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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牢房裏麵此刻也不分晝夜,畢竟在地下之中,連光都不曾見過一束。


    言蕪雙小小的蜷縮在一角,十分講究的用稻草鋪了間床鋪,也算是看上去體麵一些。


    老頭兒則和她相對而坐,整個人低著頭沉思,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對方一直用警惕的目光看著自己。


    "這個老頭,突然之間這麽安靜,到還真讓人有些不適應呢。"


    言蕪雙歎息的搖了搖頭,可是還是有些不明所以,"這老頭顯然是在這裏呆了很久,他一定知道些什麽情況,必須要跟他打好關係才行!"


    帶著這樣的想法,言蕪雙摸摸自己的身上,雖然現在還穿著自身的衣服,可是除了一個火折子,什麽都沒有摸到。


    "要這東西有什麽用?難不成還要在大牢裏麵燒烤嗎?"


    言蕪雙無語的將火折子溜達了一邊,心中卻多了一絲惆悵。


    就在他煩悶之際,老頭卻突然像抽了風似的,整個人蜷縮在地上,不斷的口吐白沫。


    "老頭,你這是怎麽啦?"


    言蕪雙看著事態緊急也顧不得其他,連忙就從自己那塊小地盤跑了過去,看到老頭現在抽搐個不停,兩眼泛白,手指彎曲僵硬到不能動彈,有種類似於瘋病。


    "給我滾開,想要趁我發病的時候暗算我,做夢去吧,隻要我死了,你也別想活著走出這裏!"


    老頭看著原本和自己保持對裏麵的女人,突然就衝到自己身旁,又多了一絲警惕。


    可是他現在這個狀況,說話都已經極其勉強,更何況動手?


    言蕪雙聽了他這番話,卻一臉瀟灑的坐在了他的麵前。


    屁股下柔軟的稻草,倒是顯得有幾分舒適,隨即,言蕪雙這才一臉迷惑的看著他,"他這個病我會治,隻要你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在這裏,我就救你!"


    這次裸裸的威脅,反正這病一旦發作,雖然是不會置人於死地,可是也是極其痛苦。


    關鍵的是這病發作起來,病人就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什麽都不會說的,反正大不了咱們一起陪葬在這裏!"


    老頭憤憤的瞪了他一眼,被眉毛遮住的眼睛此刻充斥著血絲,顯得有幾分猙獰恐怖。


    言蕪雙微微吞了吞口水,又覺得這家夥一副不識好人心的做派,心中是在鬱悶的慌。


    "我說你這老頭都在這裏要死不活,一把年紀還在我麵前固執,真是拿你沒辦法!"


    言蕪雙搖頭歎息,從身上摸出一個黃色的小包包,打開一看裏麵是細白的顆粒。


    看到他突然這樣的舉動,老頭兒顯然有些恐慌,艱難的支撐著身體,往後退了兩步,"你你想幹什麽?我告訴你,要是不想死的話,你就乖乖地墩迴你那個小弟盤去!"


    老頭現在都自身難保,還有心思威脅別人,言蕪雙也沒忍住,親身一下最後又故意嚇唬道:"你之前想要弄死我,現在我不得好好的報仇嗎?"


    說著,便衝著老頭的鼻子尖抖了那麽一些,動作快而粗魯,讓老頭兒心中更加恐慌。


    "算你好運,這東西我隨身攜帶!"


    言蕪雙沒好氣地看了一眼老頭,看他居然還在憤恨的瞪著自己,如同什麽仇人一樣,心中又多了幾分不自在。


    "你!"


    老頭剛才說什麽鼻子尖卻突然癢癢的,整個人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隨即,老頭揉了揉鼻子,到現在都感覺鼻子有些發癢。


    "好你個不要臉的賣國賊,居然敢暗害我,我現在就殺了你!"


    老頭看著言蕪雙一臉得意的模樣,伸出雙手就要去掐她的脖子,卻突然想到了什麽?一雙手連忙停住在半空,又忍不住來迴審視了一番。


    隨即,臉上多了一抹難以言說的驚喜,這才慌裏慌張地站了起來,活蹦亂跳生長的雙腿,一副十分自在的模樣。


    "哎?這是怎麽迴事?我記得這病發作的時候,往往要到一個晚上,怎麽你?"


    突然腦子一個激靈,老頭又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言蕪雙,"你剛才是為了救我?"


    雖然他嘴上說著嚇唬人的話,可是如果心生歹意,早就動手了。


    言蕪雙沒有迴答,而是將那黃色包裝裏麵剩餘的白糖,直接捏起來放到嘴裏,還一臉享受的模樣。


    "你!你手上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他這個病隔三差五就要發作,以前那些人也給他找過大夫,可是都無濟於事。


    反正知道這病發作起來不會死,頂多痛不欲生,後來也就沒有管他了。


    可是如今,這女人卻輕而易舉的給他弄好了,實在是不可思議!


