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碗水煮成一碗藥,迴去就喝。明天中午喝完藥馬上過來,我給你針灸一下。”


    光字片的衛生所中,王言囑咐著麵前的中年男病人,隨即跟後邊的幾個病人說了兩句話,讓他們明天再來。


    “李哥,我有點兒事要辦,今天先走了啊。”


    這李哥就是他的那個領導,叫李衛國。他沒真正過來的時候,他們倆的情況差不太多,都是中西醫結合,中醫不行,西醫也不行。


    相鄰桌子旁的李衛國大方的擺手:“去吧,去吧,這都四點多了,我們馬上也該走了。”


    王言點了點頭,起身脫了白大褂掛到一邊,招唿著裏麵病床上坐著,傻乎乎晃悠腿的周秉昆:“走了,秉昆。”


    “啊,好。”


    周秉昆正想著到時候怎麽跟水自流、駱士賓他們談呢,他不知如何是好。聽見王言的招唿,趕緊的起身跟著出了衛生所。


    王言是沒有自行車的,以前他爹倒是有一個,但是這麽多年他都沒騎已經放爛了。新買的話,那玩意兒要工業票不說,還要百八十塊錢,他倒不是買不起,而是覺著用不著。畢竟這跟市裏離的沒多遠,腿著也不費勁。至於他去人家給人打針的時候,多數時候都是他們來人過來接的。倒也不是別的,就怕他們忙起來把自家人給忘了,也好提醒一下。


    他坐在後座,周秉昆使勁的蹬著車,咬牙切齒,臉憋的通紅:“哥,你咋這麽沉呐。”


    “才知道啊?趕緊的,使勁蹬,早完事兒早利索,等著迴家吃飯呢。”他二百斤還要多點,相當敦實。


    “要我說你就買個自行車得了,你又不缺票,錢你也有。這倆軲轆怎麽說,它也比你兩條腿好使啊。”


    周秉昆說的是實情,


    “我這活動範圍攏共就光字片這麽點兒地方,又不跟你似的跑那麽遠到廠子裏上班,買了也不騎,那不白瞎錢嗎。”


    周秉昆吭哧吭哧的猛蹬:“這玩意兒你早晚得買,以前也就算了,那以後呢?想結婚叁大件你得有吧,縫紉機你們家有個老的,也能對付,手表我舅給你留了個老滬市,總不能少了自行車吧?那你不騎,你媳婦還不騎啊?”


    “那就再說了,現買就趕趟。”


    一路無言,蹬了有二十分鍾,才到了周秉昆同水自流他們約定的,距離光字片稍有些距離的一個廢棄的倉房中。本來有個十多分鍾就好的,但是王言太沉了,周秉昆的速度慢了一些,耽誤了時間。


    倉房外麵,周秉昆氣喘籲籲的架好自行車:“迴去你帶我啊,這一道給我累的。”


    王言含笑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走,會會他們。”


    想到即將麵對的事,周秉昆的臉色沉了先來,重重的的點頭,跟在他的身後邁步走進了烏黑的倉房中。


    現在四點多,快要五點,天色已暗,廢舊的倉房自然是沒有燈光的。兩人自門口進去,裏麵的情況看的不甚分明,但空中搖晃的光亮,還是清楚看到了的。


    “他們已經到了,抽煙的就是水自流,他身邊的是駱士賓。”


    聽見他小聲的介紹,王言唔了一聲,繼續向前走著。


    他們的腳步聲打破了空曠倉房中的沉寂,裏麵的水自流、駱士賓齊齊的看向門口,見到兩個身影後,水自流將煙頭扔在地上,瘸著的一條腿將其碾息:“秉昆,不是說隻讓你過來嗎?這次帶個人來是什麽意思?”


    “他是我哥,這次過來有事跟你們商量。”周秉昆聲音有些顫抖,是壓抑著心中的憤怒。


    水自流有些疑惑:“有事商量?我們之間有什麽事需要商量嗎?”


