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珂看到江潛的情況嚇到,想用朱雀的力量幫忙,卻又不知該如何下手。


    江潛身體越脹越大,但不是均衡的變大,就像被吹氣一樣,頭部和四肢沒變,身體卻鼓了起來。


    「夫君!你能講話嗎?我該怎麽幫你?」


    看到寧珂焦急的眼神,江潛猶豫片刻,還是搖了搖頭。


    他的情況,也是身體被魔氣撐爆,若能讓寧珂幫自己轉移一些魔氣,或許就會好轉,但想到寧珂有可能因為融入過多魔能被抹煞意識,江潛才硬著頭皮拒絕寧珂幫忙。


    忍著體內魔氣瘋狂高漲的痛苦,江潛閉上了眼睛。


    因為魔氣能和身體輕易融合,反而無法將其送出體外,江潛現在能做的,唯有鼎身建立的那個小循環,他必須設法把魔氣引導到小循環中,用以壯大鼎身,並不讓身體繼續吸收魔氣。


    然而剛剛魔氣是被寧珂用朱雀的力量抽出,雖說江潛不像朱雀,把魔能的效果放到最大,但抽出的魔氣對應他的修為,還是遠遠超出能夠吸收的臨界點。


    江潛拚盡全力引導魔氣,速度還是跟不上,眼看再難遏止魔氣和身體融合,比起天之力暴走那次,更接近爆體而亡的邊緣。


    突然之間,不久前才被江潛融入體內的那團三清真火,自然而然進入意識星空之中,江潛感覺到腦海中傳來一聲爆炸。


    進入意識星空的三清真火,像是被什麽東西觸發,隨著第一次爆炸,送出了一個印記。


    江潛身體正承受著爆體之苦,又被意識星空的這聲爆炸弄得暈頭轉向,迷迷糊糊間,看到這個印記像是一個目字。


    但他隱隱有一種直覺,這並不是真正的目字,而是鼎字最中間上方的部分。


    印記很快飛出意識星空,融入鼎身的小循環中,江潛的意識突然又清晰了起來。


    他瞬間搞懂印記的功能,以及三清道祖所說的差異。


    這個印記,不但將凝煉鼎身的功法和他意識結合,更是能直接牽引他的意識,去主導小循環運作。


    江潛知道,印記應該有五個,將鼎字拆成五等分,對應五種變化,而這隻是第一個印記。


    原本江潛的小循環還沒到能凝煉鼎身的程度,神意經也尚未修成,但因為大量魔氣進入體內,讓印記判定魔氣可以使用,才會突然加快了進程,直接進入凝煉鼎身第一階段。


    江潛同時也明白了修練抱守卷的重要性,鼎身是將意識和全身氣息融合,以一種急速變遷的方式改變氣息結構,江潛若做不到抱元守一,恐怕會被氣息攪動而搞到全身錯亂。


    這種攪動,已超過他先前設定小循環的範圍,連全身的經脈都被牽動。


    已經不是小循環,而是整個身體都被涵蓋的大循環。


    他的身體真正變成了一個鼎,且彷佛在煉丹一般,丹火從四麵八方不斷焚燒。


    然而也因為如此,吸收的魔氣全被拿來煉丹,快速被印記帶往大循環中。


    江潛的身體開始變迴原狀,不再是之前那被吹氣的模樣,但他更有一種想要宣泄之感,全身燥熱難當。


    大循環卻像刻意刁難似的,不讓江潛以任何方式將力量外放,江潛隻好試著把氣息分散到全身各處,深入四肢百骸之中。


    突然江潛又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還是一個大循環,江潛卻感覺全身上下似有無數個循環,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滿了大循環之力。


    寧珂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夫……夫君,你成仙了?」


    不過隨即她又搖了搖頭說道:「不對啊!你的修為並沒有改變,為什麽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江潛這時意識已非常清晰,將氣息分散到四肢百骸後,燥熱之感也降低許多,雖然還不太適應改變後的身體,卻已能正常行動。