    "白糖啊,我特別喜歡吃這東西,平日裏要是遇到什麽苦澀的,就吃吃這些白糖,心中就會甜滋滋的。"


    言蕪雙聳了聳肩蹲在那裏吃的這麽歡樂,這才一臉笑意的看著他又將剩餘的白糖收在了兜裏麵,萬一以後再發作,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


    "別這麽看著我,隻不過是個土方子而已,又不能根治。"


    看這老頭不可思議的目光,言蕪雙隻感覺毛骨悚然,又自覺地迴到了那個小地盤。


    老頭看著女人瀟灑不羈的模樣,心中瞬間多了一絲情緒,"看在你剛才救了我的份上,我也好心的奉勸你一句,苦海無涯,迴頭是岸,不要再幫著那些人住著為虐了。"


    老頭說完,這才又迴到了自己的地盤,可是目光卻不斷地在言蕪雙身上來迴掃視,顯然就像是互換角色一樣。


    言蕪雙沒想到自己都做到這個地方,老頭居然還相信自己和那些人是一夥的,瞬間覺得有些無語。


    這才站起了身子,沒忍住走到他的麵前,"我再和你說最後一遍之前,隻不過是我做戲給他們看的,為了保命而已。"


    想著,言蕪雙醫生目光突然衝著欄杆外麵的情況打量一番,看著看門的都去吃酒喝肉去了。


    這才又蹲下身子,在老頭的麵前小聲說道:"其實我的真實身份是並肩王妃,言蕪雙。這一次和王爺是奉命來私下查看,關於百鳥林裏麵,私造兵器的事情。"


    反正看著老頭和自己一樣是快手,知道言蕪雙也懶得再隱瞞這麽多。


    她的直覺告訴他她,這老頭一心口一個喊想賣國賊,必然也是效忠於永國的人。


    如此說來,兩個人就算同一條繩上的螞蚱,也就不用再分彼此。


    聽到她這番話之後,老頭波瀾不驚的神色中,此刻才多了一絲詫異。


    抬頭望向她,又多了一抹深情。讓人一時間有些毛骨悚然。


    "咳咳,就算是知道我的身份也不至於表情這麽誇張吧,這戲演的就有一點過分啦!"


    麵對對方深情的目光,言蕪雙一時間無從招架,隻能微微將腦袋撇向一旁。


    看他這種眼神不知道的,還以為兩個人之間,是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呢!


    "你真的是並肩王妃?"


    老頭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今天聽到的東西,又忍不住再確認新的問了一遍。


    "這還能有假嗎?我若騙你天打雷劈。和我一起來還有個男的,那個就是王爺,隻不過被他們關到哪裏去,也不知道。"


    一提到戰戈的事情,言蕪雙這腦子就忍不住一陣翻騰。除了思念之外,更多的卻是擔心。


    這個鬼地方長年累月不見天日,甚至連出口在哪裏都不知道,更別提救人了。


    可就在他鬱悶的時候,老頭卻突然雙手抱拳,單膝下跪,直接衝著她低頭。


    "王妃,屬下有眼不識泰山,之前多有得罪,還請王妃見諒!"


    言蕪雙被他這個舉動給嚇蒙了,整個人直接冷在原地,還有些沒有搞清楚狀況。


    "老頭,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實不相瞞,屬下本是禁衛軍統領,和現在的驍勇大將軍本來是故交好友,可是沒想到他野心勃勃,居然背著我幹起這種私造兵器的勾當,而且還想讓我加入!"


    老頭此刻已經完全的信任延誤霜,也就沒有再繼續隱瞞下去的理由,而是將一切的事情全盤托出。


    言蕪雙聽了,不由得倒抽一口氣,沒有想到他一個肮髒的老頭,居然會是威風凜凜的禁衛軍統領!


    "難不成,當年那個突然失蹤的禁衛軍統領,就是你?你怎麽會淪落到這種下場,為什麽他們又把你關在牢房之中?"


    言蕪雙隻感覺他這語出驚人信息量太大,一時間都不能夠完全消化吸收,隻能目光錯愕的看著他。


    "實不相瞞,他之所以想讓我加入他的行列,就是因為我懂得兵器的繪製圖,可以幫他們研究出更多的兵器!不然的話,我也不可能在這裏苟延殘喘這麽多年!"


    老頭本該是早已經以死謝罪,讓那些兵器圖爛在自己的心裏。


    隻是,這個驍勇大將軍總該是有人來揭發他的,他必須要等到那麽一個人!


    言蕪雙此刻隻覺得心中一陣錯愕,連忙將他扶了起來,"真是沒有想到,你一個人居然承受了這麽多!"


    "王妃過獎了,此刻我們應該事先要逃出去,將那個惡人繩之以法!"


    言蕪雙想著,突然將目光放在了自己剛才隨手丟棄的火折子上,看著地上的稻草,心生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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