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有沒有聽進去,朋友也不知道。


    聊的差不多就走了。


    而林楚沒有迴酒店,她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在手機上摁了幾下,跟司機說了一個地址。


    她又迴了一趟林家。


    雖然林家也不是很待見她,但是看在曾經也是一家人的份上,還是讓她進了家門。


    林楚也不是第一次來了,每次來都是說林予和她之間的事。


    林老爺子的立場中立,沒有偏向她,也沒有偏林予,她要是來家裏,還是跟往常一樣招待,不會趕她走,但是也不能說很歡迎她。


    林楚心裏也清楚,當初他們結婚的時候,林老爺子就不太喜歡她,結婚後,林家的態度也沒有變得多好。她給林家生了一個孫子,因為生了孩子,身材走樣,肚子上布滿了妊娠紋,這都是生了林致的代價,而林家對她的態度,讓她心寒。


    歸咎到底,她跟林予之間鬧到今天這樣,其實也有林家的原因。


    她心裏頭憎恨林老爺子為什麽不幫忙勸勸林予,就這樣讓他隨便亂來,說離婚就離婚。


    都說結婚是兩個家庭的事,但是林家這邊似乎是巴不得他們倆離婚。


    林楚的感覺是沒有錯的,她清晰的感覺到林家對她態度的敷衍,從她跟林予結婚那會就是如此。


    今晚林老爺子雖說沒說什麽,還關心她最近都住哪裏,怎麽不迴來住。


    林楚笑著就說起了林予在外麵有其他女人的事。


    林老爺子一聽,說:“不可能,搞錯了,林予怎麽可能在外麵有女人。”


    “爸,這可由不得你不相信,事實就是這樣,他在外麵有女人所以想跟我離婚,那女人我也知道是誰,爸,事到如今我本來不想說的,都是林予逼我的,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林老爺子歎了口氣,說:“林予是什麽人我們都清楚,如果真的跟你所說一樣,我會找他核實,問下到底是什麽情況。”


    “還需要問麽?還有這個必要麽?還是說,爸,你覺得我在騙你?”


    “也不是這樣說,我沒有說你在騙我,隻是這事的確有待商榷。”


    “商榷,現在是林予在外麵有人,不是我,本來這事我也不想鬧到爸您這裏來的,都是男人在外麵沾花惹草是媳婦的錯,因為媳婦管不住自己的男人,我也想管,可我管不住他。爸,這件事從頭到尾就不是我的問題,是林予先對不起的。”


    “現在我隻要林家還有林予的一個態度,我不能白白受這份委屈,我要林予和林家給我一個說法。”


    林楚挽起了袖子,讓林老爺子看她手腕上的傷,她說:“我這手上的傷,也是拜林予所賜,要不是因為他,我也不會弄傷,就連給我處理傷口的女醫生都看不下去了,建議我報警,我要是真的報警了,那林予可就多了呀一個家暴的名聲了。”


    林老爺子看到她手上纏著的紗布,有些錯愕,將信將疑,不是很相信她這番話,但那傷是存在的,他現在還不知道是不是林予做的,但是林楚都這樣說了,林老爺子現在不表個態也說不過去,這要是傳出去,會讓別人以為林家聯合起來欺負林楚。


    這個名聲可不怎麽好聽。


    林老爺子沉吟道:“我現在打電話喊林予迴來,把這事問清楚,如果真是他所謂,我們林家肯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林楚看了看手指,沒說什麽。


    林老爺子就給林予打了通電話,要他趕緊迴來,有事要問他。


    林予卻說還在外麵辦事,迴不去。


    林老爺子怒了,說:“不管你現在辦什麽事,趕緊給我迴來。”


    “發生什麽事了?”


    “你迴來就知道了,趕緊迴來,我在家裏等你。”


    林予平靜問:“是林楚迴家裏了,對麽?”


    林老爺子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林予說:“知道了,半個小時候到家。”


    掛了電話,林老爺子看著林楚,說:“他在迴來路上,很快就到了,你先坐會,等等他,對了,你現在的傷口怎麽樣了,嚴重麽?”


    林老爺子對她的傷勢很關心,就仿佛一個很關心她的長輩。


    但是林楚無動於衷,換了下坐姿,就等著林予迴來。


    林予很快迴來了,看到林楚在家裏,也不吃驚,似乎早就意料到了她在家裏,要不然林老爺子也不會火急火燎的把他叫迴來。


    林楚看到林予,沒什麽好表情。


    畢竟兩個人鬧的很不愉快。


    最後的遮羞布都扯開了。


    林予是男人,沒那麽小氣,曾經也是看在她到底是自己兒子的親生母親份上,對她是諸多忍讓,沒有計較那麽多,就算不在一起了,當著孩子的麵也要維持住他們父母的形象。


    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毫無必要的。


    她根本就不想做好一個母親。


    林予坐在了林楚對麵,位置很空,麵對著她。


    林老爺子先說話:“林予,林楚受傷了,這事是不是你做的?”