    駱士賓的聲音響起:“周秉昆,你是不是找死?我們怎麽跟你說的?你也沒把我們哥倆放眼裏啊。”


    這個時候,王言跟周秉昆已經走到了二人的麵前。


    他向來直接,近前看清了駱士賓的鞋拔子臉,二話不說,直接一記窩心腳過去,將其踹飛倒地。隨後頭也不迴的擺了擺手:“打他。”


    周秉昆有些懵逼,他沒想到好哥哥這麽猛,反應過來後,也不管那許多,直接衝上去按著被踹的不能行動的駱士賓一頓狠揍。


    水自流是個明白人,眼見著王言人高馬大,剛才那一腳的威力他也看的分明,知道自己一個瘸子根本不夠數,所以隻能眼看著周秉昆滿口髒話的痛毆駱士賓,聽著駱士賓的慘叫。他皺眉看著身邊嘴角含笑的王言:“兄弟你是什麽意思?咱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過來就打人,不太好吧。”


    “沒什麽不好的,不先立立威,你們兩個能跟我們哥倆好好說話嗎?”


    “那這也夠了吧,賓子都快被秉昆打死了,差不多得了。”


    王言澹澹的看著他:“那就打死了再說。”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水自流長出一口氣,壓住心中的憤怒,一聲不吭的看著周秉昆在那打。不是他不想勸,而是怕勸了之後,他也挨揍,實在犯不上。


    那一腳的力量太大,駱士賓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移位了,所以麵對周秉昆的暴打,他是毫無還手之力。但他不甘心被一個老老實實的**崽子這麽揍,在被打的迷迷糊糊的時候,他一邊胡亂的防禦著拳打腳踢,一邊伸手從兜裏掏出了一把匕首,隨即就是胡亂的揮舞:“來啊,來啊,打我啊,**崽子,我他媽幹死你。”


    在他掏東西的時候,王言就已經上前將失控的周秉昆給拉了迴來,此刻看著踉踉蹌蹌站起身,胡亂揮舞刀子的駱士賓,他上前抓住其手腕,將刀子奪了下來,又是一腳將其踹飛。


    “還敢動刀?秉昆,繼續打,往死裏打。”


    周秉昆雙手扶膝穿著粗氣,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駱士賓,有些猶豫:“言哥,要不算了吧?再打真的該死了。”


    水自流見機插話:“是啊,兄弟,別打了,不是還有事要談嗎?咱們談事,談事。”


    王言掏出煙,給水自流分了一顆,自己點上之後吐了口煙:“送錢的這段時間,秉昆跟鄭娟看對眼了,正好也到年紀了,就想把鄭娟娶了。但鄭娟實在,沒有瞞著,把孩子的事告訴了秉昆。現在咱們說說,這孩子到底怎麽處理?”


    水自流沉默良久,瞥了眼躺地上哼唧的駱士賓:“我們給叁十五還不夠嗎?”


    “你、塗誌強、還有他,你們叁個都是畜生。真的追究起來,都該槍斃的,誰都跑不了。一個女人的清白身,一個本不該出現的孩子。你告訴我,你的夠是什麽?夠還你們造的孽?還是夠自我安慰?”


    鄭娟可不是自願的,肯定是大喊大叫,過程中還要霹靂乓啷的打落一些東西。喝多了,也不是不能聽見動靜。是水自流,塗誌強兩個沒管。或許是作為‘真正有感情的朋友’,情到濃時,這屋這麽著,那屋那麽著,各幹各的……


    王言搖了搖頭,趕出腦子中想象的畫麵:“孩子你們要不要?如果要,那就等孩子生下來,你們抱走。如果不要,那以後就別過來騷擾。你說吧,什麽打算?”


