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的學生低聲議論,兩人都聽在耳裏。


    韓冰臉漲得通紅,幾乎是吼出來:“都是因為你,現在全校都知道我了!”


    難道他們不認識我嗎?大姐,你可知道,我才是那個最無辜的人啊!


    張懷玄啞口無言,心裏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一個字。


    放學的鈴聲響起,學生們像潮水一樣湧出教學樓。


    “那男的長得挺帥的,要不要去搭個訕……”


    “等等,那不是那個變態張懷玄嗎?”


    “天哪,竟然還有女孩子敢跟他在一起走!我們要不要提醒她一下?”


    “那女孩看起來有點眼熟,是誰來著?”


    隨著人群越聚越多,韓冰壓下了心中萬馬奔騰的話和怒火,飛快地對張懷玄低語:


    “今晚自習之後,老教學樓見,你要是不來,我……我……”


    她本想說些什麽威脅的話,結果隻憋出幾個無力的“我”,終究沒能說完。


    隻是憤憤地揮了揮小拳頭,轉身快速離開。


    “……”


    張懷玄站在那裏,無言以對。


    -……


    明月高掛,連路燈都顯得黯淡了幾分。


    晚自習後,學生們絡繹不絕,紛紛離開校園。


    按照約定,張懷玄來到了韓冰指定的地方,一棟破舊不堪、即將被拆的教學樓外。


    他其實並不想來,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為什麽她卻擺出一副要討說法的樣子?


    然而,顯然韓冰並不了解事情的全部。


    張懷玄必須借這個機會把一切都說明白,不然,他就算是掉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走進這個陰森的舊樓,張懷玄迴頭一看,那棟老樓仿佛是夜的深淵。


    傳說中,這裏曾經是情侶們的樂園,直到去年,有個懷孕的女生在這裏自殺,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來了。


    不吉利的地方!


    張懷玄感到脊背發涼。


    雖然沒有繼承龍虎山的道術,但多年自學讓他對觀察氣場略知一二。


    頭頂烏雲密布,陰氣環繞,藤蔓覆蓋,陽氣幾乎枯竭……


    即便是沒有鬼,這樣的環境也足夠讓邪氣滋生!


    尤其是現在,詭異複蘇!


    校園裏居然有這樣的兇險之地,難怪韓冰會遇到這種麻煩!


    趕緊速戰速決,他一刻也不想在這個詭異的地方多待。


    “你還來得挺早的嘛!”


    正當張懷玄思考的時候,韓冰的身影已經在不遠處的路燈下出現。


    看到他已經等了許久,她的怒氣似乎減了一些,語氣也柔和了一點。


    她上前兩步,抬頭看著張懷玄,依舊帶點怒意地說:“今天宿舍的事,我需要你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就是為此而來的。”


    張懷玄點頭迴答,語氣堅定。


    他的態度,讓原本想興師問罪的韓冰一下子愣住了,隨即抬起頭盯住他:


    “好吧,那我倒是要聽聽,你有什麽道理來為這事辯解。”


    張懷玄開始用他的視角,慢慢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繼而。


    “我路過你們宿舍樓外麵……不用問我為什麽走這條路,不過是飯後迴寢室,穿過你們樓是必經之路嘛。”


    韓冰鼻子微微抽動,反問道:“我有問過你原因嗎?”


    自己真的那麽不講道理了嗎?


    “然後,三樓開著的窗戶裏,聽到室友求救,說你情緒失控,拿著剪刀想幹自殘,這事你的室友肯定已經告訴你了。”


    張懷玄話還沒說完。


    韓冰輕輕點頭,這點確實沒錯。


    但是!


    眉頭緊皺,她滿心疑惑:“就算我有自殺想法,你闖進來之後做的事……又跟這有什麽關係?”


    “自然是大有關係。”


    “你被邪氣纏身,隻有除去邪氣的源頭,才能恢複清醒。”張懷玄認真地說。


    “邪氣?真是笑話!我不過是夢遊的小毛病罷了……”


    韓冰越聽越覺得荒唐,反駁道:“先不說這個,就算真中邪了,按你說的,邪氣在我這裏?”


    “就是那裏!”


    張懷玄重重地點了點頭。


    韓冰一聽,又羞又惱:“不要臉!”


    “我解釋一下。”麵對“不要臉”這三個字,張懷玄無奈地歎了口氣:“準確地說,邪氣附在……你的內衣上。”


    內衣?!


    韓冰慌忙低下頭,臉瞬間漲得通紅,眼眶跟著紅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含著淚看著張懷玄,哽咽著問:


    “你是在侮辱我嗎?”


    “一開始,我以為隻是一場誤會,隻要你有合理的解釋,我願意幫你一起澄清謠言,誰知道你竟然編出這樣荒誕的話來侮辱我?”


    “我承認第一次見麵時行為粗魯,願意向你道歉,但名聲對女子來說有多重要,一旦受損,我又怎能不生氣?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說到這兒,韓冰委屈更加濃烈,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止不住地掉。


    “我……”


    我什麽時候用言語侮辱過你?


