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眾人一起吃過了早飯,看著汪新和姚玉玲之間打鬧的熱鬧。踏上了哈城往寧陽的列車。


    三人組當然是沒有買票的,就硬蹭。白天坐餐車,晚上蹭臥鋪。辦案經費實在不寬裕,該省省,該花花。


    車上,王言不負眾望,又是抓起了賊。


    也不知道是誰傳的,說他當刑警去了,這才沒幾天的時間,火車上又亂糟糟的。


    現在已經確定了改革開放,發展經濟,哪怕是遲鈍的東北,多少也感受到了一絲春風。


    倒買倒賣,南貨北運,新鮮事物開始湧現。火車上的財富更加增多。王言再牛逼,也抓不絕人們鋌而走險的貪婪。


    別說是抓了,他當皇帝的時候,都是用殺的,動輒抄家滅族,也沒耽誤別人撈錢。


    小偷自然一樣難受,那麽肥的肉放在那裏,眼看著卻吃不上,可真是要老命了。


    王言在的時候都有人在車上偷,別說他現在調走了。


    所以迴去寧陽這一路上,王言很是抓了一些小賊。


    其實王言等人也不是脫離了火車上、車站裏抓賊。過年過節時候,客流量大,反扒形勢更為嚴峻,他們也是要便衣坐車來迴抓賊的……


    迴到局裏,不出意外的,沒什麽正經事兒的老胡迎了上來。


    “怎麽樣,找到線索了?”


    馬魁笑著給他講了情況,以及三人組的猜想,說道:“這事兒還得你辦。你是領導,跟他們溝通方便一點兒。反正是越快越好,這百八十人的名單我們過一遍,大概率能找到死者的身份。


    而隻要確認了死者的身份,找到了死者與寧陽的聯係,那麽這個案子基本上也就破了。看你的了,領導,越快越好啊。”


    馬魁拍著老胡的肩膀,語重心長。


    老胡笑罵道:“哪有這麽拍領導肩膀的?我看你才是領導。”


    汪新說道:“趕緊的吧,領導,就等你破案呢。”


    說笑了幾句,老胡顛顛的跑去聯係各個單位要名單去了。


    這活確實不好幹,相當於平白給別的單位增加工作量。


    盡管都是同誌,可派出所與派出所之間的溝通有時候都不流暢,跨了市更費勁。現在是跨省,難度自然更高。


    配合肯定是配合,主要是在於速度。一個星期和一兩個月,那肯定是不一樣的。


    老胡辦事兒還算可靠,一頓的溝通以後,算是落實了這件事情。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沿途各站,會陸續的把買票直達寧陽,以及車上補票到寧陽的名單,通過途經寧陽列車送過來。


    這期間,來了名單,就一通通的電話打出去,一封封的電報拍出去,逐人進行身份核實。主要的一點就是,確認性別,確認年齡,確認這些人是否還活著。


    這一點並不困難,隻是迴個話的事兒,也不需要王言等人親自過去,挨個的進行走訪調查。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在,核實的過程中,還是有幾個人失蹤了,這是不幸的事。


    但對王言等人來說幸運的是,不是性別對不上,就是年齡對不上,不需要他們去核實。


    在沒有名單需要核實的時候,三人組還在翻看著因為種種原因無法進行,從而堆積的各種案子。


    這一日,王言看著一個發生在寧陽與溪市之間路段的鐵路拋屍案。


    案情很簡單,就是三年前一個雨天,巡道工發現了一具被火車碾碎的屍體。排查了周邊地區,確認了死者身份,肯定了是熟人作案,但是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告破,卷宗也被堆了起來。


    王言看的是案發現場的照片,都是黑白的膠片照片,刑案留影,膠片封存,這是隨著照相機被發明出來,從而在刑偵領域廣泛應用的。


    這個時候,我國的膠片相機也還是夠用的,如海鷗、牡丹、珠江等眾多品牌的眾多相機。有的是日本技術,有的是蘇聯技術。


    尤其蘇聯技術還是很強勁的,因為二戰以後,蘇聯占了東德,著名的蔡司公司的人員、技術為蘇聯掌握。


    這一堆現場照片中,有幾個腳印,確定是兇手的。而王言看的就是腳印。


    盯了一會兒,他抬頭看了一圈辦公室內的人員,隨即招唿道:“張隊?”


