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孩子,王言將更多的時間留在了家裏。


    反正工作流程大家都已經熟悉了,頂不住了第一時間來找他王巡院就是。所以他隻上午去半天,中午便迴到家裏看孩子,也安撫著淑蘭。


    在他帶孩子的時候,已經徹底的高速運轉起來的巡院衙門全體成員,在王巡使的英明神武的帶領下,不畏艱難困苦的完成了清掃汴京城中型犯罪團夥的壯舉。


    又由城內的犯罪團夥,牽扯出了下遊的犯罪產業鏈,又牽扯出了一樁軍中倒賣武備的事,還有其他的房產處理、人口販賣等業務。多是汴京城裏的各種中介業務,王言這兩個月做下來,基本上把買賣人口的業務給打散了。


    同時也不局限在城內,因為王言本著的就是擴大打擊麵,但凡沾個邊都要扒層皮下來的。開封府十七縣,牽出來的京畿大戶,地方官吏,還有地方的犯罪團夥,不計其數。


    畢竟城裏的犯罪團夥再多,也終究是少數人。百萬人口的大城市,專門從事違法犯罪活動的職業犯罪人,有個萬把人也就差不多了。剩下的小流氓再有個一兩萬,倒還算是符合社會結構,再多些汴京百姓也承擔不起。


    京城內的犯罪團夥很好打擊,也都不是什麽硬骨頭。遵照著王巡使的命令,速抓、速審、重判,衙門裏的人沒功夫磨嘰。由何三帶隊的審訊組的工作流程是,抓迴來一個人先皮鞭子沾涼水的打一頓再問話。


    若是不招,那就來點兒狠的,烙個皮啊,拔個指甲啊,墊個磚什麽的。若這還不招,那大名鼎鼎的何三哥可就要動刀子片肉了。


    一幫平日裏哥哥長哥哥短,講義氣的職業流氓,也沒那麽硬的骨頭,除了真瘋子,絕大多數都是欺軟怕硬小心眼的選手。相應的,絕大多數人被抓進來挨著象征來自巡院問候的第一頓揍的時候,就已經什麽都招了。但該挨的揍,一點兒都不會少。


    至於汴京城以外的縣,那就要費勁許多。一則是因為距離的關係,二則是因為在別地辦案遭受到的阻撓。不過好在的是,巡捕們出動都是帶著證據去的,而不是到了那邊再找證據。


    王言很強硬,誰從中作梗橫加阻攔,那攔抓誰。抓完了人再找毛病,做實犯罪證據,把人給辦了。所以地方上的事雖然麻煩,雖然王言把地方的縣官得罪了個遍,但事情辦的還算是順利,不涉及高層次的,在過去兩個月的時間都被他掃了一遍。


    肯定是沒能徹底清掃的,畢竟腿長在人家自己身上,王言這邊的動靜又不小,很多人自己心裏估摸了一下是不是也要被打擊,早都收拾了細軟帶著人跑路了。


    這種事兒王言是沒辦法的,他的人力有限,不可能精確的控製住所有人。大宋又沒有互聯網,下發的海捕文書也沒什麽大用。這些人在外麵也都是山賊,在地方是不好生存的。…。。


    因為這時候的交通、經濟條件限製,地域性是很強的。一個村裏,一個縣裏,沒有太大的變故的話,人們周遭的生活基本上可以說一成不變的。雖然戶籍不是問題,但是生活卻是問題。沒用的海捕文書,這時候也就有用了。不是他們想去山裏,是不去不行。


    不去山裏,就隻能去周邊國家,到了那邊又是不同的情況。不到萬不得已,沒人願意如此鋌而走險,十個得有九個還是要上山的。


    對這些走漏的流氓頭子,王言並不強求。驅逐出去,他們就再也迴不來了。


    因為他帶領的巡院徹底的打碎了他們積累多年的黑產,也打碎了他們的人脈網絡。最重要的是,他把巡院衙門的地位給帶了起來,哪怕他離任以後還是會腐朽,壓製流氓卻也足夠了。以前的流氓頭子,在汴京城裏已經沒有了位置。隻不過可能是少挨了好幾頓揍,省了被送到西北送死罷了


