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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說一點題外話。


    洪荒世界。


    天有三十三重,地分四大部洲。


    秦川穿越而來,正值洪荒中期,諸聖立教,人族大興。


    各式各樣的修仙門派,無論大小,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共同幫助人族爭奪天道氣運,不給巫、妖兩族絲毫翻身機會。


    這些修仙門派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從億萬凡人之中挑取天縱之才,施以教化。


    而後天才成仙得道,跳出五行之外,不在三界之中,又以自身氣運反哺門派。周而複始,良性循環……


    所以,說到底。


    在當前的洪荒世界,天資,才是可以縱橫寰宇的硬通貨。


    如果你擁有絕世天資,一旦被各大宗門所知,哪怕是已經壽終正寢,釘緊棺木,深埋地底……


    隻要還沒徹底死透(六道輪迴),都會被揭棺而起,賜以金丹延壽,施展妙法迴春!


    這也是為何秦川的師兄們如此有自信,改換門庭之後,依然能夠被得以重視!


    那麽反過來,明明已經踏上仙道,整日努力修煉不輟,卻被各大宗門不聞不問的……散修們。


    為什麽會成為整個修仙界的最底層生物,這就……值得人尋味了。


    除了自願成為散修之人以外……


    這幾乎是一個誰也不能說出口的,公開的秘密。


    那就是——


    其實大家都是被各大宗門淘汰下來的殘次品!


    也就是,


    沒有才能之人。


    故此:


    有的散修認命,安於享樂,怠於修行。


    修仙二字對他們來講,或為延年益壽,或為世俗權錢。


    有的散修不認命,埋頭苦修,奮發圖強,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而淩音——


    就是這麽一個不認命的散修。


    平心而論,即使是在俊男美女如雲的修仙界,她也稱得上是絕對的美女。


    瓜子臉,體型纖細,螓首蛾眉,膚白如鮮菱。


    尤其是一雙桃花眼,眼波流轉之間,俏媚橫生。


    如果她願意,想來大門大派的修士,三妻四妾之中,也願意為她留下一席之地。


    然後修的容顏常駐之術,免去紅顏易老之患,至少可以漂漂亮亮地度過一生。


    但是,她卻在三年之前,十六歲生辰,毅然而然地拒絕了父母安排的金玉良緣。


    並且成功翹家,機緣巧合之下,成為了一名散修。


    不過,她的修仙之路比起秦川,還要艱難許多。


    俏麗的容顏不但沒有為她帶來修煉的資源,反而成為心術不正之人覬覦的對象。


    若不是她從小自父母之處學來的八麵玲瓏,四處借勢,艱難地在無數圖謀不軌之人的中間尋得一絲絲脆弱的平衡。


    她隻怕,早就成為了某個七老八十散修的禁臠——


    不同於正宗修仙門派弟子的駐顏有術,散修之中往往實力和長相的衰老程度呈正比。


    直到最近,她輾轉各地之後,來到了此處黑市。


    在這個尚且還保留一絲規則底線的地方,她才總算安心睡了一個好覺,而不是天天在臥榻之前,祈禱第二天醒來的時候……


    不是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於是,她幹脆就常駐在了此地。


    日複一日,她終於熬走了最後一個對她的美貌,尚且還存有幻想之人。


    不過也拜這些人所賜。


    之前的左右逢源,還是讓她在這三年時間,稍稍存得幾枚中品靈石。


    她自覺按照當前境界,最近幾年也算夠用。


    何況,她也不是完全打算坐吃山空!


    ……


    淩音在這個黑市之內混了幾個月,大多數都已是熟人熟麵。


    但作為這片人煙稀少之地僅存的,可以供附近散修以物易物的場所,每日的生麵孔也不少見。


    比如……現在!


    秦川剛一進入坊街,就已經引起了她的注意。


    年輕、修為低、行事謹慎。


    簡直就是自己欲行之事的完美對象,送上門來的人形靈石。


    年輕,就意味著缺乏經驗。


    修為低,就意味著戰鬥力低下。


    而行事謹慎,更是意味著對方在陌生環境中遇到麻煩,能夠有所選擇的情況下,大概率會選擇破財免災。


    至於有沒有償付能力?


    這更不用擔心。


    她剛才可是遠遠看到,對方方才還在這片黑市之中,著名的黑心商人那裏,買了修煉功法。


    想到這裏,她不禁心中有些豔羨。


    此人在那個黑心商人那裏停留如此之久,隻怕儲物袋中的靈石起碼縮水一半。


    就是不知道那個黑心商人賺了多少?


    搞不好已有數枚上品靈石被他輕鬆攬入懷中。


    想到此處,她的心中更是火熱,遠遠吊在秦川身後,尋覓時機。


    功夫不負有心人。


    這個時機總算讓她尋到了。


    就在秦川的所有注意力,都被旁邊地攤上的一件法器吸引之時。


    她迅速檢查了事先已經準備妥當的道具——


    一支折成兩段的玉釵。


    然後腦中再次過了一遍早已編造完整的台詞。


    最後,趁著秦川走神的功夫,悶頭撞了上去!


    啪嗒!


    本來就已經折成兩截的玉釵,在青石鋪就的地板上發出脆弱的呻吟。


    在秦川迴過頭的一瞬間。


    她的眼中已經浮起了淚花。


    她先是呆愣片刻,緩緩跪坐到了地上。


    然後雙手將斷釵捧起,放到胸口,也不說話。


    兩行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淌下來,但是卻絲毫聽不到她哭泣的聲音。


    這無聲的哭泣,無疑是最為悲哀的表現


    站在旁人的角度……


    此刻的她,雙眼通紅,嬌美的麵容梨花帶雨。


    再配上捧心顰眉的柔弱模樣,足以讓最為鐵石心腸的修士動容。


    哪怕再是不通情理的人,也能感覺到這隻斷釵之中,肯定有一個感人肺腑的故事!


    可惜,她遇到的是秦川。


    秦川不是鐵石心腸之人,但,他是窮人。


    於是淩音,並沒有等到如同往常一般的柔聲勸慰。


    她聽到的,


    是一個驚疑不定的聲音:


    “我不是!”


    “我沒有!”


    “姑娘……這,可是你先撞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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