    我隻是在陳述事實啊!


    而且……


    我真的有理!


    為什麽你一流淚,我就感到自責?


    哎呀!


    罷了!


    張懷玄輕輕搖了搖頭,這事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對錯,相比之下,名譽受損、同樣可憐的韓冰也沒比他好到哪裏去。


    他語氣緩和下來,慢慢地說:“別哭了,我沒有編謊來侮辱你。”


    “想想看,那天早上,你是不是起床後,穿上……內衣,就變成那樣了?”


    “我……”


    韓冰淚眼朦朧,努力迴想:“那時候好像正在穿衣服,剛穿上裙子,就突然失去了意識……”


    “這就清楚了。”


    張懷玄接口道:“夢遊的時候,會不會在早晨穿衣服的時候發作呢?”


    “原以為是太累了,穿著衣服睡著了。”


    韓冰低聲啜泣著迴答。


    “……”


    張懷玄沉默了一會兒,又問:“再問問你,這件內衣,是不是今天第一次穿……我是說……”


    說到這裏,張懷玄忽然覺得自己說話的方式有點猥瑣。


    一直圍繞人的內衣討論,追問穿了多久,實在不是正人君子該做的。


    然而,這件內衣真的是關鍵!


    在這個問題上,無關女性的隱私。


    “沒錯,我是洗完後穿的,之前一直晾在陽台。”


    還好,韓冰理解了張懷玄的意思,省去了他再次斟酌如何委婉地談論這個敏感話題的尷尬。


    “沒跑了!”


    張懷玄點頭,話語裏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你的衣服晾在陽台時,不知怎的粘上了不幹淨的東西,等你穿上它,那不幹淨的東西就悄悄鑽進了你的……”


    韓冰早忘了哭泣,隻剩偶爾的嗚咽伴著她淚水盈盈的雙眼,直愣愣地盯著張懷玄的臉。


    顯然,這個有理有據的解釋已經在她心裏信了大半。


    “那……那你為啥一碰就能驅邪?還有,你褲子拉鏈都沒拉好就衝進來,中間還上了個廁所,這怎麽說?”


    韓冰眼睛閃著光,滿臉狐疑地打量著張懷玄。


    “這兩件事一起說更恰當……你看過恐怖片吧?童子尿能避邪,這常識你應該知道吧?”張懷玄說話慢悠悠的。


    韓冰一時懵了,臉色變得複雜起來。


    她的眼神在自己衣裳和張懷玄的手之間來迴轉:“你是說……那時候你用了……”


    “對。”


    張懷玄重重地點了頭,一臉嚴肅。


    韓冰的臉一下變得煞白,她穿這件裙子穿了一整天,趴地上痛哭的時候,下巴好像還擦過了衣邊。


    原來,那說不出的怪味就是這麽來的。


    “你……你怎麽能這樣幹?”


    “這已經是最好的方法了,難不成要我當麵……哎呀,這事兒你不了解,我為了這個付出了多少。”


    “你隻是被我抓了一下,而我可是親自操作的,還在女廁所差點讓人撞見,那份尷尬,簡直沒法說……”


    韓冰正想再哭,卻被張懷玄這悲慘至極的經曆逗樂了,憋不住笑。


    張懷玄看她這樣,也暗暗鬆了口氣。


    正當他認為一切都解釋清楚了,正打算跟這位姑娘商量怎麽應對那些閑言碎語時……


    韓冰抬起頭,眼裏滿是期盼:“那……這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張懷玄一時語塞。


    這個問題,似乎瞬間推翻了所有的解釋。


    麵對這種問題,他又該怎麽解釋,怎麽證明呢?


    ……


    “快!時間緊,我們必須在半小時內拍完,大家準備好,開拍!”


    在老舊的教學樓裏,一束強光劃破了昏暗的走廊!


    但那發黃的牆壁,積滿灰塵的窗戶,滿地的塵埃,即使光線再亮,也掩蓋不住那裏彌漫的詭異氣息。


    一切就緒後,導演通過對講機發號施令:“大家注意,第五集——‘懷孕少女在廢舊教學樓中慘死,化為厲鬼’第一幕,開拍!”


    隨著場記板啪的一聲,攝影機開始轉動。


    大家目不轉睛地看著演員們表演,沒人注意到,導演話音剛落,整個走廊似乎瞬間冷了好幾度……


    一名大一女生,被大三的渣男欺騙,不小心懷孕後又被狠心拋棄,心灰意冷之下,她迴到了他們常約會的教室,用小刀割開了自己的動脈,就在那張課桌上。


    鮮血涓涓流出,死亡靜靜來臨。


    她沒有伸手去捂,臉色平靜,靜靜地躺在冰涼的地上,輕輕摸著自己的肚子,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瞳孔慢慢擴散。


    但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她眼中閃過的最後一絲光,是深不見底的仇恨!


    這,正是不久前在這裏發生的真實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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