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關天,這不是什麽小事,是大事。


    表舅也不知道溫顏有沒有聽進去,她目光渙散,沒有焦距看著某個地方出神。


    “你看看你身上的傷,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麽,你要是不想死,還是好好的跟周謬認個錯,求他原諒,不然再這樣下去,你小命不保。”


    表舅原本打算幫她處理一下傷口的,看她無動於衷,還有口氣,也不像是要死的樣子,就沒那麽擔心了,把藥品都放在她邊上了,還拿了瓶礦泉水給她喝。


    她依舊不動,甚至比上了眼睛,緩緩說了句:“我累了。”


    “能不累麽?都這樣了,就你骨頭硬,非得給自己找不痛快。”


    溫顏勾了下嘴角,說:“給我個痛快吧。”


    “那你就別想了,這我可說了不算。”


    溫顏就不動了,躺著好半天,一點反應都沒有。


    表舅說:“這傷你還是自己處理一下吧,女孩子家家的,最好是不留疤,留疤就難看了。”


    說完,表舅就走出去了,也把門關上,落了鎖。


    溫顏想翻身,稍微動了下,牽扯了全身的傷口,疼得她冒冷汗,也恨不得就死了算了,但是她絕對還不能死,就這樣死了也太便宜周謬了。


    她得活下去。


    溫顏掙紮了一番起來給自己身上的傷口清理,她能夠得到的地方就能塗藥,夠不到也就隻能這樣了,也沒辦法。


    傷口是縱橫交錯,新傷和舊傷反複交疊,她也分不清哪些傷是新的哪些是之前造成的。


    她也不知道外麵現在時什麽情況了,怎麽周謬什麽事都沒有,沒有人調查他嗎?


    還是她低估了周謬的手段?


    這已經過去這麽多天了,為什麽周謬還沒有事,按理說,她曝光這些事肯定會引起很大的動靜,也會吸引警方的注意才對,周謬也會被調查,可是為什麽什麽事都沒有?


    周謬這麽有手段嗎?


    還是她哪裏疏忽了,還是被周謬找到了什麽強有力反擊的證據?


    她一下子就變得不知道怎麽做了。


    周謬要是沒有任何事,那她花這麽大的精力曝光他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而且自己這條命都被周謬握在手裏,她毫無辦法。


    甚至現在也沒辦法脫離周謬的掌控。


    她隻能吊著一口氣苟延殘喘下去,期待到會有人幫幫她,要是拖久了,她是真不知道怎麽辦了。


    ……


    現在jingchaju裏麵也有問題,陸質的之前的上級被調走了,換了鍾副接替陸質上級的位置,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為之,鍾副有意冷著陸質,很多案子都不讓他參與,似乎是在架空他的職位。


    陸質也感覺到了,不過也沒有什麽動作,他還挺習慣這種生活,甚至還想看鍾副到底要做什麽。


    周圍同事也感覺到了陸質被排擠在外了,想幫陸質跟鍾副說點好話的同事還沒開口就被鍾副警告了,不要在辦公室裏搞什麽小團體,工作上的事都是上麵的決定,他們隻需要服從就可以了,不能有其他不同的聲音。


    這都是鍾副直接找他們說的,當著麵。


    這話傳到了陸質耳朵裏,他大概也就明白怎麽迴事了。


    他沒有跟鍾副對著幹,既然鍾副不讓他參與辦這些案子,他就不參與,於是自己找事情做,也就是所謂的打雜了。


    而易淮先之前之所以說讓陸樾不要找陸質幫忙,那也是因為他早就知道了陸質的處境,所以才不願意打擾到陸質。


    不過現在也是沒辦法了。


    查監控之類的還不如陸質來得方便,而且現在沈蒽柔不見了,也需要需要報警查監控,這樣才能找到沈蒽柔的下落。


    陸質這邊去蹲守了周謬那棟別墅,剛好看到周謬從別墅裏出來,上車之前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


