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口。


    旌旗林立。


    數千吳兵在江邊忙碌。


    或是抬著圓木,或是敲打木錐,或是嘿呦嘿呦的推拉戰船,等等。


    鄂城以南,又有數萬民夫在伐木挖土,修築新城。


    雖然被迫退出了荊州,但孫權並不甘心失敗。


    先是暗戳戳的令陸遜為樊口督,督孫桓守鄂城,督丁奉守西山,然後又派朱然攻下了樊口對岸的邾城。


    欲仿造襄陽和樊城,構造以“邾城、鄂城、樊口、西山”為主的水陸要塞。


    為激勵諸將,孫權又取“以武而昌”之意,改鄂縣為武昌縣,並在鄂縣以南修築武昌新城。


    且以武昌、下雉、尋陽、陽新、柴桑五縣新設武昌郡,以諸葛瑾為武昌太守,分駐文武將士。


    更是在曹丕稱帝後,不顧眾文武阻撓死諫,執意將治所遷到了鄂城!


    在武昌郡駐兵六萬餘,幾乎是將大半兵力都轉移到了武昌郡。


    為了能供養武昌郡六萬大軍,孫權又自各郡遷徙了大量的士民,尤其是建業的文武百官及其家眷,全都被強製遷徙到武昌郡來。


    用孫權的話來講就是:孤都不怕死,你們怕什麽?


    同時。


    孫權又親自撰令諸將:


    【夫存不忘亡,安必慮危,古之善教。


    昔雋不疑漢之名臣,於安平之世而刀劍不離於身,蓋君子之於武備,不可以已。


    況今處身疆畔,豺狼交接,而可輕忽不思變難哉?


    頃聞諸將出入,各尚謙約,不從人兵,甚非備慮愛身之謂。


    夫保己遺名,以安君親,孰與危辱?宜深警戒,務崇其大,副孤意焉】


    大意就是:孫權引經據典、分析局勢,勸眾將士不要因為荊州敗了就擺爛鬆弛武備,要加強武備,以免被劉備和曹丕吞滅。


    孫權如此大的動作,自然也沒瞞過南郡的關羽。


    在深思熟慮後,關羽決定在沙羨縣境內的江夏山築城。


    因隔江麵對夏水入江口,取名夏口城,與夏口隔江相對。


    同時征調三萬水陸兵馬分別入駐夏口和陸口,並親自坐鎮夏口,嚴防文聘和孫權。


    月前。


    關羽得到劉備佯攻石陽城(前文上昶城為錯誤地名,統一更改為石陽城)的軍令,遂派人去鄂城見孫權,邀約孫權出兵。


    孫權以“築城遷民,耗費頗巨”為由,婉拒了關羽的邀約。


    關羽本就隻是象征性的派人去邀約,也沒指望孫權真的會出兵。


    在被孫權婉拒後,關羽遂獨自引兵去打石陽城。


    隨著時間的推移。


    關羽攻打石陽城的情報也不斷的送到了孫權的手中。


    雖然婉拒了關羽的邀約,但孫權對關羽攻打石陽城的戰事十分關注。


    孫權拿不準關羽的意圖。


    按常理而講:關羽之所以會重兵駐紮在夏口和陸口、以及征調民夫修築夏口城,是對孫權修築武昌新城以及遷徙治所和文武百官入武昌郡的應對。


    結果。


    關羽不找孫權的麻煩,反而去找文聘的麻煩,還專程派人來邀約孫權出兵。


    這讓孫權嗅到了危險。


    孫權斷定關羽是想用佯攻文聘來麻痹自己,是在玩假途滅虢的詭計。


    看似目標是文聘,實則目標是自己。


    故而。


    孫權不敢錯漏關羽攻打石陽城的任何一份情報!


