好處,竟能讓他們做到如此地步?”


    尚南玨抬手壓下他因激動而顫抖的肩膀,他目光冷冽,全然沒了平時的柔和,隻聽他開口道:“爹,既然山匪想和縣令合作,那些賬本遲早落到她手裏,是時候動手了。”


    他的聲音沉穩平靜,在這狹小昏暗的密室裏,讓人莫名安心。


    尚老爺點點頭,“時間緊迫絕不能讓溫折桑活著拿到賬本。另外……”他頓了頓,心裏越發不安,“送南芸出去避一避吧,等風頭過了。再接她迴來。”


    尚南玨和尚南誠對視一眼,皆是點頭。如今這縣令可不是王德,那些山匪也已隻能與尚家成仇,在這樣的情況下,隻有把小妹送出去,他們才能放心。


    計劃就這樣定下了,然而他們卻似乎沒有動作。


    除了第二日一早就安排尚南芸離家。


    遊說尚南芸的事落在尚南玨身上,“現在正是春日,江南的風景尤其好,你不是一直吵著要去江南看看嗎?剛巧我有一位友人正在越城,前幾日來信邀我去遊玩,不過大哥沒時間,這好事可就便宜小妹了。”


    尚南芸從小到大沒有出過清豐縣,此時聽到這樣的話,不由笑開了花,“大哥說的是真的嗎?可是爹他……不一定會讓我去啊。”說到最後,她臉上的興奮淡去不少。


    尚南玨溫聲道:“要是爹不答應我怎麽會來告訴你?你就放心吧,我那友人也是可靠的。你盡管去江南玩,不過得多帶幾個人。”


    聽他這樣說,尚南芸總算放下心來,拉著尚南玨問去江南要準備哪些東西。兩人指揮著下人忙活了好一陣,這才勉強沒漏下什麽東西。


    又過了一日,尚南芸歡歡喜喜地帶著丫鬟侍衛往江南去了。


    尚家排場大,尚南芸去江南,足足帶了十來輛馬車,不像去遊玩,反而像搬家。


    隔著一堵牆,街上的歡聲笑語翻牆而入,衝進衙門裏。兩天的時間裏,溫折桑拉著宋寒書,總算東拚西湊找出了北郊田地在謝家之前的歸屬者。


    此時,她正在做最後的整理。


    “真沒想到,就算謝家倒了,百姓們也不敢拿迴屬於自己的田地。”宋寒書歎著氣,他是個讀書人,不事農桑,但也知道田地對於百姓而言有多重要。


    “李嬸不是說了嗎,大家都在害怕。”溫折桑擱下筆,剛好,一張新的告示完成了。“北郊田地富饒,富戶們都想得到,縱然謝家沒了,還有尚家和跟在尚家後頭的一夥人。就算他們迴到北郊耕種,誰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人突然冒出來,強占他們的田地。”


    李嬸是後廚的廚娘,見誰都是一張笑臉,她家原本也有田地在北郊,可後來被謝家巧立名目奪了去。


    “這倒是,不過我看北郊那情況應該也有富戶們的手筆,他們不想要百姓迴北郊耕種,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它荒廢下來。若是沒人發現,待過個一年半載富戶派人在北郊耕種,那時候,便不是強占田地,而是‘開墾荒地’了。”


    宋寒書也在寫告示,他們就是要江北郊田地的事宣揚出去,雖然他們手裏有名單,可那個並不是每一個人他們都認識。在這樣的情況下,讓百姓來認領是最好的。況且這樣一來也更能讓人信服衙門。


    “大人,有人在郊外河邊發現了一個落水女子,我們本想把他送去醫館,但她死活不肯,隻能先帶迴來了。”謝貽寇這時候和幾個捕快抬著個渾身濕淋淋的女子走了進來。


    溫折桑抬頭看了一眼,“請大夫了嗎?”


    謝貽寇點頭,“這人看著有點眼熟,但問她是誰家的,她也不肯說。”


    溫折桑讓他們把人抬了進去,又吩咐道:“我知道了。溫拾,你帶幾個人把告示貼出去,讓百姓盡快來認領田地。”


    片刻後,大夫來了,興致高昂的百姓也來了不少。


    溫折桑讓人在衙門大院裏放了幾張書案,一邊放著名單,一邊擺著筆紙。


    被謝貽寇幾人救迴來的女子已經昏迷,她一邊臉頰上有一道劃痕,落水時傷口應該還沒好,如今被水一泡,更加顯得猙獰可怕。她臉色煞白,像紙人一般。


    大夫使勁渾身解數才將人從鬼門關拉迴來,然而這人一醒來,“哇”的一聲便哭了起來。


    這撕心裂肺的哭聲與院子裏百姓喜氣洋洋的笑聲形成巨大的反差,好在院子裏人多,聲音也大,這才沒受女子的哭聲折磨。


    “活著也是受苦,不如叫我死了,一了百了!”女子傷心欲絕,哭著哭著竟嘔出一口血來,觸目驚心。


    溫折桑揉了揉耳朵,正要說話,就見老大夫抖著山羊胡子訓斥她:“你這娃娃,忒不惜命!”


    謝貽寇走上前,目光銳利地盯著她,“想死的話記得走遠點,這裏是衙門,你死在這兒,隻會給大人惹麻煩。”


    “衙……衙門?”女子突然止了哭聲,顫顫巍巍地抬起頭,露出了一張白得下人的臉。她眼珠子轉了轉,目光落在溫折桑身上。


    她猛然掙紮著過去,“大人!求大人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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