    周謬走了之後,陸質也滅追過去,他想了想,下了車去跟小區保安聊聊天了。


    陸質沒有說自己是巡捕,而是假裝是搬運工人,過來歇口氣,找了借口跟保安打好關係如何嘮起了家常,而周謬也趁這個機會問保安關於周謬那棟別墅的事。


    周謬可是名人,尤其是最近,可火了。


    保安也是健談的,他嘴上也沒把門的,看陸質像個好人就跟陸質聊了起來,陸質問的事,他都說了。


    因此陸質得知了不少周謬的事。


    周謬其實沒怎麽住在這邊,隻是最近迴來的次數頻繁了點,每次過來不會待太久,很快就會走,但是有一兩次就待得很晚才走的。


    保安之所以對周謬這麽關注還不是因為最近的事情鬧得這麽大,有不少人來小區打聽周謬的事,當然了,也有幾個是記者喬裝打扮的,故意來打聽周謬的消息。


    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打聽到周謬這裏的住處的。


    保安還跟陸質透露說還不是因為周謬這件事做得太離譜了,簡直不是人,他看不下去了,所以才跟他吐槽了幾句。


    陸質還笑著說:“這周謬不是發了澄清聲明麽,說這些事都是假的,不是真的。”


    “有錢人說的那些話聽聽就算了,尤其這種事,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人家一個好端端的女孩子花這麽大的功夫汙蔑他至於麽?這裏麵肯定是有隱情的,不過人家有錢,權利也大,想平息這種事也容易,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就這樣了。”


    保安也就不再說什麽了,但是遞了根煙給陸質抽。


    陸質說了聲謝就走了。


    看來這個保安也是有一顆正直的心。


    陸質迴到車裏就抽煙,一遍思索接下來怎麽做,這幢別墅裏肯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他得找機會進去看看才可以。


    但是談何容易。


    現在鍾副那邊時時刻刻盯著他,不允許他參與辦各種案子,很顯然是要把他割裂出去,軟化他的意誌力,但是陸質就沒有怎麽著過,也沒有找過鍾副聊過,一副隨便的態度。


    表麵上看著是隨便沒關係,但是心底裏其實一直在等鍾副的下一步動作。


    他倒是要看看這鍾副到底藏了什麽秘密。


    陸質思索了一陣子後決定等晚點時候,他看下能不能偷偷潛入進別墅查看下是什麽情況。


    ……


    而周謬這邊出了這麽大的事,池烯淋肯定也是收到了風聲的,她安頓好了徐嘉就給周謬打了一個電話,約他見麵,她也是想當麵確認一下這件事是不是真的,有些話還是當麵聊比較穩妥。


    池烯淋這會找來,周謬沒能拒絕,還是答應跟池烯淋見麵。


    見麵的地方是比較私密的,正是周謬常去的那間會所,池烯淋也是常客了,兩個人見麵之後,池烯淋就直接問他了:“我看網上說的那件事似乎給你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你都憔悴了。”


    周謬:“那你這會是來關心我還是落井下石?”


    “當然是關心你。”池烯淋臉上帶著笑容。


    “真的假的,我還怕你這會來跟我劃清界限。”周謬也是將信將疑的,沒有全部相信池烯淋說的話。


    池烯淋說:“怎麽會呢,我是這種人麽,而且你不是都發了澄清聲明了麽,我還不相信你麽?不過這件事影響太大了,我就怕我相信你沒用,其他人會不相信你。”


    也就是因為影響太大了,池烯淋也都聽說了這件事了。


    周謬說:“有你這句話就行了。”


    池烯淋給他倒了杯紅酒,說:“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周總,也不用過於擔心,我這邊肯定是相信你的,外界的聲音也隻是一時的,過個幾天他們就消停了,也不會再說這件事了。”


    周謬嗬了一聲:“他們也敢說?不怕死就繼續說。”


    池烯淋笑著附和道:“那是,他們不知道天高地厚,周總你就別跟這種人生氣了,小心氣壞了身體。”


