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腿的黑皮和鳥窩頭的白皮已經習慣了在船上晃蕩。


    兩個人甚至一前一後地在前桅上站定,浪頭將船頭揚起的時候,孟依依對著浪花張開雙臂。


    林夕涵無奈地扣住她的腰。


    然後孟依依“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雖然我並不反對橘勢一片大好,但是你倆能不能先幫我把帆扶正了?”


    在甲板上把著舵盤的許樂,手肘支在舵盤上,歎了口氣說。


    “什麽局勢?”孟依依繼續歪頭。


    “百慕大的海洋局勢。”


    歪頭殺次數多了,傷害是會降低的你知道嗎……許樂在肚子裏念叨了一句。


    “別聽他滿嘴跑火車。”


    林夕涵哼了個鼻音,拉住繩索。


    接著她筆直的雙腿交錯,借著繩索的拉扯踩在桅杆上,輕盈地向後躍起。


    繩索隨即被她拉動,黑帆向著船左側偏移了四十五度角。


    落地的時候,她的腿屈成相當優雅的角度,成半跪的姿勢,膝蓋離地還有數公分,足尖點地。


    許樂轉動舵盤,調整船向,讓風力和黑帆形成一個恰到好處的夾角。


    玄夔號向著小沙已經探明的、還有選手幸存的一座島嶼駛去。


    按照小沙帶迴來的情報,分到這座島上的選手,是一個西伯利亞的毛妹。


    名字叫阿加莎。


    倘若說許樂第一站找到齊家兄妹,是為了打開自己在島上搜羅的各種寶石可靠的銷售門路。


    那第二站就純粹是為了改善生活的。


    林夕涵後退半步,一臉戒備。


    “你說的改善,是什麽改善?”


    【危險感知】隱約示警,許樂覺得長腿的黑皮一定是想岔了。


    “不是你想的那種改善……我說的是飲食什麽的,你以為呢?”


    林夕涵不相信,眯著眼睛,眼睛裏閃著陰晴不定的光。


    “謎語人自己跳下船去。”她點了點腳尖。


    這個時候賣關子,不會真被直接扔到海裏去吧……許樂反問:“你知道西伯利亞人視為至寶的是什麽嗎?”


    “至寶?”林夕涵心裏迅速轉過了好幾個選項,然後不確定地迴:“棕熊?”


    然後瞪著眼睛,“你要拿巨靈換東西?巨靈那麽聽你話!”


    不是,你都不看我根本沒把巨靈帶上船麽……


    而且巨靈也不是棕熊啊好不好,你這樣巨靈會傷心的。


    許樂恨鐵不成鋼地歎息:“是酒啊!vodka!生命之水!”


    林夕涵的臉紅了,她又想起來最後一次喝高了之後幹的事情。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你以為已經過去了,但是突如其來地想起來,腳趾立刻就摳緊地麵。


    她身體繃緊了一瞬間,然後又試探一樣地緩緩放鬆。


    “然,然後呢?”她梗著脖子問。


    “然後?”許樂大力拍著手底下的舵盤,“那群西伯利亞來的選手,拿求生都不當迴事。


    “唯一的樂趣就是在島上釀酒啊!”


    他揉了揉差點被拍裂的舵盤,補刀:“你不會都不看別人的錄播吧?”


    “當然不看。”林夕涵一臉的理所當然,“求生選手賽後複盤是必須的素養,我自己寫總結還寫不過來呢。”


    她說得好有道理……許樂噎住了。


    但很快他就恢複如常:“這次去是為了交流釀酒的技術。”


    順便看看小沙說的,那套酒蒸餾的工具。


    金雕不懂什麽是酒蒸餾,但他在群裏麵大唿小叫過一陣。


    有技能在身的許樂,很容易就推斷出來了那套“一堆罐子和管子套一起的東西”,是用來蒸餾烈酒的。


    可以啊毛妹,島上兩個月捯飭出來這麽一套工具。


    許樂自己技能多,能做的事情也多,沒有把全部的身心全部投入到無限的釀酒大業中。


    但顯然,來自西伯利亞的毛妹比他要專一多了。


    這妹子太虎了簡直……


    當然,知道對方有蒸餾器是超視距的事情,許樂沒有直接和林夕涵挑明。


    不過說交流釀酒技術,那是半點問題都挑不出來。


    誰能想到對麵用木頭和藤蔓,就折騰出來了蒸餾器呢……


    純粹是意外之喜嘛。


    林夕涵信不信的就無所謂了,反正決定握著舵盤的是許樂自己。


    玄夔號很快靠近海岸,許樂放下錨,將物資搬到小船上,三個人再劃兩三百米距離,觸岸。


    這座島嶼較小,阿加莎自己一個住在上麵。


    許樂有意挑選了從島嶼西側靠岸,從阿加莎的蔽身所可以直接看到這片海岸。


    他衝著林子裏揮了揮手,林夕涵用手遮住太陽瞭望,什麽都沒有看到。


    “你確定那裏有人?”


    許樂平和地轉頭,用波瀾不興的調子說道:“你忘了咱們的蔽身所是誰找的?”


    傲嬌的黑皮不說話了,開場摘椰子翻車是她永遠的痛。


    許樂從小船裏頭提出來一罐果子酒,剩下的工具什麽的隨身帶了幾件。


    真交易起來,恐怕工具都沒有出場的機會。


    隻不過看起來島上並沒有太多人類活動的跡象,許樂揮手之後,也沒有看到蔽身所裏有什麽動靜。


    總不能這就棄權了吧?


    這才過去幾天……早知道讓小沙每天都飛個幾百公裏,確認一下選手們的身心健康。


    許樂一邊想,一邊帶著黑皮和白皮靠近林地。


    富有經驗的求生者,選取的蔽身所不僅足夠隱蔽,也有著優良的視野。


    同時還能夠獲得相當長時間的日照,距離水源也不會太遠。


    但假如說要嚐試釀造烈酒,那這些條件就都可以讓路。


    許樂算是知道為什麽上島之後沒人理他了,此刻阿加莎正專注地蒸著一鍋地瓜。


    年輕的毛妹擁有世界頂級的身材,她的身高甚至和許樂齊平,腿的長度就更加過分。


    就連長腿的黑皮,和阿加莎站在一起,都顯得有些嬌小。


    嗯,當然,容姿各有千秋就是了。


    岩石自然凹陷出的一個陰涼處,還擺著粗泥簡單燒製而成的壇子,壇子用泥封著口。


    “謔,正在發酵呢?”許樂抽了抽鼻子,“但你這麽發酵,做出來的隻有醋啊。”


    阿加莎嚇了一跳,猛地轉過身來,用一根削尖的木柴對準了許樂。


    柴火堆上麵的石臼裏,水咕嘟嘟作響。


    同期選手的照片都在節目開始前公布過,阿加莎認出來對麵三個人是來自鄰國的選手。


    她嘰裏咕嚕地講了一堆,許樂兩個頭一個大。


    不過好在孟依依相當可靠,她翻譯道:“她說,她做的是酒,不是醋。”


    許樂:???


    你聽得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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