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杜華見過楊翎月之後,正好碰見了外出迴來的羊篇,淩玥醒來之後,父親羊篇還沒有來得及去探望,杜華覺得這是一個好時機,把自己和淩玥的在宮中的經曆和長輩們說說,也許會有應對的法子。


    可是,羊篇對於玉墜兒的了解,也僅限於這是父親羊祜生前囑咐著一定要傳給孫女的物件,至於各中緣由,“恐怕隻有管家方厚知道。”羊篇對杜華說。


    於是,杜華告知羊篇和方厚自己與淩玥在宮中的經曆,也說了淩玥喪失記憶和丟失玉墜兒之事,方厚聽完杜華的話之後,焦急地說道,“老爺,羊祜大人生前確實是將玉墜兒之事托付於老奴,但也囑咐我玉墜兒之事關乎社稷,隻有淩玥一人可解,不能告之他人,隻能在時機成熟之時傳於淩玥,可淩玥尚小,宮中一劫之後又神誌受損,這可如何是好。”


    “玉墜兒之事,不能耽擱,我將加派人手,前往宮中調查。”既是父親生前的囑咐,羊篇覺得自己不宜多問。


    方厚點了點頭,覺得老爺的決定十分正確。


    “可是,既然方叔您提到了玉墜兒之事關乎社稷,如果落入奸人手中,豈不是兇多吉少?”


    “玉墜兒之上所刻箴言,早已以蠟封之,常人並不得見,退一步講,即使去蠟之後得了箴言,箴言內容羊祜老爺生前尚不得解,凡人又如何能夠參透?”


    “那按照管家的意思,即使看到了玉墜兒上的內容,也不會有大礙?”因為長輩們一直在說話,杜華半天沒有吱聲,方才問了一句。


    “正是如此。”


    “華兒,今天之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包括淩玥。”羊篇囑咐道。


    “嗯,知道了。”杜華認真地迴答道。


    ——


    楊翎月渡過了作為羊淩玥在羊府的第一天,自己就這樣仿佛在夢中一樣,穿越了時空隧道,來到了自己一點都不熟悉的朝代。


    雖然一直待在床榻上,但是楊翎月盡力地梳理著所見所聞,她想起了高中哲學老師的一句話,“不了解環境,是無法適應環境的。”


    一天之中,先是看到了霞兒,應該是自己的丫鬟,然後是杜華,應該是熟悉自己的一個兄長,最後看到的是一對中年夫婦,被霞兒喚作“老爺、夫人”的,對自己關懷備至,應該就是自己的父母了,因為怕露餡,楊翎月在父母探望她時並沒怎麽說話。


    明天呢?還會見誰?對了,杜華白天提到了,陸府的紋斌和紋妍要來,這兩個人,自己可是半點都不了解。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楚紋斌和紋妍的身份。


    “霞兒,霞兒!”楊翎月叫了霞兒。


    “小姐,有什麽事吩咐。”


    “我想出去走一走。”楊翎月想熟悉一下院子,隨便和霞兒了解一下周圍的人。


    “遵命,小姐,隻是晚上風寒露重,咱們還是少在外麵逗留。”


    “別總是小姐小姐的,叫我姐姐就行。”楊翎月對小姐的稱唿很不習慣。


    “小姐,您真的摔糊塗啦,我還長你一月呢,隻是,如果小姐喜歡,我願意尊您為長。”


    “什麽?你比我大?那麽我多大?”


    “小姐您連年齡都不記得了嗎?剛過完年,您十四了。”


    “什麽?才十四?”楊翎月跑到銅鏡前麵仔細端詳了自己,自己明明是二十一歲,怎麽迴到古代,年齡一下子就少了三分之一,可是容貌卻沒有什麽變化,她低頭看了一下自己,本來就不豐滿的胸部似乎也跟著縮水了。


    兩個少女漫步在羊府院落中,霞兒對淩玥什麽都不記得的事情似乎已經適應了,向她耐心地解釋著院落的格局,告訴她正堂,廚房甚至是茅廁的大概位置。


    對於楊翎月來講,最感興趣的便是廚房,廚房的鍋裏正在熱氣騰騰地燉著肉,雖然穿越的時間不長,楊翎月覺得自己已經許久不見葷星,這會見到了燉肉,簡直是如獲至寶,她趕緊撈了一塊放到了嘴裏,用力地嚼著,嘴裏念叨著再放點十三香就更好了。


    “什麽?十三香?”霞兒沒有聽懂淩玥的話。


    這時廚房裏進來一個小夥子,上身穿著粗布短襟兒褂子,下身是藍色粗布褲子,小夥子看到了楊翎月的吃相,瞪大了眼睛,但是還是沒有忘了禮數,衝著淩玥客客氣氣地叫了一句“小姐。”。


    楊翎月沒有看他,又用勺子盛起了一塊肉,遞給了這個小夥子,“味道不錯,你要不要來點。”


    小夥子顯然被淩玥的舉動嚇到了,愣了一下,然後說道,“父親讓我來廚房找點東西。”隨即便離開了。


    “他是誰?”楊翎月問霞兒。


    “老管家方厚的兒子方義啊!”


    “嗯,看起來人不錯,老實巴交的。”忽然想起來“老實巴交”這個詞可能用得不對,於是又補充道,“應該是個忠厚老實之人。”


    “小姐!”霞兒想說句話,然後又咽了迴去。


    “說吧!以後什麽事想說就說,不用跟我吞吞吐吐的。”


    “剛才你說這句話,才像我的小姐呢,可是,為什麽病了一場之後,小姐居然喜歡上了吃肉。”


    “難道我以前不愛吃肉嗎?”


    “是呀!幾乎是一點不沾的。”


    “唉!你不知道,吃肉有助於發育。”楊翎月點了一下霞兒的胸部,詭異地笑了一下,“你也應該來一塊。”


    正在霞兒不明所以時,楊翎月又開了口,“對了,那個紋斌,紋妍是怎麽迴事?”


    “他們都是陸府之人,他們爺爺是陸抗大人,雖是吳國忠臣,卻與咱們老爺羊祜大人交好,聽老管家方厚講,兩個人算是不打不相識,所以咱們羊府與陸府算是世交,陸紋妍從小與你一起長大,關係十分要好,至於陸紋斌嗎?羊祜大人生前就為你定親,是你的夫婿。”


    “什麽?夫婿!”楊翎月大叫了一聲,嘴裏的肉末噴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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