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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王語嫣這樣的人,若是她之前的手段,是絕對不會在宮裏能夠存活這麽長時間,更別說,能夠受寵這麽長時間。之前,我曾經看過二皇子和王語嫣在一起,商議某些事情。”


    想起那天的事情,言蕪雙眼眸輕輕一眨:“所以,王語嫣背後的人,可能就是二皇子,但,我這也是一個猜測,沒有具體的證據,我也不能夠肯定。”


    戰戈輕輕點頭,神色帶著幾分若有所思:“你所說,有理,之前我就覺得,二皇子如此心甘情願交出手中所有事務,怎麽能夠甘心。”


    眼前浮現二皇子妖孽的容顏,深不見底的眼眸,永遠似笑非笑的唇角,捉摸不透的性情,危險的氣息。戰戈的防備心裏,就提了上來。


    言蕪雙見戰戈有所考慮,起身去將東西收拾妥當,吹滅了蠟燭,讓人上床休息了。


    這個冬天,漫長而又無趣,言蕪雙憑借著自己的廚藝,成功讓燒烤成為了言家酒樓的熱點,火鍋和燒烤,加上燒酒,是很多人冬天喜歡的方式。


    而言蕪雙,就將這種方式,在大邑,推行了開來。


    甚至,還組織了可靠的人手,去了外地,開辦言家酒樓的分店,銀子如同流水,讓她的口袋越發豐盈。


    在除夕和新年在即,聖上賞賜群臣,將軍府最為豐厚,更讓百官側目。


    幸好言蕪雙和戰戈都很是低調,若不然,遲早會有人看不過。


    在春暖花開之際,一場噩耗傳遍了京城,聖上病倒了,神誌有些不清楚,就是上朝也是困難,百官人心惶惶。


    聖上令征北大將軍協助太子執掌朝廷,其餘官員輔助,暫時穩定了朝中諸事。


    表麵上的平靜,不能夠遮擋下麵的暗流湧動,就算是深閨婦人,都能夠覺察到不一樣的氣息。


    “戰戈,發生什麽事情了?你怎麽這麽晚才迴來?”聽到外麵的聲音,言蕪雙披著外衣快步走了出來,臉上帶著顯然的擔心。


    精致的六角宮燈下,暈黃的光芒在言蕪雙臉上映襯出耀眼的奪目,戰戈盔甲之上還帶著風塵,臉上還有點塵土,一向一絲不苟的頭發,都有些淩亂,顯然,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驀地上前,在言蕪雙小小的驚唿聲中,戰戈擁抱住了她,盔甲的冰冷讓言蕪雙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察覺到的戰戈,趕緊放開了她。


    “對不起,沒事吧?”戰戈麵色帶著愧疚,抬手,想要給言蕪雙擦去臉上的灰塵,卻在看到自己有些髒兮兮的手時,放了下去。


    言蕪雙注意到他這點,心一軟,握住了戰戈的手,向寢室走去:“沒事,發生什麽事情了?”


    “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有人想要挑事,已經控製住了,關押在了天牢,之後的京城,可能不會平靜了。”


    言蕪雙關門的動作一頓,接著又繼續:“沒關係,隻要你我好好的,就好。”


    在戰戈準備進去沐浴的時候,言蕪雙突然開口了,聲音很輕,又似乎帶著決心:“戰戈,你知道,我父母去世的很早,我雖然在宮中長大,但是從來沒有歸屬感。”


    忽的輕輕一笑,言蕪雙似是想到了什麽:“你知道,我為什麽想要追求你嗎?”


    在戰戈好奇的視線中,言蕪雙給他脫去厚重的盔甲,留下一個神秘的笑容:“現在肯定不能告訴你了,你去沐浴,等你出來了,我再告訴你。”


    “……好,我等著。”戰戈也想知道,當時,言蕪雙是以怎樣的倔強,在京城中一直跟在自己身邊,沒有注意過其他人奇怪的視線,還有那些流言蜚語。


    等戰戈進去之後,言蕪雙那些布給戰戈擦拭著盔甲上的灰塵,還有一些血跡,看著布上紅色暈染開的血跡,一股淚意突兀的湧了出來,又被言蕪雙強行按壓了下去。


    這種事情,她不能給戰戈添麻煩,一定要以最好的狀態,讓戰戈放心。


    打定主意,言蕪雙整理了自己的情緒,等到戰戈沐浴之後出來的時候,言蕪雙又是剛開始那樣,溫柔美麗的樣子。


    這是戰戈最為期待的時候,他的將軍府,不再隻有管家、侍女、小廝和親衛,而是有一個真正在等待自己迴去的人,她就在那裏,為自己亮著燈,等自己迴去。


    眸光瞬間溫柔起來,走了過去,坐在了言蕪雙腳邊的地毯,將手中的毛巾遞給了言蕪雙。


    言蕪雙接過,給他慢慢擦拭著頭發,從發根處,一點一點,細心又仔細。


    半天等不到言蕪雙開口,實在忍耐不住的戰戈,終於開口了:“你剛才說,等我出來告訴我的,想好了嗎?”


