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悅睡夢中聽到廚房裏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伸手想摸床頭櫃的手機,沒摸到。她再次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廚房裏還是傳來抽油煙機和油在鍋裏滋滋的聲響。她不耐煩地坐起來,打個長長的哈欠。


    “好吵。”她在床上埋怨,扭過身子看向床頭櫃,嗯?手機呢?隻有一塊表,男表。褚悅緊張地檢查自己身上的衣服,還好,整整齊齊,沒事。她長舒一口氣。繼續躺下睡覺,安慰自己,再睡幾分鍾。


    周行之做好早飯,看她沒起,悄悄打開另一間房門。


    映入眼簾的是書桌,上麵放著顯示器,手繪板,還有很多個樂高小人,石膏頭像,木偶人,木偶手。周圍是櫃子,裏麵掛著她的衣服,玻璃櫃,衣服都按顏色深淺依次掛著。桌麵上還放著ipad,他眼眸頓起一層暗光,紀岩送的那台嗎?還有一台筆記本電腦,看起來比他的macbook要重得多。這個……也是紀岩送的?


    壁櫃上放著書,關於設計的書。下麵的洞洞板掛著很多文具。


    最靠牆的那個玻璃櫃放著幾個拚好的樂高,原來,她還喜歡拚樂高。


    看完以後輕輕關上房門,敲敲對麵的門說:“悅悅,起床了,一會兒該遲到了。”


    褚悅坐起,掀開被子,眯縫著眼打開房門糾正他:“褚悅!到底要說幾遍啊?”


    走到衛生間刷牙洗臉,再到書房裏換衣服。


    換好衣服出來,坐到餐桌上吃早飯。


    周行之把咖啡推到她麵前,說:“試試,我拿來的新豆子。”


    “病好了?我什麽時候跑房間裏睡的?”褚悅想起什麽,翻出醫藥箱裏麵的體溫計遞給他。“量量看。”


    “好了。”周行之接過體溫計,放在桌麵上。


    “不行,量量看。否則你又把這個當借口跑我家。而且反複發燒,可大可小,實在不行,要去醫院!”


    褚悅不想再上他的當。


    周行之照做,量體溫,吃早飯。“中午想吃什麽?這個時候好像是吃板栗的季節,我讓阿姨做。”


    他怎麽知道自己想吃板栗?“周行之,你到底想幹什麽?”這個人先是莫名其妙地在自己家買菜、做飯快一個月,現在又死纏爛打地住了兩個晚上。看這架勢,總不可能要一直住下去吧?閑的嗎?


    “我病了。”他聳聳肩,反正在這兒也很好。


    誰管你啊!病了去醫院啊!


    褚悅去找自己手機,在繪畫桌。7點40分,完啦,要遲到了!她趕緊囫圇吃早飯,催他:“要遲到了,快別吃了。”


    她每次著急上火的時候,都很生動,不似平日裏大部分時候的淡漠。


    掏出體溫計,嗯,36.8。他緩緩放下體溫計,慢悠悠地吃早飯,說:“不著急,我開車。”


    “你開車?昨晚江秘書怎麽迴去的?打車?”提到江秘書,她突然想到,昨晚江秘書把他送到這兒,然後今天他們倆再一起出現在公司總裁辦。


    我靠!江秘書搞不好過幾天就要給他們送上新婚祝福了!誰能不誤會啊!


    嗯。周行之不疾不徐,依舊在吃早飯,品咖啡。


    褚悅又坐迴餐桌上,與他討價還價。


    “周總,我隻是個特助,不是一天24小時都賣給你,你這……總往我家跑多不合適。”


    “特助確實需要24小時待命,況且,你不守信用在先,我隻是,不太信任你。等轉正之後,看你表現,該不該迴我家,再做決定。”


    “我不守信用?”褚悅莫名其妙,這話打哪兒論的啊?