    不遠處的辦公桌附近,正圍著幾個人開小會。


    其中一人聽見動靜,轉過頭來:“咋地了?”


    “你來一下。”


    張姓隊長不明所以的走了過來,王言指著照片說:“這個腳印有點兒問題,當時的判斷是身高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一百三到一百四十斤。我的判斷是身高一米八一到一米八三,體重一百三十五到一百四十五。”


    張隊皺著眉:“這個案子我有印象,腳印就是我斷的,你咋看的?”


    “那兩天下雨,腳印清晰,前腳掌的受力……”


    王言一通專業輸出以後,說道,“所以我判斷這雙鞋是死者的,兇手可能有一定的認識,知道咱們會看腳印,所以他換了死者的鞋來拋屍,誤導我們的判斷。”


    張隊是憑經驗看的腳印,聽見王言說的一大堆的名詞、公式,已經被輸出懵逼了。


    也不止是他,辦公室內的人都聽到了王言說的話,全都看著這邊,全都被鎮住了。


    張隊清醒過來,倒是沒有因為王言推翻他的判斷而羞惱,隻是不確定的問道:“有把握嘛?”


    王言笑道:“這誰說得準,你派幾個人過去看看唄,對就破個案,不對的話也就耽誤一天的時間,沒啥大不了。你說是吧,張隊?


    你要是不願意去,我們仨跑一趟看看?”


    “我去我去。”張隊連連搖頭,直接拿了卷宗,開始點人,“老李,老四,都聽見了吧,你們倆趕緊,看看卷宗迴憶迴憶,跑一趟去看看有沒有對上號的。”


    他又迴頭又大聲招唿,“破了案請你們喝酒啊。”


    “趕緊去吧,我都是才知道這小子會看腳印,你們印證一下,以後咱們隊裏有腳印的案子也好做一些。”


    馬魁笑著擺手。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張隊手下的人出發了。


    汪新湊過來問道:“準嗎?”


    “我剛才那話都白說了,這玩意兒哪能那麽好說啊。”王言搖頭一笑,轉而說道,“不過就我個人來說,還是有一些把握的。”


    馬魁笑嗬嗬的:“你小子心眼兒多,肯定是確定了的,要不然也不能說,是吧?”


    汪新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湊更近了些,小聲說話:“那你告訴他們幹啥呀,親哥?咱們還沒開張呢。”


    “團結集體嘛,我看腳印也是咱們組的成績,大家互相幫助,缺人的時候也好直接拉人幹活,斤斤計較就沒意思了。不能太獨了,要不然咱們不好混,這麽簡單的道理你肯定知道,沒事兒你動動腦子。就像這迴這靈光一閃,咱們仨這感覺都對上了,能不能破案不說,反正對咱們來說是有線索,推進了一截。”


    “你不是打算查死者沒結果,拉他們的壯丁,一起查兇手吧?”


    王言笑嗬嗬的挑眉,接著埋首到卷宗裏去了。


    與此同時,其他組在單位的人,開始迴憶起了涉及到腳印的案子,並且也默默的開始翻起了卷宗。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看看張隊那邊的結果。如果正確,那麽涉及到腳印的案子就給王言再看一看,沒準就能有什麽進展和突破。


    命運從來不辜負開掛的人,盡管王言認為他沒開的太狠,甚至於技能都是他自己點燈熬油學習而來的,卻也不得不承認,沒有活爹讓他開始了不斷穿越的無盡旅程,他也沒機會努力學習。常懷感恩之心,常念活爹大恩大德。


    所以不出意外的,當天下午,張隊手下的老李、老四就迴來了,他們是押著一個人迴來的。兇手是半夜入室,把人給打暈了,而後扔到了鐵軌上被火車軋死的,兇手果然在死者家裏換了鞋出去的。


