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碧輝煌的宮廷送行宴上,眾人對太子即將出征北境恭喜,畢竟好多人都認為這是皇上故意讓太子前去,就是為了穩固他地位,但是這樣的場景並未能讓太子南宮煜有半分愉悅之色。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陸芷依身上,見她雖身著勁裝,卻難掩那一身出塵的氣質,身姿婀娜卻透著堅韌,雙眸明澈似星子,行動間盡顯淡雅從容。


    南宮煜的心像是被細密的蛛絲纏繞,悔意如潮水般在心底翻湧。


    他想起曾經與陸芷依的點滴過往,那時的她總是帶著溫婉的笑,對自己的傾慕毫無保留地寫在眼中。


    而自己卻與陸芷柔廝混在了一起,雖然陸芷柔的娘家可以給自己巨大的幫助,可是如今的陸芷依似乎也可以給自己助力呀?那陸芷柔除了床笫之間的事情讓自己舒服些,其餘時間簡直就是個蠢貨!


    自己則是被陸芷柔蒙蔽了心智,與她珠胎暗結,令陸芷依惱羞成怒,便有了那場鬧劇!


    以前的陸芷依滿心滿眼都是自己,如今卻對自己當真是視若無睹!


    他深知,自己親手將一顆真心碾碎,將一份可能的美好姻緣斷送。


    如今看著她在長公主與雲嫣郡主的羞辱下,雖強裝鎮定,可那微微顫抖的指尖還是泄露了她的委屈與難過。


    南宮煜的手在袖中緊攥成拳,指節泛白,心中滿是對自己當初衝動、淺薄的悔恨。


    他想要彌補,卻又深知,那道裂痕已然橫亙在彼此之間,難以輕易彌合。


    長公主坐在高位之上,輕抬下巴,眼神中滿是鄙夷:“哼,一個沒爹娘教養的女子,能有什麽廉恥之心,當真是什麽都做得出來,如今竟還妄圖去軍營送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雲嫣郡主在旁附和,發出一陣尖銳的笑聲:“就是,這樣的女子,就該在深閨之中好好待著,莫要出來丟人現眼。”


    “就是就是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男女有別嗎?況且他還要去都是難以的軍營之中,當真是不要臉!”孟婉顏嘴角上揚!


    紅袖聽著這些羞辱之言,眼底布滿了怒火,他心疼自家小姐,居然生活在這樣的水深火熱中!


    那些人為了巴結皇後與太子妃,居然說出這樣多惡毒的言語,他們前去軍營還不是因為朝堂之上根本沒有可用之人,一個個隻會紙上談兵!


    紅袖自然知道自己不能為小姐丟人,微微咬著下唇,雙手在袖中悄然握緊,她挺直了脊梁,不願在這些人麵前露出半分怯弱。


    紅袖蛾眉倒豎,鳳目圓睜,一步上前,直麵那些京城貴女。


    “爾等莫要在此狺狺狂吠,徒顯狹隘!女子之能,豈容你們如此輕賤?古有花木蘭替父從軍,征戰沙場保家衛國,又有穆桂英掛帥出征,大破天門威風凜凜。


    巾幗不讓須眉,她們的壯誌豪情、英勇無畏,豈是你們這些隻會在深閨中搬弄是非之人所能企及?”


    “我等雖為女子,但心懷天下,胸有丘壑。陸芷依欲往軍營,自是為了磨礪自身、為國效力,此等抱負,你們可曾有過?你們仗著家世,在此肆意詆毀,不過是淺薄無知的妒婦行徑。莫要以為女子隻能困於閨閣,繡那勞什子花鳥魚蟲。這世間之路萬千,女子亦能走出屬於自己的康莊大道,揚名立萬,流芳千古!”


    下一刻,紅袖微微抬起頭,身姿挺拔如鬆,目光堅定地掃過眾人,聲音清脆卻擲地有聲:“我的父母,皆於沙場上為護家國而英勇捐軀。他們以熱血扞衛疆土,以生命鑄就安寧,何曾因是女子或男子而有半分退縮?”


    “國之興亡,匹夫有責,匹婦亦有責。戰場兇險,從無男女之別,唯有勇者與懦夫之分。


    我陸芷依願承雙親之誌,赴軍營磨礪,為這天下太平盡一份心力,何錯之有?難道就因我是女子,便隻能困於這四方庭院,做那嬌弱無力、徒有其表的閨閣玩物?”


    “諸位在此高談闊論,妄加評判,實則是目光短淺,見識淺薄。


    女子之力量,女子之價值,絕非你們所能定義。我自當衝破這世俗枷鎖,以行動證明,女子亦能在廣闊天地間,書寫屬於自己的壯麗篇章,與男子並肩,共護山河!”


    陸芷依話音剛落,殿中一片寂靜。


    恰在此時,皇帝南宮訣與皇後駕臨,眾人趕忙行禮。


    南宮訣目光威嚴地掃視一圈緩緩開口:“永寧郡主所言,甚是有理。巾幗不讓須眉,此等壯誌豪情,朕心甚慰。”


    皇後雖然再不情願,但此時也不敢惹南宮訣不痛快,微微頷首,麵帶微笑:“永寧郡主有此等胸襟氣魄,實乃女子楷模,當受敬重。”


    一旁的碧蘿眼中滿是激動與欣喜,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朝紅袖豎起大拇指,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可真是說出了小姐的心裏話,幹得漂亮!”


