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太挺不自在的,被認識的人撞到,她為了維持表麵的和平,暫時收斂起了情緒,變了一張臉似的,臉上露出笑容,和熟人打招唿。


    而林予沒有配合,挺冷漠的,也不認識這個女人,更沒有打招唿的意思。


    闊太察覺出他們夫妻二人之間的氣場不太對,剛才似乎在吵架,也知道自己這時候貿然過來打招唿看來是不太合時宜,匆忙找了個借口先走了。


    “林太太,我還要給我兒子拿藥,就先不跟你聊了,咱們有機會下次再約一塊吃飯,那我就先走了。”


    林太太巴不得她趕緊走,臉上堆著禮貌的笑容,說:“好的,那下次再約。”


    等多餘的人一走,林太太臉色瞬間垮了下來,盯著林予,又看了一眼沈蒽柔,那眼神,充滿怨恨敵意,尤其是對沈蒽柔的敵意。


    沈蒽柔瞬間明白她為什麽對自己這麽大的敵意,應該是還在誤會她跟林予的關係,她解釋過的,但是林太太聽不進去,更不相信她,無論她怎麽解釋,都沒用。


    現在林予和林太太吵架,她也不好摻和。


    林太太也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沈蒽柔的意思,她指著沈蒽柔,對著林予說:“我告訴你林予,你別想讓她做我兒子的後媽,除非我死,你別想!”


    林予:“我說多少次你才能聽進去,我說了,她隻是我請迴來給林致輔導功課的老師,僅僅是老師而已。”


    “把我當成小孩子騙呢,真以為我這麽好騙?”


    就在說話間,病房裏麵傳來了不小的動靜,林予眉頭一緊,立刻越過林太太推開病房的門進去查看林致的情況。


    林致從床上摔了下來,趴在了地上,受傷的腿似乎也磕碰到了,他一臉痛苦,但是沒叫一聲。


    “林致,有沒有磕到腿?”


    林致搖頭,被林予抱了起來放在床上,他忍不住掉眼淚,說:“爸爸,你別跟媽媽吵架了,別吵了好不好。”


    他在病房裏都聽到了。


    他的力量太懸殊了,無法製止大人之間的戰爭,這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他不想他們倆再因為各種事情吵架,而且還在醫院這裏吵架。


    林致隻是一個小孩子,承受能力沒有大人那麽大,加上之前就經曆過父母頻繁吵架的事,所以他很怕,也很敏感。


    林予對他多少有些內疚,他說:“抱歉,吵到你了,爸爸不跟你媽媽吵了,我去叫醫生過來看看你的腿。”


    病房外邊,林太太沒有進病房,而是看著沈蒽柔,臉上充滿嘲諷,說:“你滿意了,看熱鬧看夠了嗎?我們家因為你吵的天翻地覆,怎麽樣,開心了嗎?”


    阿姨知道這裏麵是有誤會的,沈蒽柔也不是那種女人,於是幫著沈蒽柔說話。


    “太太,你冷靜些,小沈老師並不是你說的那樣,她跟先生什麽都沒有,這一點,你要相信先生。剛才先生也說了,我可以幫小沈老師作證。”


    “你做什麽證,他們開放約會偷情的時候你在場啊?阿姨,你隻是我們家請的保姆,隻是青睞做飯的阿姨而已,你有什麽權利議論我們的家事?你算什麽?”


    阿姨無地自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尷尬的賠笑,想解釋一番的,但是林太太根本聽不進去,還說她多管閑事。


    沈蒽柔也知道自己解釋再多沒什麽用的,她拉開了阿姨,說:“林太太,我知道我解釋再多也沒用,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我隻是在做兼職,什麽都沒有做,更不是那種人。”


    “你實在不相信,我沒辦法,這是你的自由,多說一句,我要是林致,我覺得有你這種母親其實挺可悲的。”


    林太太一巴掌打在了她臉上,用了很大的力氣,怒不可待,說:“要你這種女人多嘴?小小年紀,還來教育我怎麽做母親,你算什麽東西,不過是一個小偷的女兒,你自己的母親是什麽樣你心裏沒數嗎?”


    林太太知道她的身世,更清楚她的弱點在哪裏。


    沈蒽柔抿了下唇,臉上火辣辣的,不用想,被打過的地方肯定都紅了。


    “太太,你這是做什麽,這好端端的怎麽就動起手來了,小沈老師真的什麽都沒有做,你要相信她,她跟先生真的什麽都沒有。”


    “閉嘴,要你說話了嗎?”林太太氣急敗壞的,“姓沈的,我告訴你,這裏輪不到你指手畫腳,還有,我兒子不需要你來教,我自己會給他找老師,你算什麽東西。”


    沈蒽柔搖了搖嘴唇,也沒擋著臉,看著林太太,一字一句道:“我是什麽都不算,我的出身也的確如您所說,但是我也沒有做錯。”


    “你還敢頂嘴,你真以為有人罩你了?!賤人!”


    林太太又想動手,被走出病房的林予看到第一時間製止了,他狠狠拽住了林太太,往後一拉,林太太差點站不住,反應過來,看到林予為了沈蒽柔對自己動手,更加氣氛了,說:“林予,你這個白眼狼,負心漢,敢為了其他女人對我動手!”


