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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間內是應強,他一巴掌狠砸在桌麵上,兇神惡煞的罵道,“混賬王八蛋,偏等著爺當值的時候殺趙武,倒黴催的,我上哪兒給他抓兇手去。”


    有人勸道,“大哥,咱不是找著一塊玉嗎?圓圓的,還陰陽八卦,這圖案挺特別的,一定能找到。”


    拿八卦圖佩玉主人當替死鬼的事兒,應強沒有告訴任何人。聞言,他不自然的翻了翻眼皮,抓起酒杯,一口悶幹。


    隔間外,吳曠湊到鍾曦耳畔,輕聲問,“怎麽了?”


    鍾曦沒有迴答,臉色很沉。從奈何天離開後,他徑直趕往別苑。白玉不在,仆人也不知他去了哪裏。


    鍾曦壓不住內心的躁動,可又無法心安確定,那晚夜探督知府時,白玉是否全身而退。


    書桌上蓋了張畫布,鍾曦走過去,猶豫了猶豫,伸指挑開。


    畫布下是一張美人圖,那女子身著牙白袖衣,站在花滿兩道的石徑上,輕柔長發隨意束著,發絲輕舞,步搖顫顫。


    那張臉,貌美溫婉又透著純真歡朗,眉眼間的笑意情意頗現,神韻滿枝。鍾曦歎道,若不是愛極了畫中人,那作畫者斷然不會有如此身心。


    作畫人白玉,那畫中人便是他的妻子,梨繪小姐吧。


    看了看,他又搖頭,神情頗為惋惜,“鍾妍啊鍾妍,看來這輩子你甭想嫁給他咯。”


    驀地,鍾曦睜大了眼睛,他看到了女子腰間垂下的佩玉。


    那佩玉,圓形環狀,內嵌陰陽交合,和應強口中所說的別無二致。


    難道,那晚白玉果真丟了個尾巴?


    鍾曦坐不住了,他非常想知道白玉的真實身份。既然他不在別苑,那隻能在許長尾宅院附近。


    鍾曦很快來到許宅附近,他繞著宅院暗查了兩圈,都沒發現白玉。此時,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他迴頭一看,是沈辭。


    “白玉在這兒是吧,你幫我把他叫出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他。”


    沈辭說道,“他不在這兒。”


    鍾曦急道,“不可能。”


    沈辭又道,“確實不在。”


    那天,白玉發現許長文離開宅邸後,雖然跟了過去,但沒多久就被許長文的暗衛阻隔。這幾天,許長文又閉門不出,白玉便想著探查那條路,想查清許長文去那個放心的原因。


    鍾曦想了想,看著沈辭,問,“算了,找你也一樣。”


    兩人來到附近的茶樓,鍾曦直接進了最靠裏的一間。他關上門後,眼之灼灼的盯著沈辭,“你實話告訴我,白玉到底是誰?”


    沈辭沉默,良久之後,說了一句白玉曾對鍾曦說過的一句話,“白玉的身份,你還是不知道的比價好。”


    什麽?鍾曦壓不住怒火砰地砸了拳桌麵。


    但沈辭麵色不改,弄的鍾曦有火無處泄。


    “算了,那你幫我認認這個,這個很重要,非常重要。”鍾曦沾了點茶水,在桌麵上畫出了梨繪所帶佩玉的形狀。


    沈辭認真的看了,說,“我不知道。”


    鍾曦氣的直想翻白眼,“得,梨繪?你總認識梨繪吧?這是她身上帶的佩玉。”


    沈辭點點頭,“世家小姐帶佩玉,不是什麽稀奇的事吧?”


    “是不稀奇,稀奇的是……”鍾曦壓低聲音,“聽說督知府被刺客夜闖還死了個當值的事兒嗎?”


    沈辭看向他,眼睛迫人,“你想說什麽?”


    “這塊玉在事發現場被督知府的人發現了。”


    沈辭內心猛地一緊,搭在膝上的手也攥住了,“你是說殺趙武的人是白玉?”


    趙武死時,鍾曦就在旁邊,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其中內情呢。既這麽說,便是想逼沈辭說出白玉的身份。


    他攤開兩手,聳了聳肩,“目前的證據就是這麽說的。”他探身上前,“趙武你認識吧,趙武和白玉又是什麽關係?”


    沈辭頻眨著眼睛,定了定心緒才說道,“我隻知道趙武是白玉的貼身武童,兩人一起長大,感情很好。”


    感情很好?鍾曦兀自摸索著下巴,這就可以解釋當時趙武見到白玉的反應。


    他看著沈辭,道,“趙武不是白玉殺的,他是自殺。”


    沈辭再次震驚的看向鍾曦,半天沒有迴神。他非常清楚,趙武此舉的原因。


    曾經,白玉跟沈辭說起過。自他八歲進入西扈大君府後,身邊的人就隻剩下梨繪和趙武,但趙武是西扈大君夜田派來監視他的人。對趙武而言,監視的身份大於武童身份。但他也是個重情重義的,不管是校場武訓還是平日閑暇,他都對白玉很好,是發自內心的對他好。


    因此,白玉對趙武的感情很複雜。他得知真相,拋下一切跟沈辭離開後,也知道夜田會派人追迴他。


    趙武就是其中之一,他看到了白玉,內心極度掙紮,是履行監視者的身份還是履行武童的身份。


    聽鍾曦此言,趙武應該是選擇了後者,他以自己的死封鎖了白玉身在鶴仁的消息。


    鍾曦看不透沈辭默然的神情下到底流淌著什麽,他接著勸誘,“這是鶴仁的地盤,你把知道的都告訴我,我保證白玉不會受到任何……”


    “鍾公子,”沈辭突然說道,“我能請求您一件事嗎?”


