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洛初給談禹晟說完自己的準備生孩子的消息以後,他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出去跑步了。


    越跑越快,跟在他身後的保鏢已經被甩了很長的一段距離。


    談禹晟是一個很傳統的人,他無比希望與此生摯愛唯愛的施洛初有一個生物學上的紀念品和聯係。


    但懷孕妊娠過程是對母體一種殘忍的艱辛的冒險,他縱然能用全世界最頂級的醫療技術全程保證她的健康安全,但依然不會主動提起這件事。


    他想起施洛初17歲時第一次喝酒,醉醺醺對他說的話,


    “你知道嗎?《聖經》說:別驚動我愛的人,等他自己情願。”


    她霧眼蒙蒙問他,“談禹晟,你會情願嗎?”


    她等了他很久的情願,他也不會驚擾她,一切等她情願。


    隻要沒有其他人,單純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他願意一直等她。


    談禹晟一個小時跑了個半程馬拉鬆出來,施洛初從手機上看著他的運動軌跡,這人是真瘋啊!


    也不知道孩子真出生那天談禹晟的小心髒能不能承受住,會不會亢奮的跳樓?施洛初有些擔憂。


    畢竟“老來得子”。


    其實談小姐出生的那天,談先生看都沒有看一眼。


    他的心思全在心疼老婆身上了,今天激動隻是因為施洛初願意和他生孩子而已。


    重點是施洛初願意和他生,並不是孩子。


    施洛初交代管家聯係醫院安排了自己和談禹晟的體檢,調整好身體了再生孩子。


    等談禹晟徹底冷靜下來,他才想起來組建產科醫療團隊。


    “你是要住主宅還是這裏還是施宅?”


    “我覺得現在要穩定居住在一個地方才能保證安全,住哪裏我們就把所有醫護安排在那邊。”


    “不過初初,你放心,其他幾個地方也都有人時刻準備著。”


    “你不用擔心,不用緊張,我一定會24小時寸步不離的在你身邊,給你力量保護你。”


    “其實我們去島上也可以,前幾天不是還要去的嗎?”


    “……”


    施洛初坐在主廳沙發裏,看著談禹晟一圈圈走過來又走過去,嘴裏叨叨說個不停。


    不是在跟她說話,就是在對著管家和司理衡交代注意事項。


    南懷瑾站在施洛初旁邊,用口型問她,


    “他瘋了還是你病了?”


    他們聽了一大串也沒聽出來施洛初到底得了什麽病,把談禹晟緊張得手足無措,話說的亂七八糟。


    施洛初癟嘴搖搖頭。


    施洛初朝南懷瑾招招手,示意他坐在自己旁邊的沙發上一起欣賞。


    繼續看了一會兒後,施洛初才施施然開口,


    “談禹晟,你知道我隻是準備懷孕但實際上還沒懷孕吧?”施洛初終於看不下去了,開了口好心提醒他。


    原來是要開始備孕了~


    一頭霧水又被調動的極度緊張的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備孕而已,又不是懷孕也不是要生了。


    每個人都和施洛初一樣的懷疑,這談先生真等寶寶出生那天能不能挺過去。


    “你都在準備了,其他肯定要在你準備好之前就做好萬全準備。”談禹晟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問題,難道要施洛初都做好準備了再等他們?


    施洛初也覺得似乎是這麽個道理,


    “但也不用這麽嚴陣以待,慢慢來,都來得及。”施洛初站起來,走過去牽住他的手,“我已經預約了醫生,明天我們去醫院做一個全麵的體檢。”


    施洛初原本想說體檢後根據結果調理身體再“造人”,但捕捉到了談禹晟一閃而過的皺眉,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在擔心自己的身體。


    施洛初牽著他的手往花園方向走去,邊走邊說,


    “隻是常規的健康體檢,確保沒有遺傳病就可以了。這個我們已經做過很多次,我們倆的基因都是完全健康,你放心。”


    “我們都沒有可遺傳的病,知道嗎?”施洛初迴過頭看了眼談禹晟,他正沉沉的看向自己。


    “心理疾病嘛,誰沒有啊?隻要不是可遺傳的精神基因疾病是不影響孩子健康的。”施洛初調笑道,


    “我沒有吃藥。”談禹晟抱住她,聲音低沉,在她耳旁說道。


    他的意思是他的身體是健康的,沒有藥物汙染。


    施洛初的心微微顫動,又像是被一隻大手攫住,一種難以言喻的疼痛感傳來。


    她知道,若是他願意吃藥控製,也不會有那麽多的傷在,就連鎮靜劑也不肯使用。


    怎麽會有如此又倔又狠的人。


    “我知道。”喉嚨裏像是堵住了什麽東西,難受又刺痛,她停頓了很久才艱難說出口,


    “談禹晟真是個瘋子。”她想笑著說出來,聲音卻還是顫抖。


    眼淚就抖了出來。


    談禹晟抱著她,頭埋在她的脖頸之間,用力唿吸著她的氣息。


    他們即將有一個小家。


    如千千萬萬的普通家庭一樣,他們相識相知相愛相守。


    “瘋子,你還要去抱?”談禹晟站直了身體,伸出粗糲的大拇指替她擦拭臉上的淚水,


    嚐了嚐,沒什麽味兒。


    施洛初甜蜜一笑,知道他指的是他在地下室時自己去抱他的事情。


    轉過身繼續往前走,嗓音輕快又嬌甜,她說


    “我那是以暴製暴。”


    “以抱製暴?”談禹晟點點頭,這方法的確不錯,很管用。


    施洛初瞧著談禹晟很懂很讚同的點點頭,就知道他沒懂。


    “我說的以暴製暴,都是暴力的暴,不是擁抱的抱”她又停下來,轉過身來看著他。


    以暴製暴?這怎麽說?談禹晟想,難道施洛初真是隱藏的絕世高手。把他打暈的?


    他看過監控,可不是,那就是擁抱的抱。


    “不懂了吧?”施洛初雙手抓住他的雙手,聲音有些俏皮的上揚。


    談禹晟低頭,她彎彎的月牙眼是世界上最清澈的鏡子,裏麵收容著完整的他,他聽見她說,


    “因為,愛是最溫柔的暴動”


    談禹生聽見風聲,看見飛鳥,聞到花香,他覺得世界真的很美好。


    他在黑暗裏,在白晝裏,追逐穿越冰冷的事務,遇到她,黑暗與寒冷驅散,白晝裏開始鳥語花香,他就留在這裏愛她,而他迴到黑暗裏時,仍然愛她。


    不是世界美好,是施洛初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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