    然後王言就被圍住了,麵前擺了一堆的卷宗,全都是有腳印的案子,最早的一個甚至是二十年前的。他這邊埋首卷宗,不斷的在紙條上寫著分析腳印的數據,另一邊,老胡拿著大搪瓷缸子喝水,一臉幸福的微笑……


    穩了,全穩了。


    王言三人組是他的人,現在王言展示了腳印鑒定的能力,還直接破了一個壓了幾年的案子。又有那麽多有腳印的案子等著鑒定,隻要王言還是這個水平,想來再破個三五個沒什麽大問題。那麽他老胡啥也沒幹,做收了幾個案子的業績,也收了那幾個主辦案件刑警的好感度。


    這一波操作下來,老胡現在就是局裏正經的領導了,因為他說話有份量,也有除了王言三人組以外的支持者。


    所以他姓胡,他幸福。


    王言從不讓人失望,他加班加點的工作,把所有帶腳印的案子都看了一遍,大隊四十多號人一樣也是高強度的運作,借著王言新做的鑒定四麵出擊,最終不負眾望,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一口氣破了十三個積壓的案子,全是命案。


    這讓本就紅的王言,揚名寧陽警察圈。甚至於政府公安局的也跟這邊溝通了一下,送來了一些卷宗,希望王言幫忙做一下足跡鑒定。


    王言仍舊是加班加點,不負眾望,又破了不少的案子。公安局的案子類型比較多,縱火、盜竊、兇殺等等。


    經此一役,王言紅透半邊天……


    而這一切完畢,才過去了十天。看的汪新眼熱無比,自己研究起了足跡鑒定的事兒。老馬無所謂,看的笑嗬嗬。


    過去了十天,最後一批乘客信息也總算是送了過來。雖然超過了一個星期,但是可以理解,畢竟那又不是命令,隻是一個虛數,沿途的各個單位能配合,就是一件大好事。


    這最後一批乘客信息是濟南的,王言等人懷揣著希望,繼續的進行核實。


    第二天上午,汪新正常的打著電話:“你好,同誌,我是昨天打電話的那個寧陽小汪,梁麗紅的情況核實的怎麽樣了?”


    “什麽?失蹤了?你確定嗎?”


    “好好好,麻煩說一下他們家的地址。……萬分感謝,萬分感謝……那就先這樣,再見。”


    汪新激動的扣上電話,抬頭看著王言、馬魁:“找著了找著了,呃,大概率找著了。就梁麗紅,年紀對的上,是濟南下邊縣城的人,就這個最像。走啊?”


    馬魁搖了搖頭:“還有幾個人呢,不差這兩天,核實核實再說。”


    老馬還是穩重的,不像汪新那般著急。


    就如此,眾人又等了兩天,把所有的人都核實完畢,隻剩了這個唯一。於是三人組坐上了南下的火車,去濟南……


    先火車,後客車,三人按照地址找到了梁麗紅的家。


    “就這兒。”


    一戶平房人家之前,三人組站定。


    老馬長出了一口氣,大聲的喊了起來:“你好,有人嗎?”


    未幾,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走了出來,警惕的看著三人:“找誰啊?”


    “是梁麗紅的家吧?”


    女人愣了一下,瞬間想到了什麽:“你們是……”


    老馬點著頭,從兜裏掏出了證件:“寧陽鐵路的警察,過來了解一下梁麗紅的情況。老姐姐,你是梁麗紅的母親?”


    “是我。”


    “家裏還有其他人嗎?”


    “還有我孫子,三歲,我家老頭,還有兒子得晚上迴來,有啥事兒你們跟我說就行,我能挺住。”婦女讓了身,“進屋說吧,大老遠過來的,喝點兒茶水。”


    “這院裏就行,這正好有板凳,還涼快點兒。”馬魁直接走過去坐在了凳子上,“家裏有梁麗紅的照片嗎?”