    “說好的入職,你推後了一個月。”


    ……


    推後而已,怎麽就算不守信用?她張嘴想要辯解,周行之繼續解釋:“我是個商人,於我而言,時間就是金錢。”


    啊啊啊~忘記他資本家的身份,跟他討價還價能討著什麽好來。


    咖啡不錯,還是喝咖啡吧。


    “房間裏,那幅《上林賦》,你自己寫的?”說實話,他很想要。


    “嗯,有落款。”不是自己寫的,蓋自己的印章?暗諷自己抄襲?


    “寫的很好,氣韻生動,舒展有型。行書看著灑脫自如,一氣嗬成,卻是最講究法度的,每一個字都要反複推敲,注重字形變化。很少有女孩子寫行書寫得像你這般大氣自然的。”


    這話聽著不像誇她的行書,有種詞匯堆砌,一知半解,又想裝作很懂,硬堆出來的樣子。


    “不懂的話,也不用硬誇。”吃完早飯,她收拾餐具,準備出門。


    這也能聽得出來?周行之把體溫計放迴醫藥箱,發現裏麵有一瓶帕羅西汀。病,還沒好嗎?


    褚悅在玄關處換鞋,催他快點。他走到廚房裏,果然,鍋碗瓢盆都在水槽裏。


    “迴來再洗,沒時間了。”


    看他在廚房門口躊躇,褚悅提高音量又催一遍:“快點走啦!”他隻好換鞋出門。


    開車路上,他開口:“我爸壽辰,我能跟你要幅書法作品送給他嗎?”


    “不可以。”褚悅靠在副駕窗上,拿著手機給黃佳寧迴信息,想也沒想地拒絕。


    “我可以付錢。”馬屁沒拍對,隻好利誘。


    “我的作品隻有一個銷售渠道,自己找蘇櫻。”她對著手機,暗眨了兩下眼睛,讓他找蘇櫻,嗯,就是故意的。


    “好。”他隻能退而求其次,找蘇櫻。“你的印章為什麽是多寶寫奉?”


    “多寶是乳名,寫奉是客套的意思。印章是爺爺做的,我隻是懶得重新做而已。”印章對她來說是個很重要的東西,但是越重要的東西,在外人麵前越要弱化它的存在。


    “你,看得懂印章上的字?”她那個印章,寶是繁體。問這話,純粹就是揶揄他,不懂中國書法文化而已。


    “當然。”他好歹哈佛畢業,幾個字而已,怎麽會看不懂。


    褚悅掖嘴發笑。


    還好,沒遲到。隻是公司一幫人,看她的眼神,多少有些曖昧,而且,無論走到哪兒,都會有眼神投到她身上。


    “褚特助,周總在嗎?”一個男人,站在她麵前,彬彬有禮。


    “在,呃......你有預約嗎?”她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這人,偷偷翻看自己筆記本上的畫,對不上臉。


    “沒有。畫得不錯。”他低頭看向她的筆記本。裏麵有不少人頭,性格捕捉很到位。“我看看,我在哪兒?”


    褚悅趕緊合上,露出標準的迎賓笑容:“不好意思,先生,您貴姓?我跟周總說一聲。”


    “內部審計處,裴澤珩。”他報上姓名,這個褚悅,就是周行之要收購qucho的原因。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


    “稍等。”褚悅撥通辦公室的電話,然後請他進去。


    審計處,裴澤珩?人如其名,君子如珩。隻是這個時候來,集團裏有人要倒黴了吧?


    “你托我查的,紀岩父親與你哥,確實有些過節。不過紀國邦也不算被冤枉,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裴澤珩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幾上的茶,應該是剛送走一批人。


    “料到如此。”周行之看著郵箱裏,褚悅發來的會議紀要,眉頭緊蹙,幾個數據上的錯誤,是故意的嗎?


    “哎呀,隻是你哥,最近怎麽安生起來了?”沒人給他泡茶,裴澤珩隻能自己泡。


    “青年藝術節在即,老爺子應該警告過他。”說到青年藝術節,周行之的視線不自覺瞥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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