    在孫權的桌上,已經堆了百餘情報竹簡。


    如:關羽派前軍都督趙累圍石陽城,文聘堅守不出。


    如:關羽派左軍都督蘇非別屯魯山卻月城(注:此城曾因孫權屠城而廢棄)


    如:關羽親臨石陽城,勸降文聘,文聘怒斥關羽。


    如:關羽在石陽城外探查石陽城防禦,額頭誤中流矢,三軍驚惶潰走。


    如:文聘出城追擊,關羽軍潰。


    如:文聘在卻月城遭遇伏擊,折兵迴城。


    如:關羽再臨石陽城,文聘守城不出。


    等等。


    然而情報越多,孫權的心就越慌。


    尤其是文聘輕敵冒進誤以為關羽中箭結果反被關羽伏擊後,孫權就更慌了。


    關羽在夏口和陸口屯有水陸兵馬三萬,如今文聘兵敗退入石陽,關羽會不會趁機東進樊口?


    至於劉備跟孫權簽訂的盟約,孫權壓根不信!


    將心比心。


    換孫權是關羽,必會趁著武昌郡“築城遷民,耗費頗巨”,尋機強攻樊口。


    然後趁著武昌郡還在搞基建的時候發動奇襲,以戰船渡江的優勢越過樊口、鄂城的防守,屠殺武昌城的基建兵和民夫,大肆劫掠武昌郡新遷士民入南郡。


    沒了基建兵和民夫修築武昌城,沒有士民屯田織布提供物資,孫權就無法在武昌郡駐紮太多的兵馬。


    如此就能有效的遏製武昌郡的發展,迫使孫權退迴建業。


    因為心中是這麽想的,所以孫權也就這般揣測關羽。


    孫權本就對關羽有懼意,在江陵城得而複失又被關羽一路攆出荊州後,對關羽就更驚懼了。


    雖然對外而言,孫權是在勵誌進取,不顧自身安危也要執意將治所遷徙到鄂城,但實際上孫權是怕關羽怕的厲害。


    怕退迴建業後,麾下文武全都沒了進取之心,到時候一個個安於現狀,鬆弛武備,那就真的隻能等死了。


    因此孫權不得不遷治所於鄂城,更是強製麾下文武及其家眷都遷徙到武昌郡。


    口稱“孤都不怕死,你們怕什麽?”,實則是“孤若睡不安穩,你們也休想睡安穩!”


    縱是如此,孫權也不敢有片刻的疏忽大意。


    “報!至尊,有新的情報傳迴!”


    近侍穀利匆匆入內,將手中的情報竹簡恭敬的送到孫權手中。


    孫權目光一凜,快速的拆開封繩。


    竹簡大意:於禁兵至石陽城。


    看到這個情報,孫權的內心有一種淋漓的暢快。


    “孤無憂了!”


    孫權深深的唿了一口氣。


    於禁兵至,就意味著石陽的戰事已經擴大化了。


    換而言之:孫權又可以坐山觀虎鬥了。


    “速召顧雍、張昭、諸葛瑾、步騭、全琮、陸遜、朱然、孫皎八人入府議事。”


    這八人,是孫權部署在鄂城及其附近、能隨時召來鄂城吳侯府議事的核心文武。


    半個時辰後。


    眾人陸續抵達。


    “石陽最新消息:於禁兵至石陽城。孤料此戰短期內不會結束,甚至還會有進一步擴大的趨勢。


    關羽在荊州的兵馬既要分守各處,又要在南郡部署重兵以防曹仁南下,攻打石陽的兵力必然吃緊,關羽或會再派使者來鄂城,邀孤出兵相助。


    不知諸位對此,都有什麽想法?”


    孫權語氣中有極力按捺的得意。


    自徙治所到鄂城,孫權膽戰心驚好幾個月了,如今看著關羽跟曹仁的戰事擴大化,孫權這心中別提有多舒坦了。


    顧雍八人對石陽戰事也是多有關注。


    自石陽戰事開始,眾人私下都或多或少的有針對石陽戰事的討論。


    片刻後。


    進攻性最強的孫皎率先發言:“至尊,我以為這是奪迴夏口的天賜良機。關羽欺辱至尊,又屢壞我江東將士,此仇不能不報!”


