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沒有這沈蒽柔,他可能也不能像現在一樣牽製易淮先。


    也還算好,這次星河灣的項目有易淮先跟張炎談,周繆也總算可以鬆了口氣了。


    溫顏說沈蒽柔都已經開了這個口了,那麽接下來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了。


    至於溫顏也不是第一次被周繆淩虐了,之前也發生過,次數多到她已經算不過來了,隻要周繆心情不好,就會朝她撒氣。


    撒氣的方式有很多種,一般都是語言上羞辱她,後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周繆直接動手了。


    周繆這個人其實挺變態的。


    外表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衣冠楚楚的模樣,對外儼然一副正經商人的做派,但其實骨子裏就是個禽獸。


    溫顏是上高中那會遇到的周繆,她當時以為遇到了周繆,以為遇到了好心人,他說會資助她上完大學,也會給她的奶奶找醫院治病,隻要她乖乖聽他的話,做個好學生乖女孩,他就會一直照顧她。


    現在想來,那都是她夢魘的開始,而且這個夢魘會伴隨她一生,揮之不去。


    溫顏心底裏挺恨周繆的,要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幅樣子。


    周繆就是個披著羊皮的惡狼。


    至於周尋,和他哥是一樣的,都不是什麽好人。


    溫顏現在知道自己深陷進去了,一時半會抽不了身,還得幫周繆做事,每當想到這一點,她就恨不得殺了周繆。


    殺人也是要償命的,她也就隻敢想想,不會真的衝動去殺人的。


    何況,周繆也有把柄在她手上,要等到合適的實際她才能拿出來。


    ……


    沈蒽柔這天在學校上課接到了一通電話,接了之後聽到了一道很熟悉的女聲,但是她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那是誰,還是等對方主動告知了身份,她才知道那人是誰。


    是沈渭北的母親,她以前要喊一聲嬸嬸的。


    沈渭北的母親提出要見她一麵,有點事情想問她。


    沈蒽柔拒絕了,說不是很方便,而且她還在上課,要不是老師走開了一會,她也不會接這通電話。


    沈渭北母親說:“我知道你會拒絕,不過你要是不想事情搞大的話,還是出來一趟吧,畢竟以前親戚一場,我也有點事想和你聊聊。”


    沈蒽柔說:“不好意思,我沒有時間,我在上課。”


    “你為什麽不敢見我?是心虛了麽?沈蒽柔,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了,我勸你還是出來一下比較好,我也沒有其他惡意,隻是想跟你聊一點小事,既然你現在在上課,那中午我再來找你,就這樣說好了。”


    這說話風格跟以前一模一樣,沒有變化。


    她來找自己,多半是因為沈渭北的事情。


    大概是知道了沈渭北來找過她。


    沈蒽柔心裏有了猜測,但是也不太確定,而沈渭北的母親已經說了中午會來找她,那她不見也不行了。


    她也隻能答應下來,說在學校附近的餐廳見麵好了。


    沈渭北之前來找過她那麽多次,她其實那會就應該料到會有這麽一天的,她倒也不是害怕和不安,就隻是有些不太想和沈家人接觸。


    也因為如此,她才那麽抗拒和沈渭北來往,更不會接受他的好。


    這幾天溫顏沒來上課,沈蒽柔就自己走,雖然有時候難免會和陳禹撞上,畢竟是在班裏,陳禹也不敢亂來,就沒什麽事,風平浪靜的,就是班裏這幾天又開始傳宋倩和陳禹在一塊的事了,隻是這事沈蒽柔沒有在意,也不關心。


    沈渭北的母親很快就到了餐廳,正是飯點,這間餐廳又在學校附近,很多江大的學生來這吃飯。


    沈蒽柔挑了一個相對於比較僻靜的地方,沈渭北母親對此還有點意見,說:“你怎麽不上樓要個包間雅座什麽的,怎麽坐在大廳。”


    沈蒽柔出於禮貌還是喊了一聲沈阿姨,而後解釋說:“都滿了,這裏也還可以,沒那麽吵。”


