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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已經告訴鍾妍,目前盤龍盟正臨大敵,沒法送她迴去,隻能想辦法先報平安。他把紙筆放在鍾妍麵前,“姓名,住址,接頭人,寫。”


    “我的身份哪能輕易告訴你,萬一你獅子大開口,敲詐勒索怎麽辦?”想著想著,鍾妍就衝他翻了個白眼。


    男人見她眼動手不動,提筆沾墨送到她跟前。


    “窮叫花子,還真稀罕錢,”鍾妍嘟囔著。


    她接過筆,咬著筆頭,筆頭快被咬碎時,終於在糙紙上劃拉了幾句。


    男人看到門板處透進的人影,他拿起石墨,掌心一翻,那石墨便被強勁的力道射了出去。“哐當”一聲,石墨砸中門板,門板受了彈力,嘭的打開,門外偷聽的郎鐵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跌了進來。


    嘿嘿嘿嘿嘿嘿,他麻溜兒爬起來,摩挲著那塊石墨往牆角一蹲,發出一串幹笑。


    鍾妍把信交給男人,男人看了眼地址,沉聲說道,“今晚就能送到,放心。”


    今晚?現在外麵全是斧頭寨的人,衝不衝的出去都兩說,看來老大又要玩命了。


    想到此,郎鐵竄起來,把信搶過去,“大哥,我去。”


    說罷,不等男人反應,郎鐵一頭衝了出去。


    夜晚再次降臨,籠罩著這片肅穆的山頭。


    鍾妍趴著窗棱,看了眼頭頂上那輪彎月,此時此刻,她想念極了,往日追著鍾曦、鍾斐那倆小子打架的熱鬧和手感。


    這兒太安靜了,安靜到她有種整個仙源大陸隻剩她和他的錯覺。


    她腦袋一歪,看著那個男人。


    月光被窗棱擋了一半,灑在他身,半明半暗。他曲腿靠牆,眼睛微閉,胸口微伏,似乎是睡著了。


    她踮著腳尖走到他跟前,透過微敞的領口,她看到男人精致的鎖骨和觸目驚心的傷疤。


    她慢慢蹲下身子,手鬼使神差的探了過去,快要觸及那塊皮肉時,男人的眼皮動了動。鍾妍僵住了,她唿吸一滯,一屁股蹲在地上。


    “你在幹什麽?”


    “我我……我怕你硌著,”鍾妍驚歎於自己的反應速度,她跑迴床邊,把唯一的軟墊拿來,“給,靠著。”


    男人沒接,他淡淡的說道,“不用。”


    鍾妍把墊子墊在自己屁股底下,盤腿坐著。她看出來了,盤龍盟很窮,真的很窮。


    “等我迴去了,一定讓我爹給你們送一大筆錢,”鍾妍看著他,一臉真摯。


    男人的神情微動,兩年前,那個丫頭也是這樣,也是這般望著他,透亮的眼睛,一塵不染。


    “怎麽了?”鍾妍看不懂他那般平靜的麵容下出現的令人費解的表情,半晌,她忽地站起來,“你不信?”


    “信,”他薄唇輕啟,眼眸深邃悠遠,“我信。”


    -


    斧頭寨


    寨主屠芭蕉聽著小子的匯報,臉色愈加陰沉,他拿起茶杯朝那小子砸去。


    “王八犢子,搶個客棧都能碰上盤龍盟,還他媽的折了一半弟兄,你能耐啊!”屠芭蕉不解氣,又踹了他一腳,“去,把念如夢給我找來。”


    念如夢是屠芭蕉的軍師,是他兩年前從別的匪窩裏搶來的。此時,她正在房中快活。聽得小子哭喪的拍門聲時,她暗罵一聲,隨即,響起男人加速衝刺的聲音。


    念如夢,一襲紅裳,扭著纖細的腰肢走來。她抬手搭在屠芭蕉肩膀上,另一手撫平他眉間的溝壑。


    “錢袋子都送上門來了,你還急什麽?”念如夢媚聲如絲,臉蛋潮紅。


    屠芭蕉一聽頓時喜形於色,“軍師有何高見呐?”


    念如夢把一張手抄院狀拍到屠芭蕉眼前,“看看,林家姑娘肯定在盤龍盟。”


    院狀首頁登出了林員外重金尋女的消息。屠芭蕉把剛才的小子又叫迴來,“說,你們跟盤龍盟交火時,看見個姑娘沒?”


    小子想了想,重重的點點頭。


    “還真他媽便宜了白玉那小子,”他咬牙啐了一嘴。


    念如夢剜了他一眼,“隻要咱們搞定林員外,那林家就會變成咱們的搖錢樹。”


    她翹著修長的腿,得意的看著屠芭蕉。


    屠芭蕉大喜,“軍師,財神,說,你想要什麽?”


    “白玉啊,你都說了兩年了,要把他送我床上的。”


    屠芭蕉被揭了短,他嘿笑兩聲,轉了話題,“哎,那白玉什麽來頭,查出來沒?”


    白玉,白麵如玉,殺人如麻。兩年前,盤龍盟眼看要被斧頭寨滅掉時,白玉猶如天降,他不僅救盤龍盟於危難之間,還把斧頭寨打的一敗塗地。但時至今日,他姓甚名誰,家住何方,無人知曉。


    念如夢想要他,做夢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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