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眼前的陳綰纖,那眼神、那笑容,都透露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奇異。


    “怎麽了?我的表現讓你感到困惑了嗎?”陳綰纖眨了眨眼,一臉無辜,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她的一場即興表演。


    楚行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緩緩道:“不,我隻是覺得,你可能不是奇怪,而是……擁有著一顆與眾不同的心。比如,我這般無理,你反倒欣賞?這簡直是‘反常理’的典範啊!”


    陳綰纖聞言,笑得花枝亂顫,仿佛聽到了世間最有趣的笑話:“這是因為,我是陳綰纖,十方劍宗的天才少女。在這裏,因為我的天賦、修為,更因為柳師兄的青睞,人人對我畢恭畢敬。但你知道嗎?正是這種無微不至的嗬護,讓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虛。而你,讓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鮮和刺激,就像是平靜的湖麵突然泛起了漣漪。”


    楚行一愣,撓撓頭,誠實地迴答:“抱歉,我還是不太明白。”


    “很簡單,”陳綰纖站直了身子,眼神堅定,“我是天才,但我也渴望真實,渴望那種不被預設、不被束縛的情感交流。柳師兄雖好,但他的好,太過完美,太過小心翼翼,反而讓我找不到自我。而你,用你的方式,讓我看到了另一種可能。”


    楚行望著陳綰纖,心中五味雜陳,原來,這世上的每一個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尋找著那份屬於自己的獨特與真實。 楚行撇了撇嘴,一臉無奈地說:“我又不是會讀心術的魔法師,怎麽可能知道你心裏怎麽想。”


    “沒錯,柳師兄確實是人中龍鳳,模樣俊逸非凡,性格又沉穩內斂,特別是他那高貴的身份,若是和他在一起,他肯定會待我如珠如寶。但你們知道嗎?那種生活對我而言,就像是一朵被精心嗬護卻缺乏風雨的花朵,雖然美麗,但缺乏了生命的活力和刺激。想想修士的日子本來就如同一張白紙,如果再沒有點波瀾,那簡直就像是被封印在一片死寂的湖水中,沉悶得讓人窒息。我舉個例子,就像你每天隻能吃同一種口味的仙果,再美味也會膩吧?其實柳師妹和你走得近,也是因為你總能給她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和變化,不是嗎?”


    陳綰纖的話音剛落,楚行的眉頭不由自主地擰成了一團。一個女子如此直言不諱地對他說話,他還真得好好琢磨琢磨她話裏的意思。畢竟,誰也不會沒事找事,跑來自找沒趣。


    “刺激?你說的是什麽意思?”楚行有些疑惑地問。


    “我現在就像是一隻剛從籠子裏放出來的鳥兒,渴望每一天都能飛翔在未知的藍天中,尋找那份新鮮和刺激。我真的已經受夠了這種一成不變的修士生活,有時候想想,我甚至後悔當初踏入這個修仙的世界。”


    楚行聞言,心中暗自搖頭。他覺得陳綰纖這樣的女子,恐怕不適合作為相伴一生的伴侶。畢竟,生活最終還是要迴歸平淡,哪有一直充滿新鮮和刺激的日子?


    “那麽,你告訴我這些,究竟是什麽意思?”楚行忍不住問道。


    陳綰纖微微一笑,重新坐了下來,目光灼灼地望著楚行,緩緩說道:“你是我第一個感到如此好奇的男人。你知道嗎?像柳師妹那樣身份尊貴的人,竟然會對你如此另眼相看,這讓我真的很想深入了解你。”


    楚行聞言,懶洋洋地擺了擺手,一副自謙的模樣:“嘿,你不用對我感到好奇。我其實也隻是一個普通人罷了。除了長得稍微帥了點,性格比較開朗,樂於助人,熱情有愛,還有那麽一點點高風亮節之外,我真的沒什麽特別的。”


    陳綰纖聽著楚行這自吹自擂的話,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好一會兒,她才止住笑聲,認真地看著楚行:“你真的不知道你的臉皮有多厚嗎?”


    楚行嗬嗬一笑:“你是第一個這麽說的。”說完,他揮了揮手,示意陳綰纖可以離開了:“大姐,你沒事就走吧,沒看到我正忙著嗎?”


    陳綰纖這才注意到楚行麵前的畫布,好奇地問:“你在畫畫?畫的是誰呢?”楚行神秘一笑,沒有迴答,隻是更加專注地揮灑著手中的畫筆。 陳綰纖的眼眸裏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仿佛發現了什麽不可思議的秘密:“難道說……你心裏藏著對符術的渴望?想要一窺那神秘莫測的符術世界?”


    楚行微微一愣,隨即挑眉反問:“哦?難道說,你手握開啟符術殿堂的鑰匙,願意親自為我引路?”


    陳綰纖輕輕搖頭,嘴角掛著一抹玩味的笑:“我可沒那本事,符術啊,那可是個深奧的學問,講究天賦、悟性與無數次的實踐。就像同一道菜譜,在不同的廚師手中,能烹調出截然不同的風味。符術也是如此,同一種功能的符,不同符師繪製,其威力亦是千差萬別。”


    言罷,楚行重又低下頭,全神貫注地在宣紙上勾勒起柳妃絮的輪廓。而陳綰纖,非但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雙手環成圈,下巴擱其上,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楚行的一舉一動,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較量。


    時間悄然流逝,隨著楚行的筆觸愈發流暢,夜色也悄然降臨,如墨般暈染了整個世界。柳妃絮,那位讓楚行心心念念的女子,卻如同故意捉迷藏般,遲遲未至。


    楚行終於放下筆,審視著眼前的一遝畫像,眉頭緊鎖,顯然都不甚滿意。這時,陳綰纖突然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調皮:“告訴我,究竟怎樣的事情,能讓你覺得既刺激又新奇?”


