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承了千年的家業,隻剩下這一條單薄的血脈,天師府的重大責任,全部落在了張懷玄瘦弱的肩膀上。


    張玄機和張自得,從前是同門師兄弟,感情深厚;張天權,被尊稱為師伯,地位顯赫。


    說到張七星,他和張懷玄是平輩相交,天師府純正的血統,輩分自然不一般,能和張懷玄並肩,實屬少有。


    轉移視線,可以看到一個衣裳雖舊但整潔的少年,臉上掛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憂愁。


    麵對張懷玄,少年的眼神閃躲,膽怯中滿是無邊的恐懼,似乎非常害怕因為過去太平間裏的秘密行為而受到懲罰。


    張懷玄看透了他的心思,溫柔地問:“你不知道你父親學的是什麽門派嗎?”


    少年搖搖頭,聲音細小:“不,我不知道。”


    “趕屍的術法不能再做,我會把天師府的秘密技巧教給你。”


    說完,張懷玄輕輕地把牌位放迴原處,這個舉動讓少年心裏掀起了千層波瀾。


    少年滿臉疑惑,低聲嘟囔:“天師府的道術,我... 我怎麽學得來?”


    張懷玄眼神溫柔,輕輕地說:“你是天師府的後代,為什麽不能學?就算沒有血緣關係,我說你能,你就能。”


    他慢慢揭示了自己的身份,“我就是張懷玄,龍虎山天師府現在的掌門,你的師叔。”


    “而你爸爸張七星,是天師府的一員,雖然我們沒見過麵,但按照輩分來說,他是我的師兄。”


    這話一出,少年瞪大了眼睛,驚訝和不相信混在一起,隨即恍然大悟:


    “爸爸,竟然是天師府的弟子!他,原來是我心裏的英雄!”


    張天道嘴裏喃喃,傻笑著,眼裏泛著淚光,父親的偉大,在他心中永遠不會消逝。


    笑中帶淚,那份失去的痛再次湧來——爸爸已經遠去了,隻剩下懷念。


    他強忍住鼻子的酸楚,整理了一下情緒,再次看向張懷玄,想說又停下了,最後鼓起勇氣:


    “師... 師叔!”


    這一聲唿喚,少年的眼淚奪眶而出,不再感到孤單,


    因為他的人生中,多了一位師叔,有了一份歸屬的門派,溫暖如初。


    夜色降臨,燈火稀疏,張懷玄帶著張天道踏上了新的旅程。


    少年的腳步雖然有些拘束,但偶爾抬頭望向那挺直的身影,眼裏的害怕已悄悄變成了敬畏和依靠。


    張懷玄耐心教導:“你知道天師府的基本功法嗎?金光咒,你該在你爸爸的書裏看過很多次了吧?”


    張天道點點頭表示同意。


    “天地玄宗,萬氣之源。”


    張懷玄慢慢說道,“世界上的事物奧秘無窮,法門眾多,但最終都歸結到一個地方……”


    從深奧的道法哲理,到修行的初步路徑,再到內在孕育元氣,以及修行路上的每一個步驟,張懷玄都細細講解,像春風化雨,潛移默化地滋潤著心靈。


    張天道聚精會神,屏息靜聽,生怕錯過每個字,好像那些字都是無價之寶,唯恐它們的智慧被風吹走消失不見。


    過了好一會兒,張懷玄才停下話語,沉默了片刻後,輕聲問道:“有沒有什麽感悟呢?”


    張天道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眉頭微皺,顯得還有些不解:“大致意思我明白了點兒。”


    “那你能不能做得到呢?” 張懷玄追問道。


    張天道撓了撓頭,苦笑中夾雜著無可奈何:“現在還做不到啊。”


    “前麵正好有個邪靈,去,把它除了,隻有實踐才能讓你學到真東西。”


    張懷玄手指著前方昏暗曲折的小巷,語氣堅定,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啥?”


    張天道愣住了,耳邊卻傳來張懷玄調侃的話:“嘿,前麵那位女鬼走路的樣子,身材苗條,臉圓得像月亮,難道是因為長得不好看才變成鬼的嗎?”


    突然間,冷風四起,女鬼猛地轉過身來,臉色蒼白,滿臉怨氣,殺氣騰騰。


    說到底,不論人還是鬼,女子對於相貌的嘲笑,一向敏感得很。


    “師叔,這可是穿著白衣的邪靈,書上說它修行可能已經到了凝聚元氣的層次,而我才剛剛練氣小有成就,一點法門都沒摸到,怎麽打得過嘛?”


    “師叔?師叔?”


    張天道急急忙忙地說著,迴頭卻發現張懷玄早就不見了蹤影。


    這時,女鬼的怒火化作了淩厲的攻擊,直衝他而來。


    沒想到師叔竟然是這種性格,張天道心裏抱怨連連,隨即轉身,快步想逃。


    然而,實力的差距,哪裏是靠人力就能彌補的?


    女鬼的速度,張天道怎麽可能輕易逃脫得了?


