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向著李承陽指的地方看去,李固和李一就在那邊衝著眾人嗬嗬傻笑。


    “過來啊,在那等著什麽呢”,李承陽衝著兩人喊道。


    李固率先邁開步子越過了人群,來到李承陽身邊,李一緊跟其後,眼神一直向著車下瞄。


    李承陽拍了拍李一的肩膀:“抬起頭來,一直鬼鬼祟祟的看什麽呢,拿出點氣勢來”。


    李一身子都快縮到一起了,四周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樣落在他身上,讓他感覺自己好像就是沒穿衣服的站在眾人中間,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隻有馬車下麵那點地能讓他放鬆下來。


    李承陽一看李一的樣子就知道怎麽迴事了,老毛病就犯了,重度社交恐懼症,這種情況下指望著李一說點什麽那就基本上不可能了。


    關鍵時候還是老人家靠的住,李固笑嗬嗬的往前走了兩步,衝著王肖拱了拱手:“李固見過公子”。


    “噗通”,王肖愣愣的看著來到麵前的李固和縮在李固身後畏畏縮縮的李一,雙眼一翻就倒在了馬車裏,引起裏麵人的一陣驚唿。


    小程驚奇的嘿了一聲,上前去翻了翻王肖的眼皮:


    “哎,全是白的,真暈了,殿下,還是你厲害,怎麽弄得,你也教教我,是不是宮裏有什麽秘藥,你分我點”。


    李承陽沒好氣的躲過了小程摸上來的手,指了指李固二人:“喏,這兩個就是藥,你要你就拿去,看你爹會不會往死裏打你”。


    一說到老程,小程條件反射的哆嗦了一下,也笑不出來了,蔫巴巴的迴到了人群裏。


    “殿下,你倒是說說你到底怎麽做的,這招好啊,不動手不動腿的,就能把人弄暈過去,說出來讓大夥長長見識唄”,段瓚沒有老程那樣的爹,在小程敗下陣來之後緊接著上場。


    “說是可以,但是”,李承陽高深莫測的笑了笑:“你們要把這人先給我救過來,要是他死了,你們永遠也別想知道”。


    話音一落,小程嗖的一聲就衝了上去,搬過王肖的腦袋來探了探鼻息,隨後點了點頭,掰過王肖的手就往他的虎口上狠狠的暗了下去。


    王肖“嗷”的一聲就醒了過來,急急忙做起來,掙脫了小程的鉗製捂著手在那直抽冷氣,哆哆嗦嗦的衝著李承陽開口:


    “你們要做什麽,為什麽老木和小酒仙還沒死,還跟在身邊?”。


    李承陽一看正主醒了,當即清清嗓子開口道:“給你介紹一下,我東宮的管家,李固李爺爺,也就是你嘴裏的老木,我手下打雜的,李一,也就是你嘴裏的小酒仙”。


    王肖不敢置信的看著李固和李一,眼睛裏滿是不可置信:


    “不,這不可能,你是我王家鋪子裏出來的,怎麽可能是太子的人,不可能,我不相信”。


    “切”,李承陽輕輕切了一聲:“你還真以為你們王家多靠譜呢,隻要隨便編個身份,知道方法,就能輕易的混進去,連個口信都不用,你還真是蠢得可以,從頭到尾都沒問過老木到底是做什麽的,還真以為有人會把全部身家獻給你啊”。


    當初離開王肖的痩猴子一樣的向導落在了李承陽的手裏,隻是簡單的問了一下就知道了混到王肖身邊的方法,李承陽當即就去了太醫院,和當時剛剛養好傷的李固商量了一番,就把李固安排到了王肖身邊。


    “怎麽有人敢騙我們王家?”,王肖還在那懷疑人生,自己來到長安後,最器重的兩人竟然從頭到尾都是太子的人,這讓他如何能接受的了。


    “為什麽沒有人敢?你還真以為這裏是太原了?這裏是長安,隨便一個人都比你清楚這裏是什麽地方,你身邊跑的那兩個向導才是對的,知道事情他們兜不住,連夜跑路才是正經”。


    王肖迴想起當初剛剛進入長安城的那兩人,第一個胖商人就是在這城門處接到的他,扭頭就不見了蹤影,想來那時候就知道他得罪的是什麽人了。


    又想起第二天來的痩商人,在去了一趟悅來酒樓後就沒了消息,看來那時候也知道了和他發生衝突的人的底細,估計連東西都沒收拾就匆忙離去。


    “那你們酒樓裏的酒?”,想通了自己得罪了什麽人後,隨後又想起了當初買下的那壺酒。


    “那壺酒也是我安排的,且聽我慢慢給你道來”,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麽,扭頭衝著李固二人道:“李爺爺,李一,你們倆要不要先迴去,這裏你們呆著是不是有點尷尬”。


    李固和李一對視了一眼,連連點頭,雙人幾乎同時扭過身去逃離現場。


    “老夫就說還不如早早殺了他,一了百了,何必現在還受這個苦”,李固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那你幹嘛還來,不來不就行了,和殿下說一聲的事而已”,李一的聲音裏帶著些許不屑,還有著一點嘲諷,剛才李固說他沒腦子的事他可能還記著呢。


