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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蕪雙起了興致,跑上前仔細觀察大娘的繡工。


    那幾筐幹花看起來像是漫山遍野的小野花,堆在一起有股淡淡的清香。


    作為商人的言蕪雙幾乎立刻便看見商機!


    大邑似乎還沒有香囊這種東西。


    王公貴族的小姐們腰上掛著禁步掛著玉佩,可就是沒有香囊。


    有錢人會用各種熏香去熏衣服,像是家中平凡的姑娘們,就會做一些這種花囊,隻是大部分做出來的花囊,做工都比較粗糙,有錢人都看不上眼。


    可這位大娘的繡工卻不一般,地上的青花布上已經擺著許多繡好的花囊。


    遊龍飛鳳,蝶戲花叢,鴛鴦浮水,還有仕女簪花,每種生物都活靈活現,色彩搭配也極妙。


    “大娘,這個仕女簪花的花囊賣給我好不好?”言蕪雙問道。


    大娘十分爽快的從花筐中抓起一把幹花塞進仕女簪花花囊,遞給言蕪雙,“拿著吧孩子,說什麽賣不賣的,你這幾日一直來這裏幫忙,大娘都看在眼裏呢!”


    不遠處,一英姿颯爽的身影朝花壟走過來。


    “我派來的人可還得力?”


    言蕪雙猛地轉身,待看清來人是誰時,立刻將他拉到一旁,“你怎麽來了?”


    戰戈發笑,“你這是做什麽,偷偷摸摸的,我們是在偷情嗎?”


    “跟你沒情可偷!”言蕪雙一個白眼飛過去。


    不過拋開戰戈不要臉的性格不講,他派來的那隊手下的確非常能幹。


    “那些士兵都很賣力,這些天辛苦他們了,迴頭我得好好犒勞犒勞這些功臣。”言蕪雙道。


    不知怎的,戰戈總有種言蕪雙在替夫犒賞士兵的驕傲感。


    還真是新奇,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受這樣的觸動。


    “我來幫你吧,這要怎麽弄?”


    說著,戰戈便挽起袖子,將袍子下擺紮進腰裏。


    言蕪雙三下五除二便教會了戰戈,操作很簡單,就是這幾十畝地都要不斷重複的這幾個步驟,沒點兒耐心的人估計幹不上半畝地就要逃跑。


    可讓言蕪雙沒想到的是,整整一上午,戰戈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一個不耐煩的神色都沒給過言蕪雙,手中動作翻飛,動作利落,活兒幹的極漂亮。


    一排排小花樹迎風招展,這些都是耐寒冬的梅花,過不了幾個月,它們就會成為凜冬最火紅的一抹色彩。


    “小姑娘,你相公可真能幹!”大娘豎起大拇指誇獎戰戈。


    言蕪雙當即愣了愣,臉上有些臊,“他,他不是......”


    不是什麽,不久後他們就要成親,大娘這樣稱唿他也沒錯。


    隻是......


    不論後世今生,言蕪雙都一直致力於如何掙更多的錢,很少關注男女感情。


    怎麽現在......突然就多了個丈夫。


    這種身份的轉變讓她無所適從。


    “愣什麽呢?走,迴府吃飯。”戰戈洗了手,一路小跑過來,額頭上還有幹活留下的汗珠。


    在大娘一臉過來人的微笑中,言蕪雙扯了扯嘴角和大娘告別。


    “幫我把袖子放下來,還有衣擺,我手是濕的。”戰戈架著手臂,一副等著言蕪雙伺候的模樣。


    言蕪雙心裏翻著白眼,奈何周圍還有很多幹活的士兵,不能下了戰戈的臉麵。


    “伸手!”


    男人乖乖伸出胳膊,讓言蕪雙放下袖子。


    衣擺塞在了腰後,言蕪雙隻能環住戰戈的腰身去解。


    盡管萬分小心,可手指還是不經意碰到了他的身體,指下傳來肌肉的彈性觸感,言蕪雙的腦袋當即一片空白。


    頭頂傳來男人的輕笑,“好了沒?”


    “嗯。”


    言蕪雙手指勾住他的衣擺,趕緊放下。


    戰戈挑眉,剛才言蕪雙轉頭離開的時候,他好像看見了一抹紅暈浮現在女人的臉頰上。


    旁邊還夾雜著幾下起哄的聲音,戰戈肉眼可見言蕪雙加快了步伐。


    原來這樣可以讓她難為情啊。


    小狐狸臉紅起來還挺可愛。


    言蕪雙在征北將軍府吃了飯,便趕緊迴了兩條街外,自己的小宅裏。


    受白天那位大娘的啟發,言蕪雙決定好好研究一下香囊這條致富之路。


    她花了一夜的時間,共研究出四幅紋樣。


    分別是八寶八吉祥香囊,流雲百福香囊,八駿圖香囊和封侯掛印香囊。


    以往經營的甜品畢竟有局限性,來消費的幾乎全是女性。


    言蕪雙野心勃勃,她要用香囊打開男性消費市場。


    誰說男人不能佩香,現代的各種男士香水風靡全球,若能在古代將其打造成成功人士的象征,何愁沒有大把的銀子賺!