    林老爺子看起來像是在幫林楚說話,但林楚心裏覺得,他隻是當著自己的麵做做樣子罷了,他的親兒子是林予,可不是別人,而她在這裏都已經是外人了,林老爺子說這些隻是不想家裏的事傳出去,讓別人議論和笑話。


    家醜不可外揚。


    這個道理大家都懂。


    林楚自然也不例外,她也明白林老爺子是息事寧人的態度,要不然也不會說這些話了。


    林予看了看林楚,目光落在她胳膊上,沒說什麽。


    反而是林楚說的:“林予,你不會耍賴吧?”


    林予話鋒一轉,反而問她:“你有什麽事?”


    “我有什麽事?林予,你這話說的是不是很搞笑。”


    林予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說:“你還要鬧到什麽時候?”這話擺明是在質問她的。


    而林楚笑了笑,後背後仰著,說:“所以你還是覺得是我在鬧?我還沒說是你先對不起我的,怎麽,這就不耐煩了,你現在是什麽意思,還真打算讓那個女人進你家門不成?”


    “你還真打算給我兒子找繼母?”


    林楚說話咄咄逼人,言語非常犀利,沒有一點迴旋的餘地,她當著林老爺子的麵如此,更別說林予了。


    林老爺子了解林楚的性格,她說話一直都是這種風格,大概是積蓄已久了,現在全都爆發了出來。


    林予說:“你還是沒聽進我之前跟你說了什麽,我沒有其他女人,她隻是我請的家教老師,也隻是老師而已,沒有其他意思。”


    “你這番話還想糊弄我?你真當我林楚是好騙的?我是親耳聽到林致說喜歡她,想讓她做他的媽媽,你真當我不知道?”


    林予搖了搖頭,說:“我說的你不信,我解釋的你認為我騙你,林楚,事到如今,既然你已經這樣認為,那我無話可說。但是我必須強調一點,我和她什麽關係都沒有,她是易淮先的女朋友,你明白麽?”


    林楚擰眉:“易淮先?”


    林予視線移到了易老爺子身上,說:“爸,時間不早了,你先上樓休息,我和她聊就行了。”


    林老看這情況也沒說什麽,起身就走了。


    畢竟這是他們倆之間的問題,他雖然說是長輩,但幹涉不了,就如同他們當年決定結婚那會一樣。


    他們倆結婚那會,林老就不看好,但他畢竟上了年紀了,幹涉不了,就由著他們去了。


    那會反對最厲害的就是他父母了。


    等林老爺子上樓了,林楚更加不留情麵了,說:“還有什麽不能當著你爸的麵說的?怎麽,你也覺得丟人了?你做的那些事不能讓他知道?”


    “你能不能別這麽胡攪蠻纏?”饒是好脾氣的林予也是多番按捺不住脾氣。


    “你就當我是胡攪蠻纏吧,你說那女的是易淮先的女朋友,那這樣說,你和易淮先的女朋友攪和在一起了?易淮先知道麽?”


    “你有毛病吧。”


    “急了?是不是又要在我胳膊上劃一刀?”


    “你手上的傷是你自己劃的,那刀不是我拿給你的,林楚,做人不能像你這種,明白麽?”


    “我怎麽樣了?我說錯了麽,怎麽著啊,你現在是破罐子破摔,想耍賴了?”林楚開始口不擇言,“我告訴你,就算你掩飾得再深,我也不會被你騙的。我告訴你,沈蒽柔這事沒完,既然你死不承認,還說什麽是易淮先的女朋友,行,那就把易淮先叫出來,咱們一起好好理清楚。”


    林楚是真不怕事情鬧大。


    而林予先前就跟易淮先吃過飯,聊過,也是聊的沈蒽柔的事。


    現在要是又鬧到易淮先那邊去,怎麽都說不過去。


    林予眼底閃著忽明忽暗的光,:“你別讓我後悔當初和你結婚。”


    這話的分量有多重她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他這是想推翻他們以前的過往,後悔認識她,後悔和她結婚,像是別的夫妻真走到頭了就算是離婚也不至於鬧的這麽大,這句話的殺傷力對她的傷害可想而知了。


    也因為如此,她心裏頭對沈蒽柔的恨意更深了。


    感情出了問題,首先不是反思自己哪裏做錯了,而是把錯誤都歸咎在別人身上,錯的都是別人,並不是她。


    是林予移情別戀有了別的女人,是沈蒽柔不知廉恥,所有人都有錯,尤其是林予,不是她林楚。


    她愛一個人有錯麽?


    她想跟林予複合有錯麽?


    沒有,都是別人的錯。


    而林予這時候說他後悔當初和她結婚了?


    怎麽,這是想推翻掉這段感情嗎?


    林楚站起來直接一巴掌打了過去,林予沒躲,他麵無表情讓她打這一巴掌,她還不覺得發泄出來了,拿了沙發上的枕頭使勁砸他,一邊罵他不是人,她為了他、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多少,可他呢,站在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所有負麵情緒都壓在了林楚身上,她在這刻直接爆發,胳膊上的傷口也因為她的動作太大,再度撕裂流血了。


    等她發泄完了,林予才異常冷靜說了句:“你發泄完了麽?行了麽?出完氣了麽?”


