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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蓬萊閣的書閣中,安靜得很,隻有幾個人細細簌簌地說話聲不時地從書架後方傳來。


    “你說戰戈對我們蓬萊閣心懷不軌?”流千九捧著一本厚重的書疑惑說道,“你從哪裏聽來的?”


    戰戈他們三人自從來到蓬萊閣就一直安分守己,甚至有些過於警惕,不過身為蓬萊閣閣主的他甚是喜歡戰戈這種性格,對於戰戈的能力也多番試探,如今倒是頗有幾分了解戰戈,不太相信三長老的話。


    “閣主,不滿您說戰戈一行人自從來到蓬萊就一直在試探我們,怕酒菜有毒,怕我們暗中給他使詐,可是您看看,咱們從未害過他,反倒是戰戈做事總是疑神疑鬼的。”地合三長老瞧了瞧四周,低聲在天一閣主麵前說道,眼裏滿是凝重。


    流千九轉頭看了他一眼,依然將信將疑著,地合長老心裏冷哼著,這個死老頭真是頑固,他都說道這個份上了竟然還不信!


    麵上卻一副為難的樣子看著他,“閣主,都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瞞你了。”


    歎氣地將衣服解開,把自己的傷口暴漏在天一麵前,流千九猛地合上書本,仔細瞧著他的傷口,怒聲地問他是誰幹的!


    “是戰戈,他趁我不注意偷襲傷了我,還威脅我說不允許告訴閣主,並說您和天一長老現在很賞識他,不會相信我說的話。”他胸前的劍傷乍一看很可怕,可是湊近來看卻隻是皮外傷,沒有傷到要害,隻可惜怒從心底來的流千九沒有認真觀察。


    隻見流千九由一開始相信戰戈到現在滿臉的懷疑,看得地合很是快意,心底止不住地得意著,看這戰戈還怎麽和他鬥?!


    “既然閣主已經有自己的決斷了,那我也不打擾您的清修了。”地合見自己的目的達到,裝模作樣地退了出去,臨關上門前,又聽天一道,“你去把戰戈叫來,我有話問他。”


    “是,閣主。”


    地合應了聲,就往戰戈一行人所住的暮山小院的方向去了。


    暮山小院,多是用假山假水造就的奇山怪石,裏麵小路很多,若是不熟悉院內的地形,很容易就迷路了的。


    “戰戈,閣主有事找你,請吧!”地合長老很生硬地說道,上一次兩人下的那盤棋,使得兩人之間基本上是撕破臉麵了,戰戈見到虛偽的地合,也沒有多少好臉色,連個眼神鬥不給,徑自走過他身邊。


    地合聽著後麵遠去的聲音,眼裏劃過一抹狠意!


    戰戈走進書閣,入眼之處全是書籍,那書架高得直到屋頂,流千九就坐在門後左邊靠窗的位置,陽光從窗外射進,照在他身上讓人看著倒是有些心暖。


    “啪!”一聲,流千九將書摔在桌子上,背著手站了起來,眼裏有著很大的怒意,戰戈不明所以,“閣主叫我來有事?”


    “你來蓬萊閣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你又對三長老做了什麽?”流千九性子直,見到戰戈站在門邊,就直接質問他,“你費盡心思取得我們的信任,卻暗中傷害這裏的長老,你安的什麽心?!”


    他將他們捧為座上賓,給他們吃住,讓他們受到很大的尊重,如今這卻被人這樣辜負,他怎能不心寒,不失望?!


    戰戈悠地抬頭,心下明白過來,肯定是那個三長老暗中告了他的黑狀,還添油加醋了一番,卻沒想到天一閣主竟然如此信任三長老!


    袖子下的手握成了拳頭,壓下了心裏的怒火,抱拳對天一說道,“關於三長老的事情,我這裏可有不同的說法。”


    流千九見他如此恭敬,有些詫異,又聽他如此說道,心裏又是不耐,但見他如此執著,也就擺擺手,隨了他去。


    “那天三長老和我對弈,棋局中藏有陣法,戰某被困在了裏麵,不得已破了陣法,卻傷到了三長老,此事確實是戰某的錯,可暗中傷了三長老,卻是萬萬沒有的事。”


    戰戈一字一句地將那天兩人對棋的事情說了出來,並沒有把自己調查到的飯菜下毒之人與地合有關的事情說出,畢竟沒有確鑿的證據,而閣主現在又開始懷疑他了,若是一股腦說出的自己的猜測,恐怕對他們都不利。


    他的一番說辭聽得流千九有些迷糊,卻還是不耐地讓他離開,說自己要冷靜一下,便不再理會戰戈,又開始坐了迴去,看迴自己的書。


    戰戈抱拳作揖,便出了書閣,去找了流水,將自己在書閣與流千九的對話都說給她聽。


    “爹爹懷疑你了,看來是我們晚了一步。”一身白衣,頭戴素簪的流水拍著手走來走去,很是著急,“現在怎麽辦,三長老已經開始盯上我們了,他們現在在明我們在暗,這情形對我們不利啊!”