    由於說得太急,孫皎忍不住一陣“咳嗽”。


    雲夢澤水戰後,蔣欽病發而亡,孫皎雖然逃得性命但也傷了根本,咳嗽症狀一年多了也未痊愈,時常還得喝藥壓製病情。


    聽到孫皎的發言,孫權心中的得意也隨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因戰敗而滋生的羞惱和恥辱。


    奪荊一戰,孫權損失慘重。


    不僅顏麵大失威望大損,還丟了陸口和夏口、死傷萬餘精銳、損失千餘戰船、耗費物資無數,如韓當、蔣欽、呂蒙三員宿將相繼而亡,潘璋更是帶著家眷投了張遼。


    將無士氣,軍無戰心,士無歸屬,民無信心。


    若不是孫權靠著強硬的手段以暴力的方式鎮壓,江東諸郡士民必會或投曹或投劉,如孫策被刺之時。


    每每想到這些由關羽帶來的恥辱,孫權就感到內心煩躁不已。


    未等孫權開口,顧雍就駁斥了孫皎的提議,厲聲罵道:“君王當以忍辱負重為德,臣下當以恭敬謹慎為節。


    當年蕭何、吳漢都立有大功,但蕭何每次見到高祖都似不能言語,吳漢侍奉光武,也一向謹慎勤勞。


    你孫皎有什麽汗馬功勞可言?你為至尊親族方有今日地位,怎能如此得意忘形,妄言攻伐?恃恩忘敬、謙虛不足,如何能替至尊辦成大事?”


    若是旁人這般喝罵,孫皎必會拔刀相向。


    然而麵對顧雍時,孫皎隻是滿臉羞紅,一句話不敢說。


    顧雍不僅僅是吳郡四姓的顧氏,還是大儒蔡邕的弟子,因“雍”與“邕”同音而受到蔡邕讚歎,故取名元歎,言為蔡邕之所歎。


    弱冠就為合肥縣長,之後調任各地,皆有政績,更是被孫權辟為左司馬,參掌軍政。


    論出身、論名望、論才能、論受孫權的器重,顧雍都全方位碾壓孫皎。


    換而言之:被顧雍罵了,有再大的怨氣都得忍!


    孫皎剛提要報仇就被顧雍怒斥,剩下幾人中即便有跟孫皎類似想法的,此刻也都將想法咽了迴去,重新斟酌用詞。


    全琮仔細觀察了孫權的神色,小心翼翼:“關羽與曹仁相爭,按理說,至尊坐山觀虎鬥方為上策。然而關羽驍勇善戰,文聘和於禁未必能擋得住;倘若石陽城破,夏口北部就沒了威脅,樊口就危險了。


    故而我以為:可效仿昔日周都督攻江陵時向劉備借調關羽張飛入軍聽用,派一驍將引兵主動去協助關羽。


    一來可讓關羽受盟約約束、尋不到攻打樊口的借口;二來可以趁機打探關羽攻打石陽是否還有更深層次的目的。


    倘若關羽害怕至尊打探隱秘,定會主動拒絕至尊出兵相助,至尊也就不用憂心如何迴絕關羽了。


    再進一步想,倘若關羽真的拒絕了至尊出兵相助,那這次關羽攻打石陽城,就不是表麵這般簡單了。”


    陸遜附和了全琮的想法,道:“全將軍所慮,亦是我所慮。曹丕稱帝日久,即便成都偏遠,劉備也早應該得到消息了。


    漢帝禪位,就意味著漢室已滅,劉備要想取得大義,要麽擁立宗室為新帝,要麽自立為帝,以此來獲得名正言順的伐魏大義。


    而如今,靈帝一脈一死一禪,宗室中也無人比劉備的名望更大,故而我以為:劉備在成都極有可能稱帝了!”


    張昭倒吸了一口涼氣:“伯言,你的推測是否太膽大了些?劉備一向自詡為漢臣,天下心向漢室的義士也認定劉備為漢室忠臣,故而一直在曹魏內部為劉備製造北伐的機會。


    如今漢帝雖然禪位但並未死亡,依舊以天子之禮郊祭;劉備若是直接在成都稱帝,豈不令北方心向漢室的義士寒心?


    即便要取得大義之名,也應該遙尊靈帝一脈子嗣,如項羽尊懷王以從民望,而非自立為帝損害民望。”


    朱然冷笑:“劉備一向假仁假義,口上喊著劉璋是兄弟,卻暗地裏奪劉璋的基業,德薄如此,又豈會真的效仿項羽尊懷王?他能在漢中稱王,就能在成都稱帝!”