    。


    這些都不是麻煩,真正麻煩的是隨著王言的動作擴大,更多內情為人所知。也有了想要插手分錢的衙門,大理寺。


    這是正經的最高刑獄機構,王言抓了很多的官吏,最終都是要大理寺初審、刑部複審的。但是他們發現,髒活累活都讓他們給幹了,家卻是都被巡院給抄了,巡院衙門最底層的小吏、巡捕的待遇,都比一些當官的要好,那他們當然就不平衡了。所以就跟趙禎那裏上書,指責王言越權行事。


    王言當然越權了,他沒資格處置官吏,但他可以事急從權,他說急就急。他當然知道大理寺以及刑部的意思,是想要分潤,或者獨占那些官吏的家財,他們也想提高一下待遇。


    對於他們的搶錢行為,王言是歡喜的,毫無疑問這是一件好事。這件事的根本意義,在於大理寺的人認識到了收拾官吏幹大戶的好處,既能增加工作成績,又能賺錢。


    但歡喜歸歡喜,對於這種敢於挑戰的選手,王言卻是不打算原諒的。所以當他知道,他們在趙禎麵前參他以後,他以牙還牙,直接派人去大理寺、刑部衙門抓人,十分囂張。


    為什麽先前有人拿盛家印子錢的事發難,要罷他的巡使之職最後不了了之?


    趙禎的默默支持肯定是其中的一個原因,主要在於王言抄家真賺錢,也在於王言開始著手清理‘冗官、冗員",被他抓了官吏,有的崗位補缺,有的可是順勢就廢了編製的。沒權但是有官的人,王言一樣抓了許多。都是各種的蔭補,全是權貴大戶之家,當然王言隻是針對個人,沒有擴大打擊。


    如此一來一去,既開源又節流。趙禎當然是樂見其成的,他也明白王言是絕對的大宋忠臣,為的都是他趙宋江山。


    但是趙禎的力度是沒有那麽大的,既與士大夫共天下,皇帝的權力就是被限製了相當一部分,趙禎還遠遠做不到一言堂。所以趙禎的默許是原因,卻也不是主要原因。…。。


    還是上次政事堂問責的時候,王言當堂給那個周孔目來了一下狠的,這才是主要原因。或者說,王言為什麽敢對國朝重臣開炮,才是王言大肆抓捕、株連擴大打擊範圍的原因。


    他敢直接檢舉周孔目,那就是說明他手裏還有別的重臣的證據。真讓王言把所有事情都攤開了,那就沒有緩和的餘地了。


    這可不是什麽既然大家都有毛病,那大家就當做沒發生,隻把王言整死就能結束的。因為王言掌握的證據,是真理,是‘正確",是對官員們立身於世的全盤否定。


    君不見,在王言兼並右院的第二天,周孔目就親自把兒子五花大綁送去了大理寺,而後向趙禎請罪卸職。趙禎念著感情,給送出去當了知縣,而且他以後隻會不斷的在各地做知縣,幾十年的努力一朝盡廢。身體素質要是不好,基本就死在旅遊的路上了。


    王言自己立身是相當正的,真要追究,也就隻是套皮經商而已。盛家也比較安穩,若不然之前那一波攻訐,也不會隻說個印子錢。


    所以王言哪怕做事稍稍過火,但是他也不怕事後問責。因為他過火了,但是又沒太過。


    也就是把大理寺少卿(二把手)以及下邊的不少官吏,還有刑部的刑部尚書(一把手),一個侍郎(二、三把手),數位郎中、員外郎,及其他官吏,一次全都抓了起來。


    畢竟他抓的就是流氓犯罪團夥,牽扯的就全都是流氓犯罪事件,大理寺、刑部這正經是對口衙門,他掌握的各種官官相護,官商勾結的證據,這兩個衙門可以說是最多的。


    不過在把人抓了以後,王言直接呈奏公文至政事堂,請政事堂處理此事,同時上書趙禎,主動請罪,以及主動申請大理寺和刑部參與到對官吏的抓捕、審問、抄家的活動中,即刑


    部和大理寺督辦,巡院執行,錢財三家分賬,刑部最多,巡院最次。


    王言一套組合拳,既正式開始了對高級別官員的牽連打擊活動,也順勢清理了刑部、大理寺,而且還可以歸類到互相傾軋之中,畢竟是刑部、大理寺主動找事兒,可不是王言貿然開炮的。