    “算了,我也不是來和你吃飯的,我就長話短說,直接跟你說了,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見我兒子了,你也知道沈凱東和趙欣夏夫妻倆什麽脾氣,他們倆可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我怕再這樣下去,渭北會被你拖累。”沈渭北母親也是直腸子,這些話是當著沈蒽柔的麵直接說了。


    沈蒽柔認認真真聽她說完,麵色如常,說:“好。”


    她答應的太幹脆了,這跟沈渭北母親一開始預料的不一樣,雖然了解她是什麽性格的人,但是人都是會變的,她還以為沈蒽柔會拿這事做點什麽文章,現在看下來,她好像沒有這個意思。


    “你答應這麽幹脆,難道沒有其他話要跟我說的?”沈渭北的母親也在打量沈蒽柔的表情,一段時間不見,她更瘦了,精氣神尚可,身上穿的一眼看出來不是什麽好牌子,布料差勁的很,也就是她年輕,模樣好,這種衣服才勉勉強強入得了眼。


    沈渭北母親以前做服裝設計的,她對衣服款式布料要求很高,以前也給沈蒽柔特地設計過衣服,現在迴憶起來,沈渭北母親隻覺得是白費勁,早知道沈蒽柔不是沈家人,她也不會做這麽多事情,更不會讓自己兒子跟她來往。


    現在好了,兒子隻惦記她這個表妹,不認現在家裏頭的那個叫沈雅的,也不知道是誰做的孽報應到他們身上來了。


    “沒有。”沈蒽柔幹脆說道,她的確沒有什麽話要跟沈渭北母親說的。


    “那你以後別跟我兒子來往,他馬上要畢業了,我不希望你影響或者幹涉到他的前途,他也不會是你表哥,你不是他表妹,以後你們倆什麽關係都沒有,並且,再讓我發現你們有聯係,別怪我不客氣。”沈渭北母親故意提高了嗓門警告她。


    沈蒽柔表現的很淡定,也沒有生氣,她不是會情緒化的人,之前經曆那麽多事情,她多少學會了麵對各種事情的時候要冷靜思考,現在就是如此。


    “阿姨,出於禮貌我喊您一聲阿姨,您剛才說的那些,您可以放心的。我不會聯係他,也不會找他,我答應的事情會做到的。”


    “最好是這樣,當初就是我們看走了眼,真以為你是沈家人,結果呢,現在看起來才知道為什麽你跟沈凱東和趙欣夏為什麽一點都不像,都不是親生的,你也記得你真正的母親的所作所為,都是因為她,你才會遭受這麽多白眼,你心裏也不用怪我跟你說這麽多,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再怎麽勉強,都是徒勞。”


    沈渭北母親說完從錢夾裏拿出兩張現金扔在桌上,非常嫌棄似的看了一眼沈蒽柔,然後漠然轉身離開,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看到她了。


    沈蒽柔長舒了一口氣,忽然覺得輕鬆了不少。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


    她也不想跟自己過不去,就這樣吧,沈家對她來說,都成了過去了。


    但是沈渭北母親又折了迴來,沈蒽柔還沒走,她來都來了,不好意思坐在這這麽久隻喝了杯白開水,所以她點了餐,剛好午飯時間,吃了飯再走,剛點完了一個排骨麵,還沒上,沈渭北的母親就折了迴來。


    “你怎麽還沒走?”沈渭北母親問她。


    沈蒽柔怔了一下,說:“阿姨,還有什麽事麽?”


    沈渭北的母親笑了笑,那笑容充滿不太友善,說:“其實你也不用昧著良心喊我一聲阿姨,我差點忘記了,我還有件事沒跟你說。”


    緊接著,沈渭北的母親從包裏拿出一個精致的女士錢夾,從錢夾裏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了桌上,說:“渭北擔心你現在日子過的不好,我看你穿的這身衣服就能看出來,其實也不是外麵說你過得很好,好歹曾經也是親戚,認識那麽多年,於情於理,我也不能對你太壞,這錢呢是我單獨給你的。”


    “你也不用感覺到壓力,錢呢也是直接給你的,看你過得也不是那麽好,這錢給你的,要不是渭北擔心你,這錢也算是讓你以後遠離渭北的。”