    步騭也道:“我讚同伯言的猜測。倘若關羽真有取石陽之意,不可能隻調用這點兵馬。


    否則至尊兵指夏口聯手文聘,足以將關羽圍在石陽,縱然不能滅了關羽,也能引荊州大半兵馬來石陽馳援。


    如此也就給了曹仁南下的機會。


    以關羽的智慧,不可能猜不到攻打石陽的風險,足見關羽篤信南郡不會有失。


    再者。


    假如劉備稱帝,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必然是北伐建功,讓天下人都知道漢室的大旗還在。


    順著這個思路,就不難猜測出關羽攻打石陽的真正用意。”


    “襄陽!”


    “襄陽!”


    “襄陽!”


    步騭、陸遜、全琮異口同聲!


    張昭也反應過來,驚道:“莫非在南郡的,是劉備!”


    陸遜凝聲道:“唯有如此,關羽才敢肆無忌憚的攻打石陽城!劉備到了南郡,劉封必會返迴新城,若我料得不差,劉封也協同出兵去打南鄉了。


    劉備,要分曹仁之兵,然後趁著襄陽兵力薄弱之時,親征襄陽,以此來打出漢室新帝的威望!


    隻要劉備贏了,真正心存漢室的人,是不會在乎劉備是否是靈帝一脈,也不會在乎北方那個山陽公是否還活著。


    所以這一戰,劉備必須贏!隻要贏了,劉備就會被真正心存漢室的人視為光武在世!又豈會損了名望?


    這是一場豪賭!一場屬於劉備的豪賭!”


    眾人沉默。


    雖然猜到了劉備的意圖,但劉備三路伐魏帶來的強烈壓迫感卻讓眾人感到如山一般沉重。


    “絕對不能讓劉備奪得襄陽!否則至尊危矣!”孫皎漲紅了脖子,赤著眼睛唿道。


    這迴。


    顧雍沒有再嗬斥孫皎。


    方才嗬斥孫皎,是顧雍覺得孫皎沒立過什麽功勞就妄言攻伐,那是在紙上談兵不知所謂。


    而現在。


    陸遜、全琮、步騭,齊力猜到了關羽攻打石陽城的真正意圖,讓顧雍也不得不慎重的去權衡利弊,思考江東未來的生存方向。


    曹丕如今稱帝尚不足一年,境內心存漢室反感曹魏的比比皆是,即便是被迫當了大魏臣子的文武,也有不少人對曹丕代漢心有不滿。


    若真讓劉備一路高歌凱進拿下襄陽,勢必會再令漢水以北的反魏勢力士氣大振。


    到那時。


    劉備或許會趁勢拿下宛城,威逼洛陽也說不準。


    這個時候。


    江東的孫權勢力就會變得極為尷尬了。


    坐山觀虎鬥的前提是,得有下場廝鬥的實力。


    狐狸是沒辦法參與老虎之間的廝鬥的,輕易下場的結果就是被老虎撕碎。


    不僅顧雍沒有嗬斥,陸遜、步騭等人也沒再發言。


    孫權心如明鏡,淡淡開口:“劉備稱帝一事,尚且隻是猜測,打探清楚後,再作計議。


    子瑜,近日聽你提及,諸葛亮無子,有意認你次子諸葛喬為養子,就勞煩你以入成都商議為名,暗中走一趟南郡。”


    諸葛瑾應諾。


    孫權又令眾人退下。


    不多時。


    全琮又獨自返迴。


    顯然。


    全琮看明白了孫權的顧忌,有些事不能當眾討論。


    “子璜,你來見孤,可是還有話要說?”孫權明知故問。


    全琮湊近,壓低了聲音:“至尊,劉備如今勢大,若讓其得了襄陽,或會先滅至尊,再行伐魏。至尊不可不防。”