    他試著揮動了一下雙手,感覺正如寧珂所說,盡管沒激發任何修為,但手臂上充滿了力量。


    甚至不隻是單純的力量,江潛試著平推一掌,發現自己的掌勁充滿威壓。


    這是他看三清道祖演示過的,鼎身收的境界。


    他又適應了一會兒,才慢慢讓體內循環別運行如此劇烈,漸漸迴到身體中心處,一身威壓感才消失。


    因為要幫寧珂擋下魔氣,江潛反而因禍得福,在循環還不夠強大、神意經也尚未修成的情況下,達成了鼎身的第一個境界。


    雖然沒改變外型,但正如江潛看過許多人使用的聖體。


    當他開啟鼎身收的時候,等於有一層沒顯現的聖體,隱藏在他的體內。


    他的身體看似沒改變,實際上已經改變了。


    「寧珂,我誤打誤撞之下,完成了鼎身的第一個境界。」


    寧珂一聽大喜:「夫君果然是人中之龍!第一個境界已如此可怕,若夫君修成完整的鼎身,恐怕渡劫期以下,都很難跟夫君作對了!」


    江潛笑著搖了搖頭:「也沒這麽誇張,這世上超出常理之人多的是,你的蜂巢就個個天賦異稟,我可不覺得自己能勝過忘塵。」


    寧珂嫣然一笑說道:「忘塵也是個特例,若忘塵真能完全成為女子之身,恐怕已超越所有廣寒仙子。」


    江潛被寧珂之言激起興致:「化為女子之身,也會影響修為嗎?」


    寧珂現在體型已變大許多,無法再停在江潛肩膀上,她飛到江潛胸前,用翅膀指著江潛左胸說道:「成為女子,才能完全符合忘塵的道心啊!夫君自己想想,若讓夫君控製我原本的身體,能否發揮全力?」


    江潛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這樣說來,忘塵越是以女子自居,也等同是在修練,實力會越來越強。」


    寧珂點了點頭:「其實除了忘塵,小豹的天賦也非常可怕,我之前也是為了穩固小豹的道心,才不讓他太快提升修為。」


    講到此處,寧珂眼中露出一絲擔憂:「現在我不在了,不知芊芊姑娘能否引導小豹,可千萬不能讓他狂性大發。」


    江潛在遮天大墓時,其實也能看出小豹天賦驚人,小豹是獸人,獸人邁入準仙期,仙體非常獨特,融合了人獸兩者的血脈精華。


    不過江潛以為小豹的力量就是來自獸性,沒想到寧珂先前竟刻意壓製。


    「讓小豹激發獸性不好嗎?」


    寧珂搖了搖頭:「小豹是我在墮仙一族的部落中發現,但他可能來自獸窪。」


    江潛一愣:「獸窪?那是什麽地方?」


    寧珂似陷入迴憶:「獸窪有可能是一個地方,也有可能是一個種族,總之是傳說中的存在,從獸窪出來的,都是六界中最強的獸人。」


    頓了一頓,寧珂又說道:「我會懷疑小豹來自受窪,是因為小豹與生俱來就有仙骨,所以無需彰顯獸性,要依照仙骨的特性發展才是好事。」


    江潛心中一凜,沒想到竟從寧珂口中聽到仙骨的消息。


    利用仙骨迴溯,正是江潛和穆芊芊想出救迴寧珂的方式,然而能否成功江潛也殊無把握,並且連上哪尋找仙骨都不知道,因此他並沒有對幻境中的寧珂提過。


    他慎重的確認了一句:「獸窪之人都有仙骨嗎?」


    寧珂點了點頭:「傳說中獸窪之人就是因為有仙骨,才能同時擁有人獸兩者的血脈精華。」


    雖然江潛不知道除了小豹,還有哪裏有獸窪之人,但至少有了尋找仙骨的線索。


    寧珂又用翅膀指了指江潛的鼻子:「夫君,我們不能顧著閑聊了,再次前往渡劫之橋,還不知道會麵臨怎樣的危險,夫君和我都要做好準備。」


    江潛點了點頭,他確實需要適應剛凝煉成功的第一層鼎身,而寧珂也需要適應朱雀的力量。


    七日後,三清道祖偕同師弟玉清道祖,帶著江潛和寧珂出發,準備前往渡劫之地會一會戰天驍等人。


    出發時玉清道祖告訴江潛,戰天驍找來的幫手,除了蠶楝,另外三位分別是怒目尊者、牧王和沙羅曼。


    其中除了沙羅曼以外的四人,都是天庭之中的當權派,也就是最想再造天神王朝的幾人。


    江潛在和三清道祖冰釋前嫌之前,就對玉清道祖很有好感,玉清道祖總是掛著一副笑容,會主動指點江潛修練神意經的注意事項。


    現在也是由三清道祖領頭,玉清道祖陪江潛和寧珂飛在後方。


    「想不到才幾日不見,你們兩人都有這麽大進展,看來師兄這次真是找對人了。」


    寧珂好奇的問道:「難道三清前輩還有找過其他人去取天命圖嗎?」


    玉清道祖微笑說道:「我們在此無止盡的輪迴,總會去做一些嚐試,不過師兄也不是找誰去取,畢竟修練鼎身之人極為難尋,又要剛好進入天庭才有機會,師兄隻是嚐試讓天命圖自己去找出寄托之人。」