    “林予你就不是人,你白費我這麽多年的付出,我給你生林致差點要了我半條命,我身上的妊娠紋你看到了嗎?你說不愛我就不愛我,說斷就斷?”


    林予說:“這些事已經反反複複說過很多次了,你還要到我爸這裏鬧,我爸說過你什麽麽?你口口聲聲說我對不起你,是,我的確辜負你當初的承諾,沒有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


    “其實現在再來算計你跟我之前到底誰欠誰更多已經完全沒意義了,明白麽?你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你變成什麽樣了,你還是你麽?”


    林予眼裏全是失望,那一點點亮光也隨著林予的爆發而徹底熄滅,他是徹底對她失去了複合的想法,以前想給機會,現在他也不後悔現在做的決定。


    “林楚,算了吧。”成年人的崩潰就是從‘算了’開始。


    林予崩潰了,不想再跟她聊了,可他不聊,不代表林予不聊。


    她有的是精力來慢慢消耗他的精力。


    他想逃避,也逃避不了。


    林楚看他生不如死似的,說:“不可能,沒有算的時候。既然你已經不想跟我繼續了,那行,我也不用顧及那麽多了,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要你好過。”


    “今天隻是個開始,不會結束。林予,你別想過什麽好日子,隻要有我在的一天,我和你不死不休。”


    林楚更像是慪氣,她脾氣急躁而極端,也不怕搭上自己這輩子,也要跟林予糾纏下去。


    她的恨意無休無止,肆意橫生。


    林予阻止不了她,除非他把她囚禁起來,這樣,她就什麽都做不了。


    可他不能。


    所以當林楚去找了易淮先的時候,他也阻止不了。


    林楚是到了易淮先的公司才給他發了條短信,說她已經去易淮先的公司了。


    林楚是第二天就去易淮先的公司的。


    林楚在前台說了自己的來意,前台幫忙打電話給了何用,問了何用的意思,但是何用也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就猶豫著問了易淮先。


    易淮先記得林予的妻子是誰,他聽何用一說,擰了下眉,平靜道:“讓她在會客室等。”


    “好的,老板。”


    林楚被前台請到了會客室,前台禮貌招待她,還倒了咖啡過來,林楚瞧不上咖啡,也不是來喝咖啡的,就沒動,而是直接問前台,易淮先什麽時候過來。


    前台說:“不好意思,需要您耐心等待一下,老板這會還在開會。”


    來公司的不管什麽人都沒這樣直接喊易淮先的名字,這也太不禮貌了。


    雖然是這樣想,是不能表現出來的。


    “那您在這坐會,喝杯咖啡,我這邊就先去忙了。”


    林楚揮了揮手,不太耐煩的樣子。


    她要見的是易淮先,而不是不相關的人,也沒必要為難這些人。


    她也不是什麽不講道理的潑婦。


    至於真到了某個時候不講道理那是對林予的時候。


    而此時在辦公室的易淮先並不著急去見林楚,他大概猜到了她的來意,其實也不難猜,他們倆完全不熟,平日裏更不來往,而此時來找到他,大概是因為林予的事。


    辦公室裏,徐嘉坐在沙發上,怯弱弱看著他,說:“表哥,抱歉,要不是我早上不舒服,還要你特地跑一趟來學校接我。我現在好多了,沒什麽事了。”


    昨天送了她迴去,隔天早上易淮先就接到了她學校打來的電話,說她不舒服要家長來接一下,她母親有手術走不開,她就把易淮先的電話給了學校。


    “別說話了,好好休息。要是不舒服,還是得去醫院檢查。”


    “沒什麽事,應該隻是血糖低,沒關係。表哥看你忙吧,不用管我,我自己能管好自己。”


    徐嘉跟之前是有點不一樣的了,看起來溫順乖巧了很多。


    易淮先沒說什麽,讓她在辦公室裏待著好好休息,他去忙了。


    等易淮先一走,徐嘉臉上就露出大大的笑容了,心滿意足躺在了沙發上,跟剛才萎靡不振的模樣形成對比。


    她是不舒服,是不想迴去上課而已,她討厭學校,討厭同學老師,就裝作不舒服,讓老師給易淮先打電話來接她,這樣他就不能拒絕了。


    但是很快她的笑容就垮了,總不能一直騙人,而且這種招數用多了就沒用了,而且易淮先也不是好騙的。


    估計第二次就沒用了。


    徐嘉也知道,她頓時就不高興了。


    何用這時候送文件進來,看到徐嘉在,關心問了幾句。


    徐嘉就問他:“助理哥哥,剛才是誰來找我表哥?女人?是什麽女人?”


    何用剛才跟易淮先說的話,徐嘉也聽到了。


    何用說:“沒什麽,也沒誰。”


    “助理哥哥,你是不想告訴我吧?是表哥女朋友麽?”


    “沈小姐?沈小姐不會來公司,要不是老板領著她,她是不會來的。”


    徐嘉頓時來了興趣,問:“為什麽這樣說?”


    “不知道,反正這麽久,來的那幾次都是老板領著來的,平時不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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