    沒用水自流說話,一邊要死的駱士賓費勁的出了聲:“不要。”


    “都被打這個逼樣了,擺脫的還這麽幹脆,你是真行啊。既然不要,那麽以後就離他們遠點兒。”王言上前兩步,用鞋底踩著駱士賓的手,對水自流說:“從今天開始,以後每個月給五十塊,有沒有問題?”


    “太多了,兄弟。叁十五已經足夠一家四口人生活了,這錢也是我們兩個冒著風險賺迴來的。是,給多少都不能彌補我們對鄭娟的傷害,但是能力有限啊,我們來一個月也弄不到多少錢。”


    這是假話,有人票換錢,有人錢換票,這一來一迴就是錢。按王言的了解,即使小打小鬧的倒騰,一個月百八十塊錢還是能搞出來的,這還不算上其他的一些走俏物資。


    不過他沒心思跟水自流掰扯這些沒有用的,“他說不行,你說呢?”他蹲下身,將刀子橫在了駱士賓的脖子上。


    這刀子被駱士賓磨的挺鋒,隻用了不多的力,就割破了脖子外一層的皮膚。


    剛受到頸間的寒涼,看著王言沒有絲毫波動的雙眸,駱士賓打了個激靈,有些迷糊的腦子清醒過來,說話都利索了:“給,我給。”


    “很好,以後送錢就不必給秉昆了,到光字片的衛生所,給我就行。”王言用刀身拍著駱士賓的臉:“不要偷偷的為難秉昆,不要出現在他們麵前,明白麽?”


    “明……明白。”


    王言輕笑一聲,現在的承諾都是放屁,待到現在的恐懼被遺忘,待到覺得自己又行了,還是該幹什麽就幹什麽。


    他看向水自流:“拿錢吧。”


    水自流歎了口氣,他是想講道理的,但是很明顯,人家沒打算跟他講道理。不過他們卻是做的不對,這是毋庸置疑的。在兜裏掏出裝有叁十五塊的信封,又掏出了十五塊錢塞進去,遞給了一邊默默看著,有些發抖的周秉昆。


    愣愣的接過錢,周秉昆不過腦子的說了一句:“謝謝水哥。”


    水自流都蒙了一下,不過想到之前打聽的,是個老實孩子,心還好,是以扯出一個笑臉,點了點頭。


    “這是他們應該做的,你謝什麽呀?”王言沒好氣的一巴掌唿到他的後腦勺上,不理會他的呲牙咧嘴,用腳踢了踢地上的駱士賓,看著水自流:“這個事,知道的人隻有鄭娟,還有咱們四個,如果讓我在外麵聽到什麽不好的風聲,你們兩個……”


    “你放心,這事是我們做的不對,但我們還沒有那麽喪心病狂。這個月準備不足,下個月我們給一百,算是給秉昆和鄭娟的份子錢。”水自流拍了拍周秉昆的肩膀:“鄭娟是個好女人,以後你們兩個好的過日子吧。”


    “不用你說。”周秉昆拍開他的手:“言哥,咱們走吧。”


    隨手將煙頭扔在駱士賓的身上,抬腳碾滅,看著他眼中的仇恨,王言隨手將刀子一甩,紮在他的耳朵邊,笑嗬嗬的對他挑了挑眉,隨即轉身攬著仍然有些哆嗦的周秉昆向外走了出去。


    其實按他所想,孩子最好就是打了。但是之前鄭娟不是沒想過要打孩子,不過是鄭母不讓,就是生下來送人都行,就是不能打。鄭母是個心善的老太太,鄭娟和鄭光明倆,就是她先後撿迴來養大的,活的那麽辛苦還在做好事。他不可能逼著鄭娟打孩子,事實上,即使強逼,以鄭娟的性格也不會同意。


    說白了,都是周秉昆願意的,那麽他隻要保證這倆人把日子過好也就是了。過去無可挽迴,未來可以改變,現在……就那麽地吧。


    王言推著自行車,叼著煙,身邊是周秉昆慢慢的走著,他是卯足了力氣打駱士賓的,自己的拳頭都打破皮了,有些乏力也是正常。


    “謝謝你啊,言哥。”


    “謝我捅咕你給別人養孩子?”