    “有,等著啊,我這就拿去。”


    不一會兒,婦女迴屋拿了照片出來,又忙活著倒茶水,最後這才抱著孫子坐下來。


    在看到照片的時候,馬魁跟汪新兩人便齊齊的看向了王言,無他,畫的真像。那麽由此推理可得,兇手的畫像也是正確的,甚至還經過了兩個乘客的肯定。


    婦女說道:“前兩天有人過來問麗紅的情況我就知道可能是找著了,警察同誌,人沒了吧?”


    “節哀。”馬魁點了點頭。


    “之前她要去寧陽我們就不同意,結果死命的要去,誰也攔不住。你說她從小到大,哪出過遠門啊,哎……”


    汪新問道:“大娘,你知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去寧陽?”


    “我們家在那邊有個親戚,是化工廠的領導,應該是投奔他去了。後來我們也聯係了,那親戚說麗紅壓根兒就沒去。”


    “應該?你們也不確定?”


    “是啊,寧陽就那麽一家親戚。是我姨媽那邊的一個妹夫,叫黃國棟,說近不近,說遠不遠,有些聯係。之前年景不好的時候也借過錢,人不錯。你等著啊,我去給你們拿照片。”


    不大一會兒,婦女又拿了張照片出來:“這是大前年他過來探親,我們拍的照。就是這個人。”


    三人組都看了過去,不是兇手。


    婦女問道:“麗紅是咋沒的?”


    馬魁沉默了一下,說:“被人害了。老姐姐,你跟我們好好講一講,離家之前梁麗紅有什麽異常的情況。”


    他轉移了話題。


    盡管他們拿著現場照片,但是對一個母親來說,孩子東一塊西一塊,這一塊,那一塊,甚至都拚湊不出一個全屍,看不出臉來,這實在是一件殘忍的事情。


    這婦女雖說沒哭,情緒穩定,但是眼睛已經紅了,腿已經哆嗦了。失蹤的時候還有盼頭,現在人真沒了,絕望著呢。


    老馬還是照顧了婦女的情緒,打算讓更堅強的家中的男人來承受這一切。


    三人組沒有過多打擾,又詢問了一些事情以後離開,去到縣裏的招待所安頓,而後出去找地方吃飯。


    不同於東三省吃食大體差不多,這邊是跨省了,所以三人組十分奢侈,扒雞、把子肉之類的都上了桌。三人滿嘴流油,但也不忘討論案情。


    “我估摸著,兇手不是這個黃國棟,卻也跟他脫不開幹係。咱們迴去找一下這個黃國棟,估計這案子就能破。”汪新說道。


    馬魁點了點頭:“這事情都明了了,還用你說啊?畫像不是留下一份嗎?也別等咱們迴去了,一會兒就給老胡打電話,跟他說一下情況,讓他安排人去找這個黃國棟。要真不是那邊的問題,那咱們在這邊還得呆幾天,再調查一下梁麗紅的情況。”


    “不是,目前跟咱們的判斷都對上了,兇手九成九就是在寧陽。這時候……”


    “功勞還能跑了啊?”馬魁瞥了汪新一眼,“大氣點兒,線索是咱們挖出來的,死者身份是咱們確定的,最後的兇手是咱們指明的。功勞還少啊?”


    “不全嘛。”汪新嘟囔了一句,又轉而說道,“感覺其實也沒什麽不一樣,高興的就是找到線索的那個時候,再就是破案的時候,剩下的一直就是悶頭查。”


    “那是王言有能耐,你以為你比之前辦這個案子的同誌們厲害啊?”


    “咋的,王言是我親哥,他厲害就等於我厲害。”


    王言好笑的搖頭:“你這麽說倒是沒毛病。”


    吃過了飯,老馬就聯絡了老胡。當天晚上,老胡迴了電話,案子破了。


    也是當天晚上,梁麗紅的父親以及哥哥來到了招待所,看到了照片,父子兩人大哭。


    翌日,三人組帶著梁麗紅的哥哥一起迴程,梁兄要去把妹妹的屍骨迎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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