    戰戈也皺著眉頭,轉而又舒展開來,“流水姑娘,你是閣主的女兒,在這裏說話的分量自然比戰某的有份量,無論如何,還請您立即肅清叛徒。”


    這畢竟是蓬萊閣的事情,他一個外人也不好插手。


    流水也知道這樣,可是她現在腦子慌亂得很,不知該如何是好,戰戈見此也不催,隻說讓她好好想想,便離開了。


    腳步聲逐漸遠去,流水心裏有些荒蕪,在屋內轉來轉去,冷不零丁地碰倒了一個瓷器,‘哐啷’一聲,聲音大得院子裏裏外外的人都聽見了,隻是下人們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倒是有一個身穿深藍色的小廝眼睛往裏屋瞄了一眼。


    夜幕降臨,月色有些朦朧,流失心裏頭煩躁,睡不著,便出來坐著,卻不小心在角落裏看到了好幾個輕盈的黑影,心下一凜,探頭問道,“誰在哪裏?出來!”


    流水冷喝道,那些人見狀直接現身,清一色的黑衣蒙麵,身形高大,少說也有十來人,見此情形,流水也抽出了腰間的軟鞭,運起內功,準備對敵。


    黑衣人見狀,舉起手中的長劍齊齊向流水刺過去,長劍鋒利,還夾雜著內力,劍氣所過之處,周圍的東西都碎成了兩半。


    流水打出長鞭擋住了長劍的進攻,又甩了幾鞭想要抽傷那些人,卻都被他們躲過,對方又舉起長劍進攻,流水又用長鞭擋迴去,雙方如此打了好幾個輪迴,都沒有要停歇的意思。


    這裏的動靜雖大,卻也因著離其他人的住處遠,沒有驚動其他,戰戈睡得正熟,忽然窗前被人劈開,他一個激靈便醒了過來,下床披了件衣服去查看,發現有個黑影一閃而過,戰戈心下一凜,提了劍就追了過去。


    追著那黑影穿過好幾處假山長廊,戰戈心裏狐疑著,這個人好像是有意要引他去某個地方。


    正想著就聽到前方傳來打鬥聲,他又往四出看了看,黑影早已不見蹤跡,又跟著那聲音去看了看,就見到遠處的流水吃力地對付著好幾個黑衣人。


    運起輕功連忙飛去,然而還是來不及,勢單力薄的流水手中的鞭子被奪了去,還未待反應過來,身後又中了對方一掌,將她給震飛了出去,又重重摔迴到地上,吐了口鮮血,昏了過去。


    “流水姑娘!”戰戈大驚,加快速度飛奔過去,將她從地上扶起來,還未查看傷勢,就聽身後一個聲音道,“戰戈,你幹了什麽!”


    戰戈抬眼望去,就見到三長老帶著一大幫蓬萊閣的弟子匆匆趕來,指著他不問青紅皂白就劈頭蓋臉地罵道,“!你竟然黑心到要傷了閣主之女,你還敢說你沒有對蓬萊閣心懷不軌!”


    “地合長老,你說話之前能不能講究點證據,你連事情的真相都沒有問過,查過,怎麽能憑著一雙眼睛就蓋棺定論了呢!”戰戈此時一邊冷靜地查看流水的傷勢,一邊反駁道,“況且,你看到了是我打傷了流水姑娘?”


    此時的戰戈心裏已經明白過來,對蓬萊閣有不軌之心的是他,打傷了流水將事情推到他的頭上,好讓閣主對自己發怒,甚至是懲罰他,到時他戰戈可能會對流千九心有不滿,又反過來攻擊閣主。


    而他地合則可以左岸觀虎鬥,待他和閣主鬥得差不多時就可以出手,趁機奪取蓬萊閣,當上蓬萊閣閣主,享盡漁翁之利!


    “若不是你打傷的,那還是誰打傷的?難不成還是我們蓬萊閣的人自己打傷自己的人來嫁禍於你?!”地合長老反問道,“更何況,流水受傷的時候就隻有你一個人在身旁,若是他人,你又為何不阻止?”


    “哦,三長老既如此說,想必也不是沒有可能!”戰戈將話題引到他身上,“我之所以到這裏來,也是被黑影所引,說不定這還真是你地合在賊喊捉賊。”


    戰戈不示弱地反套路迴去,他不可能平白無故被人冤枉的!


    地合長老見他那副泰山不崩餘人的神情,心裏很是惱怒,連忙讓人將他抓起來。


    戰戈感覺到身邊圍了許多人,右手用劍一劃,劍氣將來人擊退,戰戈眼神狠厲地看他,“此事尚未查明,你沒有資格抓我!”


    “還需要查什麽,就是你傷的,所有人都看見了,你還在狡辯什麽。”地合長老見他拒不服輸的樣子,氣急敗壞道,一口咬定就是戰戈打傷了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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