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事?施洛初大腦卡頓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是生理期。“


    很有年代感的叫法,她差點笑出來。


    而後搖搖頭,還沒來。


    “正常應該就這兩天吧。”施洛初打開手機軟件看了下日子,軟件估算應該是前天的,但是她經常延遲或者提前3—4天。


    這中年中醫微微皺了皺眉頭,點點頭又搖搖頭。


    “趙大夫,有什麽問題嗎?”奶奶見老中醫麵色凝重緊張了起來。


    “老太太不用擔心,施小姐脈象和之前相比已經穩定許多,這方子本就是滋陰補血的功效,施小姐氣血嚴重不足,前兩個月若有月經延遲或者量少都是正常的情況,養氣最重要還是要靠食養,最近胃口好這是好征兆,切記不要再飲酒咖啡還有生冷寒性食物。”


    趙大夫抬起手,向施洛初表示已經完畢,轉頭對施太太說。


    趙大夫又給開了一串食療方子,施太太叮囑李媽媽給檀公館一份。


    把完脈,施奶奶讓人把趙大夫送到了機場,給趙大夫送了不少珍貴名品,施洛初26歲了,施奶奶第一次看見她這麽能吃,對趙大夫感謝至極,還允諾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聯係她。


    施奶奶極少表現出財大氣粗的闊太太手筆,但這次她表現了,後來這兩個月她一直在聯係趙大夫成為施洛初的私人醫生。


    施洛初直接迴了房間,洗完澡,去談禹晟的書房裏坐了一會兒。


    她假裝無意問過,這幾天談禹晟的人並沒有過來。


    看來這房子裏的確沒什麽是他必須要帶走的,就連檀公館他都沒讓人過去取過拿走什麽,


    施洛初認識的一切像是他的疊疊木一樣,看起來是一個整體,抽離對他來說毫無影響。


    施奶奶上樓,發現談禹晟的書房的門和燈都沒關,走過來看見施洛初蜷縮在他書桌前的辦公椅睡著了。


    “初初,怎麽在這裏睡著了?”施奶奶輕輕拍了拍施洛初,把她叫醒。


    “奶奶?”


    “初初,和禹晟還沒和好嗎?”


    “奶奶,他出國了,我最近忙著葉大哥的婚禮沒和他一起。”


    施洛初沒直接迴答奶奶的問題,避重就輕迴答。


    “好,迴房間去睡吧,在這裏睡著涼了。”施奶奶牽著她起來,把她送到了房間躺下。


    走出房間,施奶奶又下了樓走到兒子媳婦的遺像前給他們點香,又摸了摸言晉舒的相框,眼淚就出來了


    “小舒啊……”


    施爺爺和施奶奶從來就隻要施洛初做一個作天作地隨心所欲的大小姐,不需要懂事不需要八麵玲瓏不需要考慮別人的感受。


    可是為什麽還是像她媽媽一樣遇到傷心事還是自己藏了起來呢?


    ……


    談家半山主宅。


    施老爺坐在會客廳主座上,不怒自威,冷眼看著這比皇宮更奢華的主廳,安保傭人一個個跟機器人一樣沒有表情站在一旁。


    這是他第一次來這裏,難怪初初不愛來,的確沒有人氣味兒。


    “爺爺。”談禹晟大步走過來,恭敬喊他


    “哼!我還是你爺爺嗎?”


    “您永遠都是”


    施爺爺看著他,心軟了下來,他比施洛初更了解談禹晟,他見過。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初初可以陪你一起麵對?你們是夫妻,同舟共濟……”


    “爺爺,我沒想過,也絕對不會。”施爺爺還沒說完,談禹晟便打斷。


    施爺爺看向談禹晟,一時無言。


    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法子,竟能讓施洛初靜靜接受一切,也不吵不鬧。


    “爺爺,初初上次因為旭墨的事情差點病情複發,她不能再接受刺激。”


    施老爺一震,言旭墨的事情他知道的,談禹晟帶了她去看醫生,還好隻是心理精神壓力。


    施洛初的世界是美好的,不美好的記憶也會被她及時清理。


    她八歲第一次被綁架,葉鴻祁在她麵前被打的鮮血淋漓,她昏迷了一周,失去了記憶,那兩年身體沒好過。


    二十歲那年第二次被綁架,談禹晟在她麵前倒下,他在重症監護室的那七天,她一步也沒離開過那層樓。


    他徹底脫離危險的那一刻,她昏迷了三天,醒來依舊忘記了被綁架的事情。


    他們告訴她談禹晟隻是出了車禍,已無大礙,所以她還是堅持當初離開的決定。


    離開之後,出現夢遊症狀,並有自殘自虐行為白天的脾氣又十分暴躁,那時候關知嫣擔心她有躁鬱症是真的有。


    她背後有談禹晟為她組建的最頂級的醫療團隊,後來施爺爺和施奶奶慢慢引導,她開始配合好好吃藥好好治療,病情得到了穩定控製逐漸康複恢複正常。


    談禹晟在小的時候被他生母容韻灌藥這件事她是知道的,談禹晟在十六歲的時候換過血,她也知道。


    隻是她不知道這件事並未結束,並有嚴重的後遺症。


    生理上的傷害很容易治愈,精神卻難以掌控,饒是再強的談禹晟,一生也會被童年陰影所籠罩。


    原本應該是最愛他的人為了權利財富在每個深夜命人卡住他的咽喉隻為讓他成為一個被操控的傀儡,終究成了他滅不掉的心魔。


    這心魔讓他成為一個心狠手辣絕對陰暗的人,也讓他成為了一個在午夜時分會失控的人。


    這些年有那麽愛他的施洛初在,他已經極少出現失控行為。


    哪怕他們之間有五年未曾在一起,他也從依舊相信施洛初如他一樣堅定的愛著對方,有她在,他的世界就一直陽光明媚。


    可施洛初曾經或許心裏走進過別人的這件事,終究還是喚醒了他體內那嗜血的惡魔。


    惡魔就是惡魔,尤其是精神情緒上,不用見血不用聞到味,光是想象便能陷入瘋狂失去控製。


    不是施洛初一句解釋就能消滅,他夜夜將自己關起來,發狂把自己折磨的滿身傷,像是一隻被圍困的野獸。


    他是愛施洛初的,他也是驕傲的。


    他愛她,所以他絕對不會讓她感同身受他的痛苦。


    他是驕傲的,所以他不會讓她看到毫無人性理智畜生一樣的自己。


    他不要她的憐憫不要她的心疼。


    尤其是他知道,她愛的談禹晟,應該是霽月風光,絕對不是滿月之下的兇煞惡狼。


    施洛初若是知道他的一切,隻會比他痛苦一萬倍。


    她敏感共情能力極強,而他至少痛苦的時候是失去理智的相當於麻藥,她若是親眼看著他痛苦,清醒理智的承受一切,她會堅強的陪在他身邊,鼓勵他給他力量。


    可是等他好的那一天,她便再也不會好了。


    他並不是無藥可治,隻是需要時間。


    他不會拿她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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