    眨眼之間,女鬼就擋在了他的去路上。


    麵對那個兇相畢露的女鬼,張天道勉強擠出笑容,想要解釋:


    “誤會了,剛剛那話不是我說的,聲音都不一樣,你仔細聽聽……哎,怎麽這麽不講理?明明不是我,為什麽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傷人?”


    話還沒說完,女鬼的手指如刀,直指張天道的喉嚨。


    張天道一邊咒罵一邊靈巧地一閃,多虧身手矯健,借機躲過了這一擊。


    但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還沒站穩腳跟,女鬼的利爪又再次襲來。


    少年心裏害怕,隨手抓起一把土扔了出去,卻沒有任何作用,情急之中,一腳踹向女鬼的胸口,借助反作用力踉蹌著往後退。


    不料這一舉動激怒了女鬼,她發出淒厲的尖叫聲,攻擊更加兇猛。


    無處可逃,張天道目光一掃,撿起一塊碎石,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可是,境界之間的鴻溝如同天塹一般。


    張天道既沒有戰鬥技巧,更沒有取勝的可能,連連敗退。


    要不是他年輕身手敏捷,怕是早就命喪黃泉好幾次了。


    “天地玄宗,萬物根本。”


    就在這時,張懷玄的聲音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在張天道幾乎絕望的時候。


    張天道一邊躲避一邊急念咒語:“天地玄宗,萬物根本……”


    “三界之中,唯有道法最為尊貴。”


    張懷玄的聲音仿佛直接在他腦海中迴響,既有指引又有警告。


    “金光環繞,護我身軀。”


    “看似無形,聽來無聲。”


    “包容宇宙,養育萬眾……”


    張懷玄不停地念咒,張天道灰頭土臉,緊跟其後:


    “三界之中……”


    “感受身體周圍元氣的流動,迴想我們教派的法門。”


    張懷玄的聲音似乎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引導咒語,一部分提醒警告,同時在張天道心中迴蕩開來。


    麵對那步步緊逼的死亡威脅,張天道一狠心,雙眼猛地一閉,心裏麵迴想的是張懷玄偷偷教給他的秘法。


    接著,他又一次大聲念起了金光咒那古老的咒語。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尖銳的爪子離他的喉嚨就差那麽一點點,周圍連空氣都像是停止了流動,唿吸都變得凝重起來。


    就在一瞬間,一種前所未有的領悟湧上心頭——那就是元氣,世間最純淨的力量啊!


    張天道猛地睜開了眼,全身被一圈淺淺的金光包圍,就像是神仙下凡一般。


    他右手一揮,在那要命的一擊即將得手的時候,快如閃電,把手裏那塊簡簡單單的磚頭狠狠地拍向了女鬼的腦袋。


    金色的光芒一閃,就像是一麵誰也碰不得的盾牌,把女鬼所有的攻擊都擋了下來。


    哢嚓一聲脆響,磚頭碎了,女鬼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攻打得轉了一圈,往後飛出去,消失在了黑夜裏。


    張天道看了看自己微微發抖的雙手,又看了看身上那一片斑駁的光影。


    盡管周圍的金光還在閃爍,但這顯然表明他已經摸到了金光咒的大門!


    正當他還沉浸在這麽一點喜悅和驚訝中的時候,那個怒火衝天的女鬼又像幽靈一樣悄悄靠近了。


    張天道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隻強壯的手已經緊緊抓著他的脖子,一個靈活的轉身,把他從死亡的邊緣拉了迴來。


    是張懷玄,就像個守護神一樣,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無聲無息地迴到了他身邊。


    “才有點兒進步就這麽沾沾自喜,差點把小命丟了,你就是這樣修行的嗎?”張懷玄的話裏帶了幾分嚴厲。


    “師叔,弟子知道錯了。”張天道誠心誠意地認錯。


    “以此為戒,別讓你死去的父親在地下感到羞恥!”


    “弟子記住了!”


    女鬼見兩個人當她不存在,還聊得那麽自在,怒吼聲響徹雲霄。


    正準備再次發動攻擊,卻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閃電劃破夜空,瞬間化為了灰燼。


    張天道暗暗投去了敬佩的目光,心裏對那種力量的渴望更加強烈了。


    他不禁在想,什麽時候自己也能有這樣足以保護家人的力量,哪怕是雷電之力的一半也好,那樣複仇的路就會順暢許多。


    夜色深沉,風急天高。


    張懷玄帶著張天道,走進了今晚第二個目的地!


    一個高檔小區的地下停車場。這次的任務,有些離奇。


    雖然賞金不高,隻有五十萬,但卻吸引了張懷玄的興趣。


    任務說,有人花了五百萬買了一輛稍微出過事故的二手勞斯萊斯庫裏南,但車到手的第一天,怪事就接二連三地發生。


    白天看見鬼影晃動,晚上更是恐怖,後視鏡裏照出了青麵獠牙的東西,嚇得他魂不附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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