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張懷玄輕輕抬手,金色流光瞬間凝固在虛空中,十四顆佛珠精準無誤地落入他的掌中。


    而胖和尚圓通的袖下,原本串連佛珠的念珠法器,此時隻剩下一根微微泛紅的黑線,在風中搖曳,見證了力量對比的戲劇性反轉。


    “高明!舉重若輕,非大師不可為!”


    圓通心中的驚愕更甚,從最初的半信半疑,到現在的徹底折服,張懷玄的強大毋庸置疑。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夾雜著好奇與戲謔的聲音。


    “這裏怎麽還有個人?”


    李高宗走出辦公樓,看到對峙的情景,語氣中滿是困惑。


    他踢了一腳趴在地上李明,“你在地上學狗叫呢?”


    李明連忙爬起來,眼神中閃過一抹狡猾:“他是來幫李兮然的!爸,您怎麽也下來了?”


    “活人死去見得多了,將死之鬼卻難得一見,特意來看看。”


    李高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還有助鬼之人,真是世間奇談。這家夥也算是同謀吧?要不要一起解決了?”


    說罷,李明的目光轉向張懷玄,嘴角掛著幸災樂禍的笑:


    “恐怕這次是在劫難逃了,對吧?”


    氣氛驟然緊繃……


    “阿彌陀佛……”


    圓通低沉的誦經聲迴蕩,手掌豁然攤開,想要借由無上的佛法召迴張懷玄手中散落的佛珠。


    然而,無論他的咒語如何洪亮,意誌如何堅定,那串佛珠卻如落入深海的石頭,沒有半點迴應。


    驚愕之中,眉頭緊鎖的他還沒來得及深思。


    張懷玄雙手一緊,伴著輕微的碎裂聲,掌中的佛珠瞬間化為塵埃,飄散落地。


    “噗!”


    圓通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臉色刷白,勉強擠出一個詞:“先天境界!”


    多年修煉的法寶,竟然被人輕易粉碎,如果不是達到了先天之境,怎麽可能辦得到!


    嗡——


    金光一閃,眾人眼前似乎刹那間花開滿目。


    待到再次聚焦,那胖和尚的身影早已消失無蹤,隻剩下一尊拳頭大小、實心鑄造的金佛靜靜地立在那裏。


    瞬移之術?


    張懷玄邁步上前,輕鬆拾起這塊價值連城的金子。


    六七斤的重量,按市價算來,已是百萬身家。


    這狗和尚,真夠心狠的!


    他隨手將金佛收入囊中,與此同時,那藏著老僧氣息的千裏追蹤符,也悄然隱沒在他的袖子裏。


    轉身之間,張懷玄的目光犀利地穿透人群,直擊李明父子。


    他們臉上原本的得意與冷漠,此刻已被驚懼徹底取代。


    剛才還冷眼旁觀,對自己的惡行毫無悔改之意,現在在張懷玄的凝視下,二人不由得顫抖起來。


    李明慌亂中從脖子上拽出一尊佛像,雙手高舉,像是舉著一麵盾牌對準張懷玄。


    李高宗見此情景,連忙效仿,抓出一尊更大的佛像,緊抱在胸前。


    這兩尊佛像內含佛門之力,足以為他們抵禦邪靈,保命護身。


    也正因此,李明才能在李兮然手下逃生,卻不知自己曾處於何種險境。


    但張懷玄從容不迫,一手一個,輕易奪走了這兩尊被視為救生符的金佛,這一幕充滿諷刺,就如同空手接白刃一般輕鬆。


    失去了庇護,李兮然的怨氣頓時洶湧澎湃,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扭曲的麵孔在李明眼前急劇放大,嚇得他魂飛魄散。


    就在這關鍵時刻,張懷玄的符咒已到,李兮然全身一僵,再也動彈不得。


    李兮然驚恐地轉向張懷玄。


    “這個人,你不能殺。”


    李兮然的臉上喜悅轉瞬即逝,重新被絕望淹沒:


    “是的,不能殺我們,高人!隻要你能保護我和兒子,圓通大師的報酬,我願意出雙倍!”


    “一年一個億,也就是說,老和尚每年至少能從中抽走五千萬!”


    張懷玄目光微眯,寒光一閃:“需要犯下多大的罪孽,才能如此坦然地每年花費五千萬來消災免禍?”


    不等李兮然等人反應,張懷玄已拎起二人衣領,騰空而起。


    李兮然感覺身體又能動彈,連忙跟上。


    風馳電掣間,李氏父子被吹得眼淚鼻涕直流,狼狽至極。


    當一切平靜下來,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一座廢棄的教學樓裏。


    這裏雖然沒有女鬼遊蕩,卻依舊陰森恐怖,讓人不寒而栗。


    李高宗環顧四周,感到脊背發涼。


    而李明心中卻是一片清明,這裏正是他與梅梅當年的秘密幽會之地,那張課桌,靜靜地訴說著過往,記憶如潮水般湧現!