    寧珂聽了更加好奇:「三清前輩身在天庭之中,如何能影響天命圖?」


    玉清道祖看著遠方,似乎是在想象已不知多久沒接觸過的真實世界。


    「無人能影響天命,但製造和天命法則有關的法寶,我和師兄還是能辦到的,隻是要讓其離開幻境,費了些工夫。」


    寧珂還沒特別反應,一旁聽兩人對話的江潛卻心中一凜。


    難道天闕盅和天啟號角竟是出自天庭?


    若九元大陸的生靈為天庭所創造,那還真不無可能。


    他在進入天庭之時,是搭載朱雀身上的元始天尊意識,之後又一直待在三清宮,現在往渡劫之橋飛去,江潛才看清楚天庭的規模。


    就像是真正存在的天庭,主宰世間的一切。


    但玉清道祖告訴過江潛,天庭當初希望保留天神王朝的完整主體,才用元始天尊的意識創造擬似天神王朝全盛時期的幻境,後來因為種種原因,進入幻境之人並不多,有許多占地極大的宏偉建築,實際上是沒人使用的。


    江潛在三清宮時還沒感覺,如果從天上看這些建築,有些已等同凡界的一座小城大小,可想而知內部什麽都有。


    對江潛來說,若自己的府邸有三清宮這種規模,實際上已經很夠用了。


    他一邊思考自己是否該學幻芯,在幻靈島中建造一座府邸,一邊插進了寧珂和玉清道祖的對話之中。


    「三清前輩和玉清前輩如何把幻境中的法寶送到真實世界?莫非也是像鳳靈扇一般?」


    江潛隱隱覺得三清道祖讓他帶走鳳靈扇之法很難複製,一是那得先使法寶虛化,即便是三清道祖親自動手,也是極為費力的一件事,二是因為若法寶是在幻境中才創造的,又更難使其虛化。


    果然聽玉清道祖說道:「這倒不是,幻境中創造的法寶無法再虛化一次,師兄和我是利用了法寶唯一存在的特性。」


    江潛知道和天命法則有關的法寶,很可能就是天闕盅和天啟號角,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和這兩樣法寶的關係,但也想趁機搞清楚前因後果。


    「每樣法寶不都有唯一存在的特性嗎?為什麽隻有和天命法則有關的法寶能送往外界?」


    玉清道祖眯著眼睛看向江潛,但始終麵帶微笑,似乎看穿江潛有所目的。


    不過既然江潛是讓天命圖出世的希望所在,玉清道祖也無需對他隱瞞。


    「道理很簡單,真正具備唯一存在特性的,不是法寶本身,而是法寶器靈,原本要在法寶認主之後,培養至少數千乃至數萬年,才有可能誕生器靈,師兄和我用了特殊手法,使法寶天然向天命之人認主,讓器靈在幻境中產生。」


    「器靈也是生靈,在幻境中誕生的器靈,隻要沒經過輪迴,離開幻境後,法寶自然也會被帶出去。」


    江潛心想這還真能和老闕、小啟的經曆接上線,兩個器靈一直說不清楚自己最初的來源,多半是在天庭的記憶被動過手腳。


    但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對,若按照玉清道祖的說法,天庭豈不可以生產大量法寶送往外界?


    玉清道祖看到江潛皺眉,又多解釋了一句:「此法並沒有這麽容易複製,主要還是和天命法則有關。」


    「法寶若能誕生器靈,多半會向創造法寶之人認主,而一旦向天庭中人認主,就無法離開天庭了。」


    「天命法則能演化未來,注定會出現一個天命之人,即便在創造法寶時,那人還沒出現,也已能預知終有一日會出現,師兄也是推算到這件事,才創造法寶,提前向天命之人認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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