    “哥,那都是我自己願意的。”周秉昆理著衣服,撕著拳頭上的皮,呲牙咧嘴的看著好哥哥:“我是真的喜歡鄭娟,要不然你說,有哪個人想要這樣?要說沒有那麽多事兒,我都不可能認識鄭娟。那這事就叫我趕上了,你說我不受著還能咋整?誰讓我就稀罕她呢,隻要她和我好好過日子就夠了。至於那孩子,生下來我就是他爹,知道的就咱們,除了不是我生的,那跟我的孩子沒兩樣。”


    “你自我安慰的挺好。”王言笑嗬嗬的點頭:“要謝就謝你自己吧,你是活菩薩。”


    “我都不知道你是誇我還是損我。”


    “當然是誇你了,敢想,敢幹,敢擔,秉昆,你已經超過了世上絕大多數人。”


    周秉昆咧嘴傻笑,轉而問道:“哎哥,那咱們都拿他們的錢了,又把駱士賓打了個半死,還舉報他們嘛?”


    “有錢不拿豈不是傻的?這錢是他們該給的,風險也是他們該擔的。讓他們倆冒風險,多給你們搞點兒錢還不好?先拿著,以後孩子生下來花銷更大,剩下的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說。”王言擺手道:“行了,別撕了,去衛生所處理一下再迴家。”


    “好。”周秉昆長出一口氣:“哥,今天打駱士賓這一頓,你不知道,我這心裏啊,真舒坦。之前這一陣子我心裏的火就壓著,今天是全出來了,就應該打死那王八犢子。”


    “其實你打死他也沒事的。”


    “哥,你當我傻啊,我也就那麽一說。那打死了他,我不得償命啊,那麽個逼人,完全不值當。”


    “你想想,那個倉房離光字片有段距離,平時除了小孩子胡鬧沒有人去。之前我也打聽了一下,水自流、駱士賓他們兩個都沒有親人,死了也沒人關注。隻要咱們把屍體處理好,沒有人會發現這是世界上少了兩個敗類。”


    周秉昆有些驚恐的看著王言:“哥,犯不上冒險,真的,你可別那麽虎啊。你們家可就你一根獨苗,這要是因為我的事把你牽扯進去,那我對得起我舅還有舅媽嗎?”


    “逗你的,看給你嚇的。”王言笑嗬嗬的將煙頭彈飛,跨上自行車慢慢的蹬著:“上來,你媽在家該著急了,咱們趕緊處理處理迴去了。”


    周秉昆小跑著,靈活騎跨到後座上:“剛才你扔刀子的時候嚇我一跳,但是我知道你準頭好。現在你這麽一說,我是真害怕呀哥,你可別做傻事。”


    “看你磨磨唧唧跟個娘們兒似的。”


    “那這錢,你拿十塊吧哥,畢竟……”


    看著二人的背影消失,水自流一瘸一拐的走到仍然躺在地上的駱士賓麵前:“沒事吧,賓子?來,我扶你起來。”


    “別,別動,水哥,我躺著再緩緩,再緩緩。這倆王八犢子下手太狠了,周秉昆倒還好,他那個哥厲害,這兩腳給我踹的,不休息個月八的根本好不了。”


    水自流點上一根煙,在他的身邊蹲了下來,伸手拔起了紮的老深的刀子:“賓子,別怪我沒幫你,周秉昆他哥太狠了,我上了也是白給。除了跟你一起挨頓揍,沒別的用處。”


    是好兄弟,該說也得說,他挺明白的。


    駱士賓咳嗽了一聲:“我知道,水哥。說起來這事兒也是因為而起,要不然哪有這麽多的事兒,我這也是自作自受了。”


    “是我堅持要給錢的。”


    “跟那個沒關係,水哥。這錢給的對,就該給。而且那錢,你也出了一份不是麽,也算是給我還債。”駱士賓擺了擺手:“不說了,水哥,一堆爛糟事,說不明白的。”


    “認了?”