    沈蒽柔沒想到她會直接拿銀行卡給她,她緊了緊手指,指甲摳進掌心裏,她很清醒,說:“阿姨,這錢我不需要,至於我的事,我也跟表、沈渭北說過,我不需要錢。”


    “你不需要錢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這錢呢還是得給你的,你要是不收,也是你的事,卡就放在這了。”沈渭北母親站直了腰,“我也是知道你什麽情況的,女人還是得為自己的未來打算,再過幾年你年老色衰,男人要是喜新厭舊,到那會,你都不知道上哪裏哭。”


    沈渭北母親所說的話,沈蒽柔都明白,說:“阿姨,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我不擔心,那卡我是不會收的,雖然我是沒什麽錢,但是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生活還是過得下去的,沒有什麽困難。


    而且沈家的錢,她的確不能再收了。


    沈渭北母親冷笑了聲,說:“你還裝什麽,這錢呢我勸你還是收下的好,不要到時候後悔,也沒有什麽後悔藥給你吃。”


    沈蒽柔站了起來,態度堅定,沒有猶豫,沒有收那卡。


    也就在這會,有服務員拿著滾燙的茶壺走過來,沈渭北母親看沈蒽柔站起來下意識就往後退了幾步,和服務員直接撞了上去,避不開,服務員沒拿穩茶壺就掉了地上,灑了一地的熱水,那熱水也濺到了沈渭北母親身上。


    雖然是冬天,穿的衣服多,但是沈渭北母親穿了裙子的,剛才走進來把呢子外套脫掉了,這下被熱水濺到了腿和手臂的位置,沈渭北母親立刻尖叫彈開,直說燙。


    這事情發生在一瞬間,服務員都反應不過來,而沈渭北母親已經摔在了地上,頓時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而現場也一片狼藉,餐廳的經理都注意到了這邊,趕緊走了過來。


    沈蒽柔看到沈渭北母親已經倒在地上了,她趕緊問服務員有沒有礦泉水,趕緊拿礦泉水過來。


    這會有其他服務員聽到沈蒽柔的聲音趕緊去拿了礦泉水,還是冷的,也知道拿來是要做什麽的,便趕緊打開瓶蓋倒在了沈渭北母親被燙傷的地方上,緊急處理。


    沈蒽柔撥打了120的電話,因為看沈渭北母親的情況似乎很嚴重,也不知道被熱水燙到了哪裏,直接倒在地上哀嚎了。


    沈蒽柔想看沈渭北母親具體是燙到了哪裏,一靠近,就被沈渭北母親打了手,不讓她靠近,說她想害人,又罵她。


    罵人的力氣還是有的,尤其是罵沈蒽柔。


    很快救護車到了,把人直接送去了醫院。


    沈蒽柔想了想,還是跟著去了醫院,而且也聯係了沈渭北,畢竟是認識一場,她不能袖手旁觀,就當她是多管閑事了。


    到了醫院,沈渭北母親立刻被送進醫院處理被燙傷的地方,沈蒽柔在走廊上等了會,沈渭北就來醫院了。


    沈渭北第一個擔心的是沈蒽柔,上上下下檢查她有沒有受傷,他著急趕過來,額頭上都是汗。


    現在還沒到夏天,出這麽多汗,可見他有多著急。


    “我沒事,現在阿姨在裏麵處理傷口,有醫生在,你進去看看吧。”


    沈渭北看了下診室門口,又看她,說:“那你在這等我,我看看我媽什麽情況,蒽柔,你等我。”


    沈蒽柔沒有答應要等他,看他進了病房,她就走了。


    這件事也不是她造成的,她也不是很怕,主要是怕沈渭北的母親等會出來看到她在會不高興,畢竟沈家人現在都不喜歡她,也都不想看到她出現,那她還是保持點距離好了,所以就先走了。


    沈渭北都來了,那她也不用操心了。


    經過醫生的檢查和處理,沈渭北的母親也沒什麽大礙了,她的情緒也慢慢平靜了下來。


    主要是小腿被潑到了熱水,造成了局部燙傷,現在經過處理,沒有生命危險,也不算是太嚴重,好好養著還是可以痊愈的。


    也因為如此,沈渭北母親氣急敗壞的,看到自己兒子來了就忍不住說:“那個沈蒽柔簡直沒良心,不是人,就是禍害,兒子,你以後離她遠點,不要再去找她了,要不是她,我也不會遭這種罪。”


    沈渭北聽到這話心煩意亂的,說:“又不是她潑你的,你受傷跟她也沒關係,幹嘛這樣說她?”


