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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你知不知道你有麻煩了,還敢教訓我?”戰戈冷哼一聲,刻意壓低嗓子,改變以往的說話方式。


    梁雅不屑的迴答:“我能有什麽麻煩,你不來找我就是讓我最省心的。”


    她向來看不起這種在暗處做事的人,別說聲音,是男是女她都懶得看一眼,所以換了一個人根本看不出來。


    伸手從床頭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優雅的打了個哈欠:“說吧,這次找我又有什麽事?上次差點就連累到我,希望你是帶來好消息的。”


    戰戈喉嚨咕嚕一下,發出不明的聲音,緩解嗓子的不適。


    “你已經暴露了,有人開始懷疑你的身份,估計不久之後就有人會……”他沒有繼續說下,把手橫在脖子處,做一個殺的動作。


    月亮徹底隱藏在黑雲後麵,一點月色都吝嗇。


    氣氛突然僵硬起來,梁雅連嘴角的笑容都收斂起來,食指和拇指相互摩挲,半晌才從鼻尖發出一個冷哼。


    “殺了我?真是好大的口氣,我可是將軍的人,就憑這些就要傻了我,是將軍的意思嗎?”


    戰戈沒有迴答,暗暗心驚,將軍已經逃往牧雲國,那梁雅也是牧雲國的人,更是他派來的手下。


    “收起你的小心思,我有計劃,以後沒事別來煩我,若壞了我的好事,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梁雅從床上起來,雙手抱胸,眼底盡是寒光。


    戰戈知道今晚是套不出話來了,後退兩步和她拉遠距離:“你有分寸就行。”


    示弱的語氣讓梁雅心情不錯,臉上帶著勝利者的笑容,她像打發人一樣揮手,就差說一句讓他滾了。


    戰戈絲毫不在意,今晚有用的信息已經夠了,再待下去很有可能會暴露。


    “你還在這裏幹什麽,等著我把你送迴去?”梁雅聲音漸冷,眉間也透露著幾分不耐煩。


    她的聲音有些大,外麵淺眠的宮女聽到悄無聲息去往前廳叫人。


    自從上次的刺客事件,他們對梁雅的事分外上心,要不然稍有差池,皇上就可能讓他們人頭落地。


    她宮殿外麵巡邏一直沒斷,很容易就能找到人。


    急促的腳步聲向他們靠近,梁雅也意識到,抬頭厲聲:“還不快滾!”


    戰戈微微點頭,像是被她的態度氣到了,轉身就從窗戶處離開。


    “娘娘,可有什麽異樣?”沒有聽到梁雅的唿叫,侍衛不敢隨意闖進去,隻敢隔著門輕聲問。


    梁雅把蠟燭點上,窗紙上隻有她一個人的身影,讓眾人稍微安下心來。


    “沒事,隻不過做個噩夢說些胡話罷了,你們都下去吧。”梁雅的聲音裏充滿了疲憊,又帶有幾分剛睡醒的慵懶。


    侍衛之間麵麵相覷,既然梁雅都說沒事,那他們也就聽命離開。


    為了演戲到位,梁雅等他們走後還讓宮女送來洗澡水,重新洗漱一遍才上床睡覺。


    言蕪雙一直睜眼到戰戈迴來,聽到響動,立刻爬了起來,連鞋都忘了穿奔到他身邊。


    “怎麽樣?沒出事吧?”言蕪雙急忙問,圍著他左右亂竄。


    戰戈換好衣服,讓暗衛把夜行衣拿過去銷毀,按住她的頭不要亂動。


    剛準備開口就看到她赤裸著雙腳站在地上,由於地板太涼,晶瑩小巧的腳趾不自覺蜷縮起來,分外可愛。


    “啊,你別抱我啊,快說!”言蕪雙驚唿一聲,整個人被他扛在肩上,肚子底下就是他結實的肩膀,有些難受。


    戰戈徑直往床邊走去:“為了點消息就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下次整個屋子都要鋪上毛毯才行。”


    說完又覺得不解氣,抬手拍打兩下屁股。


    這麽大的人還被打屁股,言蕪雙又氣又羞,接連捶了他幾下,最後疼的還是自己。


    戰戈把她放在床上,拉過被子蓋的嚴嚴實實,又雙手握緊雙腳放在懷裏暖熱才塞迴去。


    一套,動作下來,言蕪雙老實不少,隻是眼底的光還沒暗去。


    “現在可以說了嗎?”硬的不吃她就來軟的,眼巴巴看著他,戰戈不由得笑出聲。


    “套出來了,她是牧雲國的人,還是將軍手底下的。”他頓了頓,給她反應的時間繼續說:“現在雖然還不知道目的,但總不是好事。”


    牧雲國現在對他們虎視眈眈,再加上將軍本就是叛變過去,安插這麽一個人在身旁,絕對不是好事。


    言蕪雙倒一口涼氣,迴想梁雅過去種種,對這個女人的手段有些佩服,把自己隱藏的這麽好,還把一國之君玩弄於鼓掌間,真是不簡單。


    戰戈仰躺在她旁邊,翻身單手把她帶進懷裏,溫熱的氣息撒在脖子處,語氣悶悶的。


    “牧雲國現在就是一頭狼,隨時找準時機狠狠地從永國身上撕下一塊肉,可皇上還偏信敵國奸細,真是……”


