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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是會,隻是現在……”言蕪雙抬手示意。


    此路不通,她得另想別的辦法。


    於是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言蕪雙成功的從照顧別人飲食變成了別人照顧她。


    權當是來將軍府享清福了,這些日子王語嫣再也不敢上門,酒樓的生意又一直紅火,言蕪雙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有聲有色。


    沈漸遊也三天兩頭的往將軍府跑,最後竟然打著戰戈的名號在將軍府裏住下了。


    言蕪雙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他的用意。


    一連幾日她都憋在屋子裏養傷,順便思索賀壽的事情。


    沈漸遊不請自來,“還在想壽禮呢?別想了!我帶你出去!”


    “喂!你慢點!”沈漸遊拽著她就跑,言蕪雙差點扯著傷口。


    剛到門口,二人便碰到一身戎裝的戰戈。


    那身銀色盔甲暗紅披風猶如天神降臨,教人一看便能想到在戰場上是何等的威風!


    “去哪兒?”男人問道。


    沈漸遊攬著言蕪雙的肩,道“出城玩,她都快憋壞了!”


    “放手。”言蕪雙聲音極冷,麵無表情,嚇得沈漸遊趕緊鬆手。


    “那麽嚴肅幹什麽……”


    沈漸遊一臉委屈巴巴,道別戰戈便帶著言蕪雙出了門。


    戰戈叫來墨商,道“派兩個人遠遠跟著,有什麽情況及時向我匯報。”


    墨商,“是!”


    沈漸遊的心性有時就像個孩子一般,和言蕪雙一起出去,指不定要鬧出什麽幺蛾子。


    城外有個東湖,豔陽天裏總有許多船隻飄在上麵,都是些來賞湖的千金小姐。


    沈漸遊租了條船,在言蕪雙質疑的眼神下總算是將船晃晃悠悠的駛向湖心。


    “你還會開迴去嗎?”言蕪雙左手扒著船邊,十分懷疑他們還能不能迴去。


    越往湖心走,看似平靜的水麵下越是暗流湧動,沈漸遊手中的船槳有些不聽使喚。


    “好像……有點困難。”沈漸遊偷偷瞥著言蕪雙,果不其然看到一張冷冰冰的臉。


    言蕪雙,“所以呢,我們迴不去怎麽辦?”


    沈漸遊自暴自棄的扔下船槳,一屁股坐到言蕪雙旁邊。


    “迴不去就迴不去!你我二人就在這湖上浪跡天涯!”


    言蕪雙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沈漸遊這句蠢話終於讓二人之間的氣氛有所緩和。


    “不生氣啦?”沈漸遊小心翼翼問道。


    言蕪雙沒說話,隻是忽然偏過頭看向他。


    “小小年紀談什麽浪跡天涯,迴家做你的功課吧!”


    “嘿!你這話說的也太老成了,按年齡我可比你大!”沈漸遊不服氣。


    言蕪雙輕笑,他怎麽會知道這具十幾歲的身體裏住著個千百年後的靈魂。


    “迴去吧。”言蕪雙淡淡道。


    沈漸遊也發覺這氣氛有些不太對勁,趕緊使勁催動船槳。


    隻是這船槳被暗流裹挾著,哪裏肯聽沈漸遊的話。


    船隻左搖右擺晃晃蕩蕩,言蕪雙身體不穩,“你到底會不會開船!不行我來!”


    沈漸遊被激到,立刻使了全身力氣。


    這船偏偏不聽他的話,朝著反方向徹底翻過去。


    言蕪雙的右手眼看就要著水。


    “小心!”


    沈漸遊飛撲過去,拉著言蕪雙的左手便將人往船上扯,足尖輕點船隻,這船立刻停下傾翻的趨勢,搖搖晃晃逐漸平穩,剛才那一幕發生的太快,言蕪雙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隻是這沈漸遊就沒那麽好運氣了,撲通一聲掉進水裏成了落湯雞。


    “快上來!”言蕪雙伸出左手想去拉他。


    隻見水中的青年握住她的手,笑的陽光燦爛,一雙眼睛充滿暖意,朝著那手背狠狠親了一口。


    言蕪雙徹底愣住。


    “傻了?”沈漸遊扒著船邊緊盯著言蕪雙臉上的表情。


    “沒有,”言蕪雙語氣淡淡,“以後別這樣。”


    沈漸遊逐漸收起笑臉,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我知道戰大哥不想娶你,你放心,他不娶我娶!”


    言蕪雙咧嘴假笑,左手使勁將人往下一按,“你還是在水裏待著吧!”


    戰戈遠在軍營,右眼皮突突的跳個不停,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偏偏腦子裏還全是言蕪雙那女人的臉。


    “墨商!”


    戰戈喊來貼身侍衛,道“漸遊那邊可有消息?”


    “尚未……”


    墨商話音未落,大帳門簾便被匆匆掀開。


    “稟將軍!沈公子意外落水,索性並無大礙,現在已經上岸!”


    戰戈劍眉一蹙。


    “言蕪雙如何!”