    其實如果不抓到自己身上,很多人對王言都是滿意的,因為王言真是一把快刀。上任不到半年,通宵達旦的幹,工作態度沒的說,工作成果更是駭人。


    包括官吏在內,巡院抓捕了上萬人,牽連兩萬多人,抄出的田地、商鋪、綾羅綢緞各種布、各種的字畫寶物、金銀銅等,合計價值超過了千萬貫,這是一個嚇人的數字,頂大宋兩年才能收上來的現錢。


    愈發專業的抄家隊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忙活,巡院裏幾十個會計一起核算,到現在還沒算完呢。


    要說大宋誰最能搞錢,滿朝官吏從上到下,絕對首推王言,沒有不服的。…。。


    但若是一想到,這錢是自己,乃至自己家族出來的,那廣大的官吏就不太舒服了……


    再一次坐在政事堂的末席,距離上一次來到大內,來到政事堂接受問責,已經是三個多月以前的事了。


    「聽聞王卿前日又添一子?」


    「勞官家掛念,母子平安。」


    淑蘭成功生產,王言給一樣注定倒黴一輩子的二兒子起名文夏……


    上首位置的趙禎點了點頭,很有幾分欣慰的笑道:「甚好甚好,王卿父母早亡,孤身一人,如今算是開枝散葉了。賜玉佩一對,給王卿添丁進口再添些喜氣。」


    「亦添福氣呢,謝官家賞。」王言起身行禮致謝。


    待他再坐下,龐籍清了清嗓子說話了:「今日召王巡使來此,乃是議一議巡院改革之事。王巡使巡院改革之章程遞上來三月有餘,此間右院巡使、判官空懸,你兼領右院事,上下一體,功績有目共睹。官家與我等便是要看看,你如何領兩院之事,也是要好生計議並院之利弊。


    如今看來,並院之事,利大於弊。是以今日召你過來,乃是要你好生說一說到底如何改。巡鋪禁軍,又如何安置……」


    龐籍以前是改革派的,但是如同韓琦、富弼等人一樣,在之後都趨向於保守。但他們也不是真的保守派,隻是不敢尋求大的突破,也做不成什麽大事。


    對於王言,龐籍以及政事堂內的多數人,其實都是不喜歡的。因為王言做事風格剽悍狂野,宛若狂風暴雨一般,而不是士大夫們所推崇的春風化雨。


    所有人都知道,王言是一個堅定的變法派。但是王言從來沒有說過他要變法,可他做的每一件事兒,都是在變。杭州不提,光是讓他做個巡院,他就在解決財政問題,也在解決冗員、冗費的問題,同時還打擊了一大批的大戶,以及開放了一定程度的上升通道。半年時間,汴京風氣堪稱巨變。


    他們都承認,王言是一把好刀,可刀刀往他們身上招唿,他們也受不了。畢竟一個嚴打掃黑都能掃到刑部小半官吏的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招人待見的。


    可殊不知,這已經是王言春風化雨的手段了,若不然政事堂裏在做的有一個算一個,都得讓他砍了頭去。


    畢竟破壞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對於既得利益者來說,也許隻有跪下跟他們叫爹,這才不狂風暴雨罷……


    王言當然清楚他的處境,更加清楚今天政事堂召他過來的用意。


    其實目的很簡單,就是給他傳達一下意思,讓他好好的做巡院改革的事,嚴打行動可以告一段落了。他們寄希望於,王言到此為止,給王言找點兒事兒幹。或者說,如果王言還不收手,他們就要幫王言收手了。