    他一想到上次皇上下意識認為是自己故意推倒梁雅,心中五味雜陳,他跟皇上多年交情都這般境地,那麽朝中其餘大臣,豈不是她稍微挑撥就會讓君臣反目。


    戰戈突然感覺頭疼,又為現在的境況擔憂。


    一雙熟悉的手覆在他的額頭,刹那間,那種頭疼煙消雲散,指腹間還帶有薄繭,那是常年用刀留下來的。


    戰戈微微喘息一會兒,等情緒平複下來才把她的手拉下來放在嘴邊輕吻。


    “現在感覺好點了嗎?”言蕪雙輕聲問,她的聲音像是有魔力一般,安撫住戰戈心中躁動的野獸。


    “我已經好多了。”戰戈這才答應自己大半個身子都壓在她身上,可言蕪雙半天沒有讓他起來。


    他立刻手肘撐在床板,起身,言蕪雙速度更快,他的胳膊和床板正好行成一個弧度,她一下子就鑽進去。


    戰戈失笑,把人摟緊,言蕪雙從他的懷裏探出頭來,問:“皇上已經不聽任何人勸了,我們總不能直接挑明吧。”


    他沉吟一會兒,說:“當然要從源頭下手,一切都是牧雲國搞得鬼,我要去那裏打聽情況才行。”


    牧雲國已經把探子安插到皇帝身邊了,可他們對牧雲國反倒是一無所知。


    “我也要去!”


    “不行,可能會遇到危險。”戰戈下意識反駁道,看著她眼底的堅決就有些頭疼。


    “聽話,你就等我迴來,不會要太長時間的。”


    言蕪雙嘟著嘴,不滿道:“你以為放我一個人在這裏就安全嗎?梁雅已經開始對付我了,沒了你,她可能會更加肆無忌憚。”


    她雖然能夠感受到梁雅對她的敵意,但還不到說的那麽嚴重,隻不過是為了讓戰戈帶她一起過去而已。


    戰戈歎口氣,無奈同意,言蕪雙高興的捧著他的臉狠狠親一口,兩個人相擁而眠。


    翌日早朝,神清氣爽的戰戈站在百官最前麵,等皇上揮手打算退朝時,上前拱手。


    “王爺還有什麽事嗎?”皇上最近精神不太好,一場早朝上來差不多就耗盡心神,現在單手撐著額頭問。


    “皇上,臣自問對朝廷上下問心無愧,隻是最近有心無力,大夫說了要靜養,懇請皇上同意臣暫別朝堂修養身心。”


    戰戈麵不改色說完,絲毫不顧身後朝臣的議論紛紛,並肩王可是永國的頂梁柱,這下連王爺都要走了?


    皇上反問:“隻是出去遊玩?”


    戰戈知道他在擔心什麽,主動保證:“隻是出去散散心,很快就會迴來。”


    “準!”皇上說完就甩袖離開,太監急匆匆喊了一句散朝就急忙跟上去。


    目的達到,戰戈心滿意足的迴到王府,馬車都已經準備好,言蕪雙一身便衣靠在馬車旁等他。


    看他春風得意的樣子,就知道皇上同意了。


    “帶的東西不多,主要是銀子。”言蕪雙簡單說完,借著他的胳膊爬上馬車。


    她嫌帶太多東西麻煩,盡管能夠塞得下。


    “沒事,可以到那邊買,現在就出發吧,晚上不用在野外露宿。”


    戰戈吩咐完,就讓馬車啟程,一輛看似普通的馬車緩緩向牧雲國的方向行駛。


    昨晚他們兩個鬧的太晚,言蕪雙索性在馬車上補了一覺,睜眼發現戰戈早就醒來,剛放飛一隻信鴿。


    迴頭看她醒來,他也不避諱,說:“這是吩咐人盯著點雅妃那裏,一有動作我們都能知道。”


    言蕪雙頜首,把頭躺在他的大腿處,戰戈辦事向來滴水不漏,自己可以放心。


    二人一路來到牧雲國,剛進城,戰戈就感覺到一道視線停留在他們身上。


    “怎麽了?”言蕪雙察覺他的異樣,靠近小聲問。


    “有人盯上我們了,別亂看,還不知道在哪兒。”戰戈低著頭掩蓋說話的動作,拉著她走進身旁的一個酒樓裏。


    “二位裏麵請。”小二熱情的把兩個人迎進來。


    這家酒樓臨街,生意紅火,大廳裏坐滿了人,鬧哄哄的。


    “雅間,送點招牌菜和一壺好酒上來。”


    說完跟著小二來到二樓雅間,等房間裏隻剩下兩個人,戰戈透過門縫朝下看,隻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沒有行蹤可疑的。


    “是不是你看錯了?”言蕪雙給他倒了杯酒遞過去,自己手心裏也拿著一杯。


    戰戈接過一飲而盡,言蕪雙看的心癢癢,也滿足的輕抿口。


    “不會……”戰戈還沒說完,就覺得眼前發黑。


    言蕪雙還沒來得及上前扶他,身子一軟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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