    鍾曦一怔,點頭道,“你說。”


    沈辭的眼底浸滿悲傷,曾經被絕望禁錮窒息而狂拉全世界陪葬的舉動,讓此時此刻的他悔恨到了極點。


    他說,“請您,讓白玉活下去。”


    鍾曦看到了沈辭眼中的決絕,一時間,無言以對。


    他說,“我當然不會讓他死,我還等著他親口告訴我‘白玉’到底是誰。”


    跟沈辭分開後,鍾曦很不好受,一層層堆積起來的疑問壓的他渾身不自在。剛進家門,見府門上的大紅喜字更讓他心氣不順。


    “誰讓你們做的?”他沉聲怒問。


    門房跑過來,小聲說道,“金老。”


    “金山人?他來了?”


    門房苦著一張臉,“來了好一會兒了,說一定等到府上布置的有了大婚的喜氣兒才走。”


    鍾曦一腳踢翻了紅燈籠,“混賬東西!”


    會客堂,金山人高坐主位,鍾則揣手躬腰在旁小心的陪著笑。


    金山人雙手扶著拐杖,說道,“鍾妍馬上就要成為我們金家的媳婦了,為婦之道不可不學。”


    鍾則看了眼金山人帶來的四個教習姆姆連聲應是。


    金山人突然哼了一聲,昏黃的眼珠斜睨著鍾則,“鍾老爺……今兒怎麽一點脾氣都沒了?難道上趕著順了我的意,好讓我這個老家夥趕緊滾蛋,是嗎?”


    鍾則內心一緊,急忙躬身道,“金老這是哪兒的話,你我兩家本就該和睦相處才是啊。”


    金山人又哼了一聲,“既然如此,那離大婚也沒多長時間了,就直接讓教習姆姆開始吧。”


    開始?鍾則皺了眉,暗道,老家夥在這兒等著他呢。


    眾所周知,鍾妍從來沒有學過女兒家的針織女紅,平日裏,打打殺殺,大大咧咧,跟男兒無異。


    金山人並不是來叫她學婦人之道的,他是來給鍾家一個下馬威,要徹底鎮住鍾家父女。


    鍾則攔不住金山人,慌亂之餘,他讓管家趕緊派個小廝,不管用什麽方法一定得把小姐弄走。


    鍾妍的暴脾氣一旦點燃,後果,恐怕連大君鍾康都收拾不了。


    金山人剛走出會客堂,就看到麵前挺身而立的鍾曦。鍾曦依舊那副玩世不恭,頗為不屑的傲視著他。


    金山人怒從心生,他幾步上前,抓牢拐杖,狠狠的打向鍾曦,鍾曦沒有躲閃,硬生生的抗了這一下。等金山人再次打來時,鍾曦伸手扣住了那根細長的拐杖。


    “你,小兔崽子,放手。”


    鍾曦牢牢的握著,嘴角揚起一股戲謔。


    鍾則見狀,急忙上前。平日裏,他沒少打鍾曦,也沒覺得怎樣,但眼見兒子被金老頭兒結結實實的打了一拐杖,心裏非常不痛快。


    但他也沒表現出來,對鍾曦道,“趕緊給金老陪不是,快點。”


    鍾曦冷笑了聲,對鍾則道,“爹,恐怕你得破財了。”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鍾曦握著拐杖的右手突然發力,手腕微動,那拐杖一下子被折成兩段。


    金山人臉色慘白,“你……”


    鍾曦咬牙笑道,“我?我怎麽了?倒是您,千萬別太過分!”


    鍾則也嚇了一跳,“金老消消氣,一會兒,我讓人給您送純金拐杖,您老消消氣。”


    金山人冷哼,推開鍾則,惡狠狠的盯著鍾曦,“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腦子想的什麽?怎麽,許長文透了風聲,給你們希望了?哼!”


    鍾則被看透內心,不自然的側了側身。


    “實話告訴你,就算他真有,手銃和火炮也比不了。而且,我還告訴你,這場‘陰親’老子要是不滿意,用不了多久,你們的火器營就會變成一堆廢鐵。”


    金山人怒氣衝衝的離開了,四個教習姆姆也讓管家送了出去。鍾則送完金山人後,直接道鍾曦房間。鍾曦以為自己要挨揍了,非常自覺的撅起了屁股。


    但鍾則什麽都沒做,他長歎一聲,起身要走。


    鍾曦上前一步,說道,“爹,有個事是不是可以確定了。”


    “什麽?”


    “剛才金山人都氣成那樣了,也沒說要把底方交給仙源大陸其他氏族。”


    鍾則被氣笑了,彈了他一腦瓜,“抄家規,一百遍。”


    鍾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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