    第二天,言蕪雙馬不停蹄去了難民莊,找到了那位會做香囊的大娘,沒想到大娘在那片還算個小名人。


    她做的香囊物美價廉,繡樣絲毫不輸宮中師傅,而價錢卻十分低廉,那裏的小姑娘幾乎人手一個。


    “餘大娘,您看看這幾幅紋樣可不可以給我做出來?”言蕪雙將四幅紋樣遞給餘大娘。


    餘大娘看完之後愛不釋手,“這是你畫的?”


    言蕪雙點點頭,餘大娘眼中的慈愛滿的幾乎溢出來。


    “真是太漂亮了,我一直愁沒有好看的紋樣,做來做去總是那幾幅,這下好了,我現在就給你繡!”


    到了約定日期言蕪雙趕去難民莊拿香囊,卻意外碰到一個熟人。


    “你怎麽在這兒?”


    剛踏進餘大娘家的大門,她便看見一身短打正在喝茶的戰戈。


    餘大娘表情疑惑,道:“你不知道啊?你相公這幾日一直在這裏幫我幹活!這小夥子真不錯!”


    言蕪雙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一向英明神武的征北大將軍在聽到餘大娘的誇獎之後,居然露出來憨厚的小夥子的笑容。


    老天,她的三觀都要崩塌了!


    “餘大娘,我來找您拿香囊。”言蕪雙趕緊轉移話題。


    “誒喲,你看我這一聊天就把正事給忘了!”


    餘大娘從裏屋拿出來一個碎花包裹,“你看看,行不行?”


    成品震驚了言蕪雙,比她想象中要精致好看許多!


    “太好看了!”


    而且每一樣都做出許多顏色,有正紅正藍,還有月銀和墨綠,配上這些代表吉祥如意的紋樣,真的是十分端莊大氣。


    “這是何物?”


    戰戈拿過香囊,頓時一股淡淡的木香便飄進他的鼻子裏,“好香。”


    餘大娘打開香囊,露出裏麵的香料,“我特地選了些穩重的味道!”


    餘大娘簡直就是言蕪雙的知音,居然連香囊的味道都和言蕪雙想的一模一樣。


    言蕪雙拿著香囊來迴比劃,好看是好看,就是不知道帶在身上是什麽樣子。


    盡管戰大將軍此時一句話也沒說,可他的存在感實在太明顯,言蕪雙拿著月銀色的封侯掛印香囊一步步朝他靠近。


    “大將軍,試試?”言蕪雙道。


    戰戈看向那枚精致的銀香囊,然後鄭重其事的搖了搖頭。


    他一個大將軍,帶香囊算是怎麽一迴事!


    “不帶!”


    哪裏容得他拒絕,言蕪雙指尖輕挑,香囊便掛在了戰戈腰間。


    簡直是神仙搭配!


    言蕪雙看著戰戈腰間,男人勁瘦的腰身使得衣服若有似無的貼在身上,黑色暗繡衣袍配上低調奢華銀白香囊,平白增添了幾分瀟灑貴氣。


    不得不說,戰戈這個模特實在是太妙了!


    “好了,摘下來吧!”


    言蕪雙剛說完這句話,戰戈便蹙起了眉頭。


    “哪有送出去的禮物又收迴來的道理?”


    “???”


    言蕪雙哭笑不得,“誰剛才還一臉不情願,覺得這是女孩子戴的東西?”


    戰戈嫌棄的撥了兩下香囊,道:“雖然不適合我的身份,但本將軍姑且收下你這份心意吧。”


    二人你來我往的鬥嘴,但是讓餘大娘聽愣了。


    “將軍?你們,你們到底是誰?”


    餘大娘一直以為他們是京城裏的一對好心小夫妻,家中有些積蓄而已。


    可這將軍……


    言蕪雙思慮到以後還要和餘大娘談合作的事情,便不再瞞她,將二人身份一五一十的說明白。


    等她說完,餘大娘嚇得臉色都變了,趕緊下跪行禮。


    這就是言蕪雙不願意點明身份的原因,以後她不知道要費多少功夫讓餘大娘他們打破階級觀念。


    “餘大娘!您別這樣,蕪雙受不起!”言蕪雙趕緊去扶餘大娘。


    “受得起受得起的!你們都是大好人!我們這難民莊要不是有你們的幫忙,怎麽能有今天!”餘大娘紅了眼眶,她是真心感謝麵前的兩位大善人。


    難民莊這三個字聽的言蕪雙十分刺耳,她迴頭得跟皇上請旨,給這裏的莊子賜個名字。


    “您要是真的想報答我們,我倒是有個法子,你聽聽看?”


    言蕪雙此話一出,餘大娘這才稍稍平複了一些,“您盡管說!隻要我能做的到的,一定給您辦的漂漂亮亮!”


    四枚香囊一字排開,言蕪雙道:“我想聘請您做香坊的大管事,就做這個香囊!”


    戰戈嘴角帶著一抹笑,眼前的女人還真是閃閃發光,不論做什麽眉間都帶著一股自信,看得人目不轉睛。


    餘大娘連連擺手,道:“這怎麽可以,我的繡工難登大雅,言姑娘您太看得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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