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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戈迴來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言蕪雙正在院中和侍女收拾曬好的花瓣,她曬得,基本上都是府中製茶製糕點所用。


    這種事情自然是很傷手,可是耐不住神醫給言蕪雙配了上好的藥膏,每天塗抹,使得她的一雙纖纖玉手比起尋常的女子還要白嫩細膩,甚是好看。


    “今天怎麽這麽有閑情逸致?”戰戈說著,將寬大的外衫脫下來,扔給後麵的墨商,他則是來到言蕪雙旁邊,和言蕪雙一起裝花瓣。


    言蕪雙抬眸看去的瞬間,仿佛有光在她眼眸中徐徐綻放:“你上的是早朝?這都快到傍晚了吧?”


    將言蕪雙手中的籃子拿過來,戰戈坐在凳子上撿著曬好的花瓣:“商議去出使倭國和琉球的使者,有些耽擱了。”


    “阿徑呢?沒在府裏?”若是在,他剛進門就迎出來了。


    “沒有,他想要看看瀟兒,我讓人送他去盛王府了。”言蕪雙今天怎麽想動,這才找了一些安靜的事情來幹。


    隻要不是戰戈去,言蕪雙就輕鬆了很多:“什麽時候他們出發?”


    “怕是得等一段時間,不過前麵去的時候就已經帶了不少東西,這些時間也能夠耗得起,主要是要趕緊製定新的條約,最大化的符合大邑的利益,又不能太過赤裸裸。”


    這些事情,戰戈不擅長,自是有人擅長。


    朝中自然是有那些以和為貴,整天想著念著幫助他人的朝臣,但是也有坑人無下限,讓你有苦說不出,還得陪笑臉的朝臣。


    “倭國……聽說他們國家的人個子都特別低,東海的海匪有一些就是他們那邊出來的。”


    言蕪雙這說的,也不過是聽來的八卦,雖很少參加宴會,但是也有幾個相熟的人,這有的事情在京城就像是一陣風,什麽人都會知道。


    雖之前常年鎮守北疆,後來又迴到京城,但是戰戈對於倭國卻還是有記憶的,這個國家的人之前曾來大邑京城朝貢,在戰戈這種鐵骨錚錚的戰將,看來確實有些……沒骨氣。


    “確實是這樣,倭國的皇室曾來京城上貢,靠著厚顏無恥,能言善辯,最後得到的東西還比琉球多,朝中百官最看不慣這樣的國家,但是很享受他們的阿諛奉承。”


    嗤笑一聲,戰戈將花籃遞給過來的侍女,拉著言蕪雙起身坐到了旁邊的花架下。


    這個花架是花匠精心飼養的,盛開的紫蘿藤從花架上爬過,垂釣下來,如同夢幻的場景,言蕪雙很喜歡這裏,曾親自畫了一幅畫表示自己的喜愛之情。


    “這也是人之常情,人生而為人,不過是七情六欲,樣樣俱全。”靠在花架上,看著上麵盛開的正漂亮的紫蘿藤,言蕪雙眸中倒映出這最美的風景。


    戰戈坐在石椅上,目不轉睛的看著言蕪雙,你在看風景,卻不知自己也是別人眼中的風景。


    麟安七年八月,曾為大邑屬國的倭國和琉球,向大邑遞交歸降書,願成為大邑的屬國,奉上貴重的貢禮。


    九月初,大邑同意,派遣禁衛軍副統領仇刃,禮部侍郎萬俟塵,鴻臚寺少卿為使者,前往倭國和琉球。


    使臣帶了數千精兵良將,橫跨大海,出訪倭國和琉球。


    九月底,傳來消息,新的協議已經簽訂,使者將帶著倭國和琉球的皇室迴到京城,奉上貢禮,將屬國的名字重新刻入皇宮前的天石上。


    為此,舉國歡慶。


    十月初,東海依舊是炎熱的天氣,河間王正帶兵巡邏,這是他的職責所在,與身份玉冠。


    “王爺,禁衛軍副統領仇大人已經到王府裏等著了,說是和您有要事相商。”侍衛匆匆跑過來,向河間王稟報。


    體格強健,個頭高大,看著像是莽夫的河間王神色平靜,似乎是對此事早早就已經知曉:“行,迴去吧。”


    前幾天,京城傳來了一封密信,是並肩王戰戈讓人送過來的。


    東海海匪乃是重患之一,河間王常年鎮守,一是為了防止他國之人入侵大邑,二則是這層出不絕的海匪。


    這些海匪有的是其他國家的流亡人士,有的則是大邑的逃亡重犯,彼此勾結,可謂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早前曾有和海匪勾結的官員,洗劫了沿海幾個村落,等到河間王帶兵趕到之時,已經是遍地狼藉,血流成河。