    “你還護著她?兒子,現在受傷的是你媽媽,你怎麽還護著外人?”沈渭北母親想到剛才的事就生氣,而且自己兒子還這樣護著她,幫她說話。


    沈渭北說:“我都知道了,她都跟我說了,那是你不小心撞到了服務員,服務員沒拿穩,那水壺才掉了下來,好了,媽,你先好好休息,不說這事了。”


    “不行,你得答應我,以後都不能再去見她!”


    “你還沒說你為什麽會跟她在一塊?”沈渭北這一問,沈渭北母親就愣住了,顯然沒想到這個說辭,聲音也就小了下來,岔開話題,說:“我去那吃飯不行麽,剛好就遇到了沈蒽柔,要是知道她在那,我也不會去那吃飯。”


    說話的時候眼睛不敢看著他,明顯就是在說謊。


    “吃飯?媽,你確定麽?”沈渭北臉色黑了下來,並不好看。


    “行了,我說這麽多你還不是要護著她,反正你心裏隻有那個沈蒽柔了,我說什麽你也不會相信,隨你了。打電話讓你爸爸來接我,我也不指望你了。”


    “又來這招,有完麽?”沈渭北都煩了,他轉身就走出診室,但是沈蒽柔都已經不在了,似乎是走了,沈渭北也不意外,又給沈蒽柔打電話,但是沒接。


    沈渭北母親燙傷的事情很快傳到了沈凱東和趙欣夏夫妻倆的耳朵裏,其實是沈渭北母親打電話跟趙欣夏抱怨,也說了很多沈蒽柔的不是。


    趙欣夏掛了電話非常不屑的冷笑了一聲,大概是知道沈渭北母親燙傷的事是怎麽來的,要說是沈蒽柔的鍋也不全是。


    沈雅這會剛迴到家,看到趙欣夏在沙發上坐著,立刻甜甜喊了一聲:“媽媽,我迴來了。”


    趙欣夏聽到聲音迴過神,說:“學校沒課嗎?怎麽迴來這麽早。”


    “沒課,不過下午倒是有籃球賽,我要去做裁判,迴來換衣服。”


    “你怎麽做起了裁判?你會打籃球?”


    “打到不會,但是愛好,也懂規則,我也需要多認識點便宜,所以主動報名做裁判。”沈雅笑容也是甜甜的,依偎在趙欣夏懷裏。


    到底是親生女兒,趙欣夏想到這裏,就非常疼她。


    “那你不累嗎?”


    “不累,還好,我們下午的籃球賽跟江大的籃球校隊比,媽媽,你要不要來看?”


    “這有什麽好看的,我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這是你們年輕人的世界,我不摻和了,而且下午還有事情,你嬸嬸燙傷了,我還得去看你嬸嬸。”


    “是渭北表哥的媽媽嗎?”


    “對。”


    “燙傷了?怎麽會燙傷了?”


    “這事說來也挺離譜的,這不,你嬸嬸剛才才打電話來說了這事,不過也不算什麽大事,你小孩子,就別操心了。不是說下午還有比賽麽,趕緊休息會,下午我送你去學校。”


    “好,謝謝媽媽。”看趙欣夏這表情不是很想聊,沈雅也不追問了,就上樓了。


    下午的籃球賽是兩所學校的聯誼賽,沈雅雖然是大專的,但是她那學校是掛名在江大下麵的,也算還不錯的,所以比賽就和江大的一起了,兩所學校距離也近,沈雅也是通過了一些關係,才做了這個友誼賽的裁判。


    沈雅在學校還是挺高調的,出手闊綽,身上穿的戴的都是牌子,一看就有來頭,非富則貴,也因為如此,巴結她的人還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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