    “當然,我記得不知是誰給我的話本,上麵有這樣一個故事,大概意思就是如果你能夠讓一個冷心冷情的人動情,彼此相愛,那就是此生最為真摯的愛情。”


    言蕪雙有些好笑的開口,無奈的搖搖頭:“是不是覺得很好笑?”


    戰戈膝上的手指微微蜷縮,心都顫抖了一下:“當初為何是我?”


    “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看見的時候,就覺得應該是你,我希望能夠有幸福的婚姻,像是母親和父親那樣,隻可惜,母親身體嬌弱,年紀輕輕便去世了,徒留父親一人,鬱鬱寡歡,將我托付給聖上之後,也就跟隨母親而去。”


    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言蕪雙記憶中,屬於父母的記憶已經有所模糊,這是屬於“言蕪雙”的記憶,按道理,言蕪雙是不知道的。


    可能是因為在這個身體裏呆的時間越來越長,言蕪雙也開始慢慢有了過去的記憶,當然,隻是支零破碎的片段,很少連接的起來,最是清楚的,就是屬於“言蕪雙”父母的了。


    “現在想來,可能父親在母親去世之後,就有了追隨的心思,隻是我還小,他放心不下,所以才遲了那麽多年,奈何橋上,母親估計也等的寂寞。”


    她的聲音,格外空靈澄淨,沒有太多的傷感,有的,是對於父母之間愛情的真摯向往。


    “那,你不恨他們嗎?將你放下了那麽久,宮裏雖然聽起來很好,但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到底是艱難,不如在父母膝下承歡來的舒心。”


    戰戈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問出了聲,之前的言蕪雙,似乎是很久之前的迴憶了,現在的言蕪雙,越來越鮮明。


    搖了搖頭,言蕪雙說話都帶了幾分清透:“自然不會,父親為了我,想念了母親那麽多年,本就是我的不對,怎麽還好意思怨恨。”


    “你別多想,我隻是告訴你,我對於婚姻最原本的期望,這麽長時間了,我們雖然彼此了解,也有了一定的感情基礎,可要說相濡以沫,可能還達不到。”


    阻止了戰戈說話,言蕪雙蹲下身子,看著麵前戰戈帶著幾分疲憊的容顏,笑容徐徐綻放。


    “但是,既然成婚,那就應該虔誠,戰戈,外麵的風風雨雨你給我護著,那這將軍府,我給你看著。”


    戰戈好像沒有見過這樣的眼神,堅定,美麗,像是漫天星辰,耀眼無雙。


    他的迴答,就是將麵前女子的嬌軀緊緊的摟了起來,帶著仿佛是要刻進骨血的力道,緊緊相擁。


    被突如其來冷冽的味道充斥在鼻尖,言蕪雙稍微一愣,伸手擁抱住了戰戈。


    燭火拉長了兩個人的身影,在燈光下,連在了一起,再也不會分開。


    聖上病體久久不愈,皇後一直陪伴照顧著,竟然暈倒了,染了風寒,迴到坤寧宮休息了。


    前朝開始變得活躍,太子表麵上雖能夠壓製諸位兄弟,但實際上,還真的不行,若不是戰戈幾位重量級的武將一直站在太子之後支撐著,恐怕現在大邑都陷入了混亂之中。


    二皇子身後的勢力隨著聖上久久的糊塗,開始慢慢顯露出來,這些人明目張膽的顯露了自己的決心,更讓太子氣憤不已。


    不止如此,除了三皇子身為太子胞弟,一直以太子為首,其他皇子紛紛開始站隊。


    至於最小的十皇子,還沒有人把他放在眼裏,皇後為了保護他的安全,將他送到了德妃宮中。


    德妃雖說身體嬌弱,但是整個永和宮都在她的把控之下,護住自己的親生兒子,完全不是問題。


    再說,也沒有人會去和一個七八歲什麽都不清楚的孩子,及一個病殃殃的妃子計較,永和宮就在這樣的風雨飄搖中,勉強保持了安靜。


    似乎嗅到了暴風雨來臨前的氣息,一向調皮搗蛋的十皇子也安心的呆在永和宮中,閉門不出,保障了自己的安全,也讓德妃放心了。


    不知為何,聖上意識昏沉沉的時候,一直叫著媚妃的名字,下麵侍奉的人投機取巧,將本應該隔絕在外的媚妃帶了進來。


    皇後病重,根本不能把持後宮,太子妃年紀太小,不能服眾,即便是拿著鳳印,也不能號令媚妃,宮中,似乎比宮外更加危險。


    坤寧宮,昔日繁華的宮殿似乎是在一夜之間破敗了下來,明明是春季,萬物複蘇的時候,卻帶上了一層灰蒙蒙的感覺,入目所及,皆是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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