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黎陽歎了口氣,“不隻是我們,這個小鎮上的每一個人,都將麵臨生死的考驗。”


    “到時候,人間恐怕也會有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


    一旦屍毒擴散,要想完全清除,代價之大,難以想象。


    林晚兒沒等爺爺說完,就轉過頭來,一臉認真地問:“爺爺,如果我因為這個死了,算不算為懷玄哥殉情呢?”


    林黎陽一聽,臉色一變,嘴角微微抖動:“殉什麽情!你這丫頭,年紀輕輕的說什麽殉情!再說,就算殉情,也不能是為了那個小子啊!”


    “為什麽別人可以,懷玄哥就不行?”林晚兒嘟起嘴,不滿地反問,“爺爺,這是偏心。”


    “懷玄哥多次在危難時刻救了您,難道還不足以讓您改變看法嗎?是因為他比爺爺帥氣,比爺爺年輕卻更有本事,所以您才這樣對他嗎?”


    “帥氣?本事大?哼!”


    林黎陽梗著脖子,“他哪裏比我強,哪裏比我帥!他不過是因為是能力者的身份,才有點小優勢罷了。”


    “當年你爺爺我正當盛年,無論是長相,還是實力,哪一樣不比他強上百倍!”


    “是嗎?”


    林晚兒歪著頭,眼神裏透著機靈,“可我記得爺爺說過,您修為深厚,很少有對手,那為什麽現在對抗僵屍的不是爺爺您呢?”


    林黎陽一時說不出話,怒氣卡在臉上,好像被孫女的話刺中了痛點。


    看來,有些牛皮還是不能吹得太誇張了。


    不然,要是被打臉,真是讓他受不住!這老臉以後往哪擱啊!


    不過呢,這次他誇下海口,倒也不是全無道理。


    年輕時候的他,確實是相貌堂堂,魅力四射。


    但要說比張懷玄還強,那就真是異想天開了……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尖銳的響動劃破寧靜的夜空,謝老蔫家靈堂的大門被慢慢推開,李四德和陳實厚早躲到後屋去了。


    窗邊偷看的爺孫倆嚇得一蹦三尺高,汗毛都豎起來了,手裏各自抓著黃符,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等他們看清楚來者何人,林晚兒手裏的符籙像仙女撒花一樣掉了一地,她一個箭步衝過去,像八爪魚一樣緊緊抱住張懷玄,甜甜地喊:


    “懷玄哥哥!”


    啥都不用說了,張懷玄一現身,所有問題的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林黎陽剛想鬆口氣,卻被林晚兒猛地撲向張懷玄的場景給憋迴去了,臉一下就拉了下來。


    “你咋還跟著我們呢?”


    大晚上上山本就不合適,但為了避免這倆人在一起,林黎陽也顧不上那麽多了,硬拉著林晚兒往天師府的方向走去。


    沒想到,他們剛出發不久,張懷玄就像影子似的跟在了後麵。


    這樣一來,林晚兒哪還跟他走?


    她一路上歡欣鼓舞的,緊緊貼著張懷玄。


    林黎陽咬緊了牙,腮幫子鼓得直顫,終於忍不了猛地轉過身,直勾勾地看著張懷玄。


    “跟著你們?也許,隻是剛好同路罷了。”


    張懷玄眉毛一挑,淡淡地反問道。


    “同路?我們上山你也走這條路?”


    林黎陽咬牙,警告說,“別對晚晚有什麽非分的想法,不然我這把老骨頭……”


    “也要用來換我給你的一拳?”


    張懷玄打斷他,語氣裏滿是調侃。


    林黎陽嘴角抽了抽,雖然不服氣,但也得承認,自己的所有威脅在對方看來,可能隻值得輕輕一擊。


    想了想,他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拿張懷玄沒辦法。


    於是轉向林晚兒:“晚晚,過來這邊!”


    林晚兒小跑了兩步,來到林黎陽旁邊,但還是不停地迴頭和張懷玄悄悄說話。


    少女的心思總是細膩如詩,十六歲的年紀,情竇初開,遇到一個比夢中還要完美的男人,心裏怎麽能不起波瀾?


    “快走吧!再慢就該打擾到別人了!”


    林黎陽見狀催促,腳步加快。


    夜已經很深了,如果不加快速度,恐怕真要走到天亮才能不打攪別人的美夢。


    林晚兒雖覺得無奈,但看了看前麵已經走遠的林黎陽,隻好朝張懷玄揮手告別,快步跟了上去。


    張懷玄則是一副悠哉遊哉的模樣,用不變的步伐享受著龍虎山的夜景,唿吸著山間的清新空氣,別有一番風味。


    “晚晚,再快點。”


    林黎陽越來越著急,生怕被張懷玄追上。


    這半夜爬山,還能多快呢?


    林晚兒無奈地說:“正常走就行了,懷玄哥哥沒跟上來。”


    “現在不跟,不代表一會兒不跟。”林黎陽堅持己見。


    “我真的走不動了,快不了。”


    “我這兒有珍藏多年的‘清風符’,能讓你周圍都是輕風拂麵,身輕如燕,健步如飛,急急如律令!”


    林晚兒無語,這一路上簡直就是被“趕著”走。


    為了甩掉張懷玄,林黎陽連壓箱底的寶貝都掏出來了。


    最後,在星光的指引下,兩人火速到達了天師府那雄偉的大門口。


    府邸大門那兒,工人們堆著裝修要用的東西,搭起來的帳篷就是臨時住所。


    比起山下酒店的舒服日子,他們更喜歡這種靠近大自然的簡單生活。


    白天黑夜不停歇,大門總是開著,就為了讓工程快點搞定,


    兩撥人輪流上陣,燈光照亮了整個工地,顯示著這裏不停歇的活力。


    林黎陽站在府門前,仔細整理了一下衣服。


    然後跟林晚兒要了一件黑白格子的道袍穿上,穿戴整齊後,邁著穩健的步伐進了府。


    每一步都顯得莊重,像是要去揭開什麽未知的秘密。


    府裏頭,張天道因為房子裝修沒地方睡覺,就直接在天師殿前麵搭了個帳篷,位置挑得好,既能守夜又能看門。


    林黎陽和林晚兒一進府,他就感覺到了,揉揉還沒完全睜開的眼睛,慢悠悠地從帳篷裏出來。


    張天道穿著藍灰色的道袍,雖然沒梳發髻,但透著一股道家的氣息。


    林黎陽一看見,連忙抱拳行禮,說話的時候特別客氣:


    “道友,我是林黎陽,這麽晚來打擾真是不好意思,請問天師迴來了嗎?”


    “師叔應該還沒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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