    得知言蕪雙與沈劍遊並無大礙,戰戈眼中這才露出點點安心。


    沈漸遊卻不覺得這是場意外,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冒險也是一種幸福。


    戰戈當晚沒有留宿軍中,處理完事務便迴了將軍府。


    剛踏進大門,沈劍遊便鬼鬼祟祟的將他拉進前廳。


    “有話直說,遮遮掩掩的做什麽?”戰戈將胳膊從他手裏抽出來。


    沈漸遊清清嗓子,似有大事要宣布。


    “退婚一事你打算何時與皇上說?”


    戰戈微微一愣,他沒想到沈漸遊會這麽快提起這件事。


    “少操心別人的事,先管好你自己!”


    戰戈連鎧甲都還沒來得及卸,哪兒有空陪他聊這麽無趣的天。


    “喂喂喂!你不會反悔了吧!”沈漸遊一看苗頭不對,趕緊攔住了戰戈。


    戰戈被他搞的煩躁不已,隨口道“迴頭找機會再說!”


    “等等!別迴頭啊,皇上的壽誕便是個好時候!”


    沈漸遊今天似乎和戰戈杠上了,二話不說便擋在了他麵前。


    這個舉動惹毛了戰戈。


    那雙眼睛像是數九寒冰,盯的沈漸遊渾身發毛。


    隻是這感覺隻是一瞬間,快的讓沈漸遊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戰戈挑眉道,“你對她認真的?”


    “當然!”沈漸遊毫不猶豫的點頭。


    和言蕪雙的每一次接觸都讓沈漸遊對她多一些新的認識,就像發現了百寶箱一樣,讓人愛不釋手。


    “那恩國公府呢?你們家的爛攤子還要在加一個人進去嗎?你一沒官職二無科考,拿什麽去保護她?”


    戰戈句句都在戳他的痛腳,沈漸遊感覺自己像是第一天認識戰戈一樣。


    “我可以保護她!再說了她也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女人,你未免太看輕她了!”


    沈漸遊像頭炸了毛的小獅子,和戰戈據理力爭。


    隻是戰戈一句話也沒說,隻用那雙眼睛看著他,便讓他感覺越來越沒底氣。


    沈漸遊咬咬牙,轉身跑出去,隻留一句“豪言壯誌”消失在風中,“我一定會給她一個安穩的生活!”


    安穩?


    戰戈搖頭輕笑,以前他經常提醒沈漸遊多關注家中事務,不要隻知道吃喝玩樂。


    他卻不聽,每日嘻嘻哈哈,如今遇上了喜歡的女子,又能拿出什麽安穩環境給她?


    戰戈迴了後院,看見言蕪雙正在院中的桃花樹下坐著上藥。


    雙雙也不知道拋去哪兒了,言蕪雙用左手給右手換藥的動作明顯很笨拙。


    “上藥不知道喊人?”戰戈踱步過去。


    紗布包的歪歪扭扭,戰戈忍不住吐槽,道“飯做得那麽好吃,其他事卻辦的一塌糊塗!”


    “你吃槍藥了吧!”言蕪雙的手被戰戈扯過去,紗布拆掉重新包紮。


    言蕪雙吃痛,五官皺在一起。


    “痛不會喊出來?”戰戈數落她。


    總之言蕪雙不管做什麽他都看不順眼。


    “我怕你一個不小心把我的手擰斷了!”言蕪雙扯動嘴角,一臉鄙視的看著他。


    不過戰戈總歸是戰場上殺出來的,平時一定沒少受傷,包紮手法出奇的幹淨利落。


    “謝了!”


    言蕪雙舉著右手,端詳了半天。


    “沒想到你還有這手法。”言蕪雙道。


    戰戈收拾著桌上的藥瓶,長久以來軍營裏嚴格的生活讓他看不慣一些零零散散瑣碎的東西。


    “軍人必會的技能,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男人起身,忽然又想到一事。


    “你的手不能彈古箏,接下來打算怎麽辦,會影響獻壽禮嗎?”戰戈問道。


    這倒不是什麽難事,古箏這種樂器,在大邑彈的好的人肯定比她多。


    “你幫我找大邑最好的古箏樂師給我伴奏,我負責歌舞部分。”言蕪雙輕輕活動著手腕,似乎沒之前那種滯澀感了。


    這對於戰戈來說倒真不是什麽難事。


    第二天,古箏樂師便上了門。


    言蕪雙打算將現代的一首歌曲做伴奏,講的是項羽波瀾壯闊的一生,這首歌原本就有很濃重的古風調調,放在這兒真是再合適不過。


    這位古箏樂師的確不錯,論水平不知道甩言蕪雙這種半吊子多少條街。


    “言姑娘,你看這個節奏對嗎?”


    樂師的手三兩下輕撥,一串絕妙音符便傾瀉而出。


    “完全可以!”言蕪雙跟著節奏去想舞蹈動作。


    之前有次年會時,她曾經代表她們部門上去表演過,用的就是這個節目。


    索性她的記憶力很好,舞蹈動作還記得七七八八。


    排練一直進行到天黑。


    月朗星稀,桃花樹下的一曲楚霸王倒真讓這月色多了幾分淒涼豪邁。


    戰戈剛進府便聽到了古箏的聲音。


    那是他從未聽過的曲調。


    “何人奏樂?”戰戈問道。


    雙雙福身行禮,道“是古箏樂師的伴奏,言姑娘正在排練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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