    尤其記得,那課桌來迴晃動……


    尤其是梅梅在這裏結束生命的那一刻,懷孕的身軀倒在血泊中,那一幕不斷地在他腦海中迴放。


    他曾惡語相對,逼迫她墮胎。


    當她懇求最後一麵時,他卻選擇了逃避,裝作一切都沒發生……


    還有她在化作厲鬼後,多次顯現要對他下手的恐怖場景,如電閃雷鳴,讓他無法安寧。


    忽然,一陣刺耳的電流聲打破了沉寂,原來是一台電視在閃爍,畫麵模糊,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息。


    電視屏幕,女鬼的麵容如雕琢般鋒利,幽深哀怨的眼神穿透屏幕,直擊心扉。


    兩人仿若遭電擊般震撼,李明踉蹌倒退,直至背脊觸碰到冰冷的牆壁,聲音帶著明顯的顫動:


    “是她!梅梅!真的是梅梅迴來了!”


    刹那間,電視機一側,一抹鐵灰色的光線悄然浮現。


    李兮然臉龐陰霾密布,表情扭曲,恨意幾乎要從每一個毛孔溢出。


    屏幕內的梅梅,冷漠而怨恨;


    屏幕外的李兮然,怒火中燒,麵目猙獰。


    兩雙眼睛穿越生死的界限,在空中交匯,形成一股令人膽寒的力量……


    李明的恐懼已瀕臨崩潰邊緣。


    這時,電視畫麵突變,梅梅身邊赫然站著一個渾身布滿血痕、皮膚褶皺的嬰兒,這一幕宛如詛咒,讓人不寒而栗。


    砰的一聲巨響,如同心髒被重擊,李明剛被恐懼浸透的衣裳,再次被冷汗濕透。


    李高宗麵如土色,嘴唇發白,眼前這一幕對他來說,無疑是世界末日的預兆。


    如果電視上的女鬼真是梅梅,那麽那個孩子的身份,他們心中已經有了不祥的推斷。


    李兮然望著幾近崩潰邊緣的李明,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這份複仇的快感,比起直接將敵人摧毀更為痛快淋漓。


    他在心裏想,如果梅梅真還在人世,或許也會和他一起發出這諷刺的冷笑。


    在極度恐懼中,李明顯然快到瀕死邊緣,雙目圓睜,被無盡的恐懼包圍至最後一息。


    他所恐懼的,正是內心深處無法抹去的罪孽感。


    對張懷玄而言,除掉這個邪修,是他親自了結的第一個生命。


    但他的心湖沒有泛起一絲漣漪,隻覺得這人罪有應得。


    昏暗之中,兩名體格健壯的道士步入光亮,看年齡不過三十出頭,精力旺盛,氣質非凡。


    二人一同向張懷玄施禮:“茅山派弟子林峰迴、林峰雲,拜見張師叔!”


    此時,趙雲勝使用直升機的高效策略讓張懷玄有所觸動,考慮是否也該為天師府配置幾架飛行器。


    但這二位道士的迅速趕來,並非依靠飛機,而是因為他們本就在北港附近,接到師命後即刻聯係並趕到了現場。


    電視上的驚悚畫麵,其實隻是新上映電影的一個片段。


    他們迅速行動,在短時間內完成了這場布局。


    “辛苦二位了,能安排得這麽周到。”張懷玄表示感謝。


    “不敢當,能為張師叔效勞,是我們兄弟的榮幸。此人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林峰雲接口道,隨後笑言,“至於速度嘛……”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怒吼:“誰他娘的把我的電視給偷了?”


    聲音源自不遠處的保安宿舍。


    張懷玄望著那台臨時征用的電視,再看看林峰迴與林峰雲略顯尷尬的神情,不由失笑。


    “張師叔,這位怎麽辦?”


    二人指著因目睹兒子死亡而暈厥過去的李高宗天道。


    “他造孽太多,自有報應等著他。”張懷玄說,“全麵調查,沒問題吧?”


    “絕對沒有問題。”林峰迴答,“我們將與靈異管理局合作,運用特殊權限查明一切,用他的財產補償受害者,剩餘的部分捐給貧困山區,為他的罪行贖罪。”


    “至於他本人,如果罪行嚴重,法律自然會給出公正的裁決。”


    張懷玄滿意地點點頭:“很好,這件事就交給你們處理!所有包庇的人,一個也不能放過。”


    “請師叔放心,我們對邪惡一向深惡痛絕!”


    林峰雲堅定地說著,拳頭緊握,誓言無聲卻堅定。


    張懷玄猛地扭頭,目光銳利如箭,直刺李兮然。


    仇恨的河流,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李兮然的心魂仿佛被猛然抽離,身體隻剩下空殼,軟弱無力地塌陷在地上。


    悲慟欲絕的情感如同怒濤洶湧,卻隻能化作低沉的嗚咽,血和淚混雜著,如泉水般不斷湧流。


    報複,終於得逞。


    那份糾纏多年的執念,像枷鎖一樣沉重,如今終於解開。


    可這,真是她心底最真實的渴求嗎?


    她所向往的,不過是與心愛之人相依相偎,共度簡單而溫暖的一生!


    至於梅梅,那個天真又迷茫的少女,初戀的甜蜜換來的卻是滿身傷痕,心靈的碎片難以愈合。


    她追尋的,難道不也是純粹無瑕的愛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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