    這是王言阻止不了的,畢竟


    這都是領導麽,權力更大。他要聽調遣,不聽不行。這也說明,這一次的鬥爭,保守派還是取得了勝利。…。。


    倒也不怪他沒隊友,改革派的人他也抓……


    王言並沒有在意這些人隱晦的警告,而是站在政事堂中,滔滔不絕的講著巡院改革方案。


    大體就是那麽些,不過是更細致了一些。比如總員額編製問題,王言的意見是東西南北衙門各有五百餘,總衙門五百餘。軍巡鋪的禁軍安置,則是可以將沒有作女幹犯科劣跡的人保留下來,就地編入巡院。別設巡火司、清潔司,各編製五百餘,負責城內的火情以及衛生,也輔助其他部門開展工作。


    汴京城中,本就有專門的人員負責城中的衛生清潔,王言順便要了過來,統一管理。


    也就是說,以後的巡院將要負責亂七八糟的所有事情,是集民警、刑警、武警、獄警、火警、城管、環衛等職能於一體的超大衙門。


    對於王言的改組建議,趙禎以及政事堂基本全盤接受,唯一不滿的,就是還想要壓縮編製。但這是不可能的事,畢竟百萬人口的大城市,正經編製隻有兩千人來維護治安,是做不全麵的。相對而言,現在的人力已經比以前更少了。


    但還是要有數目眾多的幫閑才成,不然沒辦法做好全城的工作。


    「計議已定,此事便由王巡使全權負責。副巡使以及其餘諸判官,不日便安排就任。王巡使以為如何?」


    「下官聽命行事。」


    「好,此事既有計較,朕便迴宮。王卿,再來與朕相看一番。」


    「臣遵旨。」


    王言給政事堂的眾位領導行了個禮,便隨著趙禎離開。


    都是聰明人,趙禎當然相信王言已經領會了領導的精神,所以他真的隻是讓王言檢查了身體,又說了一些勉勵的話語,便讓王言離開了。


    不論是趙禎好色也好,急迫的想要生兒子也罷,總之是沒有按照王言的醫囑行事。王言確實是一番好意,但可惜趙禎把持不住……


    他是真盡了人事,也夠意思了。


    至於說趙禎沒支持他繼續向上擴大的事,王言倒是不很在意,畢竟也從來沒指望過靠著趙禎。他自己的立身基礎,是做事的能力,是解決問題的能力,是搞錢的能力,可不是哪一派的人保著他。雖然他確實有一些支持者,但顯然都不怎麽夠用。


    王言晃晃悠悠的出了皇城,帶著小棟梁一起,仍舊是那麽安逸的走著。


    在拐過了禦街,往巡院衙門過去的一條路上,這是他特意選的比較熱鬧的街道。兩旁都是二三層的小樓房,茶樓、酒肆等等全部都有,往來的行人很多。


    才進了街道,走了沒幾步。王言本來很慢的腳步,更慢了下來。


    左右張望著的小棟梁趕緊的頓住,不明所以的問道:「阿郎?」


    王言的眼神漫不經心的在眼前的空間掃視,淡淡的說道:「放號箭,吹哨子。」


    「嗯?有人圖謀不軌?」雖然問著話,但是小棟梁的手比腦子快。他這邊張著嘴,眼神還快速的掃視,又同時從後腰摸出精致的小駑,徑直對著天空扣動扳機打了上去。


    特製的空頭的弩箭被激發,迅速的往天空飛去,速度帶動著空氣,在箭頭特製的結構裏流動,尖銳的響動便立時傳蕩開來。


    小棟梁又揪著掛在脖子上的長哨,鼓足了勁就是猛吹,哨聲同樣的尖銳,同樣的具有穿透力。


    隨著小棟梁的動作,方才熱鬧的街道,經曆了短時間的安靜,霎時間便慌亂起來,人們趕緊的往兩旁的店裏跑去,或是躲到路邊,空出了好大的空地。


    也是在人群慌亂的時候,王言輕輕的一腳將小棟梁踹飛出去,他自己


    更是左右閃動。


    待他動作停止,隻見一地散落的箭矢,有幾支箭插在了石板的縫隙中,尾端嗡嗡的顫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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