    池烯淋是三言兩語的把周謬哄得找不到北,周謬也吃池烯淋這一套,兩個人就這樣聊著,也不知道誰又說起了易淮先,於是又聊到了易淮先身上。


    周謬喝了點酒,意識似乎有些錯亂,說到易淮先就來氣,說:“他易淮先真當自己是什麽人了,還敢跟我叫板對著幹。”


    “好了,周總,你喝多了,別喝了。”


    “我沒喝多,我現在比誰都要清醒。”


    池烯淋笑著上去奪過他手裏的酒杯,輕聲細語的,說:“好了,我知道你清醒,你要是還行喝,我們換地方喝,行麽?”


    周謬眯著眼打量她,似乎認不出來她是誰,過了會低聲笑笑,說:“池小姐,抱歉,讓你看笑話了,我還能喝,沒醉,再喝幾杯。”


    “周總,你是真醉了,別喝了,走吧,我讓服務員開了間房間,我扶你過去休息。”


    池烯淋還擔心扶不動周謬,不過也還好,周謬似乎沒醉得那麽徹底,還能自己走路,隻是稍微摟住了池烯淋的肩膀。


    池烯淋今天穿了件比較性感的小黑裙,無袖抹胸的,肩膀自然也就什麽布料都沒有,周謬是直接握住了她圓潤的肩膀,手掌還緊了緊。


    池烯淋沒有掙脫開,就讓他摟著,直到兩個人進了酒店房間裏麵,門一關上,周謬瞬間將她抵在門板上,唿出的氣體都帶著濃鬱的酒味,池烯淋也沒有躲開,而是看著他,說:“周總,你知道你在做什麽麽?”


    “知道,怎麽會不知道。”周謬還笑,又朝她靠得更近了,兩個人貼的距離實在太過近,池烯淋稍微動了下就碰到了他的嘴唇。


    孤男寡女的,池烯淋又沒有拒絕,這無疑是默許了他的動作,所以周謬也沒再問什麽,而是直接吻住了她的唇。


    池烯淋又小小的抵觸,但是幅度不大,很快就被周謬抱在了懷裏,她所有掙紮都沒有下文了。


    也不知道過了幾個小時,池烯淋醒了過來,她裹著睡袍站在窗戶邊抽煙,她扭頭看著正在床上熟睡的周謬,忽然勾唇笑了下,撿起了地上的衣服穿戴好就走了。


    等周謬醒來,房間裏早就沒人了。


    周謬隻覺得頭疼腦熱的,使勁晃了下腦袋,從床上起來。


    周謬洗漱完畢這才聯係了池烯淋,說了昨晚的事。


    池烯淋說:“昨晚的事不要放在心上,也沒什麽事。你喝多了,進了房間就睡著了。”


    “那昨晚……”


    “昨晚?昨晚也沒發生什麽事。”


    “烯淋,你跟我說實話,昨晚我是不是欺負你了?”


    池烯淋撲哧一笑:“哪裏的話,你在說什麽,沒有的事,這要是真發生了什麽,那也是你情我願的事,你也不用給自己那麽多壓力,周總,我們都不小了。”


    池烯淋的意思是她沒把昨晚的事放在眼裏,就不以為意,就隻是很小的一件事而已。


    周謬意料外的沉默,說:“你真當這是小事?”


    “嗯,小事。”


    “那昨晚……”


    周謬有話想問出來然而始終沒有問出來,他表情居然有幾分的不可言語,似乎是怕被池烯淋發現了什麽,可是池烯淋的表現像是什麽都不知道,那這是怎麽迴事?


    他分明就不行,然而昨晚的記憶他也想不是很起來,全是片段,都不知道是不是老樣子。


    他也不可能現在就問池烯淋的,也問不出口,這有損他的男性自尊。


    難道是跟昨晚喝的酒有關係?