    後河間王進行整治,一度使得京城某些官員坐立不安,向先帝稟告河間王有不臣之心,幸好,這所有一切都有陛下支持,成功使得東海安寧了這麽多年。


    但是前段時間那突如其來的信,使得東海又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氛圍之中,河間王不想被動,要麽就隻能主動出擊,將這所有一切扼殺在搖籃之中。


    河間王府,河間王下馬,有侍衛迎上前去,將馬前走。


    河間王則是一路未停,直接進了前廳,而前廳的客座上,一身玄衣的仇刃正安靜的飲茶,聽到腳步聲,抬眼看了過去,立馬就起身。


    “仇刃見過河間王。”


    若是單看仇刃,的確是粗狂,但是河間王一來,就顯得他正常了很多,人,果真是需要對比的。


    “仇刃?你就是禁衛軍副統領?”河間王麵色平靜,坐在主位之上絲毫不講究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如牛飲水。


    仇刃卻從頭到尾恭恭敬敬:“正是,仇刃攜帶聖上密旨而來,請王爺查看。”


    說著,就從懷裏掏出保存完好的信封,遞給河間王,河間王隻是看了他一眼,平靜的接了過來。


    片刻之後,河間王將信放在了桌子上:“既然是陛下的吩咐,臣自然是應允,不過,副統領以什麽來幫助本王?”


    “王爺,如今有三千禁衛軍留下,還有皇室影衛五人,加上王爺所屬軍隊,足夠完成這次行動。”


    仇刃自然是提前聖上就已經說過了,而且這件事情真的沒幾個人知道,要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


    “皇家影衛?我這個侄兒但是真舍得,既然這樣,本王需要一天時間,安排好眾多事情,隨後我們便出發,我倒要看看,這些人在搞什麽鬼。”


    “是,王爺。”


    麟安七年十月,河間王和禁衛軍副統領仇刃帶兵,將東海上大大小小海匪居住的島清理了一遍,收獲了巨額財富,甚至還有來自波斯等遙遠地方的商品。


    原來那些商人並不知道這塊地方有海匪,來到這裏時就被劫掠,屍體則永遠藏在了東海之下,對於那些珍貴的商品,則被這些海匪據為己有。


    統領海匪的人被殺死了,隻餘下零星的海匪逃走了,河間王也並沒有斬盡殺絕,他想要看看接下來還有誰,和海匪狼狽為奸。


    “王爺,剛剛我在那邊搜查到這個,要不您先看看?”侍衛將幾封信呈給河間王,這信封口都是爛的,明顯是被強拆了的。


    河間王身著鎧甲,將手中的重劍放在旁邊,接過了信:“薛平那裏?”


    這個海匪頭子,說起來,也是和河間王打了不少交道了,以前的時候河間王也並不是說沒有逮捕過他,但是他每一次都能夠逃脫。


    這個人如果不是個海匪頭子,那麽海盜是個可塑之才。


    “是從薛平那裏搜出來的,屬下沒有打開,直接拿了,就過來找王爺了。”侍衛看河間王沒有其他的吩咐,這才退了下去。


    河間王看完之後,冷哼一聲,到沒有將信交給其他人,隻是自己拿了,揣在了懷裏。


    海匪居住的海島為數不少,大多數都是在易守難攻之處,若不是兵分兩路,分頭上岸,恐怕還真的是不好對付。


    而最浪費時間的就是薛平所居住的島嶼,但是這次可惜的是還是讓薛平給逃走了,應該說,薛平背後之人敏銳力確實很強。


    也估計是仇刃這麽長時間還沒有迴去京城,所以京城那邊有些動靜,就傳到了海匪這裏。


    “王爺,搜查的差不多了,不過,有一些女子應該怎麽辦?”來者,正是仇刃。


    “女子?”河間王眉頭一皺,這兩年,東海一帶也沒有聽說丟人了呀:“哪裏的?”


    仇刃向來性格嚴肅,常年都是冷著臉,故意親近的樣子,但是此刻河間王卻從他周身的氛圍中感覺到了憤怒。


    壓下心中的怒火,仇刃讓自己能夠鎮定的稟報:“都是一些妙齡女子,剛才盤查過了,有的是被劫掠過來的,有的是被買過來的,還有得是被送過來的。”


    “在大邑,公開買賣人口是犯罪的,他們是從哪裏買過來的?送過來的又是從哪裏送過來的?”


    這件事情發生在東海,還真是讓河間王心裏覺得不爽。


    “有的是父母做主賣了的,有些是被人牙子賣過來的,至於送的,應該是和別人做過交易,所以送過來的。”


    仇刃邊說邊給河間王帶路,這件事情是他第一次見,即便有些曾經聽說過,但是親眼見到和聽到總是不一樣的。


    所有的女子和下人已經被集中到了海島的東麵,一片平整的地方,正有麵目和善的侍衛統計著這些人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又是哪裏人,怎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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