    林予甚至懶得跟她多說一句話,一通電話喊來了助理,讓助理把林太太帶走。


    助理到的時候,林太太還在罵人,生氣是情緒的魔鬼,它會受過良好教育的人變成瘋女人,林太太便是。


    也是在這個瞬間,沈蒽柔在林太太身上看到了一段失敗婚姻帶給女人的傷痛,她不了解林太太過去是什麽樣的女人,但記得林太太最開始給她的第一印象絕對是個家教良好的女性,各方麵條件都是極佳的。


    可也就是這個一個女人,在這段婚姻下,變成了如今的瘋婆子。


    連正常的是非觀都無法判斷的瘋子。


    可見這段婚姻帶給林太太的傷害有多大。


    她覺得毛骨悚然的。


    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她要是真愛上了易淮先,如果她跟易淮先無法走到最後,和易淮先有了結果,萬一這段婚姻失敗了,那她會不會也變成這幅樣子?


    她不敢往下想,更不敢去想。


    林予問她:“她打你了?”


    沈蒽柔冷靜下來了,說:“我沒事,林致怎麽樣?”


    “他沒事。”林予有幾分抱歉,“非常抱歉,我帶你去找醫生看一下。”


    沈蒽柔平靜婉拒,說:“沒事,林先生,我忽然想起來我有事情,我先迴去了。”


    林予也沒阻攔她,說好,畢竟今天的確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他也顧不上沈蒽柔,不過她的確是無辜的,被卷入了他跟林楚之間的紛爭。


    沈蒽柔很快就走了,她也沒什麽地方可以去,怕臉上的巴掌印太明顯了,在外麵待了幾個小時,才迴了雅庭居。


    她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哪裏做錯了,才讓林太太產生了這種誤會。


    然而事實上,她其實什麽都沒有做,她自認為自己也沒有做得出格的地方,但是在林太太看來,她就是跟林予有不可靠人的關係。


    是不是她的出身導致了她做什麽都是錯的?


    別人都可以用有色眼鏡看她?


    她的負麵情緒極少跟別人透露,都是藏起來自己消化的,當然她也是人,年紀不大,經曆的事情不多,也會有情緒崩潰的時候。


    而今天,她進屋見易淮先之前,站在門口先把情緒調整好,努力裝作沒事人一樣,這才進了屋。


    易淮先並不在客廳,她也因此鬆了口氣,先是去了廚房,打開冰箱拿了一瓶冰凍過的飲料,貼著臉頰,冰箱裏沒有冰塊,她就隻能拿冰凍過的飲料貼臉頰。


    還沒過多久,便聽到了身後傳來腳步聲,是易淮先。


    易淮先看她今天這麽早迴來,說:“今天怎麽這麽早?”


    “提前結束了。”她頭皮一緊,背對著他,不敢迴頭,但是把臉上的飲料拿下來了,打開了罐子,就喝了一口。


    易淮先也去冰箱拿飲料,經過她,她剛好往外走,但是是背對他的。


    易淮先沒察覺到什麽,拿了一罐飲料便把冰箱的門關上了,跟在她屁股後麵走出來。


    沈蒽柔以為自己擋道了,就往邊上站了站,哪知道,下一秒,他忽然從她身後握住她的肩膀,她沒嚇到,不過還是有些心虛。


    “怎麽一直背對我?恩?”


    “沒呀,沒有。”她知道自己演技拙劣,但也沒法子。


    怕他起疑,她慢慢迴頭,臉頰有頭發擋著,應該看不太清楚,而且過去那麽久了,也消腫了才對。


    “你好點了嗎?頭還疼嗎?”


    她問他。


    易淮先凝視了她一陣,似乎並未發覺哪裏不對勁的地方,說:“好點了,別擔心。”


    他看到了她的臉,也沒說什麽,沈蒽柔心裏這才放下心,笑了笑,說:“那就好,那我先迴房間一下,等會再做飯。”


    “晚上我來做,你辛苦一天了,休息休息。”


    她趕忙轉身要走,“那好吧。”


    還沒等她走出去幾步,易淮先又問:“誰打你了?”


    沈蒽柔身形一頓,舔了舔幹燥的嘴唇,不知道怎麽說,她還是被看出來了?


    “要是我沒看出來,你是不是都不打算說了?”他走上去,站在她跟前,慢慢彎腰,拇指輕輕撫著她的臉頰,上麵有很淡很淡的紅印,不仔細看的話,的確看不出來。何況她還拿頭發擋著。


    他溫柔將她臉頰的頭發捋到耳後,露出已經紅透的耳垂。


    不知道是不是說謊了而無地自容。


    還是被他發現了而不好意思。


    沈蒽柔眼神躲閃,哪裏敢看他的眼睛,在他麵前,她哪裏撒得了謊。


    “沒什麽——”


    他沉聲打斷,問道:“誰動的手?”


    “是意外,沒什麽事,事情都解決了。”她說。


    她不想告訴他,怕他擔心,更怕他生氣。


    易淮先眼神黑沉的,重複問了句:“誰對你動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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