    全琮的擔憂,孫權也有同感。


    曹魏在北方經營日久,不是能輕易北伐的。


    若要北伐,就得先除掉後方威脅,而劉備後方最大的威脅就是孫權。


    不除孫權,劉備就得時刻擔心後方有失而不敢深入北方。


    可不深入北方,北伐就難以建功。


    將心比心。


    換做孫權是劉備,在孫權有兩次偷襲的前科在,也會優先除掉孫權的。


    這也是孫權堅持要將治所遷徙到鄂城的原因。


    隻有在這個曹孫劉各占一部分的江夏郡,孫權才有玩權謀的機會。


    “你有何良策,可直言道來。”孫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複內心的焦躁。


    全琮咬牙道:“昔日曹操在時,曾許諾割江南之地給至尊;曹操死後,曹丕也多次派人勸至尊稱臣,至尊心有顧慮而未曾應諾。


    如今,劉備勢強,又值曹魏內部不穩,正是至尊施恩曹丕的好機會。


    我以為,至尊可派人偷入石陽,將關羽攻打石陽的本意告訴文聘和於禁,讓其早作準備。”


    孫權不置可否,讓全琮暫且待在簾後。


    不多時。


    陸遜敲門而入,向孫權進言道:“至尊已丟夏口和陸口,不可再丟樊口;如今武昌新城初建,防線並不堅固,若讓劉備得了襄陽,實難抵擋難荊州水軍東進,故而絕對不能讓劉備如意。


    以我之見,至尊可向曹丕稱臣,增加大魏的名望正統,再請曹丕封至尊為吳王,增加至尊在江東的名望正統。


    此長彼消,既可削弱漢室的名望正統,亦可令劉備不敢輕易揮軍東進,屆時武昌新城修成、江東士民歸心,今後不論是聯劉伐曹還是聯曹伐劉,至尊都有了談判的資格!”


    陸遜比全琮說得更直白,考慮得也更全麵。


    就如同昔日關羽遠征襄陽時,陸遜也曾向呂蒙表達了要趁著關羽遠征襄陽的時候偷襲南郡,用以遏製關羽勢力的增長。


    群雄割據,沒有對錯,隻有立場。


    孫權嘴角泛起笑意,依舊不置可否,隻是讓陸遜也去簾後待著。


    陸遜也不多言。


    在看到簾後的全琮時,兩人相視一笑。


    片刻後。


    步騭也叩門而入。


    步騭的觀念跟全琮和陸遜的觀點,大同小異,都是要阻撓劉備奪襄陽,極力在江夏郡促成三足鼎立的局麵,方可給武昌新城的修建贏得時間。


    孫權同樣沒表態,讓步騭去簾後跟陸遜和全琮待著。


    穀利又近前向孫權低語了一陣。


    孫權點了點頭。


    穀利遂來到院中,讓相繼而來的顧雍、張昭、朱然、孫皎一並入內。


    除了諸葛瑾要去打探消息提前離開外,其餘七人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處。


    孫權遂讓陸遜、全琮和步騭出來與眾人相見,大笑道:“看來諸位與孤的想法,皆是相同。劉備妄想效仿漢光武帝,孤也不是廬江李憲,會坐視劉備勢大。”


    (注:李憲是光武時期江淮割據勢力,自稱天子,雲台二十八將之一的馬成用了不到兩年的時間就平了江淮)


    與眾人商議細節後,孫權不再遲疑。


    除了諸葛瑾依舊以探親名義去南郡打探消息外,又連續下達軍令。


    如:派孫皎之弟孫奐為使者,偷入石陽去尋文聘,將關羽攻打石陽的真正目的告知文聘。


    如:派南陽人趙諮出使洛陽,稱孫權有意向曹丕稱臣,並請曹丕封孫權為吳王。


    如:派全琮引水軍三千去夏口,稱江東今年風調雨順,今年大豐收,孫權聞言而喜,特派全琮引兵相助。


    如:派朱然在江北演練將士,對外聲稱要助關羽攻打石陽。


    如:派張溫去合肥見張遼,具言利弊,希望雙方都能在合肥和濡須口一帶少留兵馬,並力防範劉備。


    等等。


    一連下達了十餘條軍令,孫權才感到一絲壓力的減輕。


    劉備的三路伐魏,讓孫權再次感到了害怕,仿佛有一座重山壓在背上,難以喘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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