    周謬也說不個所以然來。


    “昨晚沒什麽事,好了,周總,你下次可不能喝這麽多酒了,要是再喝這麽多,就沒人照顧你了,我還有事,也要先走了,不聊了。”


    掛了電話,周謬打開水龍頭洗了個臉,這才清醒點,他酒量其實不錯的,沒想到後麵喝得那麽醉,直接不醒人事了。


    所以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也不確定,完全想不起來。


    而池烯淋的態度又這麽捉摸不透,他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生米煮成熟飯了。


    ……


    池烯淋也很關注網上的動靜,而她之所以要算計周謬,那是有她自己的考慮。


    畢竟周謬背後還有人,肯定是不止他一個人的,她現在的勢力沒有周謬好,她得通過周謬跟他背後那個圈子搭上關係,這才是她的最終目的。


    要是真跟他身後那個圈子搭上關係,也不枉費她精心設計的這個計劃了。


    周謬背後那個圈子還是值得她花心思的,要不然,她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喝周謬勾搭不清的。


    ……


    徐嘉真就放棄了學業真跑去做明星了,她在池烯淋的幫助下也進了劇組,麵試的時候就很順利,再加上她對演戲這方麵的確有一點天賦,學習能力又快,很快就開始正式開拍了。


    徐嘉這邊成功進入了劇組拍戲,而池烯淋給她安排了一個小助理,那助理也是有經驗的,能照顧她的生活起居,收工了還能陪她一起練台詞,這種生活武藝對她來說是充滿新鮮感的,她樂在其中,而且很享受。


    這比待在學校的教室裏上課有意思多了。


    也因為這樣,徐嘉更加不下迴去上課了,她一定要在這樣做出成績來,讓所有人都看到她的表現。


    徐嘉很賣力,也很努力在演戲,雖然說有一些台詞她不能很好的理解為什麽,但是導演還算有耐心,手把手教她,讓她跟著演,導演演一遍,她照著演一遍,就這樣才順利了些。


    而池烯淋這幾天沒有出現,徐嘉有點心慌,就給池烯淋打了通電話,池烯淋說有點事要去處理,就讓她好好在劇組裏拍戲就行了。


    徐嘉說:“我第一場戲,我有點緊張,烯淋姐姐,你要是不來,我心裏沒安全感。”


    “沒關係,這種事你以後都要經曆,我是你經紀人,要幫你跟各方打好關係,要不然你下一部拍什麽?你現在又沒有名氣,沒有強有力的背景公司,嘉嘉,我現在這麽努力也是為你好,你隻需要全心全意的拍戲就行了,其他不要想。”


    徐嘉聽進去了,就說好的,然後乖乖去拍戲了。


    她也是太想證明自己了,但是另一方麵心裏也沒什麽底氣,雖然導演一直在誇她,誇她演的誒好,有天賦,但是具體怎麽樣隻有她自己知道。


    徐嘉這天收工就拿手機在玩,她有點悶,就想放鬆一下,於是在網上就看到了這段時間最熱門的話題,也就是周謬的那件醜聞。


    她認識周謬,見過幾次,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她一開始以為看錯了,結果點進去一看,非但沒有看錯,而且就是周謬,她都僵住了,尤其看完了全部的事情來龍去脈,她頓時覺得驚悚無比。


    這是她認識的那個周謬麽?


    這好像就是的。


    而還有人爆料說周謬那邊一直在壓這件事的熱度,所以發酵了這麽多天都沒有人調查,就是因為周謬背景太強了,沒人敢查。


    而且受害者女方的身份也在不停的被猜測到底是誰,但是沒有下文。


    而徐嘉真覺得很驚悚,她完全沒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認識的人裏麵。


    過了幾分鍾,她居然又在網上刷到了一條帖子,說周謬前幾天還跟一個女人一塊進出酒店,疑似深夜幽會開了間房,還有人偷拍到了照片。


    徐嘉點進去一看,居然看到了照片上的女人背影是池烯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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