    楚行被問得有些煩躁,隨口拋出一句荒誕不經的話:“比如說,你蒙上麵紗,全身赤裸,在深夜的月光下,駕馭飛劍,環繞十方劍宗一周,如何?”


    陳綰纖聞言,眸光一閃,竟是半點沒有羞赧之色,反而以一種近乎欣賞的語氣說:“你的想法,倒是別具一格,莫非,你心中也曾有過這樣的幻想?”


    楚行翻了個白眼,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我現在正忙著研究符術,你卻在這裏搗亂,換做是誰,心情都不會好。”


    陳綰纖卻像是沒聽到一般,反而拍著手,笑得花枝亂顫:“我就喜歡你這直率的性子,多說幾句,別客氣嘛。”


    楚行徹底無語,臉上布滿了黑線,心中暗道:這女人,絕對是個奇葩!即便是他這樣的穿越者,也從未見過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子。說她思維跳躍都是輕的,這簡直就是一場思維的狂歡!


    望著陳綰纖那無憂無慮的笑容,楚行不禁感慨萬千:或許,在這漫長而又枯燥的修仙路上,這些看似古怪的行為,正是他們尋找樂趣、對抗單調的方式吧。畢竟,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幾百年、幾千年如一日的修煉,若是沒有一點瘋狂與不羈,誰又能忍受得了這份孤獨與寂寞呢? 最終,楚行的目光鎖定了陳綰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仿佛要揭開一個驚天大秘密般,緩緩開口:“陳師姐,若是細細探究,我覺得你的思維似乎跳躍在了常人的軌道之外。”


    “哦?思維跳躍?”陳綰纖聞言,非但不惱,反而笑得花枝亂顫,仿佛聽到了世間最有趣的笑話。她拍了拍身旁的方師弟,眼神中閃爍著不羈的光芒:“方師弟啊,聽師姐一句勸,這修煉之路,漫長且孤寂,若是執迷不悟,幾百年後的你,或許也會像我一樣,對著這無盡的修行生涯,心生悔意!”


    每日裏,陳綰纖勤修不輟,心中卻總有一個聲音在迴響:即便有朝一日,我真正羽化登仙,與天地同壽,可若心中無樂,那所謂的仙途,又有何意義?想象一下,成了仙,是否就意味著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重複著那些單調而缺乏色彩的日子?到那時,活著,或許隻是機械地行走於世,形如走肉,心若死灰,除了追求更高的修為,再無他求。


    陳綰纖甚至開始懷疑,即便成仙,是否也隻是從一個無盡的循環,跳入了另一個無盡的循環,如同陷入了一場永遠無法醒來的“永恆之夢”。


    她並非自甘墮落,而是楚行的這番話,如同一股清風,吹皺了她原本平靜無波的生活湖麵。她開始渴望,在這單調乏味的日常中,尋得一絲不同,一抹亮色,一種能讓她的世界重新煥發生機的力量。


    於是,她以一種近乎挑釁的眼神,緊緊地盯著楚行,那雙眸子仿佛要將他看透。楚行雖然自詡風度翩翩,能吸引無數目光,但麵對陳綰纖這近乎癡迷的注視,也不禁有些不自在,仿佛自己成了舞台上唯一的演員,而她的目光,就是那最熾熱的聚光燈。


    他無奈地笑道:“陳師姐,我這人雖然自知魅力無邊,但你也不用這麽直白吧?眼睛都快掉下來了,還是留點神秘感給彼此吧。”


    楚行欣然應允,心中暗自盤算:這靈酒,不僅能解饞,還能滋養真元,何樂而不為?於是,陳綰纖從袖中取出兩隻精致的小酒杯,以及幾壺晶瑩剔透的靈酒,輕輕置於桌上。隨著她輕巧的動作,靈酒如絲如縷,緩緩落入杯中,那酒香,仿佛能勾動人心中最深處的欲望與渴望。 和楚行並肩而坐,兩人手中的靈酒杯輕輕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伴隨著這悠揚的旋律,他們的故事緩緩流淌。


    楚行的目光不經意間掠過陳綰纖那略帶愁容的臉龐,他敏銳地捕捉到了她心中的波瀾。陳綰纖的思緒仿佛被無形的絲線牽引,她輕輕搖晃著手中的酒杯,靈酒的光澤在她眼中閃爍,映照出一抹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方師弟,你可曾想過,修仙這條路,我們究竟是在追尋什麽?”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疲憊,仿佛是對漫長歲月的深深歎息,“我曾以為,修仙意味著超凡脫俗,意味著擁有無盡的生命和令人向往的力量。但如今,我發現自己竟如同被困在了一個無盡的循環中,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修煉、修煉,再無其他。我甚至開始懷念那些作為凡人時的簡單快樂,比如和家人圍爐夜話,與朋友共賞月圓之夜,那些看似平凡卻又無比珍貴的瞬間。”


    楚行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理解的笑意,他輕輕碰了碰陳綰纖的酒杯,仿佛是在無聲地安慰。“陳師姐,你說得對。我也曾無數次幻想過,如果修仙的代價是失去情感的色彩,失去生活的溫度,那麽這一切是否真的值得?有時,我甚至羨慕那些凡人,他們的生活雖然短暫,卻能充滿愛、希望與夢想,每一天都活得真實而熱烈。”


    陳綰纖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為讚賞。“方師弟,你的見解真是獨到。看來,你的心誌比許多修仙者都要堅定,日後定能有所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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