    紅袖嘴角輕揚,迴以一個會意的眼神。


    “哼,女子應當遵循三從四德,相夫教子,怎可去拋頭露麵,拋頭露麵的事,哪能輪到你一個孤女去做?”


    皇貴妃冷哼一聲,眼神中充斥著蔑視,仿佛在嘲諷她的愚蠢:“一個孤女,啥也不懂,就要去押送糧草,陛下,你的心還真是大呀!”


    紅袖眉頭一挑,冷漠道:“陛下,臣女雖未出生在帝王之家,但臣女也知道一件事。”


    南宮訣眼中掠過疑惑。


    “陛下,女子之力雖然弱小,但也有自己的一番作用。


    臣女願為百姓謀福利,願意拋頭露麵,去軍隊中磨礪,為百姓謀福利!”


    南宮訣眸色一沉,他本想將陸芷依留在府中照顧,讓她好生修養,可這小丫頭居然自告奮勇的提出要去軍營!


    “你!”


    皇貴妃被氣得不輕,她狠狠瞪了紅袖一眼,眼珠轉動,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你一個孤女,憑什麽?”


    \"憑我是陸將軍的女兒,憑我是我爹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脈。\"紅袖昂首挺胸,毫無懼怕的看著皇貴妃。


    “你......\"”


    “夠了!”南宮訣冷喝道,聲音裏蘊含著一股無法抗拒的霸氣,令人不寒而栗。


    皇貴妃頓時閉嘴。


    “朕已經答應永寧郡主了,此事便這麽決定吧!”南宮訣看向皇貴妃,語氣平淡如水,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懾力。


    “既然人已經到齊了,宴會就開始吧!”南宮訣轉身,向眾人招唿一聲。


    “是!”


    “各位入席吧!”


    “謝陛下。”


    眾人紛紛行禮入座。


    宴會開始,酒席豐盛,歌舞升平,絲竹管弦之樂奏響。


    眾人紛紛舉杯暢飲,推杯換盞,歡聲笑語,一派祥和之景。


    南宮訣身著龍袍,麵帶微笑,端起酒樽,向席間眾人敬酒,眾人忙不迭起身謝恩,高唿萬歲。


    在這一片看似祥和的氛圍中,陸芷柔與陸老夫人以及薛氏卻暗中交換著眼神。


    陸芷柔微微抬眸,目光中寒意乍現,陸老夫人則輕輕眯眼,眸底的殺意如影隨形,薛氏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那眼神仿佛淬了毒。


    三人眉來眼去之間,一場針對陸芷依的陰謀已然拉開帷幕。


    她們今日精心布局,勢必要在這宮廷盛宴之上,讓陸芷依陷入萬劫不複之地,使她身敗名裂,從此在這宮中乃至世間都再無立足之地。


    陸芷柔挺著大肚子,蓮步輕移,端著酒杯,臉上掛著看似親切的笑容,隻是那眼底深處卻藏著一抹陰鷙。


    她款擺到陸芷依麵前,滿臉笑意語氣溫柔道:“二妹妹,今日宴會,姐姐敬你一杯,願二妹妹一路順遂。”


    那姿態,倒真有幾分太子妃的雍容。


    紅袖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心中洞悉陸芷柔的歹毒心思。


    她不動聲色地端起酒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暗自思忖這陸芷柔自以為計謀天衣無縫,實則愚蠢到家,竟妄圖在這種場合下毒。


    紅袖佯裝與陸芷柔寒暄,借著手勢的遮擋,另一隻手迅速探入袖中,指尖輕觸到那枚解毒丹。


    她巧妙地用兩根手指夾住丹藥,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彼此的寒暄應酬上,微微側頭,以袖掩麵,將解毒丹迅速送入口中,舌尖輕推,讓丹藥順著喉嚨滑下。


    整個動作一氣嗬成,沒有絲毫破綻。


    而後,紅袖泰然自若地直視著陸芷柔,那眼神仿佛在無聲地嘲諷她的雕蟲小技,似乎在說:“你這點手段,又怎能奈我何?”


    “小姐,到底過得什麽日子,這至親之人居然一個個的都想她死!”碧蘿自然是看到了紅袖動作,更是心疼小姐,她與陸芷依從小一起長大,在陸府那些齷蹉算計她不是沒見過。


    如今小姐都離開了他們,也把太子妃位置讓了出來,為何還要如此對待她家小姐!


    若不是紅袖姐姐假扮小姐出席宴會,又懂得醫毒,恐怕小姐就被害死了!


    紅袖伸出纖細的玉手,捏了一把碧蘿,碧蘿這才從思緒迴迴神,陸芷柔早就迴到了自己的位置!


    “放心,我沒事!”紅袖給了碧蘿一個安心眼神!


    紅袖坐迴原先的位置,看著陸芷柔,嘴唇抿成一條線,眸中寒芒閃爍。


    這個賤人,還真是心腸惡毒!


    一邊跟小姐打哈哈,一邊暗地裏給小姐下毒!


    這個賤人!


    紅袖心中憤怒難平,恨不能衝上去將那個賤女人撕成碎片,但是有些事還是等小姐迴來在做定奪,反正後日一早她就與這詭譎多變的貴族生活徹底拜拜,貴女們的生活太可怕了!


    紅袖坐在座椅上,看著南宮訣和眾人觥籌交錯、推杯換盞、談笑風生,眼中閃過一抹鄙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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