    “認了!不認還能怎麽著?周秉昆的那個哥是個狠人,我能感覺到,有那麽一瞬間,他是真想弄死我,也不怕弄死我。這麽猛的人,怎麽他媽的沒號呢?”


    “沒聽說嘛,是光字片衛生所的,人家是醫生,是文化人,跟咱們這種瞎溷的能一樣嘛?以後送錢我去,你就別露麵了。”


    “造孽啊,這他媽叫什麽事兒啊……”


    聽著駱士賓的長歎,水自流忍不住的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麽,目光看著外麵即將吞沒光明的夜幕。


    更加黑暗的倉房中,隻有伴著嘶呀哎吆痛哼的,明滅不定的光火,於黑暗中搖曳……


    “你們兩個跑哪去了?這麽晚才迴來?”


    周秉昆吱吱唔唔,腦子飛速運轉,想不出合理的解釋,王言說道:“他下班到我那去了,說要跟我一起迴來。你還不知道嗎大姨,我那有時候忙,有時候閑的,他就在那多呆了一會兒。”


    李素華孤疑的看著王言,有看了看連連點頭的老兒子,一把拉起他的手:“那他的手怎麽迴事兒?”


    這個理由周秉昆想好了,咧嘴傻笑:“我幹活的時候不小心碰了一下,就我哥給我處理的嘛。當時就這樣……”一邊說著,在屋子裏輾轉騰挪是一陣比劃。


    “行了,挺大個人了,一天天的也不讓我省心。你們倆趕緊的,洗洗手吃飯了。”


    二人聽話的到外屋就著熱水洗了手,隨即幫著李素華將碗筷飯菜什麽的都拿到了屋中的炕桌上,開始一天豐盛的晚飯。


    加了肉的大白菜燉豆腐,大蔥炒的雞蛋,還有頓頓少不了的鹹菜條子,蔥蘸醬。這蔥都是李素華自己種的,地上的盆裏栽著,幾天就是一茬。


    周秉昆本就在醬油廠幹的力氣活,加之晚上又爆打了一頓駱士賓,胃口大開,一頓猛造。飯後早早的洗了腳,躺在炕中央,日常的聽李素華嘮叨在外的親人,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當媽的疼孩子,眼見老兒子睡了,李素華也就沒在開燈織毛衣,早早的閉了燈,跟躺在炕頭的王言小聲碎碎念著生活……


    搞定了水自流、駱士賓,周秉昆開始研究跟親媽坦白的事。要想一個盡量合理的,不會被輕易識破的理由,同時還要幫助鄭娟邁過心中的那個坎。


    鄭娟是個實在的女人,她真的非常不錯。麵對周秉昆的殷切期盼,遲遲的不敢去老周家見李素華。畢竟那是純純的欺騙,對不起周秉昆,更對不起老周家。


    當然,也不光是她,還有鄭母也是,騙人喪良心不說,也害怕穿幫,到時候傳出去那肯定是萬人罵,她要死的老太婆一個無所謂,但是鄭娟還有鄭光明以後就沒法做人了。


    鄭光明倒是還好,雖然他也不想騙人,但這是為自己的姐姐好,他還是樂意的。盡管如此一來,他們一家子都是騙子。


    為了自己以後的幸福生活,周秉昆也是費勁了心思,苦口婆心的勸說。硬是磨了半個月,好話說盡,這才算是幫助她們娘仨做好了心理建設,對好了說辭。


    但這還不保準,畢竟都是他們私下裏的演練,真的見了麵怎麽樣誰也不清楚。


    可周秉昆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愛咋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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