    “廢話,陛下的口諭,你敢違抗還是我敢,你別跟我說你不想殺了他啊”。


    “我是想殺他,可是我不是和你一樣的想法,我現在隻是個沒得感情的殺手……”。


    兩人漸行漸遠,聲音也已經模糊不清,李承陽頗為尷尬的看著王肖,他實在沒想到兩人最後還有這麽一出,原來想的就是接下來要說的話對李固他們有點不友好,為了避免尷尬才讓兩人提前離開,誰知道兩人根本就沒在乎。


    虧欠一個人太多就恨不得讓他去死,嘖,記下了。


    王肖拿出吃奶的力氣按著自己的戶口,疼的齜牙咧嘴的讓自己沒再次暈過去,看得李承陽都替他疼得慌。


    “咳咳,繼續剛才的話題,剛剛說道哪了?哦對,說道買酒的事情”,李承陽清了清嗓子,把話題再次拉迴了正道上:“那壺酒確實是個好東西,足足比普通的就貴上數倍,再酒出來的第一天,我就通知了老木,讓他重金把那壺酒買下,迴頭到你那裏報銷”。


    “這是為什麽?”,王肖一邊捏著虎口一邊迷茫的問道。


    “因為我想看看你有多少錢啊,我想看看等你沒錢了會是個什麽樣子,等你身邊沒人了還會是什麽樣子,會不會還能保持著你那風度翩翩的公子作風?”,李承陽衝著王肖咧了咧大白牙,看表情甚是興奮。


    “那,小酒仙是怎麽迴事?”。


    “小酒仙?哦你說的李一啊,就是之前在你那放一個人實在是有些孤單了,就想辦法又放了個人進去”,李承陽滿不在乎的開口,隨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拍巴掌: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你這行事作風實在是太急了,我還打算著把你所有錢都掏出來呢,結果你就提前倒下了,不爽利”。


    對於這件事李承陽還是蠻失望的,前前後後從王肖那裏弄出來兩萬兩銀子,而且後來看王肖大手筆買奴隸的模樣,不像是沒錢的樣子,估計著手裏可能還有不少錢,要是王肖繼續堅持下去說不定酒樓都不用開了。


    原本的打算就是李一通過隻有他自己知道的“酒方”,借口裏麵需要不少珍貴的材料,從王肖那裏不斷的搞來一些銀子,酒的話也簡單,從酒樓拿一瓶迴去交差就行了,反正酒方隻有李一自己知道,隻要李一索要的銀子不超過一萬兩,那王肖就有的賺,過不了多久,王肖就會被徹底的掏空。


    王肖眼神中已經沒有了光澤,一動不動的直視前方,他的馬夫動了動,王肖的眼中才顯出了一點神采:


    “你既然要我的錢,為何又要殺我的人?”。


    “你那四名護衛?怪隻能怪他們倒黴,誰讓他們偏偏趕上了這個任務,放心,都替你安葬好了,都是風水寶地,保證他們子孫昌盛”。


    那四名護衛還真不關李承陽的事情,本來不打算讓李固那麽快領了便當,他還有個李固孫子的角色沒扮演呢,原來打算的就是讓李固把他托付到王肖的手上再走,誰知道一聽說太子六衛整編完成,李固立刻撂了挑子。


    以他的關係,調用幾個宮裏的侍衛那是再簡單不過,和李世民打個招唿就行,李世民都不會去問他是去做什麽。


    當時的李固就有了提前離開的心思,引導者王肖去把酒樓裏的人綁來,沒有主見的王肖自然滿口答應,這才讓李固有了提前抽身的機會,至於那四個護衛?愛咋咋地吧。


    王肖又開始愣在原地不說話了,李承陽自己在那頗為尷尬,本來他就不打算來,如此做個惡人,他還真不擅長,現在王肖都不理他了,他還怎麽繼續下去。


    “哈哈哈哈哈”,不知道說什麽了,隻能笑兩聲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啊哈哈哈哈,嗚嗚嗚”,不想幾聲幹笑聲還真引來了迴應,李承陽頗為意外的看著又哭又笑的王肖。


    之間王肖癱坐在馬車上一會哭一會笑,鼻涕眼淚弄了一臉也不去擦擦。


    “喂,你怎麽了?”,王肖的表現讓李承陽大為不滿,他還有一肚子話要說呢,昨晚準備了好久才想了好多話題,表現的這麽不配合,他還怎麽繼續下去。


    “哇!娘親,我要娘親”,王肖被李承陽一兇,嗷一聲哭的更厲害了,嘴裏還嚷嚷著找媽媽。


    “不是吧?”,李承陽的嘴角直抽抽,這孩子這麽經不起打擊?


    迴身從人群裏找到正在好奇的看著自己的麗質:“麗質,把你身上的果幹拿出點來”。


    麗質從袖口了摸了摸,摸出來一個拳頭帶的小包裹,看了兩眼,一閉眼把包遞到李承陽麵前:“就這麽點了,大哥你要省著點吃”。


    結果包裹,抽出來一塊果脯,剩餘的又還給小姑娘,順便揉了揉腦袋,小公主就是親。


    拿著果脯在王肖麵前晃了晃,當即哭聲就消失了,王肖的眼睛跟著李承陽的手上下移動,嘴裏的口水嘩嘩的往外淌。


    “給你,不哭不哭,迴家找娘親去吧”,把果脯塞到了王肖手裏,拍了拍王肖